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请我和小熊吃酒,一时高兴就把他在床上过五关的得意事儿全说了出来……”
余抱香玉颊一红,道:“你又要胡扯?”
小熊道:“小郭不是胡扯,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说你很活,也秀欣赏他的狂猛作风,甚至还会许多花样如‘鱼接鳞’、兔允亮”以及‘鹤交颈’等……”
余抱香厉喝一声扑向两小。
她的身手大约可以独自接下两小。
鱼得水道:“南宫远,你大概是要找我了?”
“当然……”南宫远撤剑攻上。
就在这时,麦高和李双喜正要攻向李悔,屋内走出二人,一个是汤尧,一个是徐小珠。
麦、李二人不由一愣,以为是伏兵呢!
汤尧道:“小珠,你对付那一个?”
徐小珠道:“我对付李双喜吧!”
这二人的功力都极高,也只有汤尧和徐小珠可以对付他们。三五十招内部不能见到胜负高下。
李悔接下了余抱香,也相差不多。
两小反而闲着没事了。
鱼得水一出手就全力以赴。
他知道真正的劲敌即将来到。
他希望在大敌未到之前先挫败南宫远。
南宫远也有同样的想法,希望在头儿未到之前先击败鱼得水,所以绝活尽出之下,三十招后,南宫远的身子四周起了云雾,似乎这些高手都会这一套。
看来南宫远这方面的造诣不比夏侯心差。
厚厚的云,有如一堆堆的棉絮。
人在其中动手,外面的人偶尔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事实上鱼得水也加了些云气,使这块云更浓更密,连南宫远自己都视野不清了。
鱼得水终于用了决定性的招式。
这是人类潜力的极限和速度的极限。
南宫远知道厉害,也以最最拿手的招式应付,但是对方的机变是无法形容的,太绝了!
在他勉强破解六个变化之后,第七个变化炸开时,南宫远的腰上被划了一刀,血水立刻涌出。
他知道是不能再战的了,但是他不甘。
人类几乎十之八九都犯此通病,不能承认事实。
如他收手,鱼得水就会见好即收,那知他冒死亢进,继续猛攻,鱼得水另外一招,在秘密的云雾中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嚓”地一声,自南宫远的背上扫过。
他的背骨一根根地翘起,透出衣外。
人也踉跄栽出云外,大量鲜血立刻湿透了衣裤,灌满了鞋子,地上留下了血足印。
景象真是惨透了,他为了什么?名利而已。
南宫远倒下时,余抱香悲呼着扑过去抱尸大哭。
麦高不由一凛,想不到鱼得水如此厉害。
稍一分神,被汤尧一刀砍中左肩,深入骨内。
李双喜在徐小珠的狂攻之下,他本就不是小珠的敌手,乍见南官远死得如此之惨,不由怵目惊心,动作稍缓,被小珠一剑穿心而过。
这意外哧坏了麦高和余抱香。
他们未想到这么快就连死二人,而且都是主力。
他们更想不通,背后的主儿为何还不来?
就算他来了,部下死伤殆尽,又有什么用?
李双喜有此下场,已经算是便宜他了,他一生杀人无数,真正是两手血腥。两小上前踢了他几脚,把他的脸都跺扁了。
就在这时,正主儿来了。
他就是“叟”白雨亭,身后是出了家的白芝。
人死了可以活过来,出了家的人也可以管尘世的俗事。
似乎这一切都不必见怪。
鱼得水道:“由于你们父女的出现,一切都明朗化了!”
白雨亭道:“小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鱼得水道:“第一、你一开始就藏了拙,我去抓你时,你佯作不敌被我上了铐子,后来又逃了。”
白雨亭没有承认也未否认。
“其次,你们这些人,这一二十年以来一直在为金矿之事尔虞我诈,矿是‘菊夫子’夫妇找到的,你却在暗中发现……”
白雨亭不出声,却微微点头。
“由于你相信金矿之事已不仅是‘菊夫子’夫妇二人及你知道,于是你要设法清除知道的人。”
白雨亭又点点头,表示他很有理解能力。
鱼得水道:“如夏候心即为一例,当然家师也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我家师及夏侯心另外还在找南宫远,后来你知道南宫远和夏侯心二人只是知道金矿之事,却不知矿址、因此你笼络南官远为你卖命,清除异己,但在他们为你卖了力,失去利用价值之后而任其自生自灭!”
“胡说!何谓任其自生自灭?”
“你若早来盏茶工夫,南宫远会死吗?”
白雨亭不想反驳。
他似乎已成竹在胸,或者稳操胜算了吧?
鱼得水道:“你以为一切都在掌握这中,却疏忽了一着棋,那就是在金矿中留守的邝真,仍然带出了一张详图……”
白雨亭道:“不错!我以为她带不出去,也以为她离开金矿后部份记忆已失,那知他们夫妇别出心裁,会把图刺在身上……”
鱼得水冷笑道:“这叫着人算不如天算!”
“那图已在你的手中?”
鱼得水不出声。
小熊道:“白老头,你他奶奶的一生中正事不干,试问你就算得到了这金矿,你又以有如何处理它?真以为能把所有的黄金搬回家吗?”
小郭道:“白老杂碎,你以为你是什么?天生富命,能发横财?你有没有尿泡尿照一照?三角脸上没有四两肉,走起路来像一碗馊了的稀饭!就凭际这副德胜也能发财?呸!不知愁!”
鱼得水道:“你一生中一直在走偏锋,没有作任何一件对国家社稷有义意的享,‘菊夫子’是你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了吧?”
白雨亭仍不出声,也等于默认了。
这工夫侏儒也出现了,徐小珠立刻扑上为母报仇。
汤尧怕她有失,也出了手。
此刻对方的人已大半失去抵抗能力。
南宫远已死,李双喜也已伏诛,只剩下余抱香和重伤的麦高了,白雨亭父女并未为他疗伤。
麦高喘着道:“人不能走锗一步路,更河选错靠山,白雨亭……你真是一个狠心狗肺的人……你利用过我们之后……就利用敌人之手……送我们上路……可是你也别得意,你们父女的下场也不会好的……”
麦高自知活不成,自断舌根而亡。
白雨亭连眼皮子也未撩一下。
余抱香一抹泪水,一字字地道:“家师叔以‘四绝’之一的身分助你,可以说不计一切,却落得如此下场,你居然没有为他流一滴泪,你不是人,你是禽兽!”
她抱起南宫远的遗体要走,白雨亭抬抬下颚,白芝一拦,但鱼得水也抬抬下颚,示意设法叫余抱香离去。
李悔一出手,白芝接下,但现在的李悔已非昔比,十来招就把白芝逼退,白芝似乎无意打斗又退了回去。
余抱香趁此机会抱尸离去。
鱼得水道:“在目前,真正知道金矿所在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离开这个世界也就只有那张图是唯一的线索了!”
白雨亭道:“图还在际的身上?”
“不在了!鱼得水道:“看业悄历帝尚能和清军折腾一阵子,凡是肯为明朝出力,不计个人利害的监国或小皇帝,我都会全力支助,即使希望不大,也要尽人事了!”
“你是说已交给了永历皇帝?”
鱼得水道:“白雨亭,动手吧……”
白雨亭是个至死不悟的人,他阴鸷、贪婪、狠毒而又机诈,这种人如果走正路,必能为国家建大功。
二人一动上手,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
因为这是生死成败的一搏,没有人能插手。
白雨亭立刻就炫露了他的造云功,不但云浓密,还翻翻滚滚,且在继续加深。
但是鱼得水可以在这浓密的云中视物,因此二人可以放手一搏。
两人以前都藏了拙,现在都不遗余力,谁赢了可以说谁就是金矿的主人——最后的胜利者。
有了金矿,不论是作何事业,都会有雄厚的实力。
鱼得水发现这一次能挨打已经不太灵了,似乎由于以前能挨把对方累惨,对方又研出了对付能挨打的方法来。
会打人的没有伤,但能使对方受不了,因为人身上有很多脆弱的部份。
百招后鱼得水已挨了三十余下,白雨亭也挨了五六下。
五六下的痛苦和鱼得水的三十来下差不多。
到底谁会是最后胜利者?谁也不知道,在目前似乎是白雨亭稍占上凤,鱼得水在继续挨打,在云外的人看不到,但一听声音即知是鱼得水在挨打,因为白雨亭身上发不出那种声音,他身上除了骨头没有多少肉。
就在这时,白芝道:“爹,我来助你……”立刻进入云中。
但不一会,白雨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不久浓云就散了,众小骇然发现白雨亭被白芝自后面抱住。
她的双手十指至少已制住白雨亭五六个要穴,道:“爹,您要原谅女儿,我们父女一生未作一件好事,何不在这最后一刻作一件好事?永历皇帝也未必能成大事,但也总是一线希望。爹,只要您死了,这线希望就可能为大明千百万子民带来一线生机!”
白雨亭长叹一声道:“绝对未想到你敢向我下手!”
“爹,本来我也不敢,所以在你的假墓上我出面阻止鱼大哥掘墓就是给你看的,表示我和你一条心,使你不会怀疑我,而为此刻的施袭作准备。
白雨亭道:“丫头,在你制住我之初,爹恨你吃里扒外,但瞬间我就想通了,我不能永远使自己的女儿抬不起头来,我不能再作孽了……”
“咕嗜”一声,口鼻中冒出在量的鲜血,头也搭拉了下来。
这巨变真是意外的意外,无不惊异万分。
白芝泪下如雨,托起父亲的遗体,道:“鱼大哥要不要再验明正身一下?”
鱼得水等人走近,小郭道“白老头,你终于走了!这一次可不是装死了吧?”
鱼得水唱然道:“白芝,你是真的彻悟了!我谨代表大明朝廷及百姓向你臻至高的敬意和谢意!”
白芝凄然一笑,抱尸越墙而出,此刻侏儒早已死在汤、徐夫妇二人手下。
但就在这时,墙外突然传来了“砰啪”打斗声,众人一怔,出墙一看,竟是一朵乌黑的云中有人在力搏。
大约不到半盏茶工夫,白芝先栽出乌云外,又过了一会,白雨亭才踉跄退出乌云之外,七窍流血而亡,那朵乌云冉冉离开墙外,迅速远离而去。
谁都相信这是大侠梅铁骨,而且另一次拆穿了白雨亭的诈死。
这个人真是绝透,居然又来一次诈死,而且并点又骗过鱼得水等人。
小熊大声道:“你们父女二人可真是宝一对哩!”
白芝惭然道:“家父又使诈,我事先并不知道!”
她走了!没有一声惜别,足见白芝可能是知道的,因为以白芝的身手,即使是冷不防施袭,也未必能制住白雨亭。
人心之险诈,由此可见一斑了。
金矿图交永历皇帝,暗暗开采作为反抗清军所需,虽然大势已去,但启历皇帝自清顺治之年一直和清军缠斗到顺治十六年才寸土俱无,乃投靠缅甸,“平西王”吴三桂的大兵压境,要缅甸交出永历皇帝,立即处死。
明室到此已尽,至于郑成功踞台反清,又另当别论。史家写明史到崇帧在煤山殉国为止,以后零星抗清,一会这个称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