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灵光一闪,燕云飞瞪着眼睛,喝道:“含烟也是你们组合的份子……”
嘿嘿一笑,老桂阴沉的道:“她只是我们的一颗棋子,为了你,我们组合不惜花尽心血把她弄来,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你真的爱上她了。”
这一番话说得燕云飞脑中嗡嗡直响,他真没想到家传的射日剑法会招致对方这么重视,用尽了心血消毁自己的斗志,他们的目的到底在哪里?以自己在江湖上的声望,固然令各门各派侧目,可是,那还不致于今一个隐密的组合耗尽恁多心血来对付自己,他忽然想通了许多事情,沉声道:“我明白了,你们要我不出江湖,利用射日剑法强取豪夺各门派的宝物,像西北帮的神像宝珠,少林的金戈玉前,大林派的山水图……这许多案子全是你们干的,天下武林并不知道是你们下的手,全栽在我头上……”
点点头,老桂嘿嘿地道:“不错呀!你还能想通了这个道理……”
燕云飞冷冷地道:“你们大可继续干下去,只要杀人灭口,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干的,你又何必露面,故意告诉我这些呢……”
老桂面上一寒,道:“我们是可以继续干下去,可惜,你的行动不能不让我们顾虑了,你邀约项七和老沙今夜在此聚会,我们组合已猜测出你一定有了警觉,也可能已发现蛛丝马迹了,组合怕你破坏了我们整个计划,不能不杀你灭口,毁了你,毁了项七和老沙,江湖上任何一件劫案都会落在你少爷名下,人人都寻找你,人人都要杀你,而我们……哈……”
冷漠而不屑一笑,燕云飞气道:“恁你老桂有这个把握么?”
鼻子里重重的一哼,老桂嘿嘿地道:“我老桂虽没有十成的把握,但组合却是计划周详,少爷何不瞧瞧四周,我们组合已接应上了。”
仅仅是几句话的功夫,这“干巴里”的四周已浮现出庞大的驼影,这些跨坐在骆驼背上的黑衣人,个个黑巾蒙面,在沙漠之舟的驮负下,如踏着水面般的向这里驰来,这些黑衣客俱受过严格的训练,驰着巨驼比快马还要迅速,眨眼间已近跟前,在这些驼客之前,一个身穿蓝袍的汉子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仅露着两只犀利的目刃,瞅着燕云飞、项七和老沙一见这伙蒙面客有二十余位,心里立刻警觉事态的严重了,单单一个老桂已有那么高强的身手,再加上这二十几个黑衣高手,拼杀起来,还真令人颇觉非易与之辈,两个人几乎是同一心思,紧紧的瞪着燕云飞,手里的刀刃已斜颤而起……
蓝袍汉子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老桂,你似乎话太多了……”
老桂对这个汉子十分恭谨,闻言连忙低声道:“属下不敢,姓燕的已全在咱们组合严密监视下,今夜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即使让他知道点小秘密,他也无法活着走出……”‘千巴里’蓝袍汉子鼻子里一声轻哼,道:“首领交待下来,在没有砍下姓燕的头颅前,组合里的事尽量少提,免得万—……”
老桂连声道:“是…”
燕云飞从蓝袍汉子身上,已感觉出是个颇难易与之人,他向项七和老沙使了个眼色,道:“这位朋友难道是有见不得人之处,怎么蒙起脸来,各位既然认定燕某人跑不出‘干巴里’何不……”
瞪了燕云飞一眼,蓝袍汉子冷声的道:“别想从我的身上追查出点什么,燕云飞,射日剑法是你们燕家的祖上之物,今天,我们便也用射日剑法斗斗你的家传武学……”
话音一落,跨在驼背上的那一群汉子突然全掠身而下,只闻铿然声中,每个人手里已多了柄冷森凄寒的长剑,在一陈大喊声中,他们二十余技剑已斜驭半空……
燕云飞望着他们驭剑的起手式,心里剧烈的一震,射日剑法是他们燕家祖传武学,燕家除了他爹和他会这种剑法之外,江湖上无人再会,难道燕家剑法真的外传了?以燕家的祖训和规矩,这门剑法决不可能泄露出去,如果真有人盗习燕家剑法,那只有一个可能,泄露出去的只有柳含烟……
含烟泄露了燕家的射日剑法,这几乎是更不可能的事,自己并没有传过她”只有一次在相识半年余的时间里,含烟磨着他要见识见识燕家的剑法有何高明之处,在拗不过一的情形下,他曾略略演练了一次,难道含烟是个武学奇才,从一次演练中就能窥窃了燕家的剑法,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除非柳含烟……
燕云飞不敢往下想,脱口道:“真想不到贵组合连射剑法的起手式也学会了。”
谁知蓝袍汉子一声冷笑道:“何止是起手式,十八式的射日剑法他们全会了。”
燕云飞满面杀气的道:“我不信。”
射日剑法艰辛难练,如非有超人的智慧和高绝的领悟力,非一年半载所能学成,这么多人俱会射日十八式剑法,射日剑岂不是沦落为天下最普通的武功?燕云飞愈想愈觉得可怕,他愤怒的在铿然声中,那柄祖传名剑“射日剑”随着他的话声抖搂出来,那冷森绝寒的剑刃散射出一蓬夺魂慑魄的冷艳,此剑一露,老桂和蓝袍汉子俱露出一副震惊之色,显然他们对这柄剑有相当顾忌。
项七凝重的道:“当家的,我们上……”
一摇头,燕云飞冷冷的道:“兄弟,你和老沙先不急动手,我要看看他们到底偷了我们燕家多少功夫,是不是真的射日剑法……”
蓝袍汉子嘿嘿地道:“兄弟,卜……”
围在四周的二十几个蒙面汉子在主子的一声令下,冷剑如芒似的布起条条剑幕,他们如出巢的黄蜂,快速而迅捷的向燕云飞劈来。
燕云飞果非普通之辈,在恁多高手的攻击下,沉稳得有若一座山,他从这些人挥出的剑法中,果然近似燕家的射日剑法,但,画虎不成反类犬,虽然架势很足,却没有剑中神髓,心里不禁暗中冷笑起来,他突然明白蓝袍汉子的用意了,他故意让这些人使出一两招射日剑法,其最终目的无非是扰乱自己的心智,使自己误以为家传剑法已泄了出去,出手会有顾忌,而先失了先机…
燕云飞怒声一笑道:“射日剑法如果人人都会,燕家也甭在江湖称雄道霸了,朋友,我要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射日剑法,是否如想像中那么好学……”
话音一落,剑势蓦然而起——只见剑光缭绕,幻化出九朵冷光,这是燕家射日剑法中的神剑射日,有九阳俱灭之功,相传是来自后奕射日的神示,那二十几个黑衣汉子何曾见过这神幻的一剑,只见剑幻九连,九道血光如喷洒在山崖下的流泉,闪避不及的九个汉子,心窝上俱穿了一剑,在惨嚎声中,九个庞大的身影已掉落沙堆之中,激起九股飞舞的沙影。
燕云飞仰天大声道:“这才是真正的射日剑法!”
蓝袍汉子和老桂全被燕云飞这神玄的一剑给震愣了,老桂在燕家卧底七八年,对燕家上下可谓熟悉透了,独独对燕家剑法始终没摸上边,偶而,他也曾看过燕云飞偶而玩上那么一招半式,并没有太神奇之处,今日,燕云飞一招穿杀九人,这种剑法他想都没有想过,蓝袍汉子恨恨地一咬牙怒声道:“这几年你在燕家尽玩假的,你口口声声说了解燕家,连最重要的燕家剑法你都没有了解,使我们兄弟损失这么多人……”
老桂被蓝袍汉子狠狠的抢白了一顿,脸色骤然变的苍白,他全身剧烈的一颤,道:“属下知罪,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属下,燕家剑法本来就很神秘,属下只负责监视燕家的一举一动,至于搜集燕家剑法资料的事应归三姑娘……”
“住嘴!”蓝袍汉子怒声道,“她岂是你能随便提的……”
老桂一哆嗦,道:“是,是”
虽然两人仅短短的说了两句话,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燕云飞朝前跨出两步,冷冷地道:“三姑娘是谁?”
谁是三姑娘?三姑娘何以能搜集燕家剑法?燕家除了老桂之外,可说全是燕家的人,没有一个外姓女人,这位三姑娘有何神通能在不露相的情形下而偷窥燕家武功,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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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第二章
第二章
老桂和蓝袍汉子的警觉性何等之高,燕云飞问话甫落,蓝袍汉子手里已多了一柄闪颤的长剑,他似乎不给燕云飞有多加思考的机会,斜抖长剑,已沉声道:“他知道的太多了,老桂,上吧!”
千万别忽略了他那随手一剑,一股蒙蒙的剑气如波浪没的层层压来,燕云飞是个玩剑的行家,立刻警觉出此人剑法之凌厉,略一移步,射日剑已随着点去。
老桂更快,在主子之前,他不敢怠慢,双掌迅快而利会的挥出两掌,每一掌都含着浑厚的劲道,显然要置燕云飞于死地。
项七怒喝一声道:“妈的,两对——”
此人的手上功夫决不下于任何人,虽然是两只肉掌,比手上握了刀还厉害,身才斜扑而去,双掌已在半空里挥起两道激流……随在他身后的那两头獒犬,似乎忘不了老桂曾对它们F过重手,它俩嘴里吼了一声,居然朝老桂扑去。
但,项七身子甫扑出去,四周十余黑袍汉子已分批向他拦了过去,显然阻止他接近蓝袍汉子和老桂,血手老沙早红了眼,先前燕云飞不准他出手,此刻逮到机会,连着划出两刀,吼道:“妈的,杀——”
血手之名并非幸得,出手之狠,杀人之快,决非寻常人能望其项背,刀光过处,那划出的快刀已砍翻了两个连子,鲜血和脑浆四溢,狠的令人寒悸…项七和老沙这一配合,还真威猛吓人,可是这些汉子也不是省油之灯,虽没有他俩骄勇,但,项七和老沙要想在短时间中解决掉这些人也不是容易之事。
老桂和蓝袍汉子联手,威势果然不比寻常,一剑两掌俱有威力,若非燕云飞剑法超绝,还真不是两人的对手,燕云飞连着发出了两剑,通的蓝袍汉子迅快疾退,燕云飞借这晃眼即过的瞬间,突然大吼一声道:“躺下!”
他的剑变化的太快了,一瞬间,射日剑蓦然倒射,空中余光一闪,双掌犹在半空的老桂只觉一阵惨痛传进心湖,半曲的两条手臂已齐根而断,叭地掉在地上,鲜血如水样的涌出来,老桂颤抖的惨叫道:“燕少爷,你……”
人已翻向沙丘,他的身子刚刚滚在地上,陡见两条黑影冲过来,项七的两条獒犬看准了机会,张口向老桂的身上咬去。
在一阵撕扯间,那两条獒犬已把老桂的肚子撕裂开来,肠肚立刻被拉了出来,痛的老桂在沙地里翻滚,鲜血和泥沙搀合着,他人已钻进沙堆里。
两头獒犬并不放松这仅有的攻击机会,老桂虽然钻进沙里,它们依然不予放过,硬把他活活的咬着扯出来,一直咬断了老桂的喉管方始停下身子。
蓝袍汉子虽然蒙住了那张脸,但从他的双目中可看出那股寒惧之色,他长剑一挥,厉声道:“姓燕的,这笔血债总要讨还的……”
身子在空中扭了三转,人已飞出三丈之外,空中响起他的呼哨声,余下的汉子在呼哨中各自往外奔去,他们来的快,去的更快,早已跨上骆驼长驰而去。
血手老沙厉笑道:“他妈的别跑……”
燕云飞挥手道:“别追了,他们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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