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三人匆匆用过。
娟娟一直在边上伺候,这时欠身一礼道:“总掌柜有请三位移驾一叙,小婢给三位带
路。”
周友成道:“姑娘请吧!”
娟娟道:“三位请随小婢来。”
三人随着她出了天凤阁,一路穿林而行,不多一会,来至一处院中。
娟娟走到阶下,就躬着身道:“启禀总掌柜,狄副总教练、单教练、周教练来了。”
她刚说到这里,只见从门中急步迎出一个瘦高老者,呵呵笑道:“狄兄、单兄、周兄请
了,三位远来,兄弟有失迎迓,快快请里面坐。”
现在三人之中,狄少青是副总教练,单逢春、周友成二人只是教练,自该由狄少青上前
答话了,狄少青看到瘦高老者急忙趋上前去,拱手道:“这位大概就是总教练了,在下狄少
青……”
“幸会,幸会。”
霍天来含笑一把握住了狄少青的手,摇撼着说道:“狄兄三位,请到里面坐下来再
谈。”
他拉着狄少青走在前面,单逢春、周友成相随而入。
进入屋中,大家分宾主落坐,狄少青给霍天来介绍了单、周二人。
单逢春、周友成同时拱着手道:“属下参见总教练。”
霍天来呵呵一笑道:“单兄、周兄毋须客气,今后大家都是同事,有事大家去做,务必
把事情做好为止,哪有什么上司下属之分?”
说话之时,一名青衣使者送上三盏香茗。
就在此时,只见从门外走进一个身上穿青布长衫的中年,朝霍天来躬身一礼,双手送上
封密函。
霍天来只看了一眼,便自收入袖中,一面指指狄少青道:“胜衣,你去见过狄副总教
练。”一面朝狄少青道:“他叫席胜衣,是一位教练。”
席胜衣慌忙抱拳行礼道:“属下席胜衣见过副总教练。”
狄少青含笑道:“席兄不可多礼。”
一面也替单逢春、周友成二人引见了,大家说了些久仰的话。
霍天来起身道:“胜衣,你陪狄副总教练,和单兄、周兄谈谈,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狄少青连忙起身道:“总教练只管请便。”霍天来含笑点头,举步往里面行去。
单逢春抬目道:“席兄担任教练大概很久了。”
席胜衣道:“兄弟调来担任教练,已有八个月了。”
单逢春道:“现在我们报到之后,不知要做些什么呢?”
席胜衣笑道:“那要看总馆有什么事了,教练是配合总馆五个堂的行动的,我们都在这
里待命,有什么事,总馆自会向总教练调派人手。”
单逢春道:“这么说,我们要总馆有命令才派我们了,兄弟还以为教练是教人练武的师
傅呢!”
席胜衣笑道:“兄弟初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法,其实教练只是一种职务的名称罢
了。”
狄少青笑道:“席兄不说,兄弟也以为咱们是奉派来训练镖头的呢!”
接着回头道:“这点,周兄也没有说过。”
周友成道:“属下也是初当教练,今天才第一次报到,副座可别冤枉属下了。”
正说之间,只见霍天来已经回了进来,大马金刀的在椅上落坐,一手摸着花白胡子,含
笑道:“狄兄三位来得正好,方才总馆来的一道谕令,咱们今晚会有行动……”
狄少青听得心中一动,暗道:“这大概就是娟娟说的那件事了。”一面抬头问道:“不
知总馆要我们到哪里去呢?”
霍天来深沉一笑道:“目前时间还早,总馆只是要咱们待命,详细情形,还要等总馆指
示,才能知道,三位不妨先行回去,午餐之后,本座自会通知你们的。”
狄少青心里明白,他是因为目前时间还早,不想多说,说了怕泄露机密,看来此人果然
城府极深,一面起身道:“总教练如果别无指示,属下那就告退了。”
霍天来顿首连说了两个“好”字。
狄少青、单逢春、周友成就一起退了出来,回转天凤阁。
中午午餐是娟娟、细细送来的酒莱。饭后,狄少青推说自己需要休息一会,就回到房
中,掩上了房门。
过了没好久,只听娟娟在门外叫道:“狄爷,小婢给你冲茶来了。”
狄少青应了声:“好,进来。”
娟娟手提铜壶,推门而入,然后又掩上了房门。
狄少青慌忙迎着低声道:“方才咱们去见总教练,他说今晚会有行动。”
娟娟点点头,细声道:“小婢知道,小婢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她在几上冲好了茶水,转身又细声道:“今晚如有行动,狄爷多加小心就是了。”
一手开门,轻盈的走了出去。
狄少青回到床上躺下,心中只是思索着“剑盟”既有一拨人进入了伏牛山区,那么今晚
的行动,自然会和这拨人接触,一旦动上手,自己该怎么办呢?”
这一问题,本来想问娟娟,但看来娟娟也不知道了。
正在思忖之间,只听娟娟的声音在楼下喊道:“狄爷,席爷来了。”
狄少青急忙一跃而起,开门出去,走下楼梯,跨出客厅,就看到娟娟领着席胜衣在客室
站定,这就问道:“席兄,可是总教练见召么?”
席胜衣连忙垂手道:“回副总教练,总教练已经走了,要属下追随副总教练同行,这是
总教练要属下面呈副总教练的一封手书。”
说完,双手呈上一封密封的信来。
这时单逢春、周友成也下楼来,单逢春问道:“咱们可是要出发了么?”
狄少青抬抬手道:“席兄请坐。”
立即撕开封口,抽出一张信笺,只见上面画的是一幅山势路径,上面注明了由何处人
山,至何处和霍天来会合;但自己对这里地理并不熟悉,不知上面所写的地名,是在什么地
方?这就抬目问道:“兄弟初来,对这里的路径不熟,席兄看看这张地图,是不是知道,如
果席兄知道,那就请席兄担任向导了。”
席胜衣双手接过信笺,仔细看了一遍,就点点头道:“这段路,属下知道。”
“如此就好。”
狄少青点着头道:“总教练既已走了,不知他可曾交代,咱们何时动身呢?”
席胜衣道:“总教练临行时,交代属下,转报副总教练,咱们也得即刻动身,才能在傍
晚时光,赶到二郎庙,属下已经在门外准备了一辆马车,副总教练和单兄、周兄,可以上车
丁。”
随着话声,把地图奉还给狄少青。
狄少青心中暗暗冷笑,忖道:“霍天来分明是全都安排好了,就是要席胜衣来领路
的。”
一面含笑道:“席兄是咱们的向导,这张地图,就由席兄收着好了。”接着回头道:
“单兄、周兄,咱们走吧!”
当先举步朝外行去。
席胜衣收好地图,慌忙跟着狄少青身后,亦步亦趋的走了出去。
刚出了花园门口,席胜衣就叫道:“副座请留步。”
狄少青回头道:“席兄有什么事?”
席胜衣侧身抢到面前,说道:“咱们的马车就留在小天井里,副座请在这里上车。”
他朝右首小天井打了个手势。
原来小天井中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车把式看到他的手势,立时驾着车驰来,停到走道
上,然后一跃下车,打开了车门。
席胜衣躬着身道:“副座请上车。”
狄少青也不客气,当先跨上车厢,接着单逢春、周友成、席胜衣一齐上了车,车把式关
上车门,就驾着车往外驰去。
大家坐在车中,驰出客店,外人自然不知道车中是什么人了,由此可见今晚的行动是如
何机密了。
狄少青问道:“席兄不告诉他驰到那里去么?”
席胜衣道:“不用关照,他知道如何走法。”
马车驰出客店,驰上了街道,一路都行驰得并不太快,直等出了城门,(李青店,即南
召县)车行才逐渐加快,但也颠簸得很厉害,敢情路面极为崎岖了。
但行驰不久,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席胜衣道:“副座,咱们该下车了。”
狄少青问道:“到了么?”
席胜衣道:“还没有到,但咱们就得在这里下车了。”
狄少青应了声“好”,大家一起跃下车去,车把式不待吩咐,扬扬长鞭,车子转了一个
圈,驱车往来路疾驰而去。
狄少青举目四顾,这时差不多已是申酉之交,四面山势绵连,已是身在群山之中,忍不
住问道:“席兄,这里离二郎庙还有多远?”
席胜衣道:“就在前面不远了,属下给副座带路。”
说完转身朝一条小径走去。
狄少青、单逢春、周友成三人紧随他身后而行,四人展开脚程,一路奔行,天色逐渐接
近傍晚,夕阳衔山,群鸟归林,他们也正好赶到一座山麓间的庙宇“二郎庙”。
席胜衣脚下一停,回身道:“到了,这里大概已经给咱们准备好了一桌素斋,副座请随
屑下来。”
他一脚跨人山门,门内已迎出一个和尚,合十道:“施主高姓席吧?”
席胜衣点头道:“在下正是姓席,请问大师傅可曾准备好素斋么?”
那和尚道:“早就准备好了,四位施主请到东厢奉茶。”
说毕,合掌一礼,领着四人走入东厢,一张八仙桌上,果然早已放好了四付碗筷。
那和尚请四人人席,立即有两名和尚送上茶来,接着陆续端上六盘素菜,一大碗汤,和
一桶白饭。那和尚连连合十道:“四位施主请用斋吧,贫僧告退。”就退了出去。
狄少青也不客气,装了一碗饭,就居中坐下,大家匆匆吃毕。
狄少青放下筷子,就朝席胜衣问道:“席兄,总教练可曾和你说过,今晚咱们的任务,
到底是些什么?”
席胜衣闻言站起身,从怀中取出那张地图来,就着烛光,摊在桌上,才道:“副座请
看,咱们这里是二郎庙,往西地名绸子,再循山岭向北,是龙王庙,再往北是任岭,咱们就
到任岭为止。在这条路上,如果遇到江湖上人,最好能把他们生擒,如果对方出手顽抗,就
一律格杀勿论。”
狄少青听得作色道:“霍总教练接获总馆指示,狄某虽是初来,也总是副总教练,这样
重要之事,方才只字不提,如今却要狭某率人前去杀人,咱们虽是江湖人,也不能这般草菅
人命。”
席胜衣脸色大变,急忙说道:“副座绝不可如此说法。”
周友成也道:“副总教练,席兄说得极是,这是总馆的命令,总管一定有理由的。”
狄少青道:“狄某难道说得不对,今晚行动,纵是总馆的命令,但要咱们杀人,至少也
应该把今晚行动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须知人命关天,咱们总不能如此糊里糊涂的去杀
人。”
席胜衣已经胀红了脸,嗫嚅的道:“总教练也许怕机密泄漏了,才没跟副座说的……”
狄少青没待他说完,就沉哼一声道:“这就不对了。狄某这副总教练,是上面派的,他
如果不信任狄某,狄某可以不干这副总教练。”
周友成骇然道:“本座这话千万说不得!”
狄少青道:“为什么?”
席胜衣接着道:“这是属下的不是,总教练因怕机密外漏,是以嘱咐属下。等上路之
后,再由届下向副座报告……”
狄少青目中神光湛然,问道:“他怎么说的。”
席胜衣道:“事情是这样,据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