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黑白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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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黑白双娇-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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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壮汉所遗留的脚印依旧是清晰可见。
  一脚一脚,一步一步,麦无名不知不觉又来到老树下小路边的那个小茶棚,先叫了茶,
又点了包子与卤菜。
  昨天夜里折腾了一夜,今日早晨又起了一个大早,喝上了半杯热茶,用过下包子和卤菜,
精神一经松弛,他竟然倚桌打起盹睡起来了。
  山路边的生意原本不太好,下雨天的客人又是少之又少,反正没有客人,卖茶的也就顾
自不去惊动这位斯文、年轻的客人了。
  这种客人在山区里并不多见,而这位少年人又去而复返,卖茶的心中虽然感觉到奇怪,
但奇怪事他已见之多了,如有锦衣人不时的过往,如像黑衣人经常的歇足,昨天不就又来了
—·?是以他也不以为怪。
  暮色初上,阴雨转剧,麦无名突然惊醒了过来,他不由暗然失笑,惭愧、赧涩相继捅上
了他的心头,往日的礼仪风度、往日的审慎警觉,荡然了,荡然了……
  卖茶的却有着职业性的机警和敏感,他见这位客人醒了,立即就提着滚水走了过来。
  “客官,换一杯热茶。”
  他倒去一些过多的剩余茶水,然后才把开水冲了上去。
  “哦!谢谢。”麦无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重新泡一杯好了。”
  “那未免可惜了,第二度茶的味道比较醇。”卖茶的也笑笑说:“午间你好像只喝了几
口。”
  “是的。”麦无名说:“我觉得你这里的茶叶要比城里的香多了,也甘多了。”
  卖茶的得意地说:“那是当然了,这些茶叶都是我亲自拮采的、也亲自烘焙的。”
  他的兴致来了:“茶有雨前、雨后;雨前茶是在雨前天气阴上一些的时候采拮,这个时
候,因阳光明灭,因湿度较浓,茶树受到刺激、受到感应而蓬勃了、怒发了,但雨前难免有
尘土沾叶的缺点,是以不如雨后,不过雨后茶必须要把握时机,在新雨刚刷过、继雨未至、
灰尘沙土随着雨水冲淡散失时及时地拮之、晾之、焙之,再烹以矿泉涧水,其味就甘、醇、
怡、清、津液而润喉,回味无穷!”
  国人十九嗜茶,入口即能品定茶之好坏,“柴、米、油、盐、醋、茶。”茶已成为开门
七件事之一、生活的必需品,并且也已经远传东洋、西域了。
  “你对茶的研究还真有心得、真有手艺呢!”
  卖茶的笑笑说:“这倒不敢,只是爱好,而又闲来无事,作着多方面的尝试罢了。”
  麦无名心不在此,他随之转换了话题,故意皱起了眉头,故意搓起了双手说:“糟糕得
很,天色即将暗了,而雨却仍旧不见停,这叫我怎么个回去法?”
  卖茶的顿时领悟了,他抬头朝外面看看,歉然地说;“这位相公,其实天时酉牌不到,
只因为连日的下雨,看起来才显得比平日暗多了。”
  麦无名装得不在乎的样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相公住在哪里?”
  “远倒不远,我暂时落脚在老树霸的一家客栈里。”
  “是来烧香?”
  “是的。”麦无名说:“顺便访寻一个人。”
  卖茶的疑惑地说:“你访寻的人是住在庙宇之中?”
  “不太清楚。”麦无名立即叮着话头说:“你可知道昨天那些黑衣壮汉是哪一家庄院里
的人?”
  “不太清楚。”卖茶的摇摇头回敬了—句:“不过,他们经常在这条路上往来,还有一
些身穿锦服的人。”
  麦无名听了心中不由—动,他立即深入追问下去。
  “这里附近有几家庄院?”
  卖茶的哑然地笑笑:“九华山中只有庙宇并无庄院。”
  “那这里有没有一个地狱门的地方?”
  “没有。”
  “可有山寨?”
  “也无山寨。”
  “昨天几个黑衣人……”
  卖茶的接口说:“这话焉能当真?那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他们必定是住在一间庙宇之
中。”
  麦无名吐出了—口气,他释怀了。
  “原来如此。”他探着看看店门外的雨意说:“看样子这雨一时不会停的了,我也只有
淋着雨回去了。”
  “那你请等一等,我进去拿一顶斗笠来给你。”
  卖茶的—转身就朝隔间而去。
  “不用的,谢谢你,反正我住得不远,淋湿了,回到客栈洗它一个热水澡也就是了。”
  麦无名站了起来,探手摸出一绽二两重的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起步走了。
  “哎!等一等。”卖茶的第二次叫等一等,他接着说:“我找给你……”
  “不必找。”
  麦无名毫不稍停地走了出去。
  “谢谢、谢谢……”
  茶资跟食物,“一塌刮子”不到一两银子,而这位年轻客人却丢下了二两,这种客人在
山区里果然是少见。
  麦无名住在中村而不是住在老树霸,回到了客栈,虽然雨水湿不了他的躯体,但他还是
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又吃了一些东西,然后,上床盘膝休憩了一会,再然后,他又飘然
的出门了。
  他又运起了神功,一层微弱的光华再次环住他的周身,像是一尊“白衣大土”临了凡,
有人说:“白衣大士本来就是男性的嘛!”
  这里还是地藏王庙,麦无名相信自己的眼力,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左右一条山路最近
无人走过,那几个黑衣壮汉必定尚在这间庙中无疑了。
  说不定有暗室,说不定在地窖,也说不定他们藏身在后山之中,而那后山,昨夜、今晨
都未曾过去探索。
  麦无名拔起了身形,又回过了过门之顶,岳立渊峙的立在天井之中。
  “过门”,这里必须要交待一下,它又称“门脊”或者“脊顶”,乃是大门上面所搭盖
的雨遮,也有人叫它为“玄关”,但玄关似乎有欠妥当。
  过门有大有小,小的二旁环连着围墙,大的二旁也是环连着围墙,但旧墙与过门之间还
建打门房、还建有雨亭,是大户人家,是宫廷庙宇。
  轻车熟路,老马识途,麦无名已经是第二次的到来,前面曾经通过,他相信自己的眼力,
穿过了走廊,又率直的越出了月洞门。
  月洞门之内是一个院子,它应该算一个花园,但是,不见花卉,只见树木,因此只好称
它为院子。
  院子内也看不出有丝毫可疑的地方,麦无名不由沉思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一缕洞箫
之声忽然钻入他的耳鼓。
  精神陡振,眸子闪烁,他不由摇神倾耳细心的倾听着,探听,萧声传自左方,再听听,
又像起白右边,声细音弱,似有若无,并且是时断时续,难道真会来自九幽地府?
  麦无名哪里信邪!他衣衫一鼓,身形顿时直飘而起,停立在树梢颠之上,像白鹤,似苍
鹰,有摆动规律的,有摇曳轻微的。
  他回首环视,左边是山,右边是山,后面还是连绵不断的山、山、山。
  栖立在枝头之上,声音虽然是响亮了一些,但效果却更加差了,它范围广阔,捉摸不定,
有时在半空中飘蔼、有时由山顶上送下。
  麦无名双目观察,脑中假设、心头推敲,一丝笑意从他的嘴角边浮了起来,似乎已有所
得了。
  身形陡地平移三丈,方位变换,改停后院尽头的围墙上面。乖乖,这种身形,这等功力,
又是在这个人迹罕见的地方,倘若为人瞥见,必定会疑神疑鬼,吓个半死!
  后院外,峭壁下,有一片苍松翠柏,山风吹拂,呼噜呼噜阴雨飘洒,浙沥浙沥,为之心
旷神怡,智者乐山,其言不虚。
  俗语说:“山中无甲子,岁月逐水流。”当然连更鼓也没有一声子。下雨天,没有月亮,
没有星斗,黑沉沉的就看不出什么时分。不过,麦无名从中村的客栈出发时估计起,如今应
该是三更将尽了。
  他飘落地上,穿入翠柏丛中,迈过松林边缘,眼前是一个连天插云的悬崖危岩,茑萝葛
藤,贴壁攀石,野草杂树,遍地纵横,已经没有落脚之处可寻了。
  麦无名略—踌躇、略一犹豫,他脚步趄趑、他身形停顿,倏然,二道绿色的光芒又从他
的眸子中闪烁了出来。
  纵身前跃,右足跨出,他低下脑袋越过了一棵矮斜的老松树,—个黑黝黝的洞穴就出现
在那里了。
  这个洞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人堪堪的能走得进去。
  不用仰头,只要抬头,洞穴上面以凿字赫然镌着“地狱门”三个大字,并巳刻意的涂描
上黑漆!
  这是在警世,这是在诫人,但麦无名却是一无惧意,他反而精神大振,毫不犹豫地跨了
进去。
  洞内很暗,笋牙兀突,崖水下滴,阴湿异常!
  他弓身而行,他蜿蜒而行,苔藓、薮榷到处衍生。
  麦无名虽然艺高胆大,但还是小心翼翼,以防突变。
  他左手前探,右掌护胸,步步为营的注意着、戒备着,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免得
临时匆忙、临时仓促。
  “窘塞……宰宰……”
  果然,一阵细碎的声音来自他身前数尺之处、三步之地,继续着、继续着……
  麦无名停步了、凝目了,眸子中又透出二缕绿色的光芒,像山猫、似夜枭,这些夜间出
动掠食的动物。
  这种神功最耗元神、最费精力,是以他平时甚少施展,以免过份地消耗。
  “嘘!”
  他吐出了浊气,他散去了功力,闭闭眼,息息神,再次踏出了脚步。
  是“石龙子”,一条一尺多长的石龙子,展开了四只脚,由这边山壁爬向对面的山壁,
如此而已!
  石龙子是蛇的一种,性温、无毒、身短体壮,能入药,因为生有四只脚,所以有人叫它
“四脚蛇”!
  它身体的颜色通常是红黑交杂,并且还能随着环境改变色泽,“变色龙”之名也就因此
而来了。
  遇到情况一如壁虎,会自断尾巴混淆敌人耳门,其尾跳动,久久不息,己身则遁土而逝,
逃之夭夭矣!
  麦无名不明地形,是以弓起身子,一步一脚,以不出差错为前题,未几何时,前面似有
微弱的光线隐隐地透了过来,难道是出口将到?莫非是天光已亮?但算算时间,应该正在四
更之谱呢!
  他又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立即快行数步,出口到了,但竟然是—间偌大的石室。
  石室大约二丈见方,麦无名凝目一望,心脏顿时跳上喉头,毛发根根倒立,冷汗涔涔,
由手心、由脚底一粒一粒的渗了出来!
  深山冷坳,半夜三更,石室中一灯如豆,隐约之间他看到了什么?是鬼、是鬼,他确确
切切地看到了鬼,确确切切地看到了地狱!
  先是青面撩牙的阴兵鬼卒,再是头生犄角的牛头马面,旁边站的则是红血血的舌头吐在
胸前,黑黝黝的长发披散肩膀,眼中有血,嘴角有血,头上戴着又高又尖的帽子,—黑一白,
一边一个;一个帽子上写着“—见生财”,—个帽干上写着“天下太平”。
  这是黑、白无常,白无常手中拿着哭丧棒,黑无常掌内提有铁练条,叫入惊心而又慑魂
呀!
  日游神高照“捉拿”,夜游神亮起“拘提”,他们眦着眼,他们咧着牙,一脸凶狠,铁
面无私!
  再上去,文武判官相对而立,他们头戴乌纱、身穿红袍,文判官仁慈、黑须白面、颜容
祥和,武判官则神态吓人,他双睛暴凸,面黑须红,左手捧着生死簿,右手猛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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