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山坡之上,状如闲鹤,气如苍松的一位瘦长老僧,微数手中握着的乌金念珠,清雅的道:“不敢,老衲等蹙处荒芜绝岭,悠悠岁月中,只知茹素奉佛,想不到似尊驾之武林雄才,会知晓老衲等人之名。”
江青心中想道:“照眼前情形看来,昆仑派的“五伏罗汉,青黄双绝”可以说都到齐了,看样子,只怕昆仑派为了与自己之争,已是倾巢出动了。五伏罗汉平素决不轻易下山,难道说,他们真想以鲜血来染在仇恨之上么?他急速的在脑中转着意念,口中却道:“大师法号,可否赐告江某?”
那瘦长的老僧,双手微微合十,轻沉的道:“老呐伏龙!”
江青面色一动,第二个身材魁梧,面孔红润的僧人亦垂目道:“贫僧伏虎!”“贫衲伏狮!”第三位头如色斗,声似洪钟的老僧道。另一位细目如丝,颔留长发的老和尚,向江青微微注视,合十道:“老衲伏蚊。”站立最侧,身量十分胖大,满面于思,狮鼻海口的一位僧人,亦已前行近一步,洪声道:“老衲伏鹰!”深沉而肃穆的语声,一句句的连接而出,回荡在寒悚的夜色中,播散在皎洁的雪地上,而众人又俱皆不语,空气里不仅是生冷,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如来八法第66章 以战绝仇
第66章 以战绝仇
江青早已意识到情势的严重,但是,他此刻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他觉得这一切好似离着他十分遥远,又好像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五伏罗汉同时举步,自那小山坡上缓缓行下,他们神态是如此静默,步履更是如此沉稳,隐隐的流露出一股无形的威严。
在这五位名震遐迩的大和尚里,除了为首的伏龙罗汉外,最令江青注意的,却是那位身材胖大,满面于思的伏鹰罗汉。
江青轻轻的抖落了衣衫上的积雪,又深长的呼吸了一次,然后意态悠闲的向侧傍踱出两步。
这时,他身后的青黄双绝及白马红等六人,早已下马立在地上,站立成一个半圆的形势。
伏龙罗汉低眉垂目,宝相庄严,与其四名师弟行至江青身前寻丈之处。齐齐止步柱立不功,五位大和尚的面孔上,却散发着一层湛湛的神彩,虽在黑夜之中,仍然可以体会出这湛然神彩的超脱与肃穆。
此刻,黄袍书生赵三忌忽然沉声启口道:“江大侠,昆仑派中的“五伏罗汉,青黄双绝”,现在却站在尊驾面前,昆仑派不敢夸言能雄踞武林,但也可勉强挤入六大宗派之内,现在,本派便以眼前的小小力量,与尊驾作一次印证,而尊驾与本派先后所结的仇怨,亦将在这次印证后了断老夫之意,是指不论本派胜负,皆是如此。”
江青冷沉的注视着黄袍书生,心中忖道:“昆仑派除了掌门人明禅大师外,便数这“五伏罗汉,青黄双绝”了。哼,他们目前可说是精英尽出,实力空前强大。形势上的众寡悬殊,是极为明显的,又何必摆出这些场面话呢?”
而江青心中更是十分明白,为何对方,如此痛快的说明在这次较斗之后化解往昔旧怨,因为,事情的发展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昆仑派战胜,则江青非死必伤,那么,昆仑派已算挣回了面子,湔雪前耻;二则江青战胜,在昆仑派如此大举出动之下,如果再度败于江青手中,则他们尚有何脸面再言报仇?更有什么力量来报仇?在如许众多的高手名僧联手之下,假如昆仑派尚占不了便宜,则他们定然不会再次去自取其辱了。
因此,黄袍书生所言,不论此次较斗胜负,前怨一笔勾消的话,只不过是一个必然的结论罢了。
江青冷幽幽的一笑,缓缓说道:“江某十分感激贵派如此宽宏大量,不过,贵派要洗雪往昔之仇,是要以一对一呢?抑是仍像前次那样蜂涌齐上?甚至于更有过之?”
此言一出,昆仑派中各人已是个个色变,仅只合十当胸的五伏罗汉,仍然垂眉不语,没有丝毫愤怒之色。
于是,站在青衫客展平身傍的那两名中年汉子,齐齐跨步而出,右面一个稍瘦的汉子冷哼一声,粗厉的道:“江青,阁不想必也狂得差不多了,现在该是你收起嘴上功夫,露露手下把式的时候了。”
江青微撇嘴角,徐徐将外罩青衫解下,口中边道:“二位是那路莴人?尚请恕过在下眼生。”
适才说话的中年大汉,眼皮微翻,厉声道:“昆仑掌门方丈记名弟子,青云箭手朋雄便是在下。”
他又一指身侧另一个中年大汉道:“这位亦是昆仑掌门方丈之记名弟子,一虹飞霜任卓群,嘿嘿,只怕区区二人,倘不在阁下你的眼中吧?”
这青云箭手朋雄语声始罢,眼前金红光华微微闪幌,原来,江青已脱下外罩长衫,现出长衫内之“火云衣”来。
正当昆仑派各人,望着这件当年惊慑武林,闻风退避的火云衣时,江青傲然一笑,哂道:“客气,江某正如朋友所言,并不将各位这些顶着维护武林正义招牌,却专门挂羊头卖狗肉的大侠客看在眼中,来吧,江某倒要试试你们这些恃强凌弱,以众欺寡的名门正派,到底还有些什么令人侧目的手段!”
于是,尚不待另一次忿怒自各人面孔上升起夜色中,金红色的光华倏然掠闪,一片宛如天降地涌的掌山腿影,恍如狂风暴雨般,猝然将这两名昆仑高手罩入其中。
江青的出手是如此迅厉,几乎不容人有千分之一的喘息机会,这两位功力高强的昆仑好手,亦不由在顷刻间闹了个手忙脚乱,狼狈已极的骤然退出五步。
于是,描金骨扇的淡金色彩,就在青云箭手等二人败退之时,如闪电般连连伸缩,戮向江青背侧沿面一十二处重穴。
随着青衫客展平的出手,黄袍书生赵三忌亦沉叱一声,“轮回掌”中的精要绝着,紧跟着如潮水般排涌而出。
大转身,双甩掌,疾出二十一腿,江青身形如电,迅速闪攻,他冷冷一笑道:“一起上呀,英雄们,显显你们以多吃少的威风啊!”
青黄双绝掌腿齐攻中,俱不由面孔一热,正在这时,半声狂吼起处,白马冰心司徒宫亦掠身加入战圈江青长笑有如龙吟,掌势一开一合,立将白马冰心罩入连绵不绝的掌影中。
这时,青云箭手朋雄,一虹飞霜任卓群已得到掩护,二人羞怒交集的暴叱连声,四只铁掌翻飞如电,猛悍无匹的回身攻到。
江青尽量保持着身形的迅捷与轻灵,毫不退滞的稍沾即走,以邪神嫡的至高心法,加杂着长离绝学“七旋斩”,在这五名昆仑高手的急攻猛打中,有如水中游鱼般飘掠不定,而在瞬息的有利空间里,把握住一分一毫的制敌良机,予敌人以最狠辣的打击。
昆仑派目前出手的五名高手,无论那一个,提起来也是足以独挡得一面,“万儿”十分响亮的武林人物,任是其中之一,寻常武林道上已然鲜有人胆敢招惹又何况是五人连手齐攻呢?其威力之恢宏,自是无可讳言的。
掌山腿影,有如丛岭叠峰,巨浪排空,强劲的罡风狂飙,扫拂得积雪飞舞,甚至连剌骨的北风,在这如啸的劲气中,也黯然失色,六个激斗的好手,已看不清他们本来的面目,仅只掌势连着掌势,腿影接着腿影,如海浪般汹涌不断的相互交击着。
江青星目如炬,瞳孔怒张,他在一招七旋斩中的“波涛千重”下,稍稍逼退了黄袍书士,双掌微颤,又是一记“海波粼粼”挡开了青云箭手及一虹飞霜二人的合力一击,于是,他在迅速展出的九掌十三腿中,身形暴转至白马冰心司徒宫身侧,在司徒宫尚未来得及出手之时,已在他另一招“再起忽落”中被迫出三步之外。
黄袍书士赵三忌怒叱一声,抢步进身,轮回掌中绝学,“来世为善”、“一念存心”、“白魂归道”连绵而出,组成一片如钢铁般坚硬的气墙,压向江青上盘。
在江青一招“立波为柱”的抗拒中,青衫客展平锣功手中描金付扇,电事般点向江青喉头、以耳、人中等处。
江青狂笑一声,身形奇妙无伦的滑出四尺,左掌化成扇状光辉,右掌却竖立如刀,猛然劈向青衫客展平颈项,同时间,他的双腿也速飞而起,扫至青云箭手朋雄及一虹飞霜任卓群身前!
移身,出掌,飞脚,快速得几乎是一个动作,在瞬息间一气呵成,昆仑派的五名好手,又不约而同的齐里迥身闪躲。
江青傲然一哂,面孔上涌起一层大无畏的神光,他在不停的连续攻拒中。沉厉的喝道:“朋友们,拿出各位最得意的功夫,不要令江某失望,失望你们盛名之下,只有这一点可怜得微不足道的把式!”
青云箭手怒骂一声,拚命劈出十六团狂猛的掌风,大吼道:“江青,你不用卖狂,好受的还在后面呢!”
江青闪身避过青云箭手的攻势,又硬生生的格开一虹飞霜拍到的两掌,且单腿硬拒白马冰心,一面冷然答道:“朋雄,你便先试试吧!”
“吧”字适才出口,他已如鬼魅也似地,自青黄双绝挟击的掌势中穿过,双掌分自上下两个不同的角度飒然劈出,奇厉无比的攻向青云箭手朋雄胸前腹下!
这正是邪神秘传的五大散手之一:“阴冥阳关”!
青云箭手朋雄,原是关洛道上有名的白道人物,性格却十分暴伤烈,他费了无数心力,才得以投入昆仑派旗明禅大师门下,作为明禅大师的记名弟子,这乃是三年以前之事。明禅大师佛理深博,尤能识人,他深知知这青云箭手性烈无比,故而仅允收为记名弟子,欲加以陶冶后,再正式收罗门下。
因此,青云箭手与一虹飞霜一样,乃是带技投师,而又同样是在明禅大师观察磨练之中的记名弟子。
青云箭手朋雄虽然功力十分高强,在江青突然施出以其为鹄的“阴冥阳关”之下,却不由得有些招架不来,他只觉两股雄劲无伦的掌风猝而袭到,这掌风袭来的角度是至为明显的,但是,却又偏偏难以躲避正在他捉襟见肘,手忙脚乱之际,一条有如怪蟒般的鲜红彩带,忽然自侧傍暴卷而到,扫向江青双腿江青不用细看,就知道必定是金发红陵出手了!
他招式尚未用满,已呼的一声,一个大斜身,急两步中,抖手便是一十九掌,反攻身后的青黄双绝二人,左手食中二指微屈,“并天指”倏而弹向金发红陵赵莹。
白马冰心司徒宫,见爱妻受危,不由狂吼一声,使的全是昆仑不传之秘“轮回掌”中险招:“奈何桥上”“判官一事”猛力冲上,分袭江青胁下背脊!
一虹飞霜亦见机而上,铁掌生风,呼呼轰轰向江青拍出十五掌。
江青憔悴的面庞上煞气突现,甩肩步,身躯如旋螺般暴转急旋中,一口气使出二十三腿十七掌,在同一个时刻将这些奇妙的掌腿之力聚成一个焦点,同白马冰心及一虹飞霜攻到!
此乃长离一枭新近演练而成的“七旋合斩”手法!
一虹飞霜大吼一声,倾力向后跃退六步,白马冰心稍慢一步,连串“劈啪”密响过良,他的身躯已被震得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
然而这一个微小的间隙,又被青衫客凌厉的“暮云手”在瞬息间填上,江青单臂迎拒中,反掌又拍向急冲而来的青云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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