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物。”
陈子钰这才明白,那些跳下来的贼人是钟吟弄的手脚。他不由想到,是用的什么暗器呢?
如此厉害!夜间打穴认得如此准,手法又是如此之快,这钟吟当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在郭大鹏逃后,命令家丁们把贼人带到前院关好,留些人看守,其余人等仍作好准备,以迎战贼人。
此时钟吟却似一陈风,紧蹑在郭大鹏身后不远。只见郭大鹏沿大街转小巷,七转八转转到了一幢大宅院跟前,回头瞧瞧无人,便由房上跃进,直奔第二进院子。
院子颇为宽敞,中间有个花台,上房里还有灯光。
郭大鹏跳下房,直奔有灯光处。
他在窗上“笃、笃、笃”敲了三声。
里面有人道:“郭香主么?”
郭大鹏轻声道:“是。”
里面那人问:“事情办好了么?”
郭大鹏惶恐地说:“点子硬,办砸了……”
“什么?”里面的人口气不善。
“本来万无一失,可援手赶到时,被暗中隐藏的高人将弟兄们都点了穴道,就……”
“该死,你把人都撂在人家手里了?敢莫是把人家也引到这里来了吧!”
“没有、没有,只属下一人逃回。”
“哼!你不是说有高人吗?有高人你还走得了?没用的东西!”
“是、是,可属下来时故意绕了许多巷道,又随时注意有无盯梢的人,请坛主放心!”
屋里没有应声,似在考虑怎样处理此事。
“坛主,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通禀分堂?”
还是没有人理。
钟吟在房上也感到奇怪,这坛主怎么不说话了?
只听郭大鹏又道:“坛主,容属下进屋详禀今夜交手情况,恳请坛主容属下带罪立功,明日属下……”
他忽然停下不说了,站在那儿不动。
“坛主,坛主!”他又喊了两声,见无人应,便将窗纸戳破,朝里窥望,里面哪里还有人?
“怕死鬼!不声不响就溜了,这下老子可怎么办?”他自言自语,十分愤恨。
突然他身后有人说:“好办好办。”
他吓得刚要转身,腰穴一麻,人就瘫了下去,旋即被人挟起,耳边呼呼,有如腾云架雾,刹时身子落地,抬头一看,正是陈子钰的家园,不禁大骇。他连是什么人把他弄来的都没瞧见,这份身手当真是闻所未闻。
把他弄来的当然是钟吟了。
他在房上听见郭大鹏说坛主溜了,方才知道自己也上了大当。他毕竟才出江湖,没有经验。只好把郭大鹏弄来,想从他嘴里知道些情况。
郭大鹏一被放在地上,花丛里就有人窜出来,几下就把郭大鹏捆住。
陈子钰也从上房出来了,见钟吟把郭大鹏抓来了,很是高兴。
他夸奖道:“贤侄技比天人,老夫真是走眼了。”
钟吟谦让一番,就请陈子钰审口供。
郭大鹏圆瞪双眼,拒不招供。
陈竹韵和母亲也从楼上下来看热闹。
陈子钰怒道:“莫非你定要以分筋挫骨伺候,才肯招供么?”
郭大鹏悍然道:“招供回去也是死,不招供也是死,要杀要剐就请便吧!”
钟吟道:“你那个坛主在哪里设坛?”
郭大鹏道:“我也不知,信不信由你!”
又问:“你什么时候当上的香主?在此地意欲何为?”
郭大鹏哼了一声,不回答。
钟吟道:“你可以不说,不过在下要警告你,倘若不洗心革面,继续助纣为虐,下次碰上定不轻饶!”
郭大鹏双眼一翻:“你是何人?凭什么出此狂语?”
陈子钰喝道:“大胆的东西!连金陵侠义会会主钟吟大侠都不认识,还敢如此无礼!”
人的名,树的影,郭大鹏起先一愣,狂态尽敛,但倏忽间又故态复萌。
他冷笑一声:“只怕是冒牌货吧!”
钟吟道:“你不相信?”
郭大鹏道:“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儿!”
钟吟微笑道:“好,就让你见识见识,免得你目中只有神魔教。这样吧,在下解开你的穴道,让你逃跑,在下就站在这儿,等你上房时,在下并不移动,自有方法让你回来。”
郭大鹏嘴一撇:“谁不会使暗器?”
钟吟道:“自然不使暗器。”
他这话不光郭大鹏不信,就连陈氏一家也觉得钟吟未免过于托大。要知一刀红郭大鹏在江湖黑道上也是叫得出字号的人物,他要是蹿上屋顶,少说离钟吟也有七八丈距离,他要怎样把他抓回来呢?要知道他说他是站在原地不动哇,岂不太也荒唐。
此时郭大鹏道:“你当真敢夸此海口?”
“不错。”钟吟点头。
“要是我走掉了呢?”
“那就请便。”
“好,我就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钟吟手一指,解开了他的穴道。
郭大鹏心想,不走更待何时?
他一提真气,嗖地蹿出五六丈远,接着一个腾身就跃上了三丈高,就在两足刚沾到瓦,欲借屋面之力再腾身时,只听钟吟在下喊了声“回来!”他不禁心中好笑,刚想出口讥刺,忽觉一股吸力将他拖得就往屋下跌,他吓得急忙猛提真气,奋力前挣,可是那股吸力仍然紧紧抓住他,一瞬间,连念头也来不及转,就觉双足已踏地上,就像腾云驾雾似的。
回头一瞧,可不,他又回到了钟吟面前,陈子钰一家也还在旁边站着呢。
这一下,他吓得呆了,惊道:“你莫不是用邪术吧?”
郭大鹏冲口道:“我要与你过招!”
钟吟点头:“来吧!”
“看刀!”郭大鹏说打就打,拿出了看家本领,闪电似劈出。
可是他的刀砍到一半时,怎么也砍不下去了。不是他发了善心,而是刀被什么挡住了。
定睛一看,他倒吸了口冷气,原来刀被钟吟用两根指头夹住了。
他猛力往回抽,抽不动。
可人家两根手指一提,刀就到了人家手上。
“如何,还要不要试试?”
郭大鹏垂头丧气:“不试了。”
钟吟把刀还给他:“走吧!”
“你真的放我?”
“不错。在下找的不是你,是神魔教的魔头。记住,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去吧!”
郭大鹏心胆俱寒,一溜烟跑了。
陈氏一家和那些家丁伙计,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无限钦佩。
陈子钰道:“贤侄功臻化境,已到了摘叶飞花皆能伤人的至高境界了,有贤侄在,何愁妖邪不灭!”
陈竹韵一颗芳心更是怦怦跳个不已,那暗藏于心的情愫就更浓更深了。
钟吟现下功力,可以百步外以气伤人,这郭大鹏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五流角色而已。
当下陈子钰命人将那些爪牙也放了。
处置完毕,对钟吟说:“老夫退出武林多年,还是脱不出是非场地,这神魔教肆虐横行之日,世上只怕没有一块干净之地,为武林正义,为人间公道,也为老夫全家安全,老夫决心加入侠义会,誓与魔头一争高下!”
陈竹韵马上跳起来:“如此太好了,我也加入侠义会,妈,你呢?”
吴玉兰笑道:“傻丫头,你爹加入了,为娘难道还能置身事外?”
钟吟道:“事关重大,老伯还请三思。”
陈子钰道:“莫非嫌老夫一家武功低微?”
钟吟赶忙道:“伯父言重了,小侄……”
陈子钰道:“不必解释,你可愿接纳我陈氏一门入会?”
钟吟道:“竭诚欢迎。”
陈子钰躬身一揖:“会主在上,请受……”
钟吟赶紧闪开:“老伯切不可如此,小侄承受不起!”
吴玉兰笑道:“好啦,好啦,你爷儿俩不必谦让了,折腾半夜,饮酒用膳才是正理。”
当下众人一起来到主人居所楼下,命人把酒菜放到客厅,开怀畅饮,商量入会事宜以及今后对付神魔教的办法。
一夜就此过去。
钟吟急着想到八公山一行,但陈子钰一家已经惹上了神魔教,而且加入了侠义会,芜湖这地方能人不少,不如由他大张旗鼓成立侠义会芜湖分堂,以公开对付神魔教。免得此地又成为神魔教沾染之地,百姓商贾受害无穷。
经商议,决定由陈子钰出面,邀约当地的武林正道侠士,共襄盛举,造些声势。待分堂成立后,再派人往金陵总会联络。
分堂决定三天后成立。
钟吟在陈子钰外出联络之际,将三绝迷踪步法传与吴玉兰、陈竹韵和梅香、碧荷,陈子钰晚间也来习练。
这套步法玄妙非常,不易学好,三天下来还只学了三成。钟吟便决定留下,待他们学成后再走。
分堂成立那天,热闹非凡,一些受神魔教侵扰、胁迫的苦主,纷纷加入。
分堂总部设在第一进大院,参加者不下百十号人,都是当地武林人士。
由钟吟宣布陈子钰为分堂主,当地武馆馆主神拳许达海为副堂主,正副堂主之下只设正副旗手。正旗手吴玉兰,副旗手为芜湖威远镖局局主刘俊。余皆为护卫。
陈子钰见大家看到钟吟后有的惊讶,有的甚至流露失望神色,便把钟吟拉至一旁,让他当众显露一手神功,以提高大家抗魔志气。
钟吟无奈,正想不出什么题目,恰好有家人来报:“神魔教苍龙堂芜湖坛坛主驾到!”
众人一听,俱皆惊愕。
只见十多位黑衣人簇拥着三个锦衣人大步而来,凡是试图阻止的下人,被中间那人抬手一挥,当即口喷鲜血而死,连哼都未及哼一声。
手段如此残忍,激怒了众侠。
但是,他显露出的这一手功夫,也使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当下陈子钰大喝一声:“站住!尔等妖邪,竟敢当众杀人,欺我侠义会无人耶?”
领头人中就有一刀红郭大鹏。
郭大鹏威风十足:“陈子钰,你和你一般崽子们听好,今日神魔教苍龙堂坐下欧阳护法和芜湖分坛坛主纪庆亲自驾到,欧阳护法乃血手印史老爷子首徒,试问你等谁是对手?如今识时务者赶紧投效本教,可免一死,若敢顽抗者,杀尽全家,鸡犬不留!”
一番话说得大家胆战心惊。
血手印史刚在江湖上的凶名可说是无人不知,来人是苍龙堂护法,老魔首徒,岂不叫人胆寒气馁?
就是见多闻广、武艺不凡的陈子钰,也觉心中惶然。但他毕竟有所依恃,深信钟吟定能治伏凶徒。
当下喝道:“神魔教逆天行事,涂炭生灵,妄行肆虐,以为无人可治。我侠义会替天行道,正气凛然,大义昭昭,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尔等切莫张狂,今日定叫你铩羽而归!”
陈子钰大义凛然,慷慨激昂,鼓起众人豪情,不禁齐声叫好,纷纷散开,准备与敌拼个你死我活。
副堂主神拳许达海,一个箭步跃至中庭,拉开架式,口中道:“来,来,来,我许某人见识见识血手印!”
欧阳森见众人竟敢违抗神魔教旨意,一声阴笑:“找死!”正欲动手,只听有人喝声:
“慢!”
钟吟从人群中缓缓踱出,双手后背,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他对今日对方滥杀无辜的残忍已动了真火,决心手底再不留情。
“欧阳森,别来无恙!”钟吟踱到他面前一丈距离处站定,嘴角似笑非笑地瞧着对方。
欧阳森一愣,想不到真在这个地方见到了钟吟,心中慌乱起来。
原来分坛坛主纪庆那夜听郭大鹏说,去的人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