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铭一声大吼:“蜈蚣岭弟兄们,咱们就快赢了,再使把劲狠杀呀!”
“杀!”逃的人一听又回头,士气也来了。
这时候士气最重要,包大铭深知这一套,如果连他也逃,这场仗就完了,蜈蚣岭也完了。
包大铭这一吼还真管用,不但蜈蚣岭的喽兵们回头杀,便十八盘来的人也吃一惊。
包大铭打横拦住郭栋长,他冷冷道:“咱们还用废话罗嗦吗?”
郭栋长背后腰眼上在痛苦的刺痛不已,他也杀红了眼。
同得包大铭的话,不由咬牙咯咯冷笑:“姓包的,来得妙呀!”
包大铭道:“是妙!”
郭栋长回手指着附近飞刀刘的尸体,冷笑道:“那就是你的好哥儿们!”
不料包大铭却淡淡的道:“好,飞刀刘总算死得其所,死得令我高兴,他没有令我这做大哥的失望。”
郭栋长叱道:“你难道一些也不痛苦?”
包大铭道:“我痛苦,但那于事并无助益,唯有活着的人为死者讨回些什么才最重要,姓郭的,你懂吗?”
郭栋长厉吼:“你娘的,要什么死面子。你难道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吗?”
包大铭道:“自然是看到了,不过形势已在运转,尤其当我把你撂倒之后,我会切下你的人头拴在这儿最高的树上风干你的头亮!”
郭栋长的面部肌肉抖动,厉吼一声:“杀!”’
一把长砍刀如电闪一般直往包大铭的脖子上砍去。
包大铭也回敬,他厚背砍刀疾抡,下盘还踢出一腿,口出历吼:“你妈的!”
“叮咯!叭……”
这种声音听得人吃惊,可也听不出有谁叫出声音来。
郭栋长没叫,包大名更没叫。
然而,可以看得出两个人都在冒血,郭栋长甚至在喷血,包大铭一刀切在郭栋长的肩头上,一片皮肉带衣衫全削下来了_
郭栋长原不会挨这一刀的,但他如今腰眼上飞刀仍在,他运转不开了。
包大铭也意外,郭栋长只要横山出两步就不会挨这一刀,他为什么不闪?
忽然,跳涧虎一蹦三丈高,一下子挨到郭栋长的身上,跳涧虎这是来抢便宜的,他立刻对郭栋长出刀。
“杀!”
“哦……杀……哦……”
郭栋长挨了一刀在头顶上,他也不放过正面撞上的跳涧虎,长把砍刀猛一收,“唁”的一声,砍刀插人跳润虎的肚皮里。
跳润虎还冲着包大铭毗牙咧嘴似笑不笑:“大哥……大哥……嘿……”
“杀!”
郭栋长拔刀不及,但他仍以刀把去拨打。
“叭!”
郭栋长的刀把被砍断,刀的余力砍在郭栋长的脑门上,发出咋的一声脆响。
这光景郭栋长是死定了,只不过姓郭的仍然猛提一口气,抛刀紧抱撞来的包大铭,还真抱了个结实。
郭栋长发出最终余力,满头在喷血,仍然把包大铭顶在一块岩石上,他用头去撞包大铭,只不过撞了七八次,他忽然大口出气的头歪了。
头歪当然是死了,只不过他的双臂环住包大铭的腰令性包的半天扯不开。
果然,当姓包的松开了郭栋长抱他的双手之后,立刻出刀砍下了郭栋长的人头。
包大铭手举郭栋长人头大吼:“姓郭的死了,十八盘大
寨的二当家死了,哈……”
立刻,茅屋中传来厉吼声:“二哥!”
这声音很凄厉,当然是霍大牙发出来的。
霍大牙一听可急了,立刻就要往外冲,他是不顾一切的要走出大茅屋了。
霍大牙一腿已经快踏出来了,就在这时迎面的钱仲三挡住了:“你还想出来?”
“杀!”
霍大牙不是杀钱仲三,他突然一个大回转长短刀疾出绝招“袖里乾坤”!
真狠,短刀疾捅进并肩追杀他的李黑子肚子里,捅得李黑子发出“哦”的一声喊。
长刀也有收获,把个“巧手”别坚的右臂砍断了,痛的别坚疾闪躲,口中还哇哇呼痛不已。
霍大牙欲追杀,突觉后背一疼他只是觉得已是晚了,钱仲三的长尖刀还往他的背后用力捅。
霍大牙的长刀不要了,一个回身正与钱仲三撞个满怀。
霍大牙的这个回身动作令钱仲三大出意外,一般人中了他这一刀,只怕立刻会倒地,姓霍的还有余力杀!
钱仲三未间开,这二人抱在一起了。
霍大牙的独门大牙几乎全露在嘴外面,他冲着钱仲三冷笑:“操你娘!我拿你姓钱的垫背吧!”
“哦!”钱仲三大叫,因为他右胁下换刀还慢慢的往他肚子里推送——霍大牙有意要钱仲三慢慢死。
当然,霍大牙也完了。
霍大牙抱住钱仲三,二人就双双倒毙在大茅屋门口,还真巧,霍大牙压紧了钱钟三,也算是垫底吧!
盘肠谷中比之当年罗通盘肠大战还惨烈,生命就是在这时候才真的“开了花”,那鲜血到处一片片!
也有人以为此刻人命不值钱。其实这要当事人才知道。
那包大铭见这种场面,真是他始料所不及的事,但双方不因死了主将而稍停,反而杀得更凶残。
这时候谁也不走掉,‘因为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不就是玩命吗?谁怕谁呀!都是两双手一把刀,那得杀到最后才知道。
斜刺里,柯文风奔到包大铭面前:“大哥,咱们也未占便宜呀!”
包大铭道:“老二呀!干了!”
二人齐声大吼,直往敌人再换过去。
十八盘大寨的兄弟们似乎渐落下风了,他们已失去了主帅,没有指挥的人,变成各自为政了。
也不知谁在远处一声叫:“扯呼了,兄弟们?”
黑暗之中,大伙也没看清楚,只这么一声叫,还真有人往回跑,只不过真正跳跑的人大概只有十几个了。
包大铭并未叫人追,黑夜之间怎么追,随便藏起来就只有追的人挨冷刀。远处来了一群快马,哗啦哗啦的到了大茅屋前面。那人还直喘气,想也知道这人累成什么样。
“当家的,在那儿!”
有人指着一片林子,道:“别叫了,当家的在找受伤兄弟呐,”
那个来人也不说话,立刻便奔过去。
“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
这又是什么消息不好了?可也没人多问了,再是不好,也比这儿好,因为这儿死了一百多人呐!
那人终于找到了包大铭了,只见这人冲上去,大叫:
“当家的,快回山寨吧!官兵把咱们围住了!”
包大铭只一听,立刻知道自己是个猪,上了大当了。
柯文风急得直跳脚,道:“妈的!官兵怎么会找上咱们山寨,他们应该去十八盘大寨呀!”
包大铭也不多想一想,立刻叫人把马匹找来,他清点一下现有的人马,真惨!一共不到三十个。
包大铭也把伤的送上马背,大吼一声:“兄弟们,生死关头已经到了,大家跟我回山寨啦!”
“上马,走!”
“哈——”这是催马声,这批人霎时便往熊耳大山方向奔驰而去。
于是,断肠谷中又见平静,平静得如鬼域,是的,只待天明,就会发现这儿死了不少人。
死人的地方就是鬼域,但鬼城却是由人造成的,人造了鬼域,然后又怕到鬼域,人呐!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动物,你说是不是?
天就快亮了,远处已见红光,红光来自高山上,那红光还一闪一闪的不像旭日要东升。
包大铭在马上咒骂。“他娘的赵疯子,这都是你这疯子搞的马蜂窝,害得老子们跟你倒大霉!”
他在这时候才想到如果当初不同赵疯子打交道,又何来今天这种倒霉事!
这就是后悔莫及,但当初谁也无法不被诱惑,五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占山为寨,不能到大城去打劫,拦路行抢难有大收人,赵疯子的银子迷昏了包大铭的头,但坏就坏在赵疯子想吞掉蜈蚣岭地盘。
包大铭骂的正是这一段!
他抬头越看越心惊,渐渐的也听到霹霹啪啪燃烧声。
蜈蚣岭的基业二十春,好不容易才成形,前寨房子刚翻新,后寨的粮仓堆了麦子有两千斤,麻油、干肉三百斤,还有几处住的女眷,如今——
包大铭不由朝天骂:“他奶奶的,这是不叫包某人活了,这是连根拔呀!”
渐渐的火光似乎小了,其实是东边升起半虹太阳光的关系才显得火光小了些。
包大铭正要拨马奔小道,就听得远处山坡一片喊杀声,听得他好不惊心。
包大铭回头厉吼:“兄弟们,拔刀啦!”
马背上的兄弟们立刻一个个在抽刀,却不料附近一声梆子响,立刻间两边山崖上站出七八十名官兵来了。
正前有三个怒汉拦住去路,当中一人正是那“梅花
枪”花正刚。
花正刚的两边各站着两位年轻大汉。一看便知道这二人是“中原双侠”蓝氏兄弟!
半山坡上还有人在追杀,火光照得如同白昼,看看就要漫延到山林了。
如果变成火烧山,蜈蚣岭也就要完了。
包大铭这不到三十人立刻被包围在山道上,花正刚得意地道:“姓包的,你还不下马投降?”
包大铭冷叱道:“投降?什么叫投降?”
花正刚的花枪猛一抖,道:“难道你们还有活命机会?
你也不睁大眼睛瞧了。”
包大铭道。“瞧什么?不就是中了你们的圈套?”
花王刚忍不住哈哈大笑,得意呀!
包大铭突然大声吼,道:“姓花的,官家也使奸诈呀!
不要脸!”
花正刚忍不住笑,道:“对付你们这些三山五岳大盗之流,只有武力配合手段才有效!”
包大铭道:“原来你们在衙门故意放走我们的呀,王八蛋那莫少白的老小子,仍然完蛋……”
花正刚突然厉吼,道:“所以你们非死不可!”
包大铭抖着手中大刀,吼道:“兄弟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拼了!”
“拼了!”
花正刚大声叱道:“一群猪!”
包大铭道:“姓花的,你们才是猪!”
花正刚一愣,道:“你说什么?”
包大铭道:“刺杀莫少白的主犯是赵疯子,你们应该杀上十八盘大寨呀!你们把力量耗在我这蜈蚣岭。你们就无力再去找赵疯子了,你是不是猪呀!”
不料花正刚哈哈大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才是猪!”
“怎么说?”
花正刚双手端着银枪,道:“十八盘大寨那是陕西,自有陕西官兵去剿他们,咱们省了。”
包大铭一怔,道:“不为莫少白报仇了?”
花正刚道:“当然报仇,我便老实的对你说。这一次官兵出动有计划,长安的官兵配合着邀来的几位江湖侠士助阵,于此同时已杀上十八盘大寨了。哈……咱们就是要你们先来个自相残杀,先减去你们大半力量,咱们再出手不就省事多了,哈……”
他这一解释,真令包大铭肺也气炸了。
这还真应了一句话——黑道不怕官兵杀,黑道就怕自相残杀!
包大铭看看四周官兵已围上来,他不下马,抡者大刀便往花正刚冲过去。”
“杀了你这奸家伙!”
花正刚见包大铭这是在拼命,忙一个错步抖出他的长
枪抛过去。
花正刚的枪正扎中那匹马的肚子上,扎人三寸那么深,马痛、马叫、马跳——下子便把包大铭摔下马来了。
包大铭落马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