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辉忽正色道:“各大门派是否需参与伏牛玉虚洞天之事!”
方奇崖道:“风闻玉虚剑笈已掀起一场惊天动地风波,主要是为了邢无弼也来此,各大门派犹不胜信邢无弼是巨恶之徒,竟欲遣人来伏牛探明究竟,为方某力阻作罢,但方某惧邢无弼狡计多智,利用情势引起弥天杀劫!”
天璇星君微笑道:“两位是否知万世青是何来历?”
方韩两人互望了一眼,摇首茫然不知。
天璇星君道:“万世青实乃邢无弼党羽,阴谋挑起申屠怀远与玄阴教仇杀,亦引起武林群雄不忿何素素所为,是以不出三四个时辰,白云观外必见一番腥风血雨?”
韩畏三骇然道:“荀异此刻不是进入白云观义充鲁仲连,调解双方和好么?”
天璇星君微笑道:“邢无弼用心深沉,怎会使双方捐弃前嫌!话虽如此,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我答应以不变应万变,别无良策!”
方奇崖道:“邢无弼此举用意方某愚昧,不解其真正目的!”
天璇星君道:“无他,邢无弼因无后顾之忧,如此他可顺利无阻前往玉虚洞府,殊不知佛门神尼百了师太及全无忌等均在玉虚洞外设伏,重重阻难下,邢无弼必知难而退,石某臆料邢无弼或避不出面驱使他人为虎作伥,否则他亦必诡秘本来面目,话虽如此,总之这将是一场艰苦惨厉之战!”
韩畏三望了方奇崖一眼,道:“韩某两人武功虽不济,但不甘后人,愿为前驱!”
天璇星君面现诚挚之笑容,道:“实不相瞒,石某与邢无弼誓不两立,但为了武林大局,不得不暂且隐忍,方才石某得百了神尼传讯,知两位已偕随各大门派高手前来,现均在新野城中守候两位传讯再作进退之计……”
方奇崖与韩畏三两人闻言不禁面上火热辣红,只听石中辉含笑道:“神尼深知两位都是义薄云天,嫉恶如仇极为难得一见武林高人,但绝不能让各大门派介入,恐弄巧成拙!”
方奇崖呆得一呆道:“此是何故?”
天璇星君低声说了一阵。
方奇崖韩畏三两人面色大变,急急转身奔望新野城而去。
天璇星君略一思忖,身形微晃,一鹤冲天拔起,穿空云飞,转瞬无踪。
荀异举步望白云观内走去,但见观内花木扶疏,草菌绿毡,清净异常。
楹柱前分悬一联!
“闲招白云鹤千里,静观黄庭香一炉。”
只觉四静无人,不禁一怔。忽闻观殿内钹鼓一响,却见两行黑袍人鱼贯而出,分列殿外神态异常恭敬。接着玄阴教主何素素身着一袭翠绿罗衣,盈盈走出殿外相迎。
何素素虽年逾五旬,但驻颜有术,却似三旬上下,肌肤白嫩,妖治动人,媚笑道:“荀峡主,造访敝观谅系替申屠怀远说词而来,暂不论是非曲直,峡主此来是客,何素素岂能失礼,请!”
荀异哈哈大笑道:“究竟是一门之主,气派雄伟森严,老朽来得鲁莽,望乞海涵!”
何素素狐媚一笑,领着荀异转入偏殿,只见偏殿内已设下一席盛宴,珍馐罗列,水陆纷陈。
荀异忙道:“老朽三言两语后即需告辞,教主如此礼敬,老朽愧不敢当!”
何素素曼妙叹息一声道:“我何素素还有要事请教,非三言两语可竟,申屠怀远手下无关轻重,待峡主离去之际,即予释放!”
荀异不禁欣然色喜,道:“如此老朽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分宾主落座。
何素素殷勤劝了三杯酒后,方启唇道:“峡主可曾觉察申屠怀远狡诈阴沉,心怀不轨么?”
荀异诧道:“何教主由何得知?”
何素素嫣然笑道:“我何素素并非挑拔离间,请问峡主去玉虚洞之前或出得玉虚之后同行高手损折伤亡与申屠怀远一比,剩余多少?其中道理恕我愚昧难解?”
荀异暗道:“是呀!”
不禁疑心顿生,口中却答道:“那是老朽深入玉虚洞后,与昊天老怪展开了一场生死拼搏,非是老朽无能,而是昊天子有青镡剑之助所致。”
何素素咯咯娇笑道:“峡主深入玉虚洞时,那申屠怀远却在何处?罗喉十煞阵玄奥恕我何素素才疏学浅,不知其解,但有一定之理,不论其阵式如何变化奇幻,非生门莫出,峡主既与申屠怀远幸能冲破生门脱身阵外,理该同进同退,为何……”
荀异面色一变,摇手阻止,道:“教主不用说了,老朽已知,但老朽不解的是教主为何知道的如此详尽,宛如亲眼目睹?”
何素素淡淡一笑不答。
荀异恍然明白必是何素素从擒来申屠怀远手下口中吐露,不禁面色一变。
何素素忽然响起一串银铃笑声道:“说来徒乱人意,何素素还有要事请教!”
说着玉掌轻拍,殿后忽盈盈走出四个丽人,巧笑嫣然,手持铃鼓,动作轻盈,银铃一挥,翩翩飞舞如仙,令人眼花缭乱。
三尸魔眉头一皱。
何素素忙道:“酒席宴前,不可无歌舞助兴……”
话犹未了,突见三尸魔君荀异满脸通红,目露欲焰,身驱连连撼震。
何素素嫣然一笑,玉手轻挥道:“荀峡主醉了,你们四人服伺峡主就寝,不许失礼!”
四女歌舞倏止,掺扶着荀异离座而去。
立时,何素素面上笼罩一片霾云,心头如压一块重铅,原为荀异叙出昊天老怪有青镡剑之助,如此一来,玉虚之行未必能稳操胜券。
其次,因天璇星君迄未知其去向下落.忧心不已。
且说申屠怀远等在白云观外,久久不见三尸魔君荀异出来,大感惊疑,略一沉吟,唤道:“段老师!”
只见一矮瘦者应声走出,此人名风雷剑段承远,亦是与荀异并肩逃出玉虚后洞硕果仪存的死党,沉声道:“申屠山主呼唤段某不知为了何事!”
申屠怀远道:“荀峡主久未见出,定罹暗算无疑,兄弟意欲闯入施救,不知意下如何?”
段承远冷冷一笑道:“端凭申屠山主之意,恕段某无法置喙!”
申屠怀远道:“既然如此,恕兄弟越俎代庖了!”
立向门下指示机宜后,分向白云观扑入。
武林群雄中万世青目睹申屠怀远进袭白云观后,咀角泛出一丝得意笑容,趁着群雄不注意时,一闪转面飞奔而出,朝一僻险山径奔行,到达一处参天古干,浓翳蔽目的树林中,疾闪而入。
林中幽暗异常,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万世青似是轻车熟路,东闪西挪,疾步如飞,只见一幢小竹屋深处在密林中,屋内隐现灯光。
万世青身法迅快,转眼掠至竹屋之前,只闻竹屋之内送出,朗朗语声道:“万贤弟么?在下邢无弼恭候已久!”
万世青掠入屋内,只见邢无弼立在桌旁含笑相迎,忙抱拳笑道:“小弟来迟,邢兄见谅!”
邢无弼道:“不敢,贤弟跋涉良苦,邢某委实过意不去,不知情势如何?”
万世青详叙伏牛山内外情势,并言申屠怀远巳攻白云观。
邢无弼眼中顿泛惊喜之色,道:“看来邢某之计得售了,申屠怀远等虽武功卓绝,但何素素毒狡如狐,白云观内无异天罗地网,定然为何素素何擒。”
万世青道:“邢兄已去一强敌,前途艰险谅减去不少。”
“这倒未必,看来邢某猜测不错,玉虚洞内昊天老怪已将青镡剑取在手中,不然申屠怀远及荀异焉能如此伤亡惨重,目前仅有他们深入玉虚,内情隐秘知道不少,故何素素欲迫使申屠怀远及荀异听命,卷土重犯玉虚!”
继而哈哈大笑道:“如此邢某定可洗清冤诬,还我清白了!”
万世青不禁一怔道:“邢兄睿智,才比诸葛,恕小弟不解,玄阴教进侵玉虚,未必与邢兄有利!”
邢无弼哈哈朗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邢某此刻才知玉昊钩为石中辉取得,不然蓝衣三煞何致于剑下亡身?如今石中辉及何素素、雷音谷主玉虚之行势不能免,弓满在弦,不能不发,所欠者仅不知玉虚虚实,倘有申屠怀远及荀异之助,终必前往!”
万世青道:“申屠怀远与荀异视雷音谷主无异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焉能援手!”
邢无弼冷冷一笑道:“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则以同利为朋,有何素素居间穿针引线何能不暂弃前嫌,何况玉虚之败,系双邪生平奇耻大辱,为湔雪前耻,亦无法不应允!”
万世青点首面现会心微笑道:“邢兄料测他们必两败俱伤,由邢兄率领我等暗蹑其后,于双方疲累之余一举尽歼,但小弟曾目睹石中辉已与何素素联手,并首晤谈!”
邢无弼朗笑道:“那是故布疑阵而已,瞒不过我邢无弼。”
万世青道:“万一玄阴教主得手,青潭玉昊仗以纵横天下,我等恐束手无策!”
邢无弼面色一变,道:“邢某决不使他们双方得逞,贤弟速传讯仍在原定之处会合,邢某先行一步,不见不散!”
身形疾闪而出。
万世青右手一扬,拂熄了屋中灯火,双肩微晃,欲穿出室外之际,忽觉两缕劲风射来,猛觉有异,倏地身形一塌,猛感腿弯穴道一冷,劲力全泄,不禁哎呀出声,仰面倒地。
火花一闪,一道熊熊烈焰升起,只见一面目阴冷老人亮燃夜行火摺,点着了油灯,目光望了屋中景物一瞥,冷笑道:“老朽一步来迟,想是邢贤弟等候不及迳行离去了,也好,老朽自去玉虚洞府便了!”
说着握起油灯,意欲将此屋焚毁。
万世青忙大叫道:“且慢,阁下既是邢大侠之友,为何暗算在下!”
“什么?”那老人不禁一怔道:“难道老朽又把事做错了么?老朽误认尊驾系邢贤弟劲敌,故尔废掉尊驾一身武功,大错巳铸,无法补救,且请尊驾在此委曲些时了。”
说着身形疾闪而杳。
万世青情急高叫留步,但人已远去无闻………
这老人来得不明不白,糊里糊涂废了万世青一身武功,倘万世青死在这深林竹屋内,恐临死亦想不明白其中究竟。
口口 口口 口口
昊天老怪把药掷向洞外赐与焦叔平后,即转向石壁高声道:“尊驾当可相信了,在下意出至诚,言出由衷!”
但壁内老人竟寂然不答。
昊天老怪又道:“尊驾为何不说话?”
一连问了数声,壁内老人却仍寂然无语。
昊天老怪暗道:“莫非此人意在逼使自己潜心参悟剑笈藏处之秘么?”
不禁暗暗叹息一声,数十年来夙夜匪懈,未竟其志,如今虽已取得青镡剑,但丹笈谜底始终未解,人生苦短,只觉非他之过,只是力有未逮而已。
经过如此一场惊人纷扰后,昊天老怪那能定下心来,约莫一个时辰过去,突闻洞外起了一阵轻微脚步声传来,不禁心神猛剧,喝道:“来者何人?”
“属下林铜!”只见林铜一人闪入,面色诚敬道:“属下林铜参见门主!”
昊天老怪道:“护法可恢复本来了,无须用假名假姓,其他三位何在?”
梅九龄道:“属下遵命,本洞人手似嫌薄弱,三位护法现在看护外洞,防来敌侵入,属下此来系欲略尽棉薄,相助门主早日寻获丹笈,属下认为奥秘似蕴涵在此太极图文内”,说着迳自步向正对洞门那方石壁而去。
昊天老怪不禁柱杖落地,身形亦随之转了过去。
那方石壁上满录符文,但正中却镌有径尺太极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