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沉声,道:“这儿不是万花楼,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船娘吓得一哆嗦,道。:“爷,我以为你是找姑娘玩的,那个画舫也一样,花魁画舫的花魁女,她的人长的赛西旋,所以我把你送来了,原是为你好呀!”
玄正叱道:“我不找姑娘,我只找万花楼,你若是不知道,快送我上岸去。”
船娘举头四下看,她忽然指着远处水面,道:“客爷,你看看,那艘三层大画舫就是万花楼,真奇怪,船边四周为什么停那么多小船……?”
玄正抬头看,果然,江面上有一艘三层大船,那也算得是江面上最豪华也最大的船。
有一串不算大却也十分明亮的灯笼,从船尾经过上层桅杆拉到船头,算一算少说也有七十盏,照得照面上好像夕阳一片红。
下层还有小窗户,每个窗户就好像灯一盏,圆圆的,亮亮的,好像圆月一模样。
现在。玄正来了。
巨舫四周停了百艘小船,一时刻玄正坐在小船又挤不进去,便闻得一艘小船上的人吼道:“消息可真快,看古景都挤在一起了。”
玄正问那人,道:“这船可是万花楼?”
那人看了玄正一肯,道:“是呀!难道你不知道?”
玄正道:“知道什么?”
那人几乎想笑地指着一片小船,道:“你也不看看这些小船在等什么,他们等着送客上岸呐!”
他又指着另一面又道:“你再看看,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去看表演呐!’
玄正道:“看什么表演?”
那人“咦”了一声,道:“当然是看姑娘表演呀!”
玄正愣然地道:“姑娘一定才艺双绝又美丽,方才惹来这么多风雅之士前来观赏了。”
那人忽地哈哈笑了。
玄正也淡淡地笑了,他还想催那船娘让她小船挤近大船边。
却又听那人道:“挤不进去的,我可以告诉你,大家都想先赌为快,好看呐!”
他又指着江面,道:“才艺绝的美女在这秦淮河上早就不算稀奇了,我告诉你吧。大家急着要看姑娘表演脱光衣裳跳艳舞,你见过吗?”
玄正当然没见过,但他想到关山红这恶魔真会弄点子。
那年头就算女人露露肩,就会惹人看几眼还会指指点点地叫她一声不要脸,如果有姑娘跳脱衣舞,那还了得!
玄正也觉着难以想像——谁家的姑娘如此开放大胆,关山红不但开烟馆,他还搞这种名堂,这种人实在心肠够狠毒的了。
一批批的人往船上攀,另一批人嘻嘻哈哈地下了船,船头上船尾下,进去时满面好奇,下来时面带微笑,就好像十分满足的样子。
玄正的小船终于轮到了。
小船靠在大船边,他立刻看到船头正面三层大门上,均悬着一块金字匾,上面写着“万花楼”三个字。
他终于找到万花楼了,他便也有着忿怒的感觉。
玄正这一次学乖了,他不再行动了。
他与别人一样按顺序上了万花楼的大船上,他们这一批大概是五十人。
五十个人挤上大船的最上层,这里面的设备比之“花魁”船上的又自高雅风趣多了。
船内的灯全是琉璃明灯,壁上的花饰花像还是雕刻的,那圆圆的酒吧间四周的椅子也是檀木的。
玄正也与别人一样,进得门来便先交出五两银子——五两银子才能看一回。
只不过姑娘脱衣扭扭屁股等几声,时辰不过一盏热茶那么久,船上就有收入二百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好进帐,什么样的生意也比不过。
时辰又到了。
圆型的场子上忽然出现个中年妇人,只见她先是笑呵呵地向四周施一礼,便尖声地道:“脱衣舞官府可是不许的,只不过各位把它当艺术也就说得过去了。”
她又四下看看,道:“你们之中没有官府来的人吧?”
于是,立刻传来一阵笑。
玄正也笑了。
那中年女人又得意地道:“我的姑娘是有分寸的,她们不乱来,只跳跳脱衣舞,只不过初到此地不习惯,难免哭哭啼啼的,希望大家多包涵。”
有人已大叫道:“别哆嗦了,快开始吧!”
中年女人又是一声笑,道:“就快了,就快了。”
她的双掌在击,发出“叭叭”三声响。
突然一个房门发出呀的一声响,只见两个大汉各自推着一个铁笼子走出来了。
灯光下,铁笼子里面果然是两上姑娘,只不过每个姑娘只披着一条薄如蝉翼的轻纱。
两个姑娘都把轻纱半掩面,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谁也可以看得见,两上姑娘除了一件轻纱,全身上下赤裸得一丝不挂。
前面的铁笼与后面的一样,只不过后面铁笼的一边站了两个大汉,其中一人手上拿着一条赤毒蛇在抚弄着,就好像他也是要表演节目一样。
但若仔细看,那玩毒蛇的大汉正咧着厚厚的大嘴巴,冲着笼中赤裸的姑娘在笑。
听不见这人的笑声,但大汉的模样可轻松,不时地把毒蛇的头送进铁笼中,吓得笼中的姑娘一声尖叫.
“啊!”
赤裸的姑娘一声叫,前面笼中的姑娘已高声道:“不要吓我妹妹,我扭腰,我跳……跳舞。”
她真的在扭动她那似般的腰肢了。
她她开始把手中的薄纱抖动了。
“不许哭。”
看的人个个睁大了眼睛流口水,然而笼中的姑娘在流泪,她哭了。
那一边站的中年女人沉冷地低声叱,道:“面部的表情是笑意,你若再哭先叫毒蛇咬你妹子几口。”
那姑娘便在这时转过身来,她还拉纱去拭泪。
她真怕那汉子用毒蛇对付她妹妹。
再坚强的女人也,也都有怕软休动作的本性,毒蛇蜈蚣小老鼠,甚至蝉螂也有女人怕。
就在这姑娘移着纱拭着泪的时候,她的面貌露出来了,那真是美丽得如花的容颜,看的人直叫好,但却也令一个人心碎了。
玄正心真的碎了,因为他看见那姑娘正是他一路追到南方来找的安梅与安兰。
玄正反臂取出亮银枪,一短一长分别抓在两手上,一声厉吼:“可恶,杀!”
他平飞三丈五,幽灵也似地越过那手握毒蛇的大汉,便也挑起一溜血往四下里喷射。
那条赤链毒蛇,便在玄正落向那中年妇人的时候,已被玄正挑落在一群观众之间。
“啊……唷!”
“喔,杀人了!”
看客们开始往外逃,他们吃惊地拼命叫,也拼命地挤。
玄正双手舞枪猛一刺,真玄,那中年妇人是个练家子,不但会武功,而且还真有一套。
她见玄正的枪来到,绕着铁笼翻跟斗,玄正的十一枪便也被她一路躲过去。
便在这时候,十几个大汉从人群中挤过来了。
玄正忿怒地不追那女人,挥枪就往这些大汉们刺……
“啊……喔!”
两个大汉倒向地,玄正已跃到铁笼边,银枪疾挑,便闻得铁笼外面的锁“当”地一断裂开来。
“是相公来了。”
“相公没有死在风火岛啊!”
安家姐妹连哭带叫,又欢笑,玄正又把另一铁笼挑开了。
安家姐妹行出铁笼,玄正已往那些大汉们杀过去,他出手真够狠,尽往要害处刺。
安家姐妹出牢笼,各人就近在地上拾起一把明晃晃的刀,她们也不管身上赤裸,举刀便围上那中年女人。
安大海的女儿不含糊,动起刀来也是有板有眼的。
那中年女人见安家姐妹配合得好,仗着轻功左右躲,她还厉声叫:“快叫他们都出来,别在下面抽大烟了。”
有人已应道:“李嬷嬷,全都围上来了,你放心,他们逃不掉的。”
玄正听那汉子的话,立刻又吼道:“原来你就是李嬷嬷,老酒鬼水成金正等你去会他呢!”
那中年女人闻言,不由大叫,道:“小子,你是谁?怎么会认得水成金?”
玄正冷冷笑,笑声中一连刺倒三个人。
他也厉声道:“你马上就知道我是谁了,李嬷嬷,水成金会告诉你呢,他在幽冥路上等着告诉你的。”
中年女人——李嬷嬷,闻言厉吼如野狼叫,道:“什么?你杀了水成金?不可能。”
玄正道:“也是我亲手埋了他。”
李嬷嬷突然大叫,道:“你……你是一条龙……玄……玄……”
“玄正”,玄正自我介绍着。
李嬷嬷闻言全身猛一震,可真及时,安梅的刀刚着到她的背脊上。
“砰!”
“啊!”
李嬷嬷的背上挨一刀,鲜血顺着脊骨往外冒,安兰行上去又是一刀杀!
“咻!”
安兰的一刀正砍在李嬷嬷的脖子上。
李嬷嬷就好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彻地七个跟斗往外翻,她也翻到外面的船边。
安家姐妹不能追,看着李嬷嬷落在江心里。
她姐妹当然不能追,全身赤裸被外面人的看到,那怎么可以。
两姐妹猛力顶撞开一间小房子,并肩行人房间里,正有个姑娘在抽大烟。
外面杀人了,这个姑娘也不怕,横在床上照旧抽她的大烟。
那时候,画舫上就有不少姑娘也抽大烟。
她看安家姐妹行进来,立刻坐起来,道:“你们的事是你们不好,与我可无关,找上我做什么?”
安梅用刀指着那姑娘,道:“把你的衣衫快取出来,我不会杀你。”
那姑娘真是见过世面的,刀在面前也不怕。
她只轻轻推着安梅的刀,淡淡地道:“我给你们,你别拿刀比着我,我同你们一样,早就豁出去了。”
她拉开一个小柜子,伸伸手道:“取吧,喜欢什么样的尽管拿。”
安家姐妹哪还管他三七二十一,立刻各取衣服裤子穿起来,便鞋子内裤也穿上。
安家姐妹对那姑娘点点头,便提着刀又杀出来了。
五个大汉的武功二流的,他们围了玄正不要命似地狂砍怒斩,刀刀恨不得把玄正劈成两半分他的尸……
安梅已大声叫道:“相公,我们来了。”
这两个姐妹这几天的日子可惨透了,如今玄正突然出现了,怎不令她们惊喜发狂?
就在几乎高兴得快要发疯中,两姐妹的武功也似无形中精进不少。
有两个大汉闻声回身向安家姐妹迎上来,可真不够瞧.三招不到便被安家姐妹杀死在地上。
便在这时候,玄正一声暴喝:“毒龙出云!”
他的绝一枪又出现了,便也闻得攻向他的三个大汉像受了伤了大狗熊般,溅着鲜血往外撞去……
玄正一身是血,但那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画舫上地方不够宽敝,从敌人身上拔出银枪时候,总会血溅上一身血。
玄正好像杀红了眼,回身又是一枪刺,却闻得安梅大声道:“相公,是我们呀!”
原来玄正只知道安梅与安兰二人赤裸着,这时候她们穿上衣衫还以为是敌人呢!
玄正闻叫收枪,他张开双臂猛一搂。
安家姐妹收起刀,一头钻入玄正的怀抱里,两个人大哭起来了。
不,应该说是三个人哭起来了。
玄正没有哭出声,但他的泪水比安家姐妹流得还要多几倍。
三人哭着,玄正先收住泪,道:“我找得你姐妹好苦,我知道你们为我受了罪。”
安梅拭泪,道:“相公,原来你没有死在风火岛上,你又活了。”
安兰也问道:“还有方爷爷呢,他老人家……”
玄正道:“我师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