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由届下向副座报告……”
狄少青目中神光湛然,问道:“他怎么说的。”
席胜衣道:“事情是这样,据总馆得到的消息,郑州广武镖局有一趟镖,前往长安,在
汝州出了岔子,护送的三名镖师,十六名趟子手,全数遇难,据说这批贼人可能隐伏在熊耳
山和伏牛山之间,所以总馆要咱们今晚搜山,就是为了此事。”
狄少青心中暗道:“他们颠倒黑白,把剑盟进入伏牛山调查的人,说成了贼党!”
一面故意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刚说到这里,耳中忽然听到走廊上似是有人闪动的声音,这就回头道:“周兄出去看
看,是什么人?”
周友成应了声“是”,起身走出,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只听那人啊了一声道:“阿弥陀佛,原来是施主。”
周友成一看原来是那个知客僧,这就问道:“大师傅有什么事吗?”
那和尚合十道:“贫僧是来看看四位施主用过了素斋,可要在小庙客房休息?”
席胜衣站起身道:“多谢大师傅,咱们还要赶到李青店去,不在这里打搅了。”
狄少青也站起身道:“席兄,咱们走吧!”
一行四人出了二郎庙,仍由席胜衣领头,循着一条山岭的小路,一路朝西奔行。
此时天色早巳昏暗了一会,山林间披上了一层黑雾般的夜色,看去隐朦朦的,几乎伸手
不见五指,除了林间不时传来一二声夜枭的啼声,可说万籁俱寂。
尤其这一段山路,更是崎岖难行,四人施展轻功,一路飞掠,由绸子往北,经过龙王
庙,赶到任岭差不多已是三更稍过,一路上别说是人,连半个人影儿也没有退上。
席胜衣走在最前面,奔到岭下,梗自脚下一停,说道:“副座,这里就是任岭了。”
狄少青问道:“现在咱们该当如何了?”
席胜衣道:“总教练交代属下,咱们一行,就在这里等候了。”
狄少青道:“在这里等什么人?就是那些劫镖的贼人么?”
席胜衣道:“咱们一路行来,既未遇上什么人,那就是说,贼人走的并不是咱们这条路
了,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只有在这里等侯,大概天亮前,总教练会赶来和咱们会和的
了。”
狄少青道:“好吧,咱们就在这里,找地方坐下来歇息吧!”
大家这就在路边找了大石坐下,狄少青心中只是盘算着待会遇上剑盟的人,自己该当如
何?因为剑盟的人并不认识自己,自己也并不认识他们,自己只是奉师傅之命,来协助他们
的。
时间在大家沉默中悄悄溜走,因为他们等的是敌人,也有来会合的人,自然不好交谈,
只是默默的倚剑坐着,现在已经快子夜了。
狄少青等得渐渐不耐,问道:“席兄,总教练从哪一条路来?”
府胜衣道:“总教练是从大栗坪,小栗坪,庙子那条路抄过来,和我们这一路是钳形包
抄。”
狄少青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席胜衣道:“不知道,总教练没和属下说。”
狄少青气愤的道:“霍天来欺人太甚,什么都不让我们知道,我这副总教练明天不干
了。”
单逢春道:“对,狄兄不干,我也不干了。”
周友成听得大吃一惊道:“副座,单兄,快不可如此说,二位这只是气话罢了。”
狄少青道:“怕什么,我不干了,难道还怕他不放我走么?”
正说之间,又见右首山林间,正有四五道人影,一路奔行而来。
狄少青目光一注,低声喝道:“有人来了。”
席胜衣站起身来,走到狄少青身边,说道:“副座,从这条路来的,大概是自己人了,
属下先出去招呼一声。”
话声一落,立即长身掠起,抢到路中间,大声道:“南山之石。”
来人中为首一人答道:“北辰拱之”。
席胜衣连忙双手往上一叉,欣然道:“诸位老哥,快来见过副总教练。”
来人一共有五个,此时业已奔近,听了席胜衣的话,立时刹住身形。
狄少青和单逢春、周友成三人也同时站了起来。
席胜衣引着五人来至狄少青面前,说道:“这位就是咱们新任副总教练狄副座。”
五人各自抱着拳道:“属下见过副座。”
席胜衣一面又逐一介绍,为首汉子是言柏春,其次四人是张振宇、娄良、鲍叔寒、马树
椿。
狄少青一一抱拳为礼,接着席胜衣又给单、周二人引见。
狄少青问道:“言兄五位来了,总教练呢?”
言柏春恭声道:“总教练已经先回去了,要屑下等人会合了副座,大伙也可以回去
了。”
狄少青问道:“这么说,今晚咱们是一无收获了。”
言柏春道:“是的,属下听总教练说,好像对方已经先得到消息,才被他们脱逃了。”
狄少青点头道:“好,咱们那就快些走吧!”
一行人仍由席胜衣领路,展开轻功,朝来路奔行,回到李青店,天色刚吐鱼白。
大家因街上已有行人,不好越墙进去,堪堪走进后园,就看到细细站在园门口,看到狄
少青领着众人走人,急忙躬身道:“狄爷诸位都回来了,总掌柜要小婢在这里恭候,请狄爷
诸位快去。”
周友成怕狄少青出言愤慨,连忙低声道:“副座,咱们回来了,自该去向总教练覆命,
这件差使就算了了。”
狄少青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周友成忙道:“细细姑娘还不快给狄副座领路。”
细细朝狄少青嫣然一笑道:“狄爷诸位,请随小婢来。”
果然走在前面领路。
行到楼前,细细脚下方自一停,只见霍天来早已面含微笑,鹄立在阶前,看到狄少青,
连忙趋了上来,呵呵笑道:“辛苦,辛苦,狄副总教练,诸位老哥快请里面休息,兄弟比诸
位早回来了一步,已命他们准备好了酒菜,就请入席了。”
说罢,一把握住了狄少青的臂膀,并肩往里行去。
室中果然摆好了一张圆桌,连酒菜都已放好。
霍天来拉着狄少青坐到上首,众人因单逢春、周友成是新任教练,大家一致推让,坐到
狄少青下首,单逢春二人再三谦让。
霍天来大笑道:“狄兄三位,不用再客气了,大伙奔波了一夜,想必早已腹中饥饿,再
谦让下去,不是耽误时间了么,用过酒莱,大家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何况狄兄三位又是新
来,这是大家的意思,是自己人咯,坐下来就是了。”
狄少青三人只得坐下,大家也依次入席,一名青衣使女给众人斟满了酒。
霍天来首先举杯道:“来,兄弟先敬狄兄诸位一杯,大伙昨晚辛苦了。”
说罢一饮而尽,大家和他干了一杯,青衣使女又斟上了酒。”
霍天来又举杯说:“这一杯,兄弟是敬狄兄的,狄兄年事虽轻,武功出众,少年老成,
总馆方面对狄兄期望颇殷,能派到这里来,今后对兄弟是一莫大臂助,兄弟先干为敬。”
又举杯一饮而尽。
狄少青道:“总座好说,属下愧不敢当,应该属下敬总座才是。”
他也干了一杯。
接着霍天来又敬了单、周二人,席胜衣等人又依次敬了狄少青等三人,大家又互相敬
酒。
这一席酒,名虽消夜,实则天色已经大亮。
遇上喝酒的场合,就算不是江湖人,也一样献筹交错,杯倒酒干,何况这一席上,坐的
都是江湖人,自然更是豪迈本色。
这一席酒吃得尽欢而散,狄少青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天凤楼来的,反正他喝醉了,好像
是有人扶他回来的,回到房中,连衣衫也没脱,就躺下去了。
现在,他虽然清醒过来,但还是觉得头脑昏胀,翻身下床,连脚步都虚飘飘的,感到头
重脚轻,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事,心头不禁有些奇怪。
房间里有了声音,细细很快就推门而人,端来了一盆热水,说道:“狄爷请洗一把
脸。”
狄少青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面走过去洗了一把热水脸,稍稍感觉好了
些。”
细细回道:“现在快是酉时啦,狄爷已经整整睡了一天啦!”
她一直伺候着,等他洗完了脸,,才道:“方才总掌柜已经派人来过两次,小婢因狄爷
未醒来,不敢惊动,听说好像有很重要的事,等着狄爷去商量呢。”
刚说到这里,只听楼下有人叫道:“细细。”
细细忙道:“是鲍爷来了,方才两次,来的都是鲍爷。”
狄少青道:“好,我下去。”
细细跟在他身后下楼,走出客堂,只见鲍叔寒站在那里,见到狄少青,赶紧抱拳道:
“属下鲍叔寒见过副座。”
狄少青道:“鲍兄方才已经来过两次了,真是抱歉得很。”
鲍叔寒躬着身道:“是总座要属下来请副座的,他交代过属下,如果副座没有醒来,要
属下不可惊动。”
狄少青道:“总教练有什么事吗?”
鲍叔寒道:“总座没有说,属下就不好问了。”
狄少青道:“那好,我们走吧!”
鲍叔寒抬手道:“副座请。”
狄少青也不和他客气,当先举步走出天凤楼,鲍叔寒只是垂手相随而行。
不多一回,到了院落前面,鲍叔寒抢在狄少青前面,在阶前说道:“副总教练来了。”
只听霍天来的声音说道:
”快快请进。”
狄少青举步走入,鲍叔寒就没有跟着进去。狄少青跨进客室,周友成已经坐在那里,只
是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霍天来起身含笑道:“狄兄睡到这时候才醒么?”
狄少青道:“属下大概是早晨酒喝多了,这时候头还有点昏胀。”
霍天来微笑道:“也许是狄兄酒喝得太快了,哈哈,酒喝得快,就表示狄兄是个性子爽
直的人。”
狄少青道:“总教练见召,不知道有何指示?”
霍天来一脸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出一丝深沉的笑容,徐徐说道:“兄弟正有一事,要向
狄兄请教,狄兄请随兄弟来。”一面朝正襟危坐的周友成含笑道:“周兄请在这里稍坐。”
周友成连忙欠身道:“是,是,总座请。”
狄少青不知霍天来找自己有什么事,但看周友成的神色,似乎甚是凝重,心头觉得有些
奇怪。
霍天来已经举步往后行去,只好跟着他走去。
霍天来一路没有说话,他领着狄少青走到一间密室前面,伸手推开木门,说道:“狄兄
请进。”
狄少青依言走入,霍天来随手带上了门,还下了闩才转过身抬抬手道:“狄兄请坐。”
这间密室,四周本来有三扇窗户,但却全都关着,室中除了一张小圆桌,围着四把椅
子,就别无他物。
霍天来已经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狄少青就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问道:“总教练……”
霍天来没待他说卜去,含笑道:“这里是本座的密室,本座有一件机密大事,要和狄兄
商量……”
狄少青道:“总教练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霍天来目光一注,郑重的道:“狄兄和单逢春的交情如何?”
“我们是江南武馆认识的。”
狄少青道:“单兄到江南武馆比属下早了几天。”
霍天来点着头,又道:“你看此人如何?”
狄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