一顿之后,屋内的丁怡心道:“他们说关山红来到白扬镇上了,你不就是关山红的人吗?”
石玉吃吃笑了。
他笑起来确实会迷人——当然迷女人,因为有许多女人喜欢男不男女不女的调调儿,就好像有些女子装扮成女不女男不男的阴阳模样。
只不过丁怡心并不觉得什么,她淡然地道:“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吗?”
石玉道:“关爷是忙人,他不一定会到我这儿,但是却有他的指示,他要我好好的,而且用最诚恳的行动招待你这位可怜人。”
了怡心道:“你说得不错,我是个可怜人,但我却要问你们的关爷,他为什么要害我们?”
石玉又是一声哈哈大笑,他的笑声你猫叫。
丁怡心面无表情地道:“你仍然觉得好笑吗?”
石玉立刻不笑了。
他指着桌上菜肴,道:“吃,这么好的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丁怡心道:“你还未回答我的话。”
石玉道:“我的回答很简单,我什么也不知道。”
丁怡心道:“你一定知道,只不过你不愿意告诉我。”
石玉道:“当年你的未婚夫玄正,他不是也跟在关爷身边两年吗?你去问问他,看他又知道些什么?”
丁怡心道:“玄正受关山红的利用了,他先是害得玄正死了爹,然后又陷他不义而被打入风火岛上,更可恨的是姓关的以大烟粉残害玄正,我就是自玄正那里知姓关的也坑了我们成家人,我要找他。”
石玉两手一摊,道:“我怎么会知道?”
他的表情十分明显,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后窗下,玄正这才明白,丁怡心冒死找关山红,原来她听了自己对她说的才知道丁、成、玄三家受害,都是关山红在暗中策划的阴谋,但她一个女子,怎可大胆找上门来?
屋子里面,丁怡心叹口气,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关爷,他为什么要害我们,而且已至无所不用其极,难道我们与他有着深仇大恨?”
石玉道:“石某与玄正一样,都是关爷跟前办事的人,他的指示,就是命令,我只奉命行事,别的事情从不多问。”
他这话进入玄正的耳朵里,玄正也觉得石玉并未扯谎,当年他也是如此,只管奉命行事。
丁怡心道:“我找来你这里,而且辛苦地找来了,可是你什么也不告诉我。”
石玉道:“丁姑娘,你比我知道的还多,这是谁告诉你的?”
说着,他伸手隔桌去摸丁怡心,丁怡心并未动,她任石玉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了。
“唔!”石玉歉然地道:“我说你呀,你的那个丈夫他……
唉!我同情你。”
丁怡心道:“如果你真的同情我,就告诉我关山红在什么地方。”
石玉的手立刻抽回去,他摇着头,道:“丁姑娘,我真不懂,你找关爷有什么用?该死的人全死了,你再找关爷,那些死的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何苦?”
丁怡心道:“我一定要找到关山红。”
石玉道:“即使你见到关爷,你也拿他没办法,我们都敬畏他七分,而你……”
丁怡心道:“我打不过他,因为我的武功太有限了,只不过我有一颗不怕死的心,如果他有充足的理由要在暗中谋害我们,我一定会死在他面前,我死而无怨,当然,他必须要有充足的理由。”
石玉淡淡一笑,道:“愚昧的举动,可怜的小女人,这又与事何益?条条大路通快乐,你何不趁着年轻貌美之时,重拾你欢乐人生,岂不快哉?”
丁怡心寒寒的脸,道:“此生我快活不起来了。”
石玉举杯,笑道:“那喝了这一杯,我告诉你如何去找寻快乐。”
了怡心指着酒杯,道:“我是不会喝的,刚才我也未曾喝,石爷,你如果告诉我关山红的去处,我也许陪你喝,如果你能告诉我,关山红害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他害我们的理由又是什么,你便是要我陪你上床,丁怡心也不皱一眉头,你说吧。”
她这话听来可笑,也稍欠羞耻,但在她这时的表情上看,反而令人钦佩。
后窗外的玄正几乎要叫了。
石玉睁大了眼睛,他张口半响,才嘿嘿笑道:“丁姑娘,你也真是有心之人了,石某佩服,只不过……”
丁怡心立刻追问道,“不过什么?”
石玉道:“只不过你白费心思了,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丁怡心道:“那我也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石玉又是一笑。
他的笑还带着媚,道:“丁姑娘准备往哪儿走?”
丁怡心淡淡地道:“那是我的事。”她站起来了。
石玉未起来,他笑指房门,道:“你走不出去的。”
丁怡心匆忙拉门,她发觉那两扇朱红漆门已经从外面上了锁。
她回身,沉声向石玉道:“为什么把门上锁?”
石玉哈哈粗笑,道:“你不是傻子,应该会知道。”
他仍然悠闲地坐着喝酒。
如果石玉知道玄正先他而来,他半滴酒也喝不进口中了。
丁怡心大声,道:“原来你没存好心?”
石玉道:“你错了,就是我存了一分仁厚的好心,方才把你留下来的.”
丁怡心怔住了。
后窗外的玄正更是不明白石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本来是要撞进来的,但闻得石玉如此说,便又静静地站在黑暗不动了。
石玉喝着酒,道:“我有关爷的指示。”
了怡心立刻追问道:“什么指示,他在哪里?”
石玉重重地放下酒杯,指着椅子,道:“丁姑娘,你先安静地坐下来。”
丁怡心只得又坐下来,她知道此刻是不容易走出这屋,便也沉默的又坐下来。
石玉笑笑,道:“这才乖。”
丁怡心道:“我在听你说了。”
石玉睁大眼睛,直视着对面坐的丁怡心,他一副得意地道:“你很幸运。”
丁怡心道:“像现在这样,还能算是幸运?”
丁怡心满面不悦的几乎要站起来了。
石玉立刻双手摇,道:“稍安勿躁,你听我说。”
他站起来,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闪而到了丁怡心的面前,他吃吃笑道:“丁姑娘,我老实对你说,关爷本来要把你送到秦淮河的万花楼……唔,你可知道那是个什么所在?”
丁怡心当然不知道,她抬头直视石玉。
她的心中正在想着面前这个生了一副娃娃面的男人。
她觉得这姓石的一定不怀好意。
石玉点着头冷冷地道:“那是个南方最有名的妓女院,丁姑娘,一旦把你推入火坑,你还想出来吗?”
石玉忽然拉住丁怡心的手,又道:“关爷要把你送入万花楼,你能怎样?”
丁怡心没能挣开石五的手,便也冷冷道:“我本来抱定必死的决心,死都不怕,我怕什么?”
窗外面的玄正大为感动,他再也想不到丁怡心会有如此决心,这就是勇者不惧的表现。
丁怡心是一个女子,意也抱必死决心,不辞长途拔涉地寻找仇人,这行动并不比自己稍逊。
玄正血脉贲张了,他的双手十指在耸动着。
屋子里,石玉大笑,道:“你的死活并不能使关爷有什么不愉快,只有使关爷高兴,哈……丁姑娘,你为何不退一步为自己想一想,为自己的未来而活?”
丁怡心沉声:“关山红……这个恶人的心肠为什么如此狠毒,他到底是为什么?”
石玉道:“我把你留下来,叫你过悠闲的日子,难道你不感激我?”
丁怡心叹口气,道:“我好命苦啊!”
石玉一把搂住丁怡心,他还用手托住丁怡心的下巴,吃吃笑道:“你终不会只为了问关爷而甘冒危险吧?丁姑娘,你一有什么手段,你可以说出来了。”
这时候石玉才露出一副冷厉的面孔。
他的转变,却也令丁怡心愣了一下。
石玉的手仍然托着丁怡心的下巴,如果丁怡心此刻有任何举动,都将逃不出石玉的一拳——石玉只需将食指稍往下戳,丁怡心就会脖子上出现血洞。
丁怡心道:“我只想知道关山红为什么如此做,我既打不过他,我还会有什么企图?”
石玉忽然吃吃笑了。
他的笑与他的说话是一样,永远会令人不愉快。
窗后的玄正就不愉快,他准备出手了。
但当丁怡心开口说话,玄正立刻又安静下来,因为丁怡心问的问题,也是他急于想知道的。
丁怡心想挣脱石玉的手,她没有挣脱,便哑着声音,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石玉哈哈一笑,道:“原来你的目的是为了证实我的身份。”
“不!”丁怡心道:“我要证实你们的关爷,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石玉嘴角一牵,道:“你没有机会去证实,因为你再也走不出这屋子了。”
丁怡心道:“你要把我扣在这里?你的目的……”
石玉一笑,用力搂住丁怡心的腰肢,模样儿就好像要把丁怡心的细腰楼断似的,直把搂得仰起头来。
他粗声出气可闻,又道:“金屋藏娇,当然,往好的地方讲,也算救了你,免得你被送入烟花柳巷去迎亲送旧,过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石玉果然是个老手,他的左手在丁怡心的后脑猛一托,便也把一张嘴巴压在丁怡心的嘴唇上。
丁怡心不把抗,她就算反抗也无能为力。
她更未落泪,但脸上充满了麻木。
石玉立刻得寸进尺,他伸手托起丁怡心,双目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欲火。
只不过石玉刚要往内屋走,忽然间后窗发出“哗啦”一声暴响,玄正撞碎了窗户行进屋子里。
他在石玉震惊出手了。
他的三节亮银枪就在他刚挺起身的时候出手了。
那一枪他的本意是扎向石玉的背后,但石玉正巧侧过身来,使得玄正的枪梢下半尺,刺入石玉的右侧大腿骨上面。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怕伤到丁怡心——丁怡心的头就在石玉的右边。
石玉真够狠,他不叫,却将双手托着的丁怡心抛向玄正,迫使玄正不得不及时收回再一次刺的银枪。
玄正伸手扶住了丁怡心,已发现石玉的手上握着他那比杀牛刀还耀眼的薄刃宽刀。
石玉的左手托着一支镖。
玄正连忙把丁怡心挡在身后面,却发现丁怡心在抽噎流泪。
石玉冷哼一声,道:“一条龙,你来得好快呀!”
玄正道:“不快,但却正是时候。”
石玉道:“一条龙,你大概早就来到了。”
玄正道:“我不否认。”
石玉一笑,冷冷地不含七情六欲地道:“那么你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玄正道:“也看到你无耻的行为。”
石玉仰天一声干笑,对于右腿上的鲜血,他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好像那是流在别人身上的血。
石玉笑,道:“如此看来,你好像仍然深深爱着丁姑娘了?”
玄正淡漠地道:“那是我的事。”
石玉暗中咬着牙,道:“她好像已是我的人了,一条龙,你得不到她的,就好像当初关爷预估的一样,关爷估计你永远也得不到丁姑娘,嘿……你果然失去了丁姑娘,只有一点关爷大意了。”
玄正心中真不是滋味。
如今闻得石玉的话,就好像有人在他脑后狠狠地敲了他一棍!
他几乎气结地道:“这是关山红说的吗?”
石玉坦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