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焦总坛主你也敢胆大犯上了?怎可向樊护法无礼,我等此来实奉了门主之命相询来犯江湖群雄敌情!”
焦叔平道:“贺兰山主申屠怀远与猩猩峡三尸魔君荀异率众已攻入,此刻已抵中洞之外,似欲进犯罗喉十煞阵!”
樊离大喝道:“门主付你重任,岂可任令犯山者攻入中洞,焦叔平!你已犯了一项死罪!”
焦叔平冷笑道:“樊护法,你知道什么?你当申屠怀远及荀异是等闲之辈不成,本坛弟子已伤折三有其一,不容全军覆灭,有道是力敌不如智取,是以诱敌深入,前后合击才可稳操胜券。
何况山外来敌几乎包括各门各派,目前尚存观望,但终必大举攻山,倘门主早听从焦某由钟离护法代为禀明先发制人之策,何来眼前之失?”
樊离语塞,不禁恼羞成怒大喝道:“你胆敢诋毁门主的不是!”
焦叔平冷笑道:“昊天门乃合山弟子缔造,人人有责,岂不闻说主辱臣羞,唇亡齿寒之言。”
焦某职司总坛主,理该言尽所知,据理力争,樊护法是否存心妄入人罪,那么就请将焦某之言回覆门主吧!
八荒大师高噗了一声佛号,道:“两位休再争论,兄弟阅阋,手足相残,非本门之福,总坛主方才说山外强敌逼伺,几乎包括了各门各派,是否可以见告?”
焦叔平抱拳笑道:“焦某敢不尽情相告……”
突见胜千里疾奔而入,禀道:“总坛主,黄山门下犯山入侵,尚有西昆仑四异入得洞口又掠回对崖,不知何故。”
焦叔平忙道:“命巴上云一吕穿阳二人率领门下抵挡,但不可逞强,能胜则胜,否则诱往颠倒阴阳阵中再谋殒灭!”
胜千里正要转身之际,又禀道:“申屠怀远荀异等人已困在罗喉十煞阵内,引发禁制,蔡舵主请示总坛主是否里应内外合击。”
焦叔平皱了皱眉道:“稍时本座自会前往,你去吧?”
胜千里如风疾掠而出。
焦叔平望了八荒大师一眼,道:“据焦某所知,山外强敌接踵而来的计有黄山万石山庄天旋星君石中辉,玄阴教主九尾天狐何素素,北雁荡雷音谷主、崂山门下,少林门下由莆田下院悟非大师为首,尚有天竺万象门曼陀尊王,及武林怪杰鬼刀无影邢无弼!”
八荒大师高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委实不知他们所为而来?”
焦叔平诧道:“护法真是不知么?”
“焦某当知无不言,泰半是为了青镡剑及玉虚丹笈而来,曼
陀尊王则为了向门主索回迷宗难经下册及翠凰玉符,崂山门下玉清观主身怀避毒珠来本门擒囚,有的为了寻获本门失踪长老,也有寻仇而来。
但最可恶的却是邢无弼,蜚语中伤本门,谓乾坤七剑梅九龄,少林耆宿长肩罗汉,武林奇人天龙八掌舒长沛均失陷于本门,坠入生死难解之境!”
此言一出,八荒大师及邓玉波林铜三入均不由自主地身形一阵撼震。
樊离大喝道:“你知恶不报,该当何罪?”
焦叔平冷冷一笑道:“焦某知道樊护法存心无事生非,意欲,制焦某于死地不可,但樊护法这点微未技艺还不在焦某眼中!”
语犹未落,多手天君练民宜已自大喝如雷道:“焦叔平,你真要找死不成,还不俯首请罪。”
身形一闪,抢步飞出,只见眼前人影疾闪,东方亮吴景云两人目闪怒光横阻在身前。
忽地,焦叔平右掌挥出,拍向樊离胸前。
樊离正找不着机会制焦叔平于死,见他找上门来,不禁大喜,双手拾指带起一片破空锐声抓出。
殊不料焦叔平此乃虚招,身形疾晃,移形换位挪出樊离身后。
只见一股惊天寒芒乍现,樊离一颗六阳魁首离肩飞出,鲜血泉涌冒起,倒卧在血泊中。
无独有偶,干手天君练民宜突面色惨变,张嘴厉嗥出声,轰然仰尸在地,面肤青紫,双目圆睁,悸容犹存,似不甘瞑目。
其余三护法均骇然失色,尤其邓玉波瞧出焦叔平施展剑法即是融合他那天龙八掌第四招“有龙在天”更为神奇,不禁惊得呆了。
八荒大师合掌高喧了一声:“阿弥陀佛,焦总坛主非但惹下了滔天大祸,而且连累老衲等无法自圆其说,罹受无穷苦痛,现在脱身还来得及,老衲担待这一切罪过就是!
焦叔平含笑道:“长眉老前辈,要知来者不惧,惧者不来,晚辈已有妥善对策,此处已设先天颠到禁制,昊天老怪无法知情!”
八荒大师神色似震惊异常,却倏又恢复镇静如恒。
吴景云忽掠在邓玉波身前手持两函递呈其手。
东方亮亦持一函递与林铜。
邓玉波不禁—怔,折阅第一封缄函,见乃其夫人手书,几乎一字一泪,详悉了一切详情,不禁抬目注视着焦叔平脸上,只见焦叔平目中泪光莹如滴。
长眉罗汉见状已知就里,慢慢退了开去。
第二函中内附两粒丹药,并有百了神尼手书嘱如何行事,请代致长眉上人问好。
邓玉波忙将两函递与长眉罗汉,服下丹药,走前手扶焦叔平双肩,父子天性,焦叔平不禁哽咽出声。
林铜折阅之下,不禁欣喜不胜,大笑道:“原来是老醉鬼,难得,难得!”
身形疾闪,掠至邓玉波身侧,手指焦叔平道:“这就是令郎翔飞?老醉鬼说令郎身怀解药,命令郎见赐一粒!”
邓玉波道:“翔儿,快拜见梅伯父及长眉前辈!”
焦叔平答道:“此时此地,孩儿无法遵命,只待吴天老怪授首后,孩儿自当一一请罪。”迅忙在怀中取出一双玉瓶,倒出一粒清香扑鼻墨绿色灵丹。
林铜接过一口吞下,哈哈大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焦总坛主,你还有什么话说?”
焦叔平道:“恳求护法设法保全申屠怀远性命,端午青城之会尚须面执其徒邢无弼在未叛门前,诸罪行泰半系申屠怀远授意而为,倘申屠怀远丧命在此,反助竖子成名,邢无弼亦可把罪状推得干干净净!”
林铜惊异焦叔平思虑周密,目露钦佩之色:“谁说姜是老的辣,犹如积薪后来者居上,如何我等见不及此,好,本座应允你就是,走!”
焦叔平忙道:“焦某恭送三位护法!”
邓玉波临去之际,不觉又深深注视了焦叔平一眼。
只见焦叔平两行珠泪已顺颊流下,抱拳朝自己三人长身一揖,倏地转过身去。
林铜拍拍邓玉波肩头,道:“令郎乃性情中人,非不为也,是不得已尔!”
吴景云道:“此刻起,更须谨慎言行,玉虚门下究竟是否可资全部信赖,万一变化不测,一着错导致满盘皆输!”
焦叔平叹息一声道:“故尔在下方才父子相见,如逢隔世,按理来说该大体参拜,无奈此时此地须防壁缝有耳,不得已才如此矫情,如今想起,不无耿耿于怀!”
吴景云道:“尊大人极为明理,身在魔穴,岂能不防,方才临去情景,谅必尊大人已然知情。”
东方亮忽低声道:“有人来了,谅必是巴上云等四人!”
只见巴上云四人如风疾掠而来。
焦叔平道:“四位贤弟辛苦了,山口外情形如何?”
吕穿阳道:“对崖到了武林群雄着实不少,但月移星斜,云迷雾合,今晚恐无力进犯,不过属下似察出武林群雄意存观望,在未获申屠怀远荀异等人生死确讯之前,决不敢轻举妄动。”
“但我等似宜速战速快,以免夜长梦多。”
焦叔平微笑道:“吕贤弟之官甚是,但天下事欲速则不达,原定之计不变。”
只要以疑兵之计使洞外群雄不敢妄动,我等自可在七日期内取得解药,四位贤弟你瞧这是什么?”
吕穿阳四人循着焦叔平手指望去,只见壁角倒着两具尸体,尤其是鹰爪王樊离尸分两处,一颗六阳魁首离身数尺,双眼圆睁,不甘瞑目,神态骇人。
多手天君练民宜面肤青黑淤肿,似罹受绝毒暗器致命。
四人不由惊得呆了。
巴上云等在五位护法来到之后,即奉命暗中离去察视山口外情景,并奉命使胜千里前来虚报军情,故而他们未曾瞥见诛杀樊离练民宜两邪情景。
吕穿阳诧道:“此二人均是一身武功以臻化境,堪称当今顶尖高手,玄功护体,金铁不入,除非巨阙太阿,干将莫邪之属,无法制其死命!”
焦叔平微笑道:“详情以后自然相告,眼前无暇细说,申屠怀远荀异等人现巳陷身罗喉十煞阵,有劳四位前去紧守四象,万一申屠怀远败逃,只可佯装追击使之逃出,我等保全实力要紧,你我速分头行事!”
说着率先而出,巴上云四人紧随而去………
后洞昊天老怪所栖息之处乃一间宽敞石室,石质灰白,纹理细密,凝滑平整。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极为悦目。
洞顶嵌有鹅卵大小夜明珠,散出蒙蒙光辉,柔和清晰,一室如春。
洞壁镌有多尊人像,或飞或跃,动作无一雷同,非佛、非神、与世人所供有异,除人像外尚有星斗参宿及奇形怪状符文。
石室正中矗立一方石坛,约莫三尺见方,高约五尺,石质如玉,却满镑符文,昊天老怪正端坐于石坛上。
老怪长像年岁仅六旬上下,须发似漆,头顶束髻垂尾,鹰目深沉,勾鼻海口,肤白如霜,映着珠光之下,显得苍白惨淡,谅系未受日曝已久之放。
肩背上佩带一柄古朴奇形长剑,无疑是近的所得之玉虚神兵“青锋”,他身着一袭宽大黑袍。
由于老怪双足走火入魔瘫痪僵硬,无法盘坐,遂任其垂吊着,身旁分置放着一对铁拐,拐柄并非支承肋下,而是铸成圆环形状,可双臂穿入,另有活扣锁紧,不易松落。
石坛前另有一双三脚铁鼎,巨大宽宏,用于烧汞练丹,壁角尚伫瓶壶石匣什物,却井列有序。
昊天老怪自悟出启开后洞禁制,取得青剑后不禁欣喜若狂,自知重见天日有望,但时隔多日却未找出丹笈藏处,不禁又如落入万丈深渊中,深感失望。
此刻,他只觉心神不宁,无法静了下来,更感自己心灵似有蒙蔽,不能控制六丁六甲,不由大感急燥。
他自拒绝了钟离春代转焦叔平所求先发制人之计后,更觉心神恍惚,似有大难临头感觉,遂命八荒大师等五人去至外洞总坛相询敌情。
蓦地。
忽闻旗门外传来钟离春语声道:“属下请见门主!”
昊天老怪右手一挥,一道光华闪出,沉声道:“进来!”
钟离春一闪而入,面色诚敬无比,换拳躬身道:“参见门主!”
昊天老怪道:“你有何事求见?”
钟离春道:“山外强敌已侵入,焦叔平总坛主率同本山全力搏杀……”
昊天老怪呵呵大笑道:“小丑跳梁之辈,岂堪一击。”
他们即是侥幸攻入罗喉十煞阵,以你等十二人之武功,即无奇门之助,足可纵横武林睥阖江湖,你无须杞人忧天!”
钟离春道:“请门主恕罪,属下尚未说完!”
昊天老怪厉声道:“快说!”
钟离春道:“犯山者已攻入中洞,陷身罗喉十煞阵引发禁制!”
昊天老怪不禁目瞪口张,半晌才冷笑道:“焦叔平率领本门精英之众,难道一无阻挡,任令犯山者长驱直入么,老夫不信!”
“事实如此,焦总坛主亦有其不得已之苦衷!”
“什么苦衷!”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