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品,以此来互相攀比。
唐杰擅长的是战斗,是生死搏杀,让他为这种奢华到极点的奢侈品鉴定价值,那绝对不是他的拿手本事。
唐杰接过扇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觉得入手处扇柄温凉如玉,上面还雕有精美细致的史诗花纹,细小的图案却由于栩栩如生的雕工而显得大气磅礴,唐杰拿起来摇动了一下,便觉得一阵香风扑鼻,让人心中怦然心动,似乎眼前的佳人也变得柔媚动人了许多。
“这个,应该不少钱……”唐杰觉得自己有些露怯,可他在阿加莎戏谑的目光下有点放不下面子,只好硬着头皮一本正经的猜测道“嗯,我估计最少要几万金币……”
几万金币,这在唐杰的心中已经是天价了,因为他购买过的战舰,最好的战舰也不过几万金币而已。
这一把扇子在饥饿的时候不能用来吃饭充饥,在敌人进攻的时候不能用来当武器保卫自己,在自己寒冷发抖的时候也不能拿来当衣服穿用以取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它能有什么用,几千金币了不得了!
如果不是唐杰怕自己露怯,故意说得多一点,否则唐杰还真不会给这个扇子定下这么一个价钱。
阿加莎听见唐杰定下的价钱,顿时忍不住扑哧一笑,但她很快就绷住了脸,嘴角噙着一丝笑容,眼睛弯成了两抹弦月。
唐杰被她笑得有些诧异:“怎么?我猜多了?
阿加莎再也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好好好,你说十几万就十几万吧,我的船长大人!”
“到底多少……”唐杰将扇子一收,然后手往船舷外一伸,瞪了她一样,佯怒道“不说我可就丢掉了,看你心疼不心疼!”
阿加莎脸上倒一点也没有心急的意思,她微微的笑着说道:“我的船长,如果你想扔,就扔掉吧……”
“啊……”唐杰愣了一下“这再不怎么值钱,也值个几千金币吧?说扔就扔了?”
自从唐杰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把阿托斯的宝藏几乎挥霍一空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此时几千个金币在他的心中已经是不得了的钱了,开玩笑,几千枚金币,能用来买十几门上好的大炮啊!
阿加莎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我的船长,因为我这辈子最想得到的财富宝贝就已经在我面前了,有没有其他的奢侈品,还有那么重要吗?”
阿加莎说完这句话,心中砰砰乱跳,脸颊羞红,少女修长脖颈的粉脂腻理透出一股让人想入非非的绯红色,如同水抹胭脂,动人之极。
他会怎么回答我?
回应我?还是拒绝我?
如果是回应我,他会怎么回应?他,他会吻我吗?
天哪,这里这么多人,他会吻我吗?
如,如果他拒绝我,我该怎么办?
海神提拉啊,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容易做一些激动的事情呢?
我真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些话的,看在慈悲之神的份上,如果他拒绝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少女的心驿动着,就像一头惊慌的小鹿,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唐杰听着这一番近乎表白一般的话,他如果说是不心动,那是假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着患难与共的感情,而且眼前的佳人虽然算不上是奥克塔薇尔和安吉尔这样的绝色,但也是极为难得的佳人,她体态窈窕,言笑之间自有一股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之气,如何不吸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唐杰心中有些感动,他此刻很想搂着这个女孩亲昵一番,可他知道现在不行,此时他们正站在雄鹰号的甲板上,众目睽睽之下数不清的眼睛在看着他们。
而且唐杰刚和安吉尔闹了矛盾,心中正憋得慌,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又跟一个女人不清不白的。
唐杰笑了一下,将握着花扇的手收了回来,塞进阿加莎的手中,像抚慰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头顶:“把东西放好,我知道它肯定不止我之前猜的那个价钱……但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间让我猜测起这把扇子的价钱?你的举动让我感觉你好像在向我炫耀你们家族的财富?”
阿加莎见唐杰没有正面回应刚才她的话,心中的紧张不安顿时松懈了下来,可她松懈的时候眼中的失望情绪也跟着一闪而过。
但阿加莎毕竟是经过多年训练的贵族精英,她很快就从自我的感情中走了出来,她笑着回答唐杰刚才的话:“我的船长,你知道我们的皇帝陛下为什么要让你们走水路,而不走陆路吗?”
“哈,你不说这个问题,我还想问呢!”唐杰一指岸边那些弓着身子,低声喊着整齐口号在拉着纤绳的纤夫们,这些密密麻麻的纤夫在岸边上像一群雄壮的黑色蚂蚁,他们黑压压的在号子中缓缓的前进着,无数粗壮的纤绳在空中颤抖着编织成一张巨大无比的网,这张网拖拽着雄鹰号以及它身后的船只在不断前进。
唐杰说道“看看那里,那里最少有上万名纤夫!我的天哪,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上万名纤夫拉着海船前进的场景!我们为什么舍弃简易的陆路而选择一条这样徒费人力物力的水路?”
阿加莎看着岸边,似乎已经为这种场面而司空见惯,她笑了笑:“你觉得很震撼么?”
唐杰满脸异色:“震撼?如果你觉得上万名奴隶一起被奴役的场面很震撼的话,那好吧,我说实话,我震撼极了!”
阿加莎满脸正色的看着唐杰,她目光落在岸边那些不时被鞭子抽打的奴隶们身上,她缓缓的说道:“我的船长,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要那样问你的原因所在。我的船长,你要明白,你现在是的庞德帝国,你即将到达的地方时这个帝国最繁华最强盛最伟大的城市,它不是西西斯,也不是达姆城,它是帝都加尔西亚,一个连众神都不敢侵犯的城市!”
阿加莎缓缓的说着:“在这座城市中居住着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群,居住着这个世界上最具有权势的人群,居住着这个世界上最有实力的人群,当然还居住着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人群,在这里,你如果想和人比拳脚刀剑的话,你能找出的高级剑斗士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在这里,如果你如果想和人比谁更富裕的话,那你就算再找到十个阿托斯的宝藏都不够你花的!在这里,你如果想炫耀你在尼尔西亚海上的权威的话,那你将发现比你更具有权威的人多得像海里面的鱼虾!”
唐杰静静的听着,他淡淡的说道:“这算是警告,还算是威胁?”
阿加莎摇着头,声音轻柔而温和:“不,我亲爱的船长,作为你最忠实的朋友和伙伴,作为曾经与你一同从死神的魔爪中逃离的战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得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看看你刚才的表情,你在同情那些奴隶们,对吗?我的船长,你可以同情他们,但请不要表现在脸上,你要学会把它们藏起来,这些奴隶不值得你去同情,因为在帝都加尔西亚没有人会同情他们。一旦你到了那里,你会发现你的同情在那座城市没有市场,相反,帝都加尔西亚的人会因为你同情奴隶而将你视为异类……”
“他们会轻视你,敌视你,排斥你,继而攻击你,讨伐你,灭亡你,这就是帝都加尔西亚的生存法则,你如果不去适应这群人,那就只有被他们所排斥挤压出去。”阿加莎眼神中透着强烈的关切,她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唐杰“我的船长,我虽然一直很希望在帝都加尔西亚看见你的身影,但我真的不希望你会因为你的特立独行而让你在帝都处处树敌。”
唐杰默默的听着,他忽然一笑,说道:“那好吧,按照你那么说,我如果想不招惹更多的敌人的话,我应该怎么做?”
阿加莎说道:“就像我刚才问您那把扇子的价钱一样,您得学会上流社会那些所谓的礼仪,譬如互相之间攀比各自的奢侈品,譬如互相之间给对方的奢侈品估价。”
“哦?可我不会怎么办?你会吗?教我?”唐杰微微一笑。
阿加莎叹了一口气:“我的船长,你在开玩笑吗?我从五岁开始就学习为一个年久蒙尘的宝石估计它的真伪以及价钱,在八岁的时候我的老师就教导我辨别一些真假名画,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的老师开始教我如何辨别高等酒的种类和年份……”
唐杰眉毛一挑:“这好像是个不错的差事!能够品尝天下美酒?”
阿加莎苦笑着说道:“如果在你的舌头上点上最腥臭的液体,然后再让你去辨别那些已经被稀释得几乎像白开水的所谓美酒,你也觉得这样不错?”
唐杰满脸怪色:“不是吧,这也太夸张了吧?”
阿加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的船长,上流社会的规矩多得很,远远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你如果不尽快熟悉适应它,那很快等待你的将是一场噩梦。要知道,皇帝陛下已经邀请你去参加明天的晚会了!”
唐杰摊开双手,满脸讥讽的笑意:“那好吧,我这个粗俗之人不去参加这个上流社会高等人士的晚会总可以了吧?”
阿加莎仰着头,像看白痴傻瓜一样看着唐杰:“我的船长,你觉得我们的皇帝陛下是那种可以容许别人忤逆他的人吗?他的话是不容违背的,我亲爱的船长!”
“听起来真像是一场鸿门宴……”唐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鸿门宴是什么?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吗?”阿加莎眼中闪烁着好奇的目光。
唐杰呵呵一笑:“我亲爱的阿加莎,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你还有什么需要叮嘱我的吗?”
阿加莎说道:“有,我的船长,当然有!请你牢记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唐杰眉毛一挑。
阿加莎点了点头:“是的,我的船长,也许这样说你会很不高兴,甚至会感觉到屈辱愤怒,但我还是要说,因为我不希望将来你会因为你忘记了你的身份而做出一些可能会给你造成伤害的事情。”
唐杰心中已经猜到阿加莎说的是什么,她的言下之意指的又是什么,他声音沉沉的说道:“是我的海盗身份吗?”
阿加莎缓缓的点了一下头,她说道:“是的,你是一个闯进帝都的海盗,也许在一开始,这座城市的人会对你表现出一定的好奇和关注,但等这种猎奇心消退之后,他们对你这样一位曾经在莫三比克搅乱过帝国战事的海盗的仇恨就会展露出来,请牢记这一点。永远将自己摆在一个弱者的姿态上,这样你才不会引起那些豪门强者的过多注意。”
唐杰听着阿加莎的话,他仰着头,默然不语,他忽然间想到公主安吉尔在昨夜晚会中对他冷冷说的那一句话:“请问,这关你什么事情呢,海盗先生?”
这句话冰冷得就像一把手术刀,把唐杰滚烫的心毫不留情的剖开!
海盗,你是一名低贱的海盗!
唐杰心中冷笑着,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的贵族们就一定比海盗高尚到哪里去吗?
他想着,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变得桀骜起来,可他的眼神却又透着一抹唏嘘:“阿加莎……”
面对唐杰这种轻声的呼唤,阿加莎觉得自己柔软的心灵一下就被击中了,他这个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海中孤傲的鳌鲨,如此的孤立无援,她轻声应道:“我在这里,我的船长,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一名海盗,真的那么重要吗?”唐杰转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阿加莎。
阿加莎愣了一下,很快脸上微笑着说道:“我亲爱的船长,对有些人来说,这很重要,但对有些人来说,这很不重要。”
唐杰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