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一个半小时后,车子速度减缓下来,最后停下不动。车门打开的声响传入凌渡宇的耳内。还有三个多小时才天亮。
王子的声音在车外道:“记得放掉所有狼犬巡逻,加强警卫,留心街外每一个角落。”
另一把声音道:“街上刚那样静悄悄,没有人可以踉琮我们不破发现?”
再另一把男声插口道:“小心点好!这杂种不易对付,竟然能一手包办,挑起我们和达德的斗争,明明已踏进了我们的陷阱,居然又逃之夭夭,还使我们失去了几个好手……”声音逐渐远去。
车子开动。不一会车子完全停下来,机器关掉。
凌渡宇掀起尾盖,蹑足走了出去,刚好看到全身制服的司机在上锁。
这是王子座驾的车房。枪管轻响下,司机中了麻醉弹,倒在地上。
三分钟后,凌渡宇换了司机的红色制服,把帽紧压至眼眉,大步从车房向华宅的后门走去。一边走,一边留意四面的环境,心中暗暗叫苦。
换了是平时,这是个非常优美的环境,高墙围绕占地六至七万方尺的大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树木掩映。花园正中是一主二副三幢建物,正中的华宅美轮美奂,是一座如假包换的宫殿。这时华宅灯火通明,正门处聚了十多名大汉。
出口的大间与宫殿式的华宅由一道柏油路连接起来,约有四百多米长,路旁植满鲜花。车房十多个横排一起,位于建物的左后方。
这样的阵仗和距离,就算王子把云丝兰送还给他,凌渡宇也没有本事活命逃出去。
不过目下骑虎难下。狗吠声从右方传来。
凌渡宇吓了一跳,望往右方,一名大汉死命扯三头要向他扑来的狼犬,一边喝道:“还不快入屋内,我要放犬了。”
凌渡宇知道对方误以为他是那司机,急步走向华宅的后门,他目光锐利,看到大宅后不同的角落都安装了闭路电视,连忙紧垂下头,来到后门处,门把应手而开,连忙闪身入内。门内一道长廊,向前推展。凌渡宇硬头皮,大步前行,转了一个弯,两旁各有三道门户,其中一道是大铁门。他正要继续前行,人声从另一端传来。
凌渡宇退回转弯处,掏出麻醉枪,时间无多,他一定要尽快找到云丝兰,否则王子盛怒下,她便凶多吉少了,现在只好强闯下去。
脚步声走到与他日下走廊成九十度角的另一条走廊中间,停在那一道铁门前。
凌渡宇探头一看,见到两名大汉在一道门前停下按铃。
声音通过铁门旁的传呼器响起道:“谁?”
站在门外两名大汉其中之一道:“我是沙那星,交更的时候到了。”
“卡”一声,门打了开来,两名大汉走了出来,调笑几句,从另一端走了,来按门铃的两名大汉走了入内。
凌渡宇待要乘机通过,门忽又打了开来,刚入内的其中一名大汉走了出来,一边回头道:“你拍档先看一会,我去去便回来。”说完关上门,直向凌渡宇的方向走来。
凌渡宇避无可避,叹了一口气,把手枪拿走。
那人转出弯角,还末来得及看清楚,便中弹倒下,凌渡宇把他托在肩上,来到他出来的门户处,心中一动,这里不比车房,不能就让他躺在地上。
凌渡宇按门铃。门旁的传声器沙沙响起,男声道:“谁?”
凌渡宇沙哑声音道:“沙那星!开门!”这时他心中有点紧张,假设沙那星不开门,立时就演变成全面战争的格局。
可惜己军只是他一个人,而对方可能是一百人,又或是一千人,谁说得定?
铁门的上力传来异响。
凌渡宇反应极快,立时想到对方正在打开铁门上方的小方窗,以审视按门铃人的身分,人急智生,将肩上那大汉放直下来,自己则伏在他背后,一手抓紧他后脑的头发。
门上的半方尺许的中方窗打了开来。
凌渡宇拿准时间,里面的人刚往外圣时,他把昏迷大汉的头贴近方窗,由侧扭向后,做成扭头望向右后方的错觉。
小方窗闭上,门上传来卡的一声,打了开来,他的骗术奏效。
凌渡宇欢呼一声,闪了进去,手中的麻醉枪连发两弹,背他生的大汉向前仆倒,一头撞在台面。
三十多个闭路电视在运作,监察屋内屋外所有战略位置,花园中狼犬在巡逻,大闸处有十多名武装警卫,对四周虎视眈眈。
凌渡宇把门关上,审视这保安室内的设施。
右手处有个二十多方寸的大萤光幕,旁边有一排特别的控制键,写“玻璃罩”、“抽气”、“降下”、“升上”、“传音”等等功能。
凌渡宇把萤光幕下的开关按动,光幕闪动横线,不半刻凝聚成画面,原来竟是那晚凌渡宇和沈翎两人陷身玻璃罩内华丽如皇宫的大厅。
这时王子站在大厅的一旁,来回踱步。二十多名大汉,散立四方。
凌渡宇按了“传音”掣,厅内的声音一丝不漏传入耳内。王子铁青脸,在前所末有的盛怒里,他身旁站他的首席智囊伦贝,后者就是今晚整个计画的设计者,失败使他面目无光。没有人预料到凌渡宇强横若斯。
大厅正北的门打了开来,两名大汉押云丝而走了出,一直把她押到厅心正中处。
保安室内的凌渡宇,看到萤光幕的中心,闪起了一个红圈,云丝兰和两名大汉刻下正站在红圈的中心,省悟那是玻璃罩笼罩的范围,一有物体进入,这虚的电子控制系统,立生感应,以闪动的红圈显现在萤幕上。
凌渡宇脑中灵光一闪,在萤光幕前坐了下来。
云丝而面色苍白,一对美目布满红丝,人还算精神,微翘的樱唇,使人感到她的不屈和倔强。
王子踏前两步,来到红圈的外围。冷无表情的脸孔蓦地绽出一丝残虐怕人的笑容,一拍双掌。十多名大汉把四台摄影录像机,从四个角落推了过来,团团包围云丝兰,一副拍摄电影的阵象。
云丝而一呆,望以她为中心的四台录像机道:“你……要干什么?”
王子阴恻恻她笑道:“我一手捧起了你做大明星,现在为你安排了最后一场电影。”
云丝陌全身颤抖起来,恐惧地道:“不……不要……”看样子她估到王子要干什么。
王子仰天一阵狂笑,充满无限愤怒,通:“这是背叛我的下场,我要看你在罩内,当空气被抽离时,全身肌肤爆裂惨死的模样……”跟笑声一歇,两眼毒蛇般望向云丝兰,道:“本来你是我最信任的女人,我还准备将来用你来作陪葬……”
云丝兰胸口强烈起伏,恐惧的眼光被仇恨的眼光代替,道:“我即管化作厉鬼,也要向你索回血债。”
王子疯狂她笑了起来,道:“假设被我杀死的人都化作向我索命的厉鬼,我王子早已死了一千次一万次。多你一个算什么?”
云丝兰道:“我明白了,你捉不到凌渡宇,你每一次都在他手上吃大亏。”
王子淡淡道:“一时间的得失算什么,当我把录下你死亡过程的电影送到他手上时,希望能有人将他的表情也拍下来。亮灯!”
安装在录像机顶的水银射灯一齐亮起土来,把正中的云丝兰和两名大汉照得纤毫毕现。
王子再命令道:“退后!”
两名大汉退出厅心,退出凌渡宇眼前荧幕的红圈外。云丝兰勇敢地站,冷然道:“王子!你知道为什么我听凌渡宇的说话,而不听你的?”
王子冷哼一声,待要发出玻璃罩降下的命令。
云丝兰用尽全身气力,尖叫道:“因为比起他,你只是一只猪狗不如的人渣和畜牲。”
王子面色一沉,忽地狂跳起来,一个箭步标前,一拳抽击在云丝兰的小肮处,后者惨嘶一声,踉跄倒跌向后。
暴怒如狂的王子进入了玻璃罩的范围,云丝兰退了出圈外。
王子正要说话,异变突起,风声盖顶而来,四周爆起惊呼。
王子愕然上圣,恰好见黑影撞来,蓬一声,将他罩在玻璃罩下。
四周的人一齐愕然,伦贝扑至玻璃罩前,大叫道:“保安室,弄错了!还不升起玻璃罩。”
笑声通过传音器,在玻璃罩内外响起。
云丝兰难以置信地从地上抬起头,欢呼道:“凌渡宇!”
众人一齐色变。王子在罩内狂叫道:“将他抓住!”
通过传音设备,他的狂呼响彻罩内置外。
几名大汉待要行动,凌渡宇的声音道:“殿下!我想你最好冷静一点,假设你不想我成为你那最后电影的大导演的话!”
王子面色煞白,胸口不断起伏,双手无意识地敲打玻璃罩,喝道:“停下!”
一时内外静至极点。
凌渡宇道:“王子殿下,你现在要小心听我下的每一道命令,不要听错,否则吓到我发抖时,也会按错掣的。”
王子尖叫道:“不!”
云丝而狂叫道:“不要理我!杀了他。”
王子大口喘气,颓然道:“你杀了评,也逃不出去。”
凌渡宇轻蔑她笑道:“是吗!我一生人都不受威胁,你现在说一个字,是或否,其他一切由我决定。”他的声透出一种冷硬无情的味道。
王子一张脸忽红忽白,终于低声道:“是!”
凌渡宇道:“我现在每一句话,你都要立时执行,明白了没有。”
王于颓然点头。
凌渡宇道:“现在命令你的守卫把闸门打开,锁回所有狼狗,然后命令你的全部奴才集中厅内,记!不要弄鬼,这处可以看到你这贼巢的每个角落。”
王子乖乖地发出命令,这杀人狂魔比任何人更爱惜自己的生命。
通过三十多台闭路电视,凌渡宇看到狼狗被锁入铁笼内,通往街外的大铁闸张了开来,所有人手撤进大厅里。
当最后一个人退回厅内后,凌波宇向王子发出命令道:“干得不错,现在掷下所有武器,全部人面墙而立……好了……云丝而,你拿起两挺自动武器,列车房取得王子的避弹劳斯莱斯后,驶至屋后等我。”
云丝前蹒跚而行,领命而去。
王子眼中射出仇恨的旺焰,偏又全无办法。
他百多名手下面墙而立,人人都表现出极大的愤慨,这样窝囊的局面,还是这班横行霸道的人第一次遇上。
王子的座驾车从一个闭路电视的画面转到另一个电视画面,最后停了下来。
一片静寂。王子试探地叫道:“凌渡宇!凌渡宇?”
贝伦霍地转过身来,正要发出追击的命令,凌渡宇的喝声轰然响起道:“不要动!”
所有人动作凝固。王子恐惧地叫道:“你要遵照诺言。”
凌渡宇嘿嘿笑道:“当日你不是也向神立誓,在东西掘出来前不来麻烦我们,又何曾遵守。”
王子愕然语塞。
凌渡宇冰冷地道:“由现在开始,我不准有任何人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动作,明白了没有?”
大厅死静一片,只有百多人心脏的剧烈跳动。
凌渡宇迅速退出保安室,退出后门,闪进了银色的劳斯莱斯内。
坐在司机位的云丝兰立时把机器发动,车子开出,往正门驶去。
偌大的花园空无一人。劳斯莱斯以高速冲出大门,左转入马路,以高速离去。
“轰”,王子的华宅响起爆炸的强烈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