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龙谷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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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龙谷 作者:曹若冰-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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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他十尺,站着一个孤魂般的瘦长老人,满脸皱纹面色通红,一头银色白发,直垂腰际,身穿黄色布衣,肩上披着一个大红酒葫芦,双目寒光暴射,一瞬也瞬地盯着他。
  “海底老者”心头发慌,干咳了一声,强镇心神,道:“木老前辈不在辽东纳福,却到这寒荒北地,不知有何贵干吗?”“辽东残心客”木森一手轻拂髯,面上毫无表情,冷声道:“什么可悲?”
  “海底老者”摇了摇头,神色沮丧地说道:“晚辈毒死了一个人。”
  “辽东残心客”突然一阵狂笑,声如夜枭凄啼,震得“海底老者”耳中生疼。
  笑声一歇,旋即恢复了那无表情的面色,冷声道:“老夫不知挖过多少人的心,剖过多少人的腹,杀一个人有什么了不起?”
  “海底老者”摇头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杀的这个年轻人……”
  “辽东残心客”面露不屑之容,抢着说:“年轻人又怎样?毒死的人呢?”
  “海底老者”伸手一指横亘面前的布尔布达山,道:“走了!”
  此语一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要是这少年毒发毙命,那“剑”与“萧”岂不失落荒山中?而且此发事已在江湖中传扬了开去,若是另给其他的人夺去,或有其他变故,自己怎生向上级交待?
  也就在这的同时,“辽东残心客”心中一动,忖道:“莫非是他?”
  遂开口说道:“那少年什么模样?”
  “海底老者”既已动念,遂答道:“少年神俊,穿着……”
  言及此,倏然住口,暗想道:“糟!这木森老儿脾气一向以怪异著称,若顺着他,什么事都好办,若是不依他,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给你来个开膛剖腹,挖心下酒,不告诉他吧,此命不保,告诉他吧,恐怕东西都要落空……”
  “辽东残心客”见他低头呻吟,不禁怒道:“穿着什么?”
  “海底老者”沉吟道:“没什么……”
  “辽东残心客”一见如此情形,心中早已雪亮,道:“是穿着‘天衣’?是不是佩着‘夺命血剑’?是不是插着‘玉寒萧’?”
  “海底老者”一怔,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只好连声道:“是是是!”
  “‘辽东残心客”抬头望了望天,见天色已入黑,喃喃道:“不远不远,一下子还可以追上!”
  语声未毕,陡然屈指一弹。
  “海底老者”想不到他会暗算自己,待避让,已来不及,只觉全身一凉,机伶伶地打一个冷战,竟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辽东残心客”嘿嘿一笑,道:“你已被我用独门点穴手法点中了重要穴道,现在跟我走找到那小子后我会替你解开。”
  “海底老者”闻言大惊,惶然道:“老前辈……”
  “辽东残心客”嘿嘿一笑,道:“走呵!”
  身形已在五丈外。
  突然——一个寒冰也似的声音出自河畔“慢点走!”
  “辽东残心客”闻言一怔,脚步陡收,嘿嘿笑道:“那个活得不耐烦了,敢来找老夫的碴?”
  话声未落,一个面色惨白,满头银发,身穿白衣的高大老人,挟着一团冷气,陡然出现场中,冷冷道:“木森,多年不见,想不到竟敢以着我吴衡冷言冷语了。”
  此语一出,“海底老者”全身立即冰冷,暗道:“完了,完了,又来了一个大魔头。”
  要知道,“冰山阴怪”吴衡在江湖上名头虽没有其弟“冰山阴鬼”吴平来得响亮,但上了年纪的人,谁都知道吴衡的武功较之其弟恐怕要高出一倍。
  “辽东残心客”一见是他,不禁干笑一声,道:“吴老儿,不待雪山,来这儿干嘛?”
  吴衡冷冷道:“总没有跑得远吧?”
  话声一落,陡然转头,双目寒光似冰,紧盯住“海底老者”沉声道:“解药拿出来!”
  “海底老者”一怔,不解道:“什么解药?”
  吴衡冷冷道:“取命夺魂散的解药!”
  海底老者知道不给是不行的了,遂摸出了一包解药,递给吴衡。
  吴衡接过解药,冷冷问道:“欧公子走了多久了?”
  “辽东残心客”插嘴道:“吴老儿,你跟那姓欧的小子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吴衡不耐道:“木老儿,你稍安勿燥,待我问完,你再开口行不行?”
  说完,不待“辽东残心客”回答,又问“海底老者”道:“欧公子走多久了?”“声音冰凉平板,令人有在严寒的冬天掉了块冰在脖子上的感觉。
  “海底老者”屈指一算,惊道:“快两个时辰了。”
  吴衡又追问道:“你那药力多久发作?”
  “辽东残心客”被他刚刚那一抢白,不禁气往上冒,冷冷截道:“吴衡,人家怕你,我木森可不含糊你那一点艺业。你说话最好有分寸点儿。”
  “冰山阴怪”不理,追问:“海底老者”道:“你那药力多久才了作?”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嗯!”
  吴衡一楞,心中亦惊亦喜,惊的是自己的主人,恐怕已经亡命荒山中了,喜的是,自己的主人既死,不是就还我自由身子吗?“
  他微一忖,陡然厉声朝“海底老者”问道:“你要死要活?”
  “海底老者”幽幽一叹。
  他这时心底真是难受极了,自己生平纵横江湖半辈子,几时受过人家这般摆布过,自己的生命到底要紧,低声道:“缕蚁尚且贪生……”
  吴衡断然道:“好!”
  翻掌一扇,一股冷风拂来,“海底老者”当堂一寒,耳听吴衡冷笑道:“你已中老夫寒毒,一时之间不致发作,到时候老夫自会给你解药,但你必须听我的。好,走!”
  木森横身一拦,怒气满面的道:“吴老儿,我木森倒要领教领教你雪山绝学,看看你凭什么狂成这付德性。”
  吴衡冷声道:“木森,少跟我来这套,咱们快追欧公子要紧。”
  一声喝“走”,三条人影起处,直朝布尔汗布达山中疾射而去。
  按下他们三人不表,再说武凯一路疾驰,翻山越岭,渡河掠崖,于第二日下午,赶到马鬃山下时,已是疲累不堪,举步乏力了。
  但是,他心中,却于这时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不只一次的祈祷着上苍:“天侧别让她有什么意外吧!。”
  终于,穿过了大道,越过了树林,那块阻住洞口的大石已经在望。
  他突然停下脚步,喃喃道:“天啊!别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吧!”
  一阵空前未有的紧张气氛,重重的压在他心上。
  他伸手摸了摸囊中那颗“万年寒冰草”叹了口气,一步步走向那大石走去。
  他每进一步,他的心就重一倍,而步子也越来越慢。
  突然——他怔住了。
  那块大石已经被人挪动过,露出一尺宽的空隙来。武凯大叫一声:“席玲!”
  人已一阵风也似的穿入洞中。
  洞中——那有席玲的影子。
  他来晚了。
  “天啊!”武凯大叫一声,双手掩面,慢慢地伏下了身子。
  泪水,从指缝中渗出,洒在地上。
  一切都完了。
  自此以后,“迷魂快活粉”的药力,将永驻席玲骨髓及心脉中,永远除不去了。
  武凯翻身在地上,渐渐地哭出声来。
  他心中充满了激愤。
  又是一个,又是一个他所爱的人受到了悲惨的命运。
  终于——武凯放声大哭了起来,身子也开始颤动……
  他心中的愤恨越来越重。
  哭声中隐隐传出模糊的语声:“杀,杀,杀,杀……”
  除了失望,就是悲愤。
  除了愤,就是恨。
  除了杀,还是杀,杀!杀!他心中迷漫着一片杀气。
  最后,因为支不住体力上的疲累及心灵上的打击,他含泪进入梦乡。
  醒来,除了草虫卿卿声外,四周一片静寂。
  他的理智也较为清醒了些。
  坐在地上,思如潮涌……
  爹的生死未卜,娘的下落不明,而自己却染上了满手血腥与偿不完的情债!
  席玲,身中淫毒,现在不知身在何方?
  上次,在林中见一个昆仑派姓陈的曾经辱及自己的爹,难道昆仑派中人对自己父亲的事情知道的很详细吗?
  而自己亲耳听见他骂父亲,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我一定要找他们问问他们为什么骂爹爹,若是他们说得出理由,从这理由中,一定可以找出一些关于爹爹这次失踪的事。
  若是他们说不出,哼!哼!别怪我欧武凯心狠手辣。
  想到这儿,倏然立起,缓步走出洞外。
  正是午夜,明月当空,素辉遍布,好一个美丽的夜。
  武凯抬头一声长啸,划破了寂静的夏夜。
  紧接着,双足一顿,红影闪处,幌如一支疾箭,射入银白色的月光之中。
  两天后——昆仑山下,来一个身穿如雾黑色长衫,腰悬奇形长剑,面貌神俊,眼若朗星,剑眉似漆,面颊红的少年公子。
  最触目的,要算他身上所悬的及帽上的三颗宝珠,及左手无名指上那个血色的指环了。
  他走到昆仑山下,望了望那绵延千里,高耸入云的山峰,面上倏然显出一片杀气,剑眉微挑,哺哺道:“好雄伟的山势,真不愧为九大正派之一的武术发源地。”
  边说边沿着上山的石阶,拾级而上。
  上山不久,“一元观”下院已在望。
  抬头望去,只见屋宇辚比,金壁辉煌,观门大匾上书“一元观”大金字,看起来,确是气势雄伟,大有唯我独尊,不可一世之慨。
  武凯双手背交,站在上山大道当中,仰首而望,不禁嘴角微撇,露出不屑之容,冷冷道:“好一座一元观,嘿嘿!”
  想起“昆仑三子”中的“一玄子”及那被称作“陈”大侠的人,他不禁连连冷笑,抬起脚来,又慢慢向观门踱去。
  这“一元观”下院,是“昆仑派”中最有基层的一院,平日香火鼎盛,善男信女来往穿流不息,但是今天却显得有点怪道。
  观前,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观门大开,隐隐传出“叮叮”声音。
  武凯微一忖量,知道人家已有了准备,遂放开脚步,大步向观中间去。
  果然——距观门尚有十丈之遥,“一元楼”中鱼贯走出十个中年人,排成两列,分立门前。
  武凯闪目望去,只见这十个中年人,个个精神充沛,双目神光炯炯,“太阳穴”微微鼓起,竟都是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武凯不禁戒心顿起,暗道:“昆仑派果然名一虚传,今天倒要小心点才是。”
  念头尚未转完,一声洪亮“无量寿佛”,观中走出一个中年微胖,手持拂尘的中年道士来。
  武凯双目何等凌厉,就这一眼,已看出了这道士手中的拂法份量不轻。
  那中年人脚下如飞,微挪几步,已至凯身前五尺处,停住脚步,单掌问讯道:“小施主风尘仆仆,远送至此,可惜不巧,‘一元观’今日因有要事,未能纳客,施主请过几天再来吧!”
  开口虽然缓慢,但是字字有力,声音洪亮震耳。
  武凯冷笑一声,双目半阖道:“在下找的不是你,请贵派掌门来答话。”
  中年道人突然拱手道:“敝派掌门人并非任何人皆能谒见,有事过几天再来。”
  他借这一躬之势,内力陡发,一股潜劲如涛涌向武凯。
  武凯嘴里冷笑,运五成真力,发动“血”,身上顿然冒出一股极淡的红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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