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在一旁,哧哧笑着,几年来,她对他们早已存有深厚感情,她也知道他们如此行径,无非是想发泄那股水乳交融之感情。
笑声渐弱,桌子倒了,盘也破了,屋内一片凌乱,四个人交又缠杂如绞线般窝成一堆,分不清谁的手,谁的脚?混然成为一种。
静默中,他们仍露出满足笑容。
小丁永远不能睡,她必须留下来照顾他们。虽累,但却如此心甘情愿。
她开始整理凌乱小厅,轻巧而熟练,似乎对这里事已相当具有经验。
酒渐渐转淡。
雪渐渐停歇。
天也渐渐透开红霞。
人也醒了。
一大早。
萧王爷已领着两名骁勇战士,骑着快马奔向通吃馆。
小丁出门迎接,随即招待大厅,已然返回后院,不得不叫醒小邪他们。
小七乍醒,苦笑道:“我这一身酒,怎好见王爷?”
小邪道:“去洗啊三分钟当军人,很流行三分钟的!”
“得令!”
小七也凑趣拱手,庄严地摆出架势,身形一旋,面对骄阳,忙一溜烟冲去洗澡了。
小邪转向阿三,道:“你将那匹‘乌龙马’让给小七宝马不用,实在可惜。”
阿三面有难色:“乌龙马和我感情深厚,而且我也想用它在战场上发威──”
“威你的头!”小邪给他一个响头,叫道:“等你上战场,乌龙马早就退化成驴子了只有深厚的感情就该送它先到战场习惯习惯,吓吓炮声,那才管用!”
阿三无奈:“好嘛我暂时借小七一‘吓’,将来就管用多了!”
其实他也只不过想要耍嘴皮子,小七要用,那也是他的光荣(比起阿四来说),他怎会拒绝?不禁得意地瞄向阿四,已扬长而去。
阿四瞪眼,不屑道:“神秘?将来变成驴子,看你如何向我交代?”
小丁嫣然一笑:“你们不洗洗澡吗?”
小邪白眼道:“洗什么?这是男性的味道,得来不易转为谐谑,”听说很有魅力,我试试看!”
说着就往小丁抱去,一副猪哥样,笑得又奸又邪。
“哇鸣小邪不要过来──”小丁惊惶失色,掩起鼻口,已夺门而出。
阿四咯咚直笑:“小邪帮主,你的魅力果然十足,十分有劲。”
小邪无奈摊摊手:“足是足了,只不过这魅力,不是每个人都能了解的!”
自嘲地一笑,已和阿四步出门外,朝前厅走去。
在前厅
小丁早将热茶端上来,侍奉王爷于帮主那张特别大之龙椅右侧本是小丁位置的太师椅。
王爷也不敢坐那张“嚣张”的大椅。天下除了小邪,恐怕所有人坐上去,都会感到不自在。
他和两名战士,偶而皆会瞥向大椅后那幅偌大的小邪画像而莞尔一笑,这张像,也该属于天下第一而不为过。
半身人像嵌在两人高的画框,两颗眼珠比人头还大,实属少见。
尤其那神韵,简直和活生生的小邪一无两样──否则小邪也不会挂上它了。
笑声之余,小邪和阿四已走入后门。
小丁神情欣然,喜悦道:“他来了。
小邪仍对她方才不识魅力而逃开一事,有所记心。见她高兴模样,促狭心性又起,白眼道:“现在才感觉出来,未免太慢了!”
小丁先是不懂,随即明白,娇嗔而笑:“感觉出来,还是一样很难闻!”
她想揶揄一下小邪。岂知小邪回答得更绝:“你有没有搞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小邪──”小丁窘红了脸,微跺足,嗔叫道:“老王爷在此,你正经点行不行?”
小邪自眼道:“王爷在此,总不会走味吧?”
闻着身上酒味,他已哧哧笑起来。
王爷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打趣道:“对对任何味道会走,唯独酒香万古存不知怎么?女人总感觉不出?”
小丁困窘地低下头,羞死她了。
小邪哈哈而笑:“老王爷果然英雄‘本味’略同哪像她们女人?反应迟钝不说,还硬说难闻?我看是口是心非!”
小丁窘红着脸,嗔道:“就算我迟钝,你谈些正事行不行?”
“这就是正事!”小邪得意道:“你没听过:‘佛争一炉香,人等一口气’?那个‘’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那是‘酒’呵呵──”
小丁又好又好笑,嗔道:“你乾脆说佛争的是‘酒香’,不就更有味道了?”
“唉呀──”小邪气愕道:“你连佛争的酒香都感觉得出来?它真的更有味道吗?”
众人一阵轻笑,逼得小丁不敢再开口,狠狠地瞪了小邪一眼,忙溜向后院,离开这“是非”之地。
阿四笑道:“走了也好省得我的,被佛给争去了。”
小邪笑够了瘾,才转向王爷,笑道:“老王爷你等等,小七马上就出来。”
王爷含笑道:“你不去?”
“唉呀俗事太多,惹得我两头忙以后再说啦!”
王爷轻轻一笑,道:“昨天你又整了王山磔一记,他可和你势不两立了!”
小邪不客气地坐上大椅,靠向王爷,得意道:“他再不知悔改,迟早会被我宰了,呵呵──”
阿四也坐在小邪右侧,稍微拉出椅子,摆摆姿势,得意道:“王爷放心里我们已做好准备,他近几天若敢再来,我就拆了他的骨头。”
王爷道:“他可能不会来了!”拂着微白的长须,又道:“他今晨一大早已躺在马车,返往京城了!”
小邪愕然:“有这里事?”
王爷道:“该不会错,老夫手下该不会撒谎。”
小邪当然相信此项事实,只不过甚感意外,已起身走着:“奇怪?照他伤势,根本就没必要回尽─”
王爷问:“你认为王山磔回京不正常?”
“嗯!”小邪颔首,“王峰被我打成重伤,宣威府也被我烧了,而他也一再受我侮辱,若他咽得下这口气,也不会来了,既然来了,也不可能在这里一败涂地之下离去。”
阿四附和道:“对他突然走了,必定有原因!”
王爷问:“他的伤,真的没那么严重?”
小邪道:“伤是我打的,我最了解,他离去时,还走得动,再恶化,今天也不可能抬着走,除非──”蓦然所觉,“难道他又再受伤?”
王爷淡然一笑:“这恐怕非得再查不可了!”
小邪稍加沉思,突然笑道:“管他的走了更好省得弄得我通吃馆风风雨雨。”
阿四接口道:“算他好狗运,逃得快,否则他可不是躺着回京,而是装了箱!”
说话间,小七和小丁已步入前厅。一身青衣劲装,更显出其英挺沉猛气息,像座小山般走了过来。
小邪指着小七,瞄向王爷,笑道:“还可以吧?品质保证,童叟不欺。”
王爷起身,呵呵直笑:“好很好!”
小七拱手:“王爷让你久等了。”
“哪里!”王爷笑道:“你能去,我也放心多了!”
小邪笑道:“有话快扯吧省得什么‘临别两依依’!”
小七拱手而带感激道:“属下一定替通吃帮立下汗马功劳。不让小邪帮主你失望!”
从一开始碰上小邪,他就心存感激,三年以来他的一切,全是小邪所给予,如今他已成长,更珍惜看似成长,却又童心未抿的小邪之感情。
小邪何尝不是一样?他笑道:“你去了以后,若有危险,可要马上通知我们,知道吗?”他又道:“千万要小心拉萨和尚,他们武功不但高,而且都是一堆人,很难对付的!”
小七含笑点头:“我会小心里”
蓦地
“来啦──乌龙宝马来啦──”
阿三大喝声传来,马蹄声急速暴起,一朵黑云电也似地冲向大厅。阿三得意扯拉链绳,黑马人立而起,啼聿聿一声脆嘶,已然四平八稳停于筋中央。
王爷见此马骏逸非凡,肌肤健壮,愕然道:“这莫非是传说中之‘乌龙驹’?”
“不是不是!”小邪道:“‘乌龙驹’在飞龙堡,这是阿三逮到的‘乌龙马’,颜色较棕些,但品尝差不多!”
阿三得意跨下马鞍:“对差不多乌龙驹和乌龙马,只差一个字,‘马’跟‘驹’,效果是相同的!”
小邪叫道:“不对哪里只差一个字?”
阿三愕然,众人也愣住,“驹”跟“马“明明只差一个字,为何小邪会说不对?
小邪难道有何歪理?
得意直笑,道:“还好韦瑶琴有教我这么一个字,否则就被你们唬过去了”
小丁娇笑,含情望着小邪,怕他不懂此字或韦瑶琴骗了他。娇柔道:“小邪你可能记错了,乌龙驹和乌龙马,实在只差一个宇,你──”
“你还想唬我?”小邪瞪眼而狡黠道:“想骗我不识字?‘驹’跟‘马’明明只差半个‘句’字,你怎么说差一个字?”
“这──”小丁已忍不住笑起来,这两字朴实只差半个字,,但她又怎知小邪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却偏偏识得这两字?而且说得让人无法反驳,一时也答不上口,“我”个没完。
王爷也报以会心一笑,毕竟小邪──,哪次不是惹得人啼笑皆非?
小邪得意瞟向小丁:“哼想骗我这个内行人?没那么简单的。”
见他说话态度,似乎当真对文字很内行?──只是银票,要让小丁辨别罢了。
阿三、阿四比小邪更差,连这两字都不懂,只有“装懂”地乾笑着。
阿四奉承道:“小邪帮主的学问愈来愈好了朴实是不可多得。”
阿三乾笑道:“我的马少了半个字,轻多了,一定比黑龙驹跑得快!”
小邪得意挥挥手:“好啦好啦此事没什么好争的三岁小孩也知道这两个字只差一半阿三把马交给小七准备出征啦!”
阿三珍惜万分地摸摸马首,感伤道:“乖马儿,今天你将远渡沙场,我心不忍,将来我会再好好补偿你的离去吧!”
把缰绳交予小七,岂知乌龙马更形热络地舔着小七右手。
其实阿三离开通吃馆时,马匹全由小七照顾,日久,当然情更深。
小邪见状,呵呵直笑,瞄向阿三:“看来你的马,跟我的驴差不了多少!”
阿三级着眉头,想把马拉回来,却又不忍小七争,乾乾一笑,转向小邪,道:“至少它找的是男的也为我留了一点面子里”
小邪笑容微僵,瞄向小丁那里得意娇情,心头就不是滋味。转向小七,道:“走啦兵贵神速早到一天,多一天好处。”
王爷笑道:“我本各有马匹,但小七你现在已有乌龙马,再好不过了!”指向左侧两名战士,道:“这两位是杨将军的手下,刘千尺沈杰,他会带你到无痕那里。”
刘千、沈杰拱手揖身:“杨战士。”
小七也还礼:“你们好以后请多多指教!”
小邪道:“走吧我送你出门帘”
阿四兴冲冲道:“小邪帮主,再放鞭炮如何?”
“好啊!”小邪凑兴回答。
众人走出大厅,小丁将预备好之衣服包裹交予小七。
阿三、阿四已带着鞭炮,也跨上王爷坐骑和另一匹准备给小七之骏马,已扬蹄走向大门。
小七和刘千和沈杰也上马,慢步行向大门。
天空一片蔚蓝,阳光已经撒,初春特有之温暖气息已涌向众人。
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