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黄昏,当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的时候——漫天红霞,烧遍了天地之间。
在一坐山脊之后——突然鹰山同片不算太小的霞光。
那片霞光,迅速无伟地沿着山脊移动……
渐渐——一个人影出现了。
是一个身穿如烟黑色长衫,腰悬奇形长剑,身上霞彩缭绕的奇俊少年。
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一片疲惫之色。
第五天了。
武凯一抵大雪山,立即照着医书所载穷山深从中地搜寻“万年寒冰草。”
在这人迹罕至的山巅上……
在这鸟兽飞绝的绝壁下……
在这云飞冥冥深中……
他奔波了三天三夜。
还是没有找到他渴望着的“万年寒冰草”。
他心中焦急无比,但是他绝不放弃。
五天五夜,自他离开席玲以后,他没敢多阖下眼皮。
为了替席玲解脉疗伤,他不惜精血双损。
为了找到药,他不惜千里跋涉。
他只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满山奔驰,到处寻找。
夜,轻轻地降落,轻轻持笼罩着大地。
武凯找了一处山洞,静坐着运气恢复疲劳。
不久,他又走出了山洞。
明月,下了万缕银丝,网住了整个山头。
武凯望着明月,长叹了一声。
眼前,显出了席玲那娇柔的睡态……
他记得,在“黑暗洞”中的那本书上记载着,“万年寒冰草”除了长在千积雪的万层冰雪中,就只有奇寒的万丈深壑中才有。
他虽然尽力搜求,但是大雪山幅员太大,他到那里去找那小小的一株草?
只有三日夜的时间留给他,在路上,他最少必须费去两日夜。
所以,他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他回去迟了,势必造成终身的遗憾。
席玲将变成那样一个女人。
一个淫下贱的女人。
他打了个寒颤,脚下一催劲,向山峰之上疾划而去。
倏然——峰腰上,一条幽灵也似的人影一晃而逝。
武凯心中微微一惊,这人好快的身法。
正当他心中暗惊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他脚下猛一用力,身形暴出,疾向峰上射出。
因为,他不愿为了其他的事情而耽误了他的时间。但是这能免得了吗?
他那一身“天虫衣”,那把形式特奇,隐泛血光的“夺命血剑”,还有那支“玉寒萧”,那一样不是惹人眼目的?
峰腰上,断崖处处,悬壁冲天,形势险恶非常。
他疾驰了一阵后,以为己经将那人抛下……
不料,又是一声冷哼,传自身后。
武凯不禁心头冒火,陡然刹住脚步,疾施身。
一个身着白衣,身材高大,满头银发,脸白如纸,双目寒光炯射的老人,浮立丈外,面无表情,冷冷地望着他。
武凯当堂一惊。
这不是“冰山险鬼吗”?
他受自己一剑,伤势竟然好得这么快,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值今自己内力消报过甚,身体疲惫不堪之际,如果动起手来,鹿死谁手尚不得而知。
当下一拱手道:“冰山阴鬼,别来无恙!”
那老人冷笑一声道:“冰山阴怪’,乃‘冰山险鬼’之兄!”
武凯连忙笑道:“在下不知,尚乞老前辈!”
“冰山阴怪”又是一声冷笑,道:“老夫不是你的什么老前辈!”
武凯这时心中所想的除了“万年寒冷草”,还是“万年寒冰草”,闻言又是深深一揖道:“在下有急事遇身,就此告辞了!”
“冰山阴怪”冷然一笑道:“没那么容易!小娃娃擅闯‘雪魂峰’,罪死不贷。”
武凯闻言一惊,柔声道:“在下的确不知道……”
“冰山阴怪”冷笑道:“你来‘雪魂峰’意欲何为?”
武凯心中暗付道:“他既住在此地,恐怕全知道那里有这种草!”
遂答道:“在下来大雪山,意在寻找一种草,急待救人之用。”
“什么草”
“万年寒冰草”!
“救人!”
“什么人?”
“在下一至友。”
武凯心中一喜,脱口问道:“老前辈知道‘万年寒冰草’生长的地方!”
“冰山阴怪”嘿嘿笑道:“大雪山中,据老夫所知,仅生有两株!”
“在那里?”
“老夫所居之洞底。”
武凯闻言一愣,问道:“老前辈所居之洞底?”
因为他知道这“万年寒冰草”乃秉自古而来万年寒风所生,所生之地必定奇寒澈骨,绝非人类可以支持的!
“冰山阴怪”冷冷点头道:“老夫所居之洞府下百丈有一万年寒潭,潭测生有两株‘万年冰草’!”
武凯闻言,心中又是一喜,施即优忖道:“我怎么向他开口呢?”
他的个性高傲,从来不愿向人低头,但是这次……
为了席玲,他呐呐道:“老前辈……”
“冰山阴怪”冷声道:“你不必开口向老夫索取!”
“难道……”“此物虽属老夫所有,但老夫绝不吝啬!”
武凯大喜,连忙深深一揖道:“老前辈所赐,在下永生不忘。”
“冰山阴怪”冷冷道:“凡闯我‘雪魂峰’者,一律难生返回。”
武凯愣望着“那冰山阴怪”那惨无血无色的脸,不由得打心里升起一丝寒意。
“冰山阴怪”冷冷一笑,继道:“但是,来取药的,老夫可以让人例外。”
武凯心头一松,不禁又生出一线希望。
“冰山阴怪”仰头望天,冷冷道:“不过……自老夫稳居此峰以来,擅上此峰而被格毙者虽众,但是尚不及取药毙命者来得多。
武凯心中不禁又是一寒……
“冰山阴怪”幽幽道:“这些都是身挟奇技之士,但皆为此两株奇药丧身万年寒潭之中。”
武凯知道时不多予,且下潭取草绝非易事。“冰山阴怪”’如敢下潭去取,绝对己经下去了,而他今日尚作此言,可知下潭取草凶多吉少。
但是,为了席玲……
他钢牙一咬,毅然道:“请老前辈让在下一试!”
“冰山阴怪”冷声道:“这个当然,不过小娃娃,你在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怨老夫言之先。”
武凯忙道:“在下激之还来不及,何敢言怨?”
“冰山阴怪冷然一笑,道:”来吧!“
身形疾闪,如幽灵般向峰上掠去,其快速之程度,简直令人难以想像。
武凯暗赞了一声:“好快的身法!”
也展开身形,紧随而上。
一路上,“冰山阴怪”似乎并未使出全力,看情形‘冰山阴鬼’尚未回山,否则他也不会让我去采草了!“
山势来越陡难行,但“冰山阴怪”那优美飘忽的身形,却未曾稍有迟带之象。
不久,气温骤寒,奇寒刺骨,一个高大洞口隐隐在望。
“冰山阴怪”道:“到了!”
闪身入洞。
武凯紧随其后,奇寒澈骨,较之尺山山险那冰洞,只有过之而不及。
洞中甚炎宽敞,但曲折甚多,弯曲下行,并水黑暗。
越行越冷,武凯不禁运起“血”御寒。
奔行片刻后,“冰山阴怪”回头一望,武凯全身隐隐泛出一股红雾,不禁微“咦”了一尸,加疾前驰。
武凯因为心情不定,不知是忧是喜,满心都在考虑着下潭取草之事,故也没有注意“冰山阴怪”之表情。
地势越来越低,气温越来越寒。
武凯因为曾服章鲛宝血。故而尚能忍受得住,若换了普通的武林高手,怕不己经全身颤抖,不耐奇寒了。
又是一盏热茶时间过去了。
武凯方自忖道:“这洞可真冷,不知那寒潭之下会冷到什么程度!
己听得“冰山阴怪”冷冷道:“到了!”
武凯展目一望,见果然己到洞底。
但此洞底中间,有一深洞,洞中寒所直冒。
四壁上,歧洞甚众,竟有二十多个。
“冰山阴怪”冷冷和同当中那洞一指道:“由此洞中下去百丈,便是那寒冰潭。”
武凯微一打身,掠至洞边,向下一望——一黑黝黝,深不见底。
股股寒气,令人血脉皆凝,冷不可当。
“冰山阴怪”道:“小娃娃,你决定了没有?”
武凯毅然道:“在下己经决定了!”
“决定要下去?”
“是的!”
“小娃娃,你有把握?”
“在下虽无的把握,但己决定一试!”
“好,你是等一等,老夫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言毕,“冰山阴怪”身形一掠,投入一歧洞中。
不久,白影闪处,“冰山阴怪”己经手持一长绳,掠至武凯身侧,掏出一颗火红药丸,递给武凯道:“这药可助你御寒,服下去,以真力推助药力运行之!”
武凯依言将药服下,盘膝坐地,催动真力。
果然,不久后,一股热流,流遍全身,武凯起立道:“老前辈之赐,在下结草叩拜,永生不忘!”
“冰山阴怪”道:“这要看你的造化了!”
抖手一丢,那根粗如拇指的洁白长绳,追射而出,紧绕于一高大石头上。
武凯不禁为之心折,暗付道:“此人功力奇高,看样子恐怕不亚于‘万魔罗刹”等人呢,他为什么不自己下去取草呢?“
继之回心一想道:“他若要此草无用,当然不必冒此奇险了!
其实,他的猜测错了。
“冰山阴怪”正需要此草,但是他知道潭奇寒,他在某种奇特武功尚未练成之前,下去是必死。
但人练这种武功,则必须要用这种草。
还有一点,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这下面是不是两株“万年寒冰草”,而历所来下去取草者,都未见上来,所以,他不愿,也不敢下去尝试。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说:“凡擅闯‘雪魂峰’者必死,但采药者例外”
武凯这时沉思不语,那能逃过他的眼光?
他冷冷问道:“反悔了?”
武凯蓦然惊醒,道:“没有!”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奇怪老夫为何不下去亲取此草?”
“嘿嘿,老夫要之无用!快下去吧!”
武凯微一咬牙,接过他手中那卷长绳道:“在下怕万一有意外发生,故在此先谢了!”
“冰山阴怪”冷冷笑道:“此绳长七十余丈,系雪丝积成,坚韧无比,小娃娃,你放心下好了!”
武凯又谢道:“老前辈之德……”
“冰山阴怪”一阵长笑道:“下去吧!这话我听得多了!”
武凯不再言语,一耸身,带着一团霞影,疾向崖下落去。
渐渐地,那团霞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冰山阴怪”见他不下去了,嘴角泛上一丝冷笑,自语道:“小子也太天真。嘿嘿,老夫的‘寒冰玄掌’正需此草,就算你能生还,也逃不出老夫的掌下,何况人你更服下了老夫的独门毒药,此药虽能助你御寒,但十日之内如不来见,将身化脓血则死亡正说到此处,倏然住口,冷声喝道:”谁?“
白影疾视,电射同洞……
他惊呼一声:“弟弟,你……你怎么啦?”
冰山阴鬼伏卧地,面色泛金,断断续道:“小……小弟……不慎……为……为欧武凯……所伤……复……复为……瘟……瘟神……拍中……拍中……一掌……”
言及此,力尽昏倒。
“冰山阴怪”闻言大怪,连忙将他扶回一处歧洞之中,单掌抵于其“命上穴”上,运真力力为其疗伤。
约一盏热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