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可悲尔!?”
邢无弼面现怒容道:“在下有什么可悲?”
左天龙淡淡一笑道:“邢老师本出身青城,因鉴于青城武学衰微,不足傲视武林,乃弃师重投北海,再改投申屠怀远,习成一身绝艺,并正邪之长,那知不见容于武林,不能同舟相济,受人以德,以至众叛亲离,走投无路,而又重回青城,焉能不谓之可叹可悲!”
邢无弼目露杀机,厉声道:“两位是否存心奚落在下?”
魏虎臣朗笑一声道:“邢老师怎不反躬自问,只知责人不知
责已。”
左天龙手掌一摆,道:“这话暂且不谈,请问邢老师端午之期各大门派应邀来此,倘均不敌中屠怀远及雷音谷主天璇星君,则邢老师又待如何!”
魏虎臣道:“左兄,用不着先问得这么清楚,如不出小弟所料,各大门派必不允听命于邢老国师,邢老师德浅望未浮,艺业又不足震慑武林,邢老师,以魏某相助,魏某到可指点邢老师一条明路!”
邢无弼道:“在下洗耳恭听!”
魏虎臣道:“目前黄山与雷音谷暂携手合作之故,不在图霸武林,而志在玉虚洞之内剑笈,谁人攫有,便足以问鼎江湖,纵横武林!”
邢老师何不先作此图,依人成事终非良策,何况各大门派,魏某敢断言必不愿俯首听命,到时剑笈为他人取去,邢老师恐噬哜莫及?
邢无弼笑笑道:“到时再说吧!在下告辞。”
抱拳略拱,飘然慢步走去。
只听左天龙责斥魏虎臣道:“贤弟,逢人只说三分话,莫全抛尽一片心,他怎肯信你的话!”
魏虎臣冷笑道:“小弟是实话实说,不是为了邢无弼,而是为了青城,休看邢无弼名头这么大,其实比你我两人高不了多少,向况掌门人新近研悟本门绝学,大有一日千里不可同日而语,试想各大门派焉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邢无弼孤注一掷!”
左天龙道:“你这说法愚兄一点不懂!”
“有什么不懂,让小弟把话说清楚!”
魏虎臣道:“就把左兄来说吧,你如有危难,请各大门派相助,左兄凭藉何种条件各大门派方能应允?”
邢无弼不禁停下脚步,凝耳倾听。
只听左天龙答道:“行侠仗义,有恩于各大门派,或是德望久浮,遇有危难,定然拔刀相助,义不容辞。”
“还有呢?”
“还有本身武功高绝,威慑各大门派相助。”
魏虎臣哈哈大笑道:“这就是了,邢无弼既无恩于各大门派,又未浮德望,更武功并不高绝,玄都掌门武功实凌驾邢无弼之上,邢无弼有何凭恃?”
“胡说!”
左天龙沉声道:“无论如何,总不能说得邢无弼这么一钱不值!”
“哼!”
魏虎臣冷笑道:“你如不信,端午期日请拭目以待!”
只见邢无弼疾步走去,双卫不禁相视作一会心微笑。
龙虎双卫两人正是做戏,并非存心奚落嘲讽,而是为阻止一项邢无弼的阴谋。
邢无弼乃心机毒辣,城府阴谲的武林凶邪巨擘,他一生最大的失败莫过于包藏祸心,处处算计他人。
如今他走投无路,依靠青城,尚不自检讨既往的过失错在何处,反而企图不轨。
邀请各大门派来到青城是他第一步阴谋,第二步是雀巢鸠占计,黄山不遂其志,来到青城重施故智,意欲暗中约玄都上人印证切磋武功,趁机暗算使玄都宛如废人,再诱使玄都自动将掌门之位在端午会期诸大门派之前当众宣布由他来继掌。
反正邢无弼出身青城,重归师门有什么不可。
细节均已研妥,只按部就班逐一实施必水到渠成!
不料先是裘盛之死,再是施雷之伤,几乎将他图谋付之东流,然邢无弼犹未死心,决心自己单独成事。
但一听龙虎双卫谈话不禁首鼠两端,暗道:“久闻龙虎双卫忠直刚烈,从无虚语,莫非玄都那牛鼻子真习成了旷绝奇学不成!
若弄巧成拙,恐天下之大将无立足之地,看来自己非要冒险一习邪道绝学不可?”
返回别院,与同来群雄略加寒喧后回到静室,不禁心底油然泛起沮丧之感,一直不快乐……。
口口 口口 口口
黄山北麓,农舍田庄一反往昔的恬静岁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瓜圃豆架下闲来无事把活桑麻!
竟然武林人物麇集,来往频频,均借住于田庄农舍内,但均不惊扰居民一大把的银子化费,相安无事。
江湖人物竟是越来越多,莫不是邢无弼党羽,邢无弼把主力用来对付黄山万石山庄。
他认为来日强敌必是天璇星君和雷音谷主。
他在青城意在联合各大门派通使中层怀远自投罗网,如此作为煞费苦心。
一条形似淡烟人影自松柏叶中掠出,飞鸟般投入谷中,身法绝快,扑入山内。
蓦闻一声低喝道:“谁?”
那人身形略顿,答道:“老朽端九峰!”
暗中语声传出道:“端护法么!请速赶往山庄,夫人及小姐已然返山三日,山外群邪动静如何?”
端九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到得江湖人物着实不少,看来他们大举攻山之期不远,孙兄请提防着点!”
两臂一振,穿空飞掠而去。
一抵山庄内,即发觉气氛森严,与前所见大不相同,不禁暗暗称异,忙通禀入见。
第 六 章 神兵玉钩斜
步入议事大厅内只见石夫人面色庄肃水端坐居中,石红芍坐在石夫人之侧,距石夫人座前不远横陈一具尸体!
赫然正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权极尊炙手可势之宓总管。
不禁骇然失色,躬身行礼道:“属下端九峰拜见夫人小姐,这宓总管因何身亡!”
“背叛,卖主求荣,丧心病狂!”
石夫人道:“为小姐掌下毙命,我佛有云:霹雳手段,菩萨心肠,老身不得不尔!”
端九峰闻言骇然失色,宓总管身子高绝,堪称黄山第一把好手,却在病魔缠体,弱不禁风的石红芍掌下丧失性命!”
委实骇人听闻,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两道疑惑的目光注视在石红芍的脸上,一瞬不瞬。
石红芍嫣然微笑道:“端护法,山外情势如何?”
端九峰道:“届下查明他们大击攻山在即,邢无弼师弟粉面伽蓝廖金吾已然赶至!此次以廖金吾为首,由他发号施令!”
“廖金吾!”
“正是!”
端九峰道:“北海门下,与邢无弼同师,风闻廖金吾精擅妖法,不可不防!”
忽闻厅外喧传:“庄主回山!”
石红芍笑道:“爹已然返山了!”
只听传来石中辉宏亮大笑声道:“芍儿,爹回来了,你娘呢!”
语声中,石中辉已快步迈入大厅,一眼发现宓总管陈尸厅内,不禁脸色一变,道:“这是何故?”
石夫人缓缓立起道:“宓总管将山庄中虚实泄露于邢无弼党徒为妾身察觉,唤他前来面执,他竟图反击,向妾身猝施毒手,为芍儿掌毙格杀。”
石中辉闻言不禁呆住,道:“芍儿,无论宓总管是否有背叛之实,应留下活口使他实供。”
石红芍道:“他畏罪自杀,怎可责怪女儿?他伤不至死,倒地之际咬破预置齿内毒囊,立即气绝!”
石中辉暗道:“宓总管身手仅较自己略逊一筹,宇内能胜过他的寥寥可数,芍儿竟能掌伤宓总管岂非怪事!”
略一沉吟道:“他背叛本庄有无事实!”
石红芍道:“他将本山重要人物海底命纪平自一线天携往山外,纪平返转时为陈玉堂发现,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制住纪平,纪平尽吐实情,供出受宓总管之命送往匪徒手中。”
“对方是谁?是何姓名?纪平说出么?”
“纪平只凭暗号联络,黑夜之间不知对方是何人?”
“纪平现在何处?”
“庄主!”
石夫人道:“此事切不可张扬外泄,宓护法回报匪徒大举攻山在即,由邢无弼师弟粉面伽蓝廖金吾为首,风闻廖金吾擅使邪术不可不防,纪平已关置秘处。”
石中辉长叹一声道:“石某无知人之明,料不到宓总管居然会背叛石某!”
突然面色一变,忙道:“显然宓总管已将孽龙潭之事外泄,孽龙潭恐被妖邪进入,芍儿,你我快去!”
石中辉父女二人掠出大厅外而去。
石夫人叹息一声,命端九峰将宓总管尸体毁除,并告诫厅内诸人不得将宓总管身之事外泄,起身离坐转向屏后隐去。
端九峰伸手入怀,取出一瓶,倾倒一些黄色药末在尸体上。
转瞬,宓总管尸体化为一滩黄水。
端九峰正待趋出厅外,忽见中茂林匆匆掠入,道:“雷音谷主率同属下好手六九余人已至休宁县境,山主现在何处?”
他正要叙出宓总管之事,忽又忍住,含笑道:“山主片刻之前才赶回山庄??现与小姐出外巡视,可向夫人禀明!”
申茂林一眼发现地面一滩黄水,及毛发衣服认出是宓总管之物,不禁脸色一变,张口欲问,却为端九峰打一眼色制止。
屏后忽现出石夫人,含笑道:“老身已知道了,两位护法请去歇息吧!”
申端二人躬身施礼道:“属下遵命!”
双双转身之际,忽张嘴大叫,望后便倒,面呈青紫,口吐白抹,如中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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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星君石中辉父女二人奔往孽龙潭途中。
石中辉轻笑一声道:“芍儿,为父真不信你能制住宓总管,宓总管一身武功已臻化境,渊深博杂,与为父不相伯仲……”
石红芍娇笑道:“爹不相信女儿有此能为么?”
“不是不信,而是你体能不易臻此。”
石中辉道:“为父知你博学颖悟,但动手过招芍儿似非所长,尤其是宓总管如此高强的对手!”
石红芍格格娇笑道:“女儿制服宓总管时,有目皆睹,娘也瞧见,那还假得了,不过有件事爹不知道,女儿已为恩公打通奇径八脉,生死玄关,是以才能得心应手。”
石中辉骇然诧张双目,不胜惊异,叹息道:“你那恩公真有夺天地造化之能为,为父自愧不如,前命你拜在他膝下作为义女,为何不愿?”
“非不愿尔,是不能也,日后爹终必知之,何必旧事重提!”
石红芍妩媚一笑,道:“据恩公传讯,说爸陷身雷音谷禁制,凶险万分,如非爹武功卓绝,甚难侥幸脱困!”
石中辉慨叹一声道:“你那恩公言说为父尚须应过一次劫难,此后便可风平浪静,悠游山林,雷音谷此一危劫逃过,为父可高枕无忧了!”
石红芍目露忧容,摇首道:“尚未,雷音谷仅是小危,还有一次大劫!”
石中辉面色大变,道:“这是你恩公说的,他说了什么?”
石红芍摇首答道:“恩公语焉未详,闪烁其词,女儿坚问究竟,恩公只微笑到时自知!”
石中辉不禁忧心忡仲,奔行之间,忽面色一变,道:“凶邪来人恐不在少数,你我快走!”
孽龙潭深藏山腹,孤峰高耸险恶,峭壁层崖,嵯峨嶙峋,穹隆凸凹,宛如犬牙错愕,寸草不生,猿猴难攀。
孤峰四周涧滚汹涌,喘疾如雷,如需进入山腹,必飞越涧谷踏上峰麓登至山半。
似无径可循,需身负绝顶轻功,如踩梅花桩般沾足嶙峋怪
石,忽上忽下,非熟记步法方向,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