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倒永远跟随在那些可怜人的身后,管了这遭,尚有那遭,一己之力。夫复奈何?罢了,罢了,还是喝上两杯,看不见为净!”
忽然,他微怔的望着立起的江青,讶然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江青双目大张,却迷惘的望着梯口二人被推扯下去的背影,俊逸的面孔微微抽搐扭曲,右手伸出,手指轻轻颤动……
长离一枭跟着回头一瞥,面庞上浮起一丝惑然,继而,他恍然大悟的颌首微笑,断然道:“陆旗主,请将那两位卖唱男女召回。”
绝斧客陆海展颜一笑,急忙推椅行出,快步赶到梯口,向正在行到楼梯一半的老少二人道:“喂,老丈,暂请止步。”
酒楼的两个伙计正在推扯咒骂,闻言之下,俱不由惊异的仰首反望,一个又堆下笑脸道:“喔。这位爷可是招呼这卖唱的?”
绝斧客大剌剌的道:“自然,老夫称你,大约还用不着叫老丈吧?”
那店伙计眼皮子是多精,闻言之下,心中早已嘀咕,口里却一叠声道:“嘿嘿,小的那有这个狗胆?只是这两个卖唱的大蹩脚,小的这就再去找桃红姑娘来侍候你老,桃红姑娘可是本地第一流的清倌人哪……。一绝斧客怒道:“那来这么多罗嗦,快请那位老丈及姑娘上来。”
绝斧客以为如此一说,店伙计那敢再多放一个屁?不想这两个店小二却面有难色,互相对望了一眼,欲言又止。
绝斧客整了整他那束发的金环,沈着脸道:“怎么?二位还有碍难之处么?”
先前说话的店小二心中一哆嗉,壮着胆子道:“小的不敢,只是……唉,这位爷何必一定要叫这老不死的父女俩唱呢?换一个人不好么?”
绝斧客勃然怒道:“我把你这杂碎生捏了!老夫出口之言,岂是你这混账能随意改得的?你先夹着尾巴滚!”
店小二了一口唾,面青唇白的道:“不,不,请客官爷万莫误会,这是『太虚剑士』胡大爷撵走之人,小的就是生有三头六臂,也不敢再延他们上去……”
绝斧客蓦然狂笑一声,大吼道:“什么太虚剑士?就凭他们适才那付市井流氓的德性也配称为剑士,真是贻羞武林,卑陋可笑!”
店小二几乎已吓得屁滚尿流,他哆嗦着声音,双手连摇道:“大爷,我的亲祖宗,请声音小一点,万一把胡大爷引出来,你是不怕,小号及奴才我可吃不住,大爷,你就算帮帮忙……”。
绝斧客陋夷的一撇嘴,冷冷一笑,森冷的道:“老夫再说一句,请那位老丈及姑娘上来,若是等到老夫再做表示的时候,你恐怕已经永远看不到一切了,”
店小二吓得几乎瘫痪的坐在地上,口唇颤抖的道:“不……大爷……不……”
忽然
一个沙哑而冷厉的口音响自绝斧客身后!
“朋友,你的威风发够了不曾?找一个酒楼堂倌施狠,也算是阁下的本领么?”
如来八法第85章 旧恩情切
第85章 旧恩情切
绝斧客陆海并没有因为这几句含有浓重挑□意味的讽言而即时愤怒,他深沉的一笑,面前的两个店小二却早已吓得语不成声,四只眼睛都发了直。
于是,绝斧客大刺剌的转过身来,瞳孔中立时映入一个身着豪华锦衣,头扎文士巾的中年人。
这人身材适中,面孔白晰而略带着一丝铁青,五官生得十分端秀,但是,却在一双眼睛里露出几分极。
难察觉的狡猾与跋扈之气。
此刻他正狠毒的盯视着绝斧客,待到绝斧客转过身来,当那冷森而威严的眼神与他相遇时,却不由令这锦衣的中年人心底暗暗一寒,面上的颜色也松缓了一些?
绝斧客大马金刀的瞥了那中年人一眼,冷峻的道:“朋友,你适才是对老夫讲话么?”
中年人忽然态度强横的哼了一声,撇着嘴道:“你这是明知故问,难道说,除了好汉你在这里吼叫骂辱之外,还有别的朋友做得出来么?”
绝斧客已经看得出来眼前的中年人心里有些迟疑,但是,他却不明白为何在瞬息之间此人又张狂起来。
那人又沙哑而不屑的冷笑道:“看你一把年纪,大约也在江湖上跑了两天,俗语道:入山谒寨,过境问俗。朋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姓胡的是吃那口饭的,居然在我胡某人背后妄加评辱,嘿嘿,这就应了士可忍孰不可忍那句话了。”
绝斧客陆海忽而抚髯大笑起来,正当他笑声出口之际,一个猛厉的口音已在楼梯下蓦而响起:“老匹夫,给大爷闭上你的鸟嘴!”
绝斧客笑声嘎然而止,双眸中煞气逼射,锦衣中年人却鄙夷的一哼,将目光自他肩头斜过,向梯下的人打着招呼:“师兄来得正是时候,咱们在道上跑了十来年,在叶家集混了牟辈子,不料今天却有人胆敢当面拂须,背地里秽语污言的胡说八道哩。”
梯下之人嘿了一声,蹬蹬蹬的奔了上来,自绝斧客身傍擦过,正眼也不瞧一下的走到那中年人面前,沉稳的道:“贤弟,为兄到三师叔隐居之处打了一转,是而来晚了,倘望贤弟勿怪,叶家兄弟都来了不曾?”
中年人笑道:“早就来了,还有毒□子蔡望民、九节银鞭魏一峰等也在,就专等候师兄你的大驾了。”
二人一搭一言,意态洒脱,丝毫未把绝斧客放在眼中,举手投足之间,更是目无余子,狂傲得厉害。
绝斧客陆海表面上虽然毫无显示,内心里却早已杀机填膺,愤怒至极,但是,坐在屏风那边的长离一枭并没有任何表示,因而绝斧客也不便贸然造次,在这酒楼上大打出手。
与那锦衣中年人交谈的角色,是一个体格魁梧…长相威猛的紫脸膛大汉,年纪比那锦衣人稍长,约在四旬左右。
这时,二人已谈得差不多了,紫脸膛大汉回过头来淡淡的扫了绝斧客一眼,冷漠的道:“老朋友,看你这身穿章打扮,不像是中原两道上的同路,离乡背井,最好少惹麻烦,在下『擎天剑』鲍能,适才出口虽然冒犯朋友,却也是为朋友你这条老命着想,我这贤弟太虚剑胡坤,还素来没有如此容忍过哩。”
那锦衣中年人──太虚剑士胡坤,此刻面有得色,却故做坦然大量之状,一派“不与该辈一般见识”的模样,大剌剌的道:“算了,师兄,放他走吧,也真是,这年头人都狂得不知道自己是斡什度的了,忌弟若是与迫些人生气,只怕天天都气得吃不下饭呢──”
“擎天剑”鲍能大笑道:“贤弟果然大人气量,对,一方豪雄便该有此气度,老朋友,你请便吧,那唱词的妞儿也叫她快滚。”
两个堂倌早已直起腰来啦,一个媚笑着道:“小的就说嘛,谁不惹,偏偏专惹胡、鲍二位老爷子,唉,也真亏二位老爷子宰相肚里撑得船,又加以一向爱护小店,不然哪,可就真难说呢………”
这时,打屏风里又出来三个中年汉子及一个油头粉面的年青人,一面大步迎上,一面轰笑道:“鲍大哥来晚了,该罚该罚………”
这时,自梯下跑上来那肥得像个东瓜的红鼻子掌柜,诚惶诚恐,打躬作揖的向诸人请安,于是,店小二又开始神气活现的推着那可怜的一老一少往楼梯下行去。
绝斧客陆海缓慢的梳理着他美丽的胡辫,看着眼前这一幕迹近可笑的闹剧,直待店小二再度开始动手拉扯那老人家及少女的时候,他才冷沉沉的一笑,往栏干上微微一靠,威狠的道:“伙计,拿开你那只脏手!”
这句话有若一声霹雳一般,霎时,所有的谈笑声都停止了下来,每一双眼睛都惊讶而愤怒的向绝斧客瞧来。
绝斧客毫不在意的笑笑,道:“擎天剑也好,太虚剑士也罢,包括你们这几个兔子王八贼全部在内,却是一窝杂碎,懂么?一窝杂碎!”
擎天剑鲍能的紫色面孔在刹那间已涨得通红,他自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踏前半步,强□着怒火,道:“老朋友,你是真想在虎头上拔须不成?”
绝斧客陆海傲然一笑道:“阁下,这句话原应该老夫说的,呵哈,当老夫宅叱江湖之时,只怕阁下你,以及你身傍这一群,都还在穿开裆裤哩!”
太虚剑士胡坤蓦然大叫一声,吼道:“师兄,你还和这老匹夫扯个屁,走,咱们外面见真章!”
那形似浮滑的青年,“唰”的一声脱去外罩蓝缎子长衫,露出一身紧扣英雄装束,怒叫道:“胡大哥,这老小子何值大哥你亲自动手?待我魏一峰剥他的狗皮!”
另外三个中年汉子亦纷纷怒骂连声,磨拳擦掌,唾沫四溅,大有不噬此人誓不甘休之概!
擎天剑饱能到底是见过一些场面,人也比较世故老成,他一摆手阻止众人喧叫,硬生生的道:“老朋友,你这是硬逼英雄上染山,恕不得我们给你苦头吃,走,到街上去较量较量,免得累及无辜!”
绝斧客豁然大笑道:“老子把你们这一群疯狗好好整治一番,也好叫尔等知道江湖之大,你们这些窝囊废还登不上堂,入不得室!”
说罢,他一捞灰色的毛氅,便待下楼──
而在此时,长离一枭那瘦削而适中的身形已如鬼魅般飘出,嘴角上那抹古怪的微笑依然,洒脱地站在诸人右方三尺,淡淡的道:“陆旗主,你和他们动手动脚,岂非有失身份,教训这群废料也用得着下楼么?”
绝斧客陆海恭谨的道:“是,岛主,请准许本旗主放肆。”
长离一枭微微一笑道:“陆旗主。你下去请那位老先生与姑娘先入暂息,这些毛头小伙子由本岛主施以薄惩便了!”
绝斧客答应一声,下去护着那一老一少行上楼来,一傍的两个店小二却吓得不敢稍作动弹。
太虚剑士胡坤怪叫道:“这还得了?在叶家集竟容你们称强霸道了?我胡某人今日不把你们这两个老小子搁在此地,便算我姓胡的生错了八字!”
长离一枭眼看着绝斧客已将那老人与少女护上楼梯,行向一傍,他才古怪而深沉的冷冷笑道:“小辈。在这区区的叶家集称强霸道也能算是人物么?呵呵,本岛主在天下也早已称雄道霸了数十年了。”
那油头粉面的九节银鞭抢上一步,嗤笑道:“就凭你这连斗大的字都识不得三箩筐的酸丁么?”
长离一枭不愠不火,依旧毫无表情的道:“年少时有点枉劲是好事,但是,小子,你这狂劲有些下流,现在,本岛主要给你四个巴掌?”
那九节银鞭魏一峰双掌护胸,才待张口大笑,长离一枭的右手已经轻瓢瓢的,却又闪掣如电的伸到他的面前,四记耳光只有一个声音,好像仅只打了一下似的,“劈啪”一声脆响,这位九节银鞭已经满天星斗的披打得“蓬隆隆”滚落楼下!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声响才起,那油头粉面的朋友已然到了楼梯下面,一阵惊呼尚未于出口,长离一枭又已笑道:“你也魂游太虚一番吧!”
擎天剑鲍能做梦也料不到眼前这才届中年的白衣书生会有如此惊鬼泣神的诡异绝学,他才觉不妙,己方两人已经着了道儿,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已不容他在脑中思考什么,一种本能的反应,促使他向反方向的栏干后跃身而起!
长离一枭冷森森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