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罗面色惨变道:“那是小弟瞧错了,虽然倒地只是昏绝却未死去!”
曼陀尊王道:“好就算你看走了眼,莲儿,取出龙凰玉符与九位长老传视辨明真伪?”
淑莲公主发出一声银铃悦耳的娇笑,取出双符,宝光四射,送在穆喇手中。
此刻,九位长老谁也不敢说出一句违心之语,十六道炯然目光震射怒光注视在和罗脸上。
和罗心中发毛,忙道:“此乃传讯之误,何能涹罪小弟!”
曼陀尊王哈哈大笑道:“说到传讯,方才店主交与师弟的那封信函仍在师弟身旁了!”
和罗知不能说已然焚毁,遂点头道:“尚在身旁!”
曼陀尊王道:“可否取出,交在婆罗钵师弟手上!”
天竺九老均不明曼陀尊王用意何在,只见和罗交在婆罗钵之际,曼陀尊王从怀中取出一函,道:“你们拿去对照一下,两函有无不同之处?”
穆喇接在手中,两相对照之下,竟然一字不差,笔迹亦无丝毫的不同之处,不禁异诧道:“掌门人,请明白见示!”
曼陀尊王道:“颜金鹏传讯共是十三道是么?”
“正是十三道!”
“莲儿!”
曼陀尊王以目示意淑莲公主。
淑莲公主在身旁囊内取出十三道传讯交与穆喇,道:“师叔,请瞧瞧有无出入之处?”
穆喇接过逐一详阅,传递同行长老,无疑是一般无二。
曼陀尊王道:“和罗与颜金鹏并不相识,十数道传讯及店中留函均为莲儿所写!”
此言已明白表示了和罗—切所说所行都是包藏祸心,意图不轨。
和罗战栗了,猛萌逃念,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可是他不能不逃,还有一线生机,不逃,必然死路一条。
他猛一咬牙,离地穿空向窗外逃去。
和罗快,曼陀尊王比他更快,扬腕打出两支坎离钉,疾如脱弦之弩,只听和罗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两只坎离钉分别钉入双肩胛骨空穴内,叭哒坠地。
曼陀尊王长叹一声道:“和罗更身犯一项必死之罪,私纵鸠摩什施展魔法加害本座!”
说时大厅后一双劲衣汉子押了鸠摩什走出。
鸠摩什狞恶切齿指着和罗骂道:“和罗,却是你害了我!”
和罗身中坎离钉跌坐地上,目睹鸠魔什,知大事已去,面无人色,道:“小弟大错已铸,请掌门人治以应得之罪!”
穆喇合掌躬身道:“掌门人沉稳若定,智计周详,实非常人可及,砦口外身着官服计阻小弟等全部进入砦内也是掌门人有意安排的么?”
曼陀尊王忽的面色一变,身形暴起扑下,抡臂如电,双掌拍击而出,只见婆罗钵四名长老中掌纷纷倒地呻吟出声。
穆喇等四名长老同地合掌高喧佛号。
曼陀尊王道:“穆喇师弟,大势已定,但和罗羽党仍多,尚不能掉以轻心不防,本座意欲立即起程!”
穆喇合掌欠身施礼道:“小弟等遵命!”
曼陀尊王望了淑莲公主一眼,道:“莲儿,你与翔飞亦可赶返务在端午会前赶达青城,为父只待本门局势平定,立即重返中原!”
虽说女生外向,但父女天性,临行之际不胜依依,互道珍重,
洒泪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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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佳节日子越来越迫近了,青城更形忙碌不堪,在翠云宫外大兴土木,张棚搭架,涂金沐朱,平添了一番新气象。
四月下旬起,青城山麓周近县镇武林人物,络绎不绝到来,因自五月初一起青城方允接待宾客,由是三三两两,无所事事,到处游荡。
自雷音谷主师弟甘竹山独闯青城约斗申屠怀远之事传播开来,茶楼酒馆,只要有江胡人物所至之处,无不藉作谈兴,怦怦心动欲登上青城参与盛会,增长见识。
然而请柬有限,接奉柬者究竟是少数,多半须依附持有请柬之人随行登载于末宾簿册上方允进入。
规定虽然如此,事实上却有碍难,接奉请柬之人均是武林中卓著盛名人物,怎能容许附行,如万一引起是非,誉望何存,但觊觎非份之想决难根止。
好事之徒往往无事生非,这样一来,定然引起许许多多纠纷,青城何尝未见及此,已暗地作了种种妥善安排,是以甚多劫杀纷扰太半弭于无形。
那日,阳光煦丽,都江堰游客不绝于缕,是日独多武林人物,肩头丝穗飘扬,极为惹目。
都江堰为岷江上流一大水利工程,系秦昭王时,李冰父子所建,李冰时为蜀郡守,凿离堆穿二江以灌溉诸郡,“深淘滩、低作堰”为其治水六字要诀,遂成江水下灌,沃野千里,从无水患,乃成川西富庶之区成都平原,蜀人怀德,建庙以祀李冰及其二郎为念。
堰右为万木参天,楼台金碧之二王庙,内祀李冰父子,远眺凌空高架,蜿蜓如龙者为女澜索桥,桥下即内外二江分流之处。
二王庙重檐复宇,势极宏丽,有联:
“六字炳千秋,十四县民命食天,尽是此公赐与;
万流归一汇,八百里青城沃野,都从太守得来。”
尚有联:
“蜀封在秦惠廿有七年,其时中国始通,天遗名臣开险界;
江水出岷山百五十里,此地上游高踞,人传神踪廓灵关。”
俎豆馨香,千秋不绝。
庙门高伟,须登数十层石级而上,门前影壁庙数十丈,绘有都江堰灌溉图,并大书李冰治水要诀:“深淘滩,低作堰,逢湾截角,遇直抽心”,此十四字虽在今世治水专家亦不能背此原则,于此可见先贤智慧惊人。
且说二王庙前忽现出一对壁人,正是舒翔飞与淑莲公主,并肩携手眺赏景物如画,状至悠然。
只见一群江湖人物快步如飞,拾级而登上,为首者舒翔飞语出是岳州五华镖局主铁少雍。
铁少雍一登上庙外广坪,日中威芒逼泛四巡了一瞥,暗道:“这一双少年男女气质不凡,不知是何来历?”
回顾身后随众道:“约好此时在此相见,怎么八大镖局局主无一人先至?”
忽闻一声宏亮:“无量寿佛!”传来。
五华镖局一行不禁一怔,只见二王庙内走出一个身着灰色道袍中年道人,三咎黑发,五官端正,微笑道:“铁局主,别来无恙?”
道者说话时,背向舒翔飞及淑莲公主两人。但舒翔飞却察出铁少雍惊愕之色,铁少雍倏即恍若有悟,抱拳大笑,趋前相迎,
道:“玄机道兄,你我睽别不觉转瞬又是十数寒暑,道兄此来亦是青城座上佳宾?”
道者微笑道:“此处游人甚众,叙旧不便,换个清净地方如何?”
说时向铁少雍示一眼色。
铁少雍立即欣然应允,留下一人在此守候八大镖局局主到来,率众随着中年道者而去。
舒翔飞只道多年未见之旧友不期而遇,亦不以为意,与淑莲公主踱入二王庙内,突见一丐帮弟子迎来低声道:“郑大侠在右厢房,请二位速去!”
言毕已自迈出庙外。
舒翔飞与淑莲公主若不经意地走入右厢房内,只见醉济颠郑奇与龙虎双卫正聚在一席把酒叙话。
郑奇霍地立起,与左天龙魏虎臣引见。
龙虎双卫久已心仪舒翔飞,一见舒翔飞人品气质翩翩不群,宛若玉树临风,不禁肃然起敬,互道久仰幸会不止。
只听郑奇啊哟怪叫一声,又不知老醉鬼在淑莲公主耳旁胡言乱事了什么,气得淑莲公主猛狞了郑奇一把。
郑奇苦笑道:“莲姑奶奶,你怎么学会了兰姑奶奶那一套,老弟,日后可有得你受的?”
舒翔飞微笑不语。
左天龙道:“郑老师,咱们办正事要紧?”
“对!办天事要紧,老醉鬼被莲姑奶奶这一拧,痛得昏了头!”
郑奇面色一正,道:“老弟,你方才瞧见了五华镖局铁少雍没有!”
舒翔飞颔首道:“在下瞧见他与一位玄机道长离去了!”
左天龙道:“蹊跷就出在那位玄机道长身上,他名叫明法,乃青城弟子,服饰上更与青城门下有异,铁少雍五华镖局又未奉青城请柬。”
舒翔飞聪颖过人,已昕出话中涵意,道:“左前辈莫非心疑那明法与铁少雍有不利于青城的阴谋么?在下料测那明法系邢无弼心腹死党,此来系邢无弼授意!”
左天龙道:“正是!”
淑莲公主娇笑道:“擒住明法那怕把不从实招出!”
左天龙颔首微笑道:“公主说的一点不错。但方法却有不同,我等必须让邢无弼心服口服,是以郑老师言此事非舒少侠不可!”
郑奇立即说出如何行事。
舒翔飞道:“在下去去就来!”
闪身飘出室外而去。
且说铁少雍与玄机道长并肩走去,五华镖局一行却远远随在身后。
只听玄机道长道:“贫道这就回山了!”
双双抱拳作别。
玄机目送铁少雍一行转身而去,趁着四下无人之际,穿入道旁翠密幽篁中,施展上乘轻功赶回青城。
奔行片刻之后只感头目一阵晕眩,忙停身止步,忖道:“为何有此现象?”
百思不解其故,顿觉晕眩愈末愈重,不禁盘腿坐地调息行功,内心大感忧急.一阵天昏地转倒下地去。
五条身影疾如飞鸟般掠至,只见正是舒翔飞及四个丐帮高
手。
舒翔飞道:“有劳四位在此百丈方圆内布下奇门禁制,以免有人误入?”
四丐帮高手立时分头掠去。
舒翔飞凝视在明法道长脸上须臾,暗暗叹息一声,伸指如飞点了十数处穴道。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只听明法喉中呻吟出声。
舒翔飞道:“明法,你说邢无弼晤见铁少雍为了何事?”
只见明法宛如梦靥,喃喃答道:“邢无弼忖出一个绝妙之计,万一大事不成,在群雄宾客座棚之下埋下地雷火药,一发立成劫灰,是以命在下寻觅铁少雍,请其在县城购办,分别带在同行之人身上进入青城!”
舒翔飞暗暗心惊,略一沉吟道:“铁少雍未奉青城请柬,如何进入!”
明法答道:“这并非难事,邢无弼与青城掌门本是同党,补送九份请柬当系轻而易举!”
“九份请柬?”
“正是,还有八大镖局!”
明法答道:“每一请柬随行十人,但必须同门,若发觉冒名顶替,或意图不轨者,即格杀无论!”
舒翔飞问了甚多,明法就其所知无不详言,舒翔飞只觉无须再问什么,举掌拍开所制穴道,一闪而隐。
片刻,明法渐渐苏醒,睁目坐起,只觉晕眩甚微,但疲累异常,生似经过了一场生死拼搏模样。
他自己亦不明白为何如此,不遑思索立即奔向青城,经伏龙而去……
宾舍中邢无弼连日来参悟驭剑心法已有所得,不禁满怀心喜,忽闻门外生起轻轻敲击声道:“明法求见!”
邢无弼沉声道:“进来!”
明法道人推门而入,趋前行礼道:“属下已于二王庙前与五华镖局铁少雍局主相遇!”
邢无弼精神大振,忙道:“铁局主如何说?”
明法道人答道:“铁局主无不从命,只是未有请柬,铁局主同行者尚有八大镖局!”
邢无弼略一沉吟道:“此乃易事,邢某这就去面见掌门人,请回观去吧,千万不可泄露丝毫风声!”
明法躬身道:“属下遵命!”
他意欲说出途中晕眩睡在地之事,见邢无弼已走出室外,话到口边又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