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钟吟,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
原来草上飞蒋金彪被残害后,疯道爷将老友飞鸿剑葛风从琅邪山请下山来,到八公山照看八公老人的家,抚养蒋雪雁。疯道爷判断八公老人必是得了秘籍才被人所杀,东西必然还藏在家中,故请老友来此居住,顺便查找秘籍。
葛风住了不久,崆峒派遭人毁派,侥幸逃出的悟玄子道长,来八公山拜访老友,老友故世,悟玄子无处可去,便在八公山住下来。
其实,悟玄子未说出实情。当年他怀揣崆峒秘籍到处逃窜躲避血手印史刚一伙人的追杀。
万般无奈之际,悟玄子便逃到八公山八公老人处躲藏。当年八公老人到西北采药时曾在莲花峰接待过他,二人甚为投缘。悟玄子急求报毁派之仇,便破除禁例,将秘籍取出想与八公老人共同参详,以期合两人之智,尽早悟透秘籍,练成秘籍所载武功,才能报仇复兴崆峒。秘籍交与八公老人后,他不放心崆峒千丈崖遭劫后逃出的崆峒弟子,便又返回干丈崖,果然找到了毛一子和罗银凤,便传了罗银凤灵蛇剑前十八式后匆匆下山,想赶回八公山,与八公老人共研秘籍。哪知他的行迹早已落入魔头布下的眼线,沿途他被追杀,怕将仇人引向八公山,便在西北到处躲藏,最后被逼逃往蒙疆。待三年后回到八公山,八公老人已去世。正好飞鸿剑葛风受疯道爷之托携蒋女上山,于是同住下来,共同传蒋雪雁功夫。日久彼此相互了解,葛风便将八公老人身亡的真正原因讲出,悟玄子也才将秘籍的由来讲了,两人竭尽心力,仍未找到八公老人藏匿的秘籍。
疯道爷数次回八公山,住不几日又忙着走了。此次他遣人带信,要他们速到金陵,公开与神魔教作对。悟玄子早想报毁派大仇,只是孤立无援,如今既有侠义会撑腰,自是踊跃前来。
当然,这些情况悟玄子并未当众讲述。
此时,罗银风向疯道爷道:“道爷,师叔在八公山,怎么不早说呀!”
疯道爷道:“早说了让你们去找?好让神魔教的人跟着去找麻烦?”
悟玄子道:“贫道这一露面,魔教的人会找上门来的。”
罗银凤咬牙道:“那正好啊,正是求之不得呢!”
疯道爷嚷道:“乱了、乱了,大家还是坐好,听听酸丁怎么说吧。”
钟吟等大家安静下采,说道:“请葛风老前辈、悟玄子道长担任本会参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二老自是欣然同意。
钟吟又道:“蒋师妹任旗下护卫,还有姚师妹也归到旗下护卫一拨。”
姚菊秋嚷道:“还有我哥呢?他不几日便到了。”
钟吟道:“也归到旗下护卫吧。”
又道:“旗下护卫自即日起,由在下授以三绝迷踪步和三绝剑法。喻子龙喻兄在金龙帮担任要职分不开身,艺成后便返回金龙帮助姚帮主理事。神魔教老巢设于太湖,来日直捣虎穴时,少不了借重金龙帮水上的弟兄们呢。”
众人见他思虑周全,俱都点头称许。
这时丁香突然道:“酸丁,还有陈妹妹呢,她也要在总会和我们一起呀!”
丁浩道:“这是在大厅议事,对会主岂可如此放肆,好没规矩!”
丁香伸伸舌头,不敢作声了。
钟吟道:“陈妹就留在总会,归旗下护卫吧。”
陈竹韵满心高兴,连忙悄悄向丁香道谢。
钟吟又道:“训练镖伙弟兄、排练阵法,烦喻参事公孙参事二位了。”
诸事议毕,众人散去。
钟吟又与蒋雪雁、葛风、悟玄子交谈当年师公、父亲、蒋师叔遇害情况。罗银凤、毛一子也在座,这才知道武功秘籍未被魔教中人得去,却在八公老人处秘藏。
钟吟将自己所知血手印及阴魔追魂掌的情况谈了,一致断定,血手印史刚当年到崆峒索要秘籍时曾暗示过的幕后指使人,当是老魔头长孙治无疑。
至于魔头为何知道八公老人处藏有秘籍,一时还参详不透。钟吟以为,据剑神爷爷讲,父亲当时浑然不知,可见此情不是父亲泄漏。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便是蒋师叔可能知道一些情况,在无意中泄出而遭灭顶之灾。
蒋雪雁回忆道:“那年我才七八岁,出事那天,我正在后园玩耍,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毕元叔叔来过。后来妈妈叫我快到邻里家玩,千万不要回来,我听妈妈的话去了,后来才知道爹爹妈妈都死了……”
说着便哭了起来。
葛风道:“这毕元老疯子我已查访过,已经不知哪儿去了。你爹爹交友不慎,不知毕元这厮是坐地分赃的大盗,还以为他是个正经生意人呢。”
钟吟安慰道:“待以后走遍天涯也要将这小子找出来。不过,元凶可以断定是老魔头长孙治一伙,不愁找不到仇人的!”
谈谈说说便到午饭时间,早有仆役送上酒菜,丁、罗、姚、陈诸女也来入座,顿时热闹起来,边吃边谈,好不惬意。
下午,便由钟吟教大家三绝迷踪步和三绝剑,正在教授之际,姚菊秋的哥哥姚强从镇江上来,还带了丐帮二老给钟吟的信。
钟吟将信匆匆阅过一遍,便请学过这两种技法的陈竹韵代他传授,就匆匆找丁浩与各位参事议事。
丐帮二老的信上说,铁掌冯康等人叛杀帮主,投靠无名岛,引起各地丐帮帮众不满。二老已与原来的忠实弟子联系过,据弟子们报告,由于原视事长老通臂猿方天恩、红砂掌韦功,反对投靠无名岛,并在暗中搜查老帮主死因,已被冯康等人抓住关押,两位长老身受毒刑,已是奄奄一息,请求总会设法营救,以保丐帮一点正气。
丁浩与众参事决定前往丐帮总舵营救二位视事长老,但需甘石、伍敏同去,方能名正言顺。另外,总舵内情况也只有他们熟悉。
由于金龙帮需人坐镇,以免遭敌人突袭,决定由醉判官段雄、天煞星宋瑞祥去替换丐帮二老。段雄和朱瑞祥下午便即时起程。
金陵至镇江不过百里之遥,第二天丐帮二老就到。
钟吟请二老与众参事及丁浩共议,妥商营救两位视事长老良策。
丁浩道:“依老朽看来,光营救出二老,丐帮依旧被冯康一伙把持。丐帮子弟遍布天下,被无名岛所用,对我方实为不利,应有个万全之策为好。”
一心师太道:“副会主此言有理,决不能任冯康等人长期摆布丐帮。”
喻梦诗道:“一不作二不休,把丐帮叛逆一并驱出,请甘、伍二位长老主持丐帮,方能查出谋害帮主的真凶。”
甘石道:“镇江丐帮分舵、金陵分舵许多弟子都不服无名岛,对冯康一千人所作所为极为不满。据他们说,沿江上下、北方各省都有许多弟子不甘受人役使,唯慑于冯康及无名岛淫威,一时不敢公开反对而已。”
钟吟道:“清除丐帮叛逆,削弱无名岛势力,已刻不容缓。请二老与附近分舵联络,待救出视事长老方韦二位,将丐帮总舵迁至金陵,与侠义会互为依傍,必可得到天下丐帮弟子拥戴。至于由谁担任丐帮帮主,此乃丐帮家务,届时由几位长老与帮中弟子再商定吧,不知各位前辈以为如何?”
众人一听大喜,连称好计,将丐帮总舵迁至金陵,不必再担忧无名岛人侵扰,也可避开原来那些好吃懒做、目高于顶的丐帮执事,重新起用新人,整顿帮纪,真是一举数得。
于是决定赴杭州人员分批前往,不要打草惊蛇,于三天后在福寿旅店集中。
第一拨:钟吟、丁香、罗银凤、陈竹韵、田超、甘石。
第二拨:毛一子、方冕、丁辰、田秀秀、姚菊秋、何大东、喻子龙、蒋雪雁、姚强、吕振飞、伍敏。
第一拨人少,目的在于先进行探查,因此下午动身。第二拨第二日早上再走。
钟吟默察众家弟子中,田超风流俊秀,性格与妹妹田秀秀不同,文雅敦厚,便有意识让他跟着自己,暗中撮合陈竹韵与他成就一段姻缘,以了却一段心事。
参事会议决定后,又召集大家明告。
丁浩道:“此行颇有凶险,望各位慎之。外出诸人须按会中所立规矩,上下分明,听从指挥,不得自作主张,独行其是。”
又道:“钟会主统领全局,余下按职司各负其责,副掌印使、正旗护卫、副旗护卫皆是你们旗下护卫之上司,你们必须听令,不得像在家中一般,无上无下,无大无小,你们听明白了么?”
众人齐答:“谨遵台命!”
下来后,姚菊秋问众姐妹:“那个不懂事的大孩童,居然是什么正旗护卫,莫非我们大家都要听他的?”
丁香道:“那是自然了,你我姐妹都是他旗下卫士,由他管着呢。”
姚菊秋嘴一翘:“他武功那么差,连我也打不过,当什么正旗护卫,肯定是那钟会主徇私情,硬把他栽在那把椅子上的,我才不服他管呢,一个小孩子家,还要别人为他操心呢。”
陈竹韵道:“妹妹,你跟他交过手?”
姚菊秋道:“是啊,我把他打得一败涂地,他还告饶呢。以后,我就天天教他功夫,可他贪玩不用心,就是学不好。”
罗银凤、丁香、田秀秀忍住笑也不说破。陈竹韵、蒋雪雁又不知底细,听了也觉纳罕,一个武功那么差的人,怎能担此重任呢。但她们也不敢问出口,只好装在肚里。
当下回房休息,只等下午一到,第一拨就要出发了。众小年龄相仿,能一起去完成侠义会重托,全都兴奋异常,巴不得早些出发。
钟吟等一拨人于早上到达杭州。
他们日夜奔波,人人劳顿,漱洗完毕,倒头便睡,直到下午方才起身用饭。
二更后,六人展开轻功,直奔城南钱塘江边日轮山下的丐帮总舵。
离总舵不远,钟吟带头停下。
钟吟轻声道:“六人在一起行动不便,既不要分散了,又不要挤在一起。凤姐和香妹做一路,田兄和竹妹做一路,千万不要分散了。我与甘长老在前,你们分成左右两起,要紧跟我们。要是救到了人,由甘长老与田兄背负,三位姑娘在前开路,我断后。记住,尽量不要出手。好,走吧!”
甘石在前领路,钟吟紧蹑其后,余下四人稍落后两丈。当下展开身形,一路飞奔。只不过刹时便到了丐帮总舵。
甘石跃上了第一进院落,不见有人巡逻,便直奔总舵议事大厅。
大厅漆黑一片,两边厢房中,靠边上一间亮着灯火。
甘石指指灯亮处,悄声对钟吟道:“下去看看,找个人问问两位长老囚在何处。”
钟吟点头同意,回头瞧瞧,他们四人分两拨伏在左右厢房顶,便示意甘石和他下去。
二人跃到灯亮的窗口前静听,却没有一点声息。甘石点破纸窗一看,一个叫花子伏在桌上睡着了,他后边床上似还躺着一个。
钟吟举掌一扬,窗户自动敞开,凌空一指,已将伏案睡着的花子点了穴道。二人轻轻跃进窗内,又把躺着的也点了穴,然后拍开伏案那人的穴道。
那花子以为有人叫他,一抬头,看清是甘石,急忙下跪,口里直喊饶命。
甘石喝住,问道:“不关你事,两位执事长老关在何处?”
花子道:“小的不知,只听说在那边依山势建了些房屋,是冯帮主盖的。”
“冯康一干叛逆住在哪儿?”
“也在那山上,靠钱塘江一侧。”
“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