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叫道:“他们玩毒,真是下流的东西。”
剑龙怒声道:“你们骂吧,我保证你们连放屁的时间都没有……”
手势已落,那是一种命令。
范皓吼道:“快退——”
他们兄弟很了解那手势的威力,双双闪身暴射,只听半空里刷地一声,一蓬紫红的烟雾已四处闪起——老沙和项七连忙闭住了呼吸,但见,数十道剑光已随着那层毒雾向自己身边杀来,两个人刚要举剑迎上,耳边已传来燕云飞的叫声道:“退向风口——”
两个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人已被燕云飞推向一边,只见一缕剑影随着燕云飞晃动的身影旋起,钉钉的剑击声中,从紫红雾里已响起数声惨叫——剑龙身子暴闪,吼道:“好剑法——”
剑龙是位驭剑的高手,他看见燕云飞在毒雾中如一只穿花的糊蝶般,仅仅是一招就将自己兄弟杀了两个,这种快速的剑法令他震惊了,他几乎不相信燕云飞在毒雾里闭住呼吸,还能发出这样威烈的剑法,仗着他不畏那层毒雾,他的剑已斜劈了出去。
剑芒四射,果然力道非凡。
剑龙是剑道高手,却极少人见过他出手,他最善于用剑,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出剑,在什么时候该收剑,他决不轻易浪费自己的体力,此刻,他知道是自己该出剑的时候了,因为他知道燕云飞决不敢吸气换气,他只要吸进一点红雾,今天,他就别想离开老营盘了……剑发的真是时候,果然是燕云飞必救之处。
燕云飞的身子回旋在半空中,剑龙先生那一剑,如游浮在半空里的百足蜈蚣,下泻的势子已逼近燕云飞的胸口处,他一提劲,人已射了出去,而他的剑正好将剑龙先生射来的剑给截了回去。
劲运用的妙,剑也发的正是时候——剑龙一呆道:“这是什么剑法?”
他还在怀疑中,只见燕云飞已斜身踢倒一个庄中兄弟,而那层毒雾在大风中,已很快的淡散了,剑龙一看自己那八个手下,此刻只剩下五个,燕云飞在举手投足中杀了三个,这份身手也太令人骇异人。
项七挥刀冲了过去,道:“妈的,该我老项了。”
此人是蓄满了满肚子的仇恨,胸中那股熊熊怒火几乎摧毁了他自己,他一心一意上老营盘为母亲兄弟姊妹报仇,凡是阻碍他报仇的人,他恨不得都给他们一刀,百剑山庄横手架梁,那份怨恨就全发在这些剑手身上。
刀出,人去,一连八大刀。
剑来,人往,又有一个挨了砍——老沙岂能落人于后,他大吼道:“好呀,兄弟,留两个给我……”
这两个人真是拼命,刀剑合并挥砍,居然将百剑山庄仅余的五个剑手逼得满场飞,剑龙恨声道:“妈的,真丢人。”
他目标看准了燕云飞,那犀利的冷剑,有如闪过夜空的惊电般,狠厉的向燕云飞劈出了十七八剑,希望借这凶霸的攻势,压住燕云飞那溜滑的身子。
剑龙果然是位雄霸一方的枭雄,一柄冷剑在他手里,幻化的能令人耳目俱眩,根本看不出他每次出手真正的路数和特定的方位,颤晃的身子再配合上绝冷的利剑,这威势就不同凡响了,任何人在他的剑下,都无法很快的摸清他的剑势。
燕云飞忽然长叹了一声,人已随着剑走——剑龙闻声一怔,道:“你叹什么?”燕云飞闪避了他的长剑,道:“你是我见过的朋友中,剑法最独特的一个,以你这种身手的人,领袖百剑山庄,定能在江湖上创出一个局面,可惜,杜八害了你,让你趟这个浑水——”
剑龙嘿嘿地道。
“我来了,使你怕了?”
燕云飞长笑一声道:“剑龙,你这叫做给脸不要脸,我是爱惜你这身功夫,并不是怕你们百剑山庄,如果你认为凭了这套剑法就能阻止我燕云飞,你就大借特错了。”
剑龙一剑戳出,吼道:“射日剑法难道会比我们家传的太白剑法高明……”
燕云飞哼地一声道:“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射日剑法……”
话音一落,射日剑陡然发出一道耀眼璀璨的强光,剑龙根本没看清楚对方的剑是怎么来的,已感觉出一股逼人泛骨的寒气已向自己身上拥来,他是个剑道高手,凭对方使出的剑气就能感觉出对方的功力,剑龙是个很识货的人,他可不敢忽视这股砭骨的剑气,吓得连忙缩身仗剑疾闪而去。
但,他身子甫退——那柄犀利的射日剑已有若九幽传来的呼唤般,神秘而遥不可测的斜着飘了过来,剑龙人还在惊疑中,眼前已是寒光耀眼,全身泛寒——他惨声道:“完了。”
剑光倏然而止,冷刃已贴在他的喉管,这么玄幻的剑法,这么深不可测的快剑,连这位剑术大行家都傻直了眼,束手僵立在地上。
冷刃斜翻,一绺发丝自半空中飘散开来,丝丝缕缕的散落在地上,这种玄妙而翻手削掉剑龙头发的杀着,令剑龙脚底里冒出了一股窒息般的寒意。
半晌,剑龙才从惊疑中透过气来,喘声道:“你怎么不杀我……”
冷冷一笑,燕云飞道:“你我有仇么?”
摇摇头,剑龙叹道:“没有。”
燕云飞长笑道:“无怨无仇,我杀你作啥?何况你这一身功夫练来不易,死了太可惜了,如果你再不自爱,下回再遇上我,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幸运了。”
项七冲过来,道:“且慢。”
燕云飞一怔道:“老项,干什么?”
项七恨声道:“我要问问这位剑龙先生,项家那几口血案可曾沾过手,我们当家的可以放过你,但,项七誓报血海深仇,只要沾过手的,我都不会放过——”
剑龙一怔道:“什么项家血案——”
项七一挥手,道:“罢了,我知道你不会干那种事。”
剑龙黯然的道:“燕朋友,多谢不杀之恩,百剑山庄无能管老营盘这档子事,我剑龙立刻回庄,再见了……”
他环眼一看,自己那些手下,仅剩一两个尚称完整,黯然一叹,一挥手,往山下大步行去。
段洪冷冷地道:“剑庄主,不向我们八爷说一声么?”
剑龙回头道:“不用了,技不如人,有何面目再见诸位老友,烦段兄转告杜八老爷子,就说剑龙回去了。”
说完话再也不回头,迅快的向山下奔去。
段洪嘿嘿一笑道:“聪明人……”
谁也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义在哪里,可是剑龙心里却明白得很,此刻如果是全身而退,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否则,那后果就很难想像了……燕云飞嘴角撇起一抹笑意,道:“老段,还有什么鬼画符全摆出来吧,杜八想凭这点仗阵拦阻我们兄弟,他是大错特错了,姓燕的没有这个耐心玩这些把式,有种大家当面解决……”
段洪嘿嘿地道:“我们八爷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岂会随便接见江湖上普通人物,这也是考验你们的能力……”
项七闻言大怒,道:“放他妈的屁,要摆谱也得看看人……”
蓦然间——行馆里传来一声长笑,如夜果般划过空中,燕云飞闻言眉头一皱,面上泛起一股沉冷的笑意,道:“又有哪位朋友要送死了……”
段洪一拱手道:“进去吧,八爷已等着了。”
老沙面色一寒,道:“兄弟,刚才那声怪笑很熟——”
项七冷冷地道:“管他是谁,要强出头一样砍了他……”
老沙嘿嘿地道:“他是老白……”
项七一呆,毒魔老白的厉害他们是领教过了,在那座毒山上若非侥幸,他们此刻早已埋骨深山,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老毒宗的无影之毒,脸色一变,张口咋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燕云飞哼了一声道:“他非死不可,含烟的仇还没报呢。”
燕云飞一想到柳含烟就死在这老东西手里,心里那股子熊熊杀机就像森林里着了火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只见他两眼透着一片红丝,逼人的寒意,连自己人都觉得可怕,他朝前踏出了沉稳的步子,手已紧紧握住剑柄……远远的,行馆大门已遥遥在望,八个黑衣布衫汉子严密的站在大门两旁,而行馆里灯火通明,里面不时透着晃动的人影——杜八果然是老营盘的霸子,凭了他在老营盘树立的威望,居然能号召江湖上这么多的名人高手,为其卖命,可见杜八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项七的手已渗出了汗珠,他紧紧随在燕云飞的身后,贴的不及二尺,他知道一场真正的杀伐,会在刹那间暴发开来,眼里尽是那股凶烈的杀机。
段洪长吸口气,道:“进去吧,我们老爷子已等了很久了。”
那八个守门的汉子已一列的排开,他们似乎已知道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杀星,各自深具戒意的握着腰里的刀柄。
燕云飞不屑的一声冷笑,道:“排场不小……”
他真是铁胆包身,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所惧的扬步走了进去,耀眼的灯火使这大厅中透明透亮,数十只目光全投落在燕云飞身上,这些人俱是道上的有头有脸人物,大伙朝了面,或多或少的有点熟识……“燕云飞冷冷地道:“伍真子、胡冠中,想不到你们也来凑这个热闹了,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老营盘上又聚了头,两位老友,别来无恙……”
伍真子面若死灰的道:“久违了,你永远改变不了那副狂劲……”
燕云飞嘿嘿地道:“在你们这些人面前狂点又算什么,伍真子,虽然是几年未见,想你那手破剑法也进步了不少,如果你真想雪洗那一剑之辱,兄弟,你是痴人说梦……”
伍真子脸上飞红,气的一句话也没吭出来,他伍真子在西域也是独行一方的霸子,可是遇上这个年轻人就让他栽的几乎爬不起来,自那次剑毁之后,伍真子就重返西域,苦练剑术,他曾发过誓,自己如果不能击败燕云飞就永不进入中土一步,这次杜八爷重金礼遇的邀他上老营盘,主要还是为了燕云飞,他必须挣回前次失败之辱……岳阳胡冠中冷冷地道:“姓燕的,在老营盘你不必狂的过份,今天,杜八爷会让你这种狂人狂的胡说八道,瞧瞧,你们那副熊相,凭了你们这三块料也想来老营盘撒野……”
淡淡一笑,燕云飞道:“不够么?”
摇摇头,胡冠中笑道:“人手单薄了点——”
燕云飞大笑道:“老胡,你太看重自己了,姓燕的从出道到现在,从来不以人数定输赢,我是讲究实力的人,手下真才实料,杜八想在我眼皮下占便宜,那就大错特错了。”
胡冠中哼地一声道:“牛先别吹的太响,当心闪了舌头……”
老沙呸地一声道:“胡冠中,你是什么东西敢站在这里说话,是代表姓社的?还是你岳阳的胡家?如果是代表老杜,我看你还不够格,代表岳阳胡家么?嘿嘿,岳阳胡家的一张大麻脸只怕要变成刺猬脸了……”
这一席话只说的胡冠中发丝直竖,青筋暴涨,他在岳阳可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行之处,哪个不远远恭敬有礼,恨不能立刻巴结上胡家,哪想到在老营盘,不但被姓燕的奚落一番,连老沙都给自己一阵难堪,他愈想愈气,怒笑一声道:“妈的,老沙,你是强出头了……”
老沙不屑的道:“我看你这小子就不太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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