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满意一笑道:“跟我来!”
张平随即跟他进入通吃馆。
阿四提高嗓子道:“小邪帮主别忘了我的红利啊!”
小邪声音传来了:“要是做不成,扣你半月薪水如何?”
阿四咋舌,不敢再言──还是收报名费稳些。
绕过大厅,小邪已领张平抵达后院左厢房,一处小客厅。
四张靠墙太师椅黑得发亮,中间夹着黑茶几,中间置着茶具,左边则为黄菊盆景,右为兰花,正绽放着。
两人坐于中间椅子,张平习惯地又往四处张望。除了门是四片方形纸窗外,三面墙上都挂有山水画,居中还有张八仙桌,如是而已。
小邪道:“很隐密,你大声叫也没人会听到!”
张平干笑,仍不放心道:“帮主,还是小心些好!”
小邪道:“够小心啦周围十丈之内,谁都无法逃过我的耳朵,你有什么大不了的生意?要是我看不上眼,小心我拆散你骨头!”他瞪眼道,“你可知本帮喊的口号是什么!”他自己回答,“是专保别家不敢保的镖,你考虑清楚没有?”
张平颔首道:“就是天威局不敢保,我才来找您,您一定要帮忙”
“哦!”小邪瞄向他道,“看不出你也有别人不敢保的镖?”他又道,“别忘了──保非常之镖,钱相当的高。”
张平道:“十五万两白银,先付十万两,交货之后再付五万两。”
小邪眼睛都直了:“这可是趟大镖──十五万两──天下有几个人接得起?”他问,“能不能让我知道,保什么?”
照规矩,顾主可以不说被保之物,也无须告知为何要保这趟镖,是以小邪才如此发问。
张平道:“是一对价值连城的玉狮子。”
“哦──”小邪闻言,觉得不是武林人人所想要的东西,也不放在心上道,“玉狮值多少钱?要是掉了,我好照单付。”
“它是无”张平紧张道,“这镖千万不能丢!”
小邪倒也干脆,道:“好无就无──要送到哪里交予何人?”
张平道:“送往居庸关外宝石山──”
“怎么?已到了藩邦瓦刺国了?”
张平苦笑:“所以才没人敢保。”
小邪不禁豪情万丈,他就是做些别人不敢做的事,不计后果,马上道:“保啦不保的是龟孙!”他问,“要交给谁?”
张平道:“实不瞒您,这玉狮已被一名商人买去,他要我出面雇人保它至宝石山,到了地头,他自会出面向你接洽。”
“要是他不出面,或者我认错人,那还搞啥?”
张平道:“人是不会认错,他给了我半块铜币,只要合对了,就可交货,他也说过最迟一个月要将货送到,否则将罚钱。而货送到后,超过此期限,没人来领,玉狮则归还予我所以帮主只要等一段时间,若无人来领,则可自行返回。”
小邪道:“这才合乎道理我接啦!”他问,“一个月期限还有多久?”
“二十五天。”
“足足有余!”小邪道。“你何时将货送来?还是我去拿?还有银子里”
“我──”张平马上喜悦而笑,掏出一张银票道,“这是‘聚丰钱庄’十万两银票,您先收下。”交予小邪又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你来拿比较妥善,我随时都在家等你,是城南‘翠叶古董店’。”
“恨好(很好)!”小邪摊着银票,生意就这么说定,银子就这么顺利到手,稍带激动道,“好我会找最有利的时间去拿货。”
“那老朽告辞了!”张平起身拱手拜别。
“我送你出去嘿嘿财神爷!”
小邪仍掩不住内心喜悦,虽想装出一副庄严模样,但憋出来的就像戏台上的小丑,十分逗人而不自在。
两人走出大门。
阿四急问:“如何?成了?”
小邪得意道:“哪里?”
张平拱手道:“我走了,希望帮主能保密,以免发生意外。”
小邪也学样拱手:“我会的再见不送!”
张平这才如获重释地离去。
阿四道:“成了就该分点红给找吧!”
“你要多少?“小邪斜眼百笑。
阿四道:“十两如何?”他怕说多了,反而引起副作用,说少些比较稳。
“这么──”小邪拉长声音,阿四他跟着拉长脖子,开始担心说得太多了。突然小邪喝声,“少!”
阿四笑容己现:“我很容易心满意足的。”
“满你的头!”小邪伸手打向他脑袋,雀跃蹦起,“呀呜──收摊吧那堆银子就赏给你好啦哈哈──”
发了疯般,小邪己疾奔入内。
阿四迷惘而愣,真以为听错了,但见着小邪如此兴奋雀跃而窜,自己不学样,成何统?当下毛笔一丢,捧起半箱银子,急追而上:
“哈哈今天到此为止,大吉利市满载而归呀!”
丢下一堆烂摊子,他也冲入门内。
两人一前一后通过四十余人赤身练功场所,已引起不少人注意,猜不透“师父”又有何人之举。
阿三乍见阿四抱口箱子追着小邪迸入后院,心知必定有所变故,马上走向立于厅前的小七,笑道:“小七,暂时交给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小七含笑点头:“好只有那个──”他神秘而笑,“要分一点来!”他已暗示“那个”就是“红利”。
阿三拍他粗壮肩头:“当然还少得了你吗?我不像阿四那样‘见利忘友’!”
不等小七回答,他已窜往后院。
小七仍较老实,认真指导门徒。
小邪奔回小客厅,一个蹬足,整个人已倒向八仙桌,翘起二郎腿,双手抓紧银票,像在鉴赏古董般玩着:“很容易嘛出了名,赚什么钱都易如反掌呵呵 ”
阿四已抱着木箱奔至,稍带喘,仍喜上眉梢道:“小邪帮主你不后悔将银子全部送我?”
小邪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道:“不后悔!”
“好我收啦尝到时你反悔也没用了。”阿四掂掂箱子,黠笑道,“少说也有三百两嘿嘿──白赚了?”
阿三突然也冲至道:“什么白赚了?”
阿四紧张,抱着银子,闪向前边椅子坐定,冷道:“没你的事,谁叫你想出风头,要教学生?”
阿三瞄向箱子,已走向小邪问道:“小邪帮主将那箱银子全送给了阿四?”
“嗯!”小邪淡然回答。
“那我呢?”
“你没有!”
阿三霎时呶嘴叫道:“不行你不能那么偏心,大家都是一鼻孔出,你怎么可以特别待阿四?”
阿四得意而笑:“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又说什么不愿抛头露面,要教好门徒?可以得到学生红包?你去包吧呵呵袋子倒是很红──银子,我就不知道有无了!”
阿三急得满脸通红,突地已冲向阿四,骂道:“好小子,有了银子就独吞,我抢!”
“你敢!”
阿四话未说一半,阿三已扑至,两人登时扭成一团,连茶几上的菊花盆景都被弄倒。
“我不敢你今天不分我一半,我决不妥协!”
“你休想这是小邪帮主赏我的红利,你敢抢?你就犯了帮规矩”
“我可犯帮规,也要教训你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不顾朋友道义,见利忘义唯利是图──”
小邪已坐起桌面,轻瞄淡然的在看野狗抢食般,脸无表情。
突然阿三想举掌劈开木箱,以让银子掉落地面,自己也可趁
捞一点。
阿四大急喝道:“阿三你敢!”右手抓住花盆就想砸向阿三,以防止他劈掌攻向木箱。
小邪淡然道:“抢归抢,砸坏了箱子里花盆,你们赔得起吗?”
阿三、阿四忙收手,凭经验,他俩已知道小邪“不高兴”了。
阿三叫道:“小邪帮主,你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只发银子给阿四,而不发银子给我和小七?”
小邪瞄向他,人如木头,一点表情也没有。
阿四置好花盆,庆幸没鲁莽抛吐花盆,否则后果必不堪设想。得意而笑:“小邪帮主才不偏心,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认命吧!”
阿三叫道:“不算那是报名费,有的学生还得由我来教,怎能让他一人独吞,这很不公平!”
小邪道:“那是红利不劳就可以获的红利。”
阿四更形得意:“听到没有?这是我接了一笔生意,小邪帮主赏我的红利,你该死了心吧?”
阿三哭丧着脸:“小邪帮主还是偏心里故意让阿四接,而不让我接触我若接了,定可赚双倍钱!”
阿四不屑道:“少吹啦若你去接,生意非跑光不可,客人听你这么一吹,早就对你起了怀疑!”
阿三盯向阿四,咬牙切齿厉道:“臭阿四光拍马屁,有一天你会白马屎压死尸”转向小邪哭丧着脸,“小邪帮主,这是我二十几年来,对你最失望的一次,你根本没有给我公平竞争的机会这不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吗?”
小邪轻轻一笑:“你认为我很残忍?”
阿三叫道:“很残忍本来银子该是我的,现在却变成阿四的,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阿四得意而笑:“你最好接受,太阳永远从东边出来的,这箱银子也永远是我的,这是不变的事实!”
阿三捣碎肺腑,真想吞了阿四,骂道:“你太可恶了,我决定跟你反目成仇
永不妥协!”
阿四笑道:“也好,既是仇人,这银子就稳得多了,再也不会被你骗去,什么发传单赚大钱?全是一派胡言连我的薪水都泡了汤现在你永远没机会了”
“你──”
阿三举掌又想打人。小邪已喝道:“吵完了没有?吵完了就面对面站着生意才开张第二天,你们就起哄?将来怎么办?”
阿三、阿四不敢多言,相对而立。阿三叫道:“这都是小邪帮主你偏心,而且一下就数百两。我可要赚上数个月,谁也无法接受这事实。”
小邪向他叫道:“你有没有听清楚我的话?阿四那只是红利!”
阿三苦皱眉头:“红利也是银子,你连机会都不给我,这算什么嘛!”
“谁说我不给你!”小邪叫道,“两人抬箱子里”
霎时阿四已紧张道:“小邪帮主,你说过银子要赏我的──”
小邪叫道,“我又没说要收回,我只是要你俩人抬箱子里”
两人依言面对面,扛起木箱。不知小邪在耍何把戏。
小邪道:“依你们经验,箱里有多少银子?”
阿三道:“至少有三百两,若有金元宝,可能有五万两的价值。”
阿四没说话,默认了。
小邪道:“阿四你认为这是你接这笔生意的红利?”
阿四斩金截铁道:“这是不争的事实!”
小邪轻轻一笑,拿起银票道:“看这是此笔生意的银子,多少钱,我不说,现在我要将它的百分之一红利拿来和你换,你愿不愿意?”
这是一种赌博,凡有赌博,都能使人心里肉跳。阿四暴豆子,不停蹦跳,也许只有一万两?还是十万两?然而手中已有五百两价值的银子,也就是五万两的百分之一,那老头有如此之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五万两?看他贼头贼脑,十足吝啬样,不可能吧何况已拥有的,总比还握在他人手中要好得多。
“我还是保有现有的比较好!”他回答。
“想定了?”
阿四坚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