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骅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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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骅骝-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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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院一间敞厅中开著一席盛宴,灯火照耀,四个妙艳少女陪伴杨玉龙一干匪徒,媚笑冶态不堪入目。
  只听一个大喝声道:“小金花,你这浪蹄子,应允了大爷陪宿一宵,怎地又来此处,莫非大爷银子不够雪亮麽?”
  喝声中,马安骥横刀掠入,目中逼射两道慑人寒芒,神态凶煞。
  小金花不知马安骥是谁,却惊得面无人色,颤声道:“大……爷……你老是……”
  马安骥冷笑道:“别说了,快跟大爷走!”
  君山一个面貌狞恶中年匪徒倏地推杯而起,厉喝道:“朋友,你无事生非,情势凌人,哼哼,可知道我等是何来历麽?”
  马安骥冷笑道:“在下自找小金花,诸位来历与在下何干?”说著伸掌抓向小金花而去。
  小金花叮得尖叫一声,面无人色。
  那匪徒冷笑一声,道:“朋友有眼无珠,怨不得兄弟心狠手黑。”一掌向马安骥劈去,掌沉力猛,一股排空劲风撞向马安骥前胸。
  马安骥浓眉一挑,右腕疾振,只见一抹寒芒疾闪。
  那匪徒猛地怪嗥一声,双臂已断,血涌如注,望後倒下,马安骥心狠手黑,接著又起一刀,拦腰切成两截,五脏涌溢地面。
  杨玉龙目睹马安骥刀招快如奔电,不禁骇然面色,尚蒙然无知马安骥有意生事,目中凶芒闪动,身形疾跃,落在马安骥面前,出指如飞,喝道:“倒下!”
  只听户外应声冷笑道:“未必!”
  一股无形潜劲将杨玉龙右臂震开,只见一黑衣面目森冷中年人疾如鬼魅阻在杨玉龙身前。
  杨玉龙情知有异,心神不禁大震。
  第 九 章
  君山匪徒纷纷拼死窜出屋外,四个粉头娇娃发出尖呼锐嘶奔出。
  却不料埋伏在店外的丐帮的门下截住,展开激烈拼搏。
  铁背仙猿杨玉龙一身绝学,却急忙图逃,拳指腿同时疾攻而出,奇奥狠辣。
  南宫鹏飞不愿有所失误,施展神奇手法以快制快,暗蕴天罡指力,突然大喝一声:“倒下!”
  杨玉龙突然感右手脉门要穴上似为毒蜂蛰了一下,刺痛过後,一阵飞麻循著行血攻向内腑,不禁面色大变,额上汗出如雨,身形踉跄倒退倚壁如同软蛇般颓了下来。
  南宫鹏飞正欲抓起杨玉龙,忽耳门外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且慢!”
  只见一个身著锦袍,腰系丝带中年人疾飘而入,门外隐隐可闻丐帮与君山尚在拼斗。
  南宫鹏飞不禁一怔,只觉此人约四旬开外,面白如玉,三绺黑须,神态庄肃,不怒而威,肩上斜搭著一支九孔笛。
  此人伸出手指道:“他就是杨玉龙,虽蔽住本来面目,却仍有破绽。”
  南宫鹏飞点点头道:“这个在下早就知道了。”
  锦袍人似为赞许南宫鹏飞诚实无欺,泛出一抹笑容,颔首道:“彼此都是有心人,兄弟慢了一步,不过尊驾如允兄弟不情之求,将杨玉龙让与兄弟,必有厚报。”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杨玉龙竟是如此重要麽?”
  锦袍人哈哈大笑道:“你我都知杨玉龙重要,尊驾何必作此违心之论。”
  南宫鹏飞冷冷答道:“在下与杨玉龙纯属私仇,费尽心机才能到手,你我夙昧平生,相求之事,歉难应命。”
  锦袍人淡淡一笑道:“那么兄弟只有强行出手,不许尊驾将杨玉龙带走。”
  南宫鹏飞忖思不出这锦袍人是何来历,但可断言绝非君山之友,自己决不能容此人将通盘大计破坏,以蚁语传声丐帮弟子道:“君山门下不容半个漏网,事成後觅地藏起,此处由我只身一人应付。”
  锦袍人见南宫鹏飞久久不答,只道对方有转圆之意,微笑道:“尊驾主意拿定了无有?”
  南宫鹏飞冷冷答道:“阁下怎能强人所难。”
  锦袍人面色一变,左掌圈胸推出,右手疾如电光石火向杨玉龙抓去。
  这两式用得极为神奥,攻其必救,南宫鹏飞倘不让杨玉龙劫走,则非伤在他那掌力之下不可,否则杨玉龙必落在锦袍人手中。
  那知南宫鹏飞竟看穿锦袍人心意,右掌望锦袍人乳中穴横切推下,掌中带指,劲风若箭。
  锦袍人不禁大惊,料不到南宫鹏飞竟然不顾自身之危,施展两败俱伤狠招,情不由主地双臂飞撤,移步躲身避开南宫鹏飞一击。
  南宫鹏飞大喝一声,掌式绵绵攻出,疾如奔雷,幻起漫空掌影,罡风潮涌。
  锦袍人心头微震,双掌抢攻而出,招招都是奇奥绝伦。
  两人互争先机,转瞬已走过了三四十招,双方虽无胜负,但均感心头暗骇,因南宫鹏飞只觉此人武功博奇玄诡,相生互克,出人意表,如非施展恩师奇学早就落败。
  锦袍人忽大喝道:“住手!”身形疾飘开去。
  南宫鹏飞道:“阁下尚有何赐教?”
  锦袍人道:“请问尊驾来历?”
  南宫鹏飞略一沉思,微笑道:“碍难奉告!”
  锦袍人双眉浓皱道:“那么尊驾知否兄弟来历?”
  南宫鹏飞道:“在下用不著知道。”
  锦袍人面色一变,从怀中取出圆如雀卵,紫芒流转之物,托在掌心,道:“尊驾可知此是何物!”
  南宫鹏飞望望锦袍人掌中一眼,冷冷答道:“此乃风雷堡主雷震子独门暗器‘子母雷珠’,但阁下并非风雷堡主,莫非依恃雷珠逼使在下屈让麽?”说著倏地亦取出一颗“子母雷珠”,与锦袍人一般无异。
  锦袍人不由骇然变色,目泛森冷寒星道:“兄弟乃风雷堡副堡主铁笛居士梁文燕,尊驾何来子母雷珠?”
  南宫鹏飞闻知此人竟是风雷副堡主梁文燕,不由心中生了一个主意,故作哦了一声道:“原来阁下就是风雷堡梁副堡主,在下失敬了,不瞒梁副堡主,这颗‘子母雷珠’实是友人转赠,但友人系夺自催魂伽蓝丁大江之手。”
  梁文燕不由面色大变,沉声道:“尊驾此言是真?令友姓名可否见告?”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是否真实,端凭梁副堡主相信与否,在下用不著梁副堡主听信,不过在下友人姓名却末便奉告。”说著面色一寒,沉声接道:“你我均有子母雷珠在手,最多两败俱伤而已,何况副堡主武功虽高,也未必稳操胜算。”
  梁文燕只觉怒火腾沸,目中暴射杀机,忽长叹一声,黯然神伤,道:“想不到梁某一步之差,致误了大事。”
  南宫鹏飞诧道:“梁副堡主何能辨识已变易形貌的杨玉龙?”
  “梁某在君山就一直暗中紧蹑其後……”
  南宫鹏飞点点头道:“在下明白了。”
  梁文燕望了南宫鹏飞一眼道:“尊驾明白什么?”
  南宫鹏飞道:“因川南三煞之死,杨玉龙适在龙驹寨,大煞洪逵又惨死在杨玉龙毒手之下,是以盛传杨玉龙与失物大有关系,故副堡主奉命潜入君山大寨,但因他矢口否认,又以幼弟作为人质,请求寻回失物以洗涤不白之冤,故犹疑不决,一路尾随其後,却察出他别有用心,为此不愿在下从中作梗,否则非一番心血尽付诸东流了。”
  梁文燕冷笑道:“尊驾宛若亲眼目睹般,梁某自愧不如,但与尊驾何干?”
  南宫鹏飞道:“在下尚有要事待辨,恕难再与副堡主作无谓纠缠,其实在下念在武林同道份上,意欲奉告二事,既然话不投机,在下也不愿枉费唇舌了。”
  梁文燕在风雷堡内素有知事之明,更从善如流,毫无其他成名江湖人物狂妄暴戾,刚愎自负的习气,心知南宫鹏飞话中有因,忙改颜抱拳笑道:“梁某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冒犯尊驾,望乞见谅。”
  南宫鹏飞亦抱拳还礼道:“久闻梁副堡主虚怀若谷,待人恩泽,风雷堡主名震大漠,威望江湖梁副堡主功不可没……”说著望了天色一眼,接道:“梁副堡主如信得过在下,请另择隐蔽之处叙谈。”
  梁文燕道:“但凭尊驾!”
  南宫鹏飞抓起杨玉龙掠出,与梁文燕租一无人小舟娓娓倾谈。
  梁文燕闻及少堡主雷洪武已受催魂伽蓝丁大江无形奇毒所制,不禁大惊失色道:“尊驾之言是否是真?”
  南宫鹏飞道:“副堡主奉命来中原时,想必系与雷洪武同行……”
  “不错!”梁文燕答道:“中途因事分手,如今雷少堡主不知有性命之忧么?”
  南宫鹏飞道:“此刻雷少堡主已赶返风雷堡去了,他为奇毒所控,贵堡必有剧变,事实究竟如何,恕在下不得而知。”
  梁文燕面色大变。
  南宫鹏飞继又叙出大别七剑府内邓公玄亦为催魂伽蓝所算,幸为灰衣老者施展五行绝命针惊走丁大江等情叙出。
  梁文燕已有传闻,但无南宫鹏飞如此详细,道:“这灰衣老者无疑为毒手残害川南三煞主凶,此人真正来历是否已查出一线端倪。”
  南宫鹏飞摇首道:“因事不关己,在下仅由友人告知,却无法追究,但在下却可断言杨玉龙未必知晓内情,不过受人利用而已,目前梁副堡主当务之急须兼程赶返风雷堡,严密侦视雷洪武举动。”
  梁文燕矍然立起,抱拳谢道:“蒙不吝见告,梁某感激不浅,梁某立即赶回,不过……”说时望了杨玉龙一眼。
  南宫鹏飞忙道:“君山小贼实与川南三煞之死无干,倘副堡主不信尽可逼问,但须杀之灭口,但副堡主须守口如瓶,将今日之事丝毫不露,以免引起血腥浩劫。”
  梁文燕神色凛然说道:“这却是为何,君山小贼有如此重要麽?”
  南宫鹏飞道:“君山老贼将幼子送质于少林,如此做法端为了将七大门派倚作护符,在事实未水落石出之前,绝不能强人入罪,副堡主若对杨玉龙既不能杀,又不能放,则无异替风雷堡树下了强仇大敌,内忧外患,永无宁日。”
  这一番话虽未明言,暗暗中指点得极为明白,杨玉龙身後尚有七大门派,若梁文燕处事不慎,恐後患无穷。
  梁文燕矍然立起,抱拳目露感激之色道:“一语点破梦中人,但愿他日青山不改,有缘相见。”说著飕的掠出舟外,施展登萍渡水轻功,晃了几晃消失在夜色茫茫中。
  南宫鹏飞挟著杨玉龙离舟登岸奔回燕京。
  …………
  辣手人屠庞洪离了王秋和宅中,向天桥走去。
  天桥为龙蛇杂处之所,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从朝至晚,充斥其间,庞洪走入一家四合之院,登上小楼推门而入。
  谁也不知君山临时总坛设在此处,只闻门内传出低沉语声道:“庞贤弟,王秋和尚未找出藏处么?”
  庞洪答道:“尚未找出,但王秋和似已找出端倪。”
  “剑在何处?”
  “似在宋夫人佛堂内?”
  “从何而知!”
  “佛堂内蚊蝇不生,显然剑在佛堂内,但遍觅无著,小弟意欲今晚潜入宋宅探明。”
  “慢著!”君山老贼沉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由王秋和探明下落,经他的手带出宅外神鬼难察,贤弟且请按忍。”
  室内默然须臾,只见一瘦小黑衣汉子飞跃登楼,擎指轻敲门环。
  君山老贼沉声道:“进来!”
  那黑衣汉子掠入躬身禀道:“少寨主昨晚在沧州被不明身份凶邪围袭,不慎失手被擒掳去。”
  君山老贼与辣手人屠庞洪不禁大惊失色,庞洪道:“你从何而知?”
  那汉子禀道:“少寨主随行弟兄无一幸免,仅高明身负重伤佯装昏厥才逃去一死,租一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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