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每一个杀手的天职。亦是每一个杀手的爱好与特长。
杀手的每一丝做着与行动,其目的都只有一个……杀人。就是每一刻休息。
每一瞬呼吸都是。
想到此,孟若云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敢放纵自己的思绪,任意飞扬驰骋。
〃阁下果不愧是天杀绝学的传人。〃喂饭的琼楼杀手将最后一小勺饭菜喂入孟若云的口中,冷冰冰的从牙缝里吐出了几个字。
拾起食盒转身离去。
孟若云目视其快步离去的背影,随着船舱门吱咯吱咯开关声响消失在船舱之外,回味着其临行前所说的一句话,心中暗咐:〃昕其语音,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与琼楼杀手组织有血海深仇,可又为何将自己劫持,对我又有何图谋?〃〃无论如何。自己得设法恢复功力,方能逃脱魔掌。方有一线生机。〃拿定主意,仰躺在船板之上,微闭双目,默忆〃随意神功〃心诀,调息运气。
此时整艘船上又恢复了死寂,鸦雀无声。
船舱外的光线。亦渐渐暗去。显然,夜暮亦将来临。
孟若云静躺在船板上,耳闻着船行破浪的哗哗水响,和桅帆临风〃猎猎唬唬〃的狂嘶,始终无法将丹田内那如游丝散乱的〃随意真气〃,凝聚成一股,绕周天循环。更不能调动其他练蓄子四肢百骸,以及全身各部分肌肉之内的其他真气。
心中涌上凄凉的悲哀与凄枪的绝望,侧身目视着船舱的窗外。
但见悬崖陡壁,闪电后移,远山近树,转眼即逝,四溢弥漫的暮色,亦渐渐加浓。
偶尔,还透过窗外看见几点稀疏零落的灯光。孟若云知道船已行到江流两岸有人居住的人烟地段。
然而,窗外远处的灯光只不过略略一闪,就消失无踪,显然船并没有抛锚停泊,而是在继续前行。
夜色已越来越浓,船舱内己逐渐变成了一片黑暗。没有灯光,唯有窥过窗外,看到星光点点,月辉浩浩。
孟若云如不运用目力,施黑夜辨的功夫,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置身何处。会疑惊自己是置身于幽冥地府,森罗宝殿。
船只破浪前行。桅帆临猎猎的嘶呻。
流水哗哗东逝,时间随流水消沉。
夜阑时分,孟若云终于第二次听到了〃沓沓〃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瞬间己到了船舱门外。
吱咯声响,小门应声而开,黄昏时送饭来的那个琼楼杀手,手中拿着一枝燃烛,赫然出现在门口。
神情依旧木然,眸中寒芒依旧冰冷,略略瞥了一眼侧卧中船舱中问的孟若云,迈步关门而入,径自朝舱中的秀床走去。
孟若云目光随着其步法移动。但见其缓步移至寻张小巧的秀榻前,将手中的燃烛轻置于榻头的茶几上的灯台内,缓缓的解下腰间宝剑,搁置在茶几上。轻轻位开了翼帐,显见其是准备就寝。
不一会,琼楼杀手纯熟的拆开锦被,将鸳鸯绣枕搁置在靠茶几的一头,转身坐在榻上,冷冷的看了一眼孟若云,吹灭了灯台内的燃烛,合衣躺在榻上,竞连脚的鞋子都不脱掉,拉丁了翼帐。
孟若云不禁暗暗称奇:〃难道琼楼杀手的警惕性如此之高。
睡觉时连鞋都不脱,时时刻刻都防御着突然遭袭,亦时时刻刻都准备着出手杀人。〃这是一个杀手的优点,亦是一个杀手的悲哀。
孟若云觉得一个人——特别是一个杀手,睡觉没有什么窥视的价值,侧转头。
望着船舱外淡淡的星光月辉,苦苦思索恢复功力之策。
耳际流水哗哗声与桅帆临风哀吟声,绵绵不绝的响起。偶尔已听至秀榻吱咯声响,显然是榻上的琼楼杀手翻身响动。
不时的还隐隐听到一丝轻微的,哀哀怨怨的幽叹声,孟若云心知是榻上的杀手所发,暗自纳闷。
心想:〃一个杀手,又有利。么情仇恩怨放不下,心中又怎会有辛酸苦涩与烦恼忧愁?一个杀手如不能窥破人生的七情六欲。窥破生充二字,又岂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手?〃 〃即使勉强成为一名杀手,也必定是一名可悲的,短命的杀手。〃 〃杀手无情,无情才能做杀手,无情〃能变得冷酷,变得残忍,变得心狠手毒,也才能发挥一个杀手最大的杀伤力。〃〃无情乃是杀手必备的首要条件。〃孟若云耳听着秀榻内间时传出的幽叹之声,思绪如潮,翻旋疾涌。可他做梦亦不想到,躺在秀榻之上的琼楼杀手,赫然就是那曾以〃一日魂消〃春药害他,在乱石溪以生命助他脱险,与他在荒山破庙之内,一度温存缠绵,云雨巫山,共结合体之缘的消魂宫宫主〃性树淫花〃……袁意意。
袁意意名虽是消魂宫宫主,实则是琼楼杀手组织中的少楼主,琼楼杀手组织的创始人,〃情重如山〃秦天下的女儿。
琼楼第一任楼主,情重如山秦天下威震江湖,做视武林数十年,江湖中人却从未有人见过其面,即使有人见过其面,见过其面的人,必早成了死人。
江湖人士心目中,将情重如山想象勾画成是一个十分凶猛、狰狞、阴残冷酷的在汉子,武功超绝,生性残忍。
连琼楼组织中大多数成员皆如此认为。其老楼主必是一代奇才,旷世袅雄。
然而,袁意意十分明白,现任琼楼楼主乃是自己的母亲……因驻颜有术,风韵尤存的女人,袁意意月前偶从登封城北四十里外的洼地经过,无意问听到狗肉和尚的胡言乱语,从母亲口中得知其武功虽是高绝一世,却天生怕女人,一见女人就逃。
当时心中好奇,现身一试,果见狗肉和尚怪叫着丢下一个貌奇神异,内伤奇重的青年,独自而逃。芳心暗异:〃狗肉和尚乃是风尘异人,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就是少林至字辈三老,武当四老,峨眉二老,以及自己的母亲皆较之或低一辈半辈,其辈份之高无人望其项背,又岂会与一名不见经转的后生小辈扯上关系?〃心中思咐,遂走近细看,见其虽然伤重貌异,但筋骨奇传,体魄健壮。虽是处在重伤昏阀之中,仍是呼吸有次,不显丝毫零乱_明显是位武林高手,心里遂生将其笼络为己用之意,将他弄回登阳分宫医治。
时经三天,却不见其清醒,灵丹妙药空耗不少。但亦不见其伤势有任何恶化势。
〃性树淫花〃芳心大惑,独在榻前守候三天三夜,但闻他昏迷中为断喃喃呼唤表妹与情妹,心知他定是个痴情种,芳心莫名倾慕。同时亦有淡淡的醋意与酸味。
几经思绪矛盾煎熬,终于有了将占有他之意,可在其苏醒之后、〃性树淫花〃施展媚功,同时用〃一日魂消〃春药在他无意问以指弹出,激发他体内的欲火。
谁知,就在好事将成之时,他却临阵脱逃。虽千万阻拦,却仍是无功而返,心中愤恨、羞怒交加。
三天后,听闻江湖传言,一百五十年前天杀老怪的遗世传人,行道江湖,重创蛾眉顶尖高手,独闯少林,负伤而遁,后又强暴峨眉清月师太的关门俗家弟……这个人赫然就是自所救,并与其有肌肤之亲的孟若云,遂以飞鸽传书,飞报母亲得悉,而后,〃性树淫花〃接到其母亲飞鸽传令,不惜一切手段,务必将天杀老怪的遗传人救出,运到琼楼。而且总部也派人兼程赶到登封听〃候调度。
〃性树淫花〃于是使出浑身解数。甚致是女人的贞操,终于侥幸得手,未辱母命。
此时睡在船舱内的秀榻之上。回想历历往事,耳听着曾与自己有合体之缘,令自己魂醉心迷的人儿在榻前均匀的呼吸之声,心事如潮疾涌。辗转难眠。
恨不能将他抱到床上,解开其缚住的手脚,与自己温存缠绵,翻云覆雨,共赴神仙幻境。
可杀手组织的森严规矩,〃性树淫花〃是心知肚明,令她不敢稍有越轨。同时她也不敢想象孟若云知道她赫然就是劫持他的琼楼杀手,将以什么样的态度……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深闺怨女最甚怜。
〃性树淫花〃虽非深闺怨女。亦曾受过琼楼杀手组织最严肃、最残酷的训练,可想到与孟若云荒山破庙青草上那心醉魂消的一刻,芳心内杀气顿消,春情躁动如潮。不时的发出一种轻微的,无奈的,似忧似怨的幽叹。
'性树淫花〃在床上思潮翻涌。孟若云却亦在船板上黯然神伤,目视船舱外的星辉月影,想煞伊人。
表妹,盈盈,情妹……等人的俏丽情影。瞬时在他脑海里浮现闪过,模样几皆是那样的美丽,清晰,令人心动神迷。
孟若云此时心中虽是思念挂欠,却不为她们的安全挂怀。可一见到脑海〃性树淫花〃那娇媚无助的情影,孟若云直觉内心中有如针锥蛇噬,痛苦难熬。
孟若云深知,〃性树淫花〃的武功定在自己之下,自己尚在不知不觉中落人琼楼杀手之手,她亦绝难幸免,可船舱之中并不见其影儿,显然这艘大船上,不只一间舱。丽是有几个船舱。
可琼楼杀手又会怎样对待她呢?
会不会只象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她?
孟若云一想到〃性树淫花〃的美貌,以及那线条分明,性感迷人的胴体,心内深处不由暗暗颤粟,一个毫无反抗之力,又美丽异常,性感迷人的女人,如落人一个男人的手中。又将会是什么样的遭遇?
竟管心中明知那个男人亦定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仍使孟若云内心难安,焦急异常。
杀手虽是冷酷无情,但杀手亦是人,是人就会有欲。
特别是男人占有女人肉体的欲望尤为强烈。
想到此处,孟若云仿佛看见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正赤身裸体的伏在〃性树淫花〃那成熟丰富而富有弹性与诱惑的胴体上〃意意……〃禁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口。
孟若云痛苦、难过,又满含悲哀与怜惜的呻吟声传人榻上'性树谣花'的耳中。
〃性树淫花〃但觉其声如电一般触在心头,瞬息流通全身,娇躯为之了颤,几欲跃下床,伏在孟若云的怀里,低诉轻骤。让他……沓!沓!沓!
正在〃性树淫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之时,突然听到船舱外,响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芳心一惊。激动的情绪顿泄,跃身下床。
孟若云见之不由心中暗震:不得不佩服琼楼杀手奇快的反应。
惊震之际,孟若云瞥见舱中休息的杀手,己拿起桌上的宝剑。疾朝舱门边走去。
zhangzhaorui扫描 dl59 OCR武侠屋独家连载第三十三章 天毁地灭吱咯!
船舱的小门已应声而开。
孟若云己见舱中休息的杀手开门而出,随手关上了门,看不见其背影。
耳际却响起了一个冰冷的,熟悉的话音:〃什么事。〃显然是开门出舱的杀手在问另一个人。随即又听到另外一个冰冷的话音回答:〃禀公子,后面情况有异?〃 〃后面情况有异?〃孟若云但闻那个熟悉的冰冷的话音说:〃是否怀疑有船跟踪?〃〃是的,〃另一个声音接着说:〃属下怀疑白道人在玩一项不利于本楼的阴谋。〃 〃阴谋?〃那个熟悉的声音沉吟道:〃将船泊在隐蔽之处,吩咐两个香主,将后面追踪盯梢的人杀掉,务必干净利落。〃孟若云听到此处,不由暗骇,'心说:〃好残醅的手段。〃另一个话音又响起:〃谨尊公子令偷。
〃接着听到沓沓的脚步声音响起,显然其人已告辞离去,随提门吱咯应声两开。那个话音有几分熟悉的杀手又推门而人。
孟若云默视其掩上门。慢慢的转身,径走向自己,心中不禁诧异万分,疑惑不解。
这个琼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