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树淫花”闻言,懒懒的应道。
是。夫人,赶车的大福,漫应一声,甩晌马鞭,朝镇上赶程。
小镇不小,亦不大。孟若云坐在马车上,朝透明的车幄外望去。但见不远处灯火闪烁,前后对峙,东西相映。方圆有五、六里宽,心想:“丘陵地带的住户都比较集中,想来镇上定是十分热闹。
“性树淫花”古怪的瞅着孟若云,诡秘一笑道:孟公子,你真是艳福不浅,马上要做老公了。“孟若云闻言一怔,旋即明白,苦笑着道:我知道我这个老公是冒牌货。当然我的娘子亦不会是真的。
你居然还不十分笨。“性树淫花”脸上泛起一片朝霞,从车上右侧的木箱中取出一腥红宽大的貂裘,披在孟若云的身上,将他手脚上的铁镣严严盖住道:有时候,人太笨了,亦会短命。
孟若云眼中掠过一抹无奈的苦涩,道:天下最笨的男人,在漂亮的女孩面前都会变得聪明一些。因为漂亮的女人都喜欢聪明的才子。
所以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性树淫花”狠狠地瞥了孟若云一眼道:都该死。
男人本来就不是东西,而是人。孟若云乍见“性树淫花”眸中寒芒忽闪,暗惊,伸了伸舌道:既然不是东西,就不该死了,要不天下的男人都死了,阴间的女人就永远不能轮回转世了。
“性树淫花”心知孟若云鬼扯,伸手抓住他嘴角的细长茸毛一扯。转身回到软椅上。
孟若云但觉嘴角剧烈疼痛,伸手一摸,手上粘满了腥腻的鲜血。内心一阵苦叹:“我这个老公是做得冤到家了,不但被老婆锁住手脚,还要受老婆肆意虐待。
说什么三纲五常、三人四德、男尊女卑,他奶奶的,孔夫子真是谎言惑人,世上分明日是女尊卑,自己受了老婆的气,却死要面子,胡说是男尊女卑。
孟若云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不敢说,古怪的看了一眼扭头不语的“性树淫花”,自嘲道:看来我的边幅亦该修修了,否则尊容不雅,定受人嫌。说着头一仰,懒懒的斜靠的软椅上。
夫人到了。大福突然将马车停在一家名日:乾通客栈的门外道:乾通客栈,房屋宽敞,环境清幽,不知夫是否满意。
既然如此,咱们就在乾通客栈住一宿吧。
“性树淫花”透过车幄朝乾通客栈四下打量了一翻,但见房舍整齐毗连,宽大的客厅中,有序的摆着十业张宽大的餐桌,十几客人。疏疏落落的坐在客厅中的用膳,显然是刚剐投宿不久。
旋见个小二满脸堆笑的恭迎出来,遂对赶车的太福道:“太福,老爷贵体有恙,不喜嘈杂,你问一问小二哥,店里有没有清静的客房。
有,有。夫人但请放心。迎面来的小二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道:敝店后院正厢的客房,恰好空着,工适合老爷与夫人休慈,再合适不过了。
即是如此。我们就住下吧。“性树淫花”沉吟一会,点头道:大福,将马车赶进大院去,老爷身上有恙,不宜动步。
这位大爷,小的带路。小二忙应着堆笑在前面带路。
小二带着“性树淫花”,一行进人大院,开了上房的门。点亮房中的松油灯。
转身而出,对仍坐车上的“性树淫花”道:夫人,请护老爷进房休慈吧。老爷在车上定坐得困了。
“性树淫花”掀开车幄,点头道:大福,跟小二哥到前面去登记,顺便打点开水回来,我侍候老爷吃药。
小二乍见车幄一动,骤见一个浓妆淡抹,娇媚绝伦的年青贵妇探出头来,双眼为之一亮,呼吸顿欲窒息,不禁看得呆了,良久始回过神道:这位大爷,我带你到前去。说着,转身带着赶车的大福朝前院走去。
“性树淫花”放下车幄,迅速解开栓在车辕上的铁链。探头朝院里四下扫视二遍,见四周无人,双手抱起孟若云掀帘下车,掠人上房屋内,将孟若云放在榻上,用被子盖住其手脚上的铁链,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关门。
孟若云侧身望着。“性树淫花”窈窈清丽的背影,自嘲一笑道:想不到我孟某无根浪子,却有大赐艳福,真是上苍有跟。
天可怜我,以后不会寂寞了。
“性树淫花”闻言,返身坐在榻缘,冷冷的凝视着孟若云道:现在天巳黑了,你这话该留到明天白天去说。
白日说梦话。孟若云苦叹:浪子必定是浪子,永远无根。
命中注定该寂寞。
“性树淫花”但觉孟若云的每一旬话入耳。都有如一粒粒小小的石子跌落于自己冰冷平静的心湖,漾起一阵轻微的涟筋,荡漾开去,久久难以平息,隐隐感觉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与无奈,恐怖与惶惊,蜂首无语,心潮起伏。
这是一个杀手的悲哀与无奈,也是一个杀手的恐怖与惶惊。
杀手的心是冷的,杀子的人亦是冷的,就连杀手身上的流动的血液都是冷的。
杀手性冷,方能杀人。
然而,“性树淫花”此时与孟若云独处一室却无法做到——杀手的冷字。
为了做一名成功的杀手,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清誉。容身于消魂宫之内,做那些荡妇淫娃的宫主,还自己取了一个淫荡无比的雅号——“性树淫花”。
性是性爱之意,并非性格之意。淫是淫乱之义,也非淫政之义,树与花则是地球上普通物,无主,无魂,无知,无觉。
人人都可以糟榻。亦人人都可代采。象花木一样的淫娃荡妇,当然,只要是男人都可以跟她上床,都可以骑在她的肚皮上,耀武扬威,逞强显雄。不管你是三岁小孩。亦不管你是八十老翁,只要你有能耐,只要你的鸡己开叫,或你的鸡尚能昂头抖雄,就可以骑到她肚皮上,她的双腿自会为你张开,蓬门相迎。
江湖中人只要一听“性树淫花”四个字,都会作此想,亦有不少的江湖豪客,风流侠士大胆以身求证。
“性树淫花”确是有求必应,来者是客。热情相迎。而且亦是如此做。
可惜无数的江湖豪客,风流侠士,却从没有一个人求证了他心中的奇异,就己在不知不觉中魂归地府,含恨九泉。
就在“性树淫花”玉腿倏张。蓬门方露的那一刹,尚未骑到她的肚皮上,就亦被其葱指一弹,至于死地。死在她的身旁,死在她那张宽大的绣榻上。
榻真是妙用无穷。
不但可以供人体葱,用来睡眠,还可以用来做爱,妓女更是独具慧眼,秀眸识宝,将榻的好处与特长开发得淋漓尽致。用之来嫌钱。决速致富,受益非浅。
只要赤身裸体往榻一躺,让一个男人骑在身上,双腿一张,闭上双眼,腰肢用力扭动,哎呀,哥哟,郎呀,天哟,的呻吟一阵,财源滚滚而进,腰包随之慢慢鼓起。
杀手更是奇想翩翩,独具匠心,将榻用来杀人,把人予不知不觉中杀死在床上,使人看上去死都就如酣睡一般,脸上没有痛苦,亦没有惊恐,更没有刨口与鲜血,心中虽有遗憾,却停止了跳动,活人看不见。
在榻上杀人既干净,又利索,无须拼搏,更无须流汗流血。
只要是杀人高手,就毫无一丝被杀的恐惧感觉。
“性树淫花”就是这样的杀人高手。杀人高手中的高手。在榻杀了不知几百几千个人。
她都成功了,值得骄傲与炫耀。
然而,此时她却坐在榻缘默默无语。
榻上有人可杀,而仅比杀任何一个人都容易。因为他手脚皆被铁链锁祝手脚舒展不开。有武功都发挥不到几层,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反抗。
这个可杀之人自然就是孟若云。
“性树淫花”心中十分明白。此时杀孟若云,无须使娇弄嗔,亦充须施展媚动媚术,更无须脱尽身上的衣妆。赤身裸体,故作荡呼淫唤,假意有心让他骑到自己的肚皮上。争取最佳的杀人时机,只要纤手一挥……然而,“性树淫花”却无法办到,默默的坐在榻沿,心绪如潮。峻首低垂。
一双纤纤玉手脱力的放在膝前。
尽管她明白此时无须更衣,更无须冒着被骑的危险,心中却十分清楚,自己早为其更过衣,亦让其骑过。
荒山破庙里,长江行船上,往事如幕,余睐无穷,令她下不了手。
因为她的心也不再冰,不再冷,不再硬如铁,缠绵排恻的往事,奇妙无穷的余味,搅得她绪乱如麻,心湖潮涌,从未有过悲哀与无奈,恐怖与惶惊,遂渐爬上她的眼眸,眉梢。
孟若云静静的躺在锦榻之上,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一双虎目,神光烁烁,一眨不眨的瞥着“性树淫花”。
似在欣赏一幅妙绝人裹的画,又似警惕着一柄杀人的刀。
专注,仔细,认真,全神贯注!
几乎连“性树淫花”头上的秀发有多少根,她身上的缓罗服饰有多少丝,有多少针脚,都目数得清楚,一默记在心。
方始同情的叹了气遭:袁姑娘,你错了。并且错得很厉害。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性树淫花”喃喃的自言自语:我己错得无药可救。
万劫不复,难以回头。
你的路本来就无轨无迹,又岂能回头。孟若云心中涌起一丝怜惜道:“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永往直前,至死不回头,方是唯一的出路,多谢提醒。”性树淫花“点了点头。惨然一笺道:我会考虑,你却要当心。
俎上之鱼,气息已断。孟若云苦笑,是蒸、是煎、是炖,悉听尊便,又岂有当心的必要。
你还有气,粗旁有缸,缸里有清水。“性树淫花”芳心一颤。似忧是怨的瞥着孟若云道:鱼之入水,长命百岁。
“性树淫花”的话音甫落,听到一阵咚咚的敲门声,脸色一正。冷然道:大福进来。
夫人送水来了。大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水,应声而人,匆勿将热水放在屋中的桌上,迅速关上门,低声刘“性树淫花”道:禀公子,情况可疑。
“性树淫花”闻言脸色刷的变得阴森,冰冷的道:他们没有来。
来了。大福心中一颤道:二人都来了。但大厅中有可疑之人。
大厅中有可疑之人?“性树淫花”闻言舒缓神色问:大厅中有些什么可疑之人,是名门正派中人,亦或是三山五岳之英雄。慢慢道来。
孟若云静躺在床上,默听二人对话,心中暗奇:琼楼中人又岂惧名正派之英雄,与三山五岳之之草莽?正自莫明之际。
旋见赶车的大福摇了摇头道:禀公子,都不是,而是有无敌派中人出现在大厅中。
无敌派?“性树淫花”闻言芳心大惊,问:有多少人?
具体有多少,属下不知道。赶车的大福摇了摇头道:无敌派中人身份一向极为隐秘,就是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不说,一般都难以认出。“既然知道无敌派中人身份,难以认出。你又怎么知道前面大厅中有该帮派中人?“性树淫花”见大福摇头,脸色一沉,冷冷的道:是你招子特别亮,亦或是你心中疑神疑鬼?
赶车的大福极惧“性树淫花”,闻言一颤,低声道:公子、属下是从他特别的兵器上认出来的,他们二人己认出此人,现在大厅暗中监视。
兵器?“吐树淫花”一怔,旋即陷入沉思,良久道:能兵器上识破其人身份,他的兵器是龙虎鞭或是一枝花?
是一枝花。赶车的大福料不到“性树淫花”有如亲见般,暗惊道:是一枝玫瑰花。“淫尊,情圣,“摧花手”乃是无敌派中三大重要人物,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