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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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血印 作者:曹若冰-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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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霖策马奔驰,忽听一阵急逐的蹄声隐隐由前面传来,心中不觉一动,凝神向前面望去。
  在朦朦的夜色下,隐约望见,前面二十开外,仿佛有十余骑快马,如箭一般驰来。
  眨眼之间,这十余快马已与岳霖擦身而过。
  岳霖目光锐利,一眼便已看出,为首一匹马上,正是“金钱帮”护法凌晖,后面的人,全都陌生得很。
  他正自思忖问,那零乱而急逐的蹄声,忽在身后不远处,倏然而住,逐也将马带住,侧道回望去。
  只见凌晖转马头,缓缓来到岳霖身前,微微笑道:“请问尊驾可是自‘茅山’而来?”
  岳霖双眉微皱,暗暗忖道:“你明知我是由茅山而来,又何必问呢?而且,当着这些陌生人面前,万一对答不当,岂不引人疑窦?”
  他沉吟不语,但双目却向身后十余人扫了一眼。
  凌晖似已会意,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若是自茅山而来,直说话无妨,我等并无恶意。”
  岳霖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正自茅山而来。”
  凌晖含笑道:“既然你从茅山而来,那么,茅山‘清虚观’的情形,想必定然知道,不知是否能略告一二?”
  岳霖微一沉吟道:“不知道阁下想知道些什么?”
  凌晖故一怔,道:“譬如……‘清虚观’观主忘我真人,现在……。”
  岳霖冷一笑,道:“在下并无这种义务。”
  凌晖忙道:“自然,自然,我等只是请教老弟,如果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切切希望老弟能够告我等……”
  岳霖故意向他打量一眼,道:“好!那么我告诉你,忘我真人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不知是真的如此,抑或是故意做作,凌晖竟然吃了一惊,怔怔地望着岳霖,半晌说不出话来。
  后面的十余人,自开始就十分注意岳霖,是以,对他每一句话,都凝神倾听,毫不放松。
  这时,一听他说出忘我真人已然死去的话,每人都暗暗吃惊,不知道是什么人,又抢在他们前下了手。
  于是,驱马前行,缓缓来至二人身旁。
  凌晖长眉紧蹙,面色凝重,沉思不语。
  岳霖轻藐地望了那些人一眼冷冷说道:“在下尚有他事,就此告辞。”
  说罢,一抖马缰,策马向前行去。
  但行未两丈,陡闻身后大声喝道:“站住!”
  岳霖闻声勒马,忽见两骑疾驰而至,横身手岳霖马前,挡住去路,使他不能轻易离去。
  岳霖自坐在马上,沉声说道:“你们……这是作什么?”
  横挡在马首之前的一个彪形大汉,浓眉环眼,相貌十分凶猛,这时,桀桀一声怪笑,说道:“朋友,我们还有些话请教,纵使有事,也不急在这一刻吧!”
  岳霖向四周望了一眼,面带不屑之色,最后将目光停注在凌晖脸上,微“哼”一声,冷冷说道:“你们有事请教竟是这种态度?”
  凌晖向众人望了望,哈哈一笑道:“倒教朋友疑心了,我等本来不过是想请教阁下,那忘我真人,是为何人所杀?”
  岳霖冷笑一声,道:“远在天边……。”
  众人齐都面现惊容,不住地向岳霖打量他们实在不敢相认面前这弱冠少年,功力竟胜过忘我真人……。
  凌晖望着岳霖道:“看不出阁下年纪轻轻,武功竟有如此造诣。”
  岳霖冷笑道:“那只怪你们有眼不识泰山!”
  凌晖又道:“忘我真人和阁下有何恩怨?而必欲致其于死地呢?”
  岳霖冷冷地道:“这个……似有必要告诉各位吧!”
  凌晖听了,长眉微皱,正自沉吟间,他身旁的一个枯瘦老人忽然拍马横跨一步,附在凌晖耳畔道:“护法,我看此人之话,未必可信,凭他些年纪,又是单人匹马,要说能制服‘清虚观’的道人,而且把他们掌门人杀了,真是大言不惭,依本座看,还是不要耽搁,速往茅山才是正经。”
  凌晖点了点头,连道:“不错!”遂即转向岳霖道:“不论阁下所说是真是假,我等都非常感谢,青山不改,绿不长流。前途咱们还有机会再见——”
  说罢向众人一挥手,拨转马头,疾驰而去,其余之人都狠狠地望了岳霖一眼,随也转马追去。
  岳霖望着几人去远,心中却在回忆着凌晖临去时,所说的话:“……前途咱们还有机会再见。”
  他知道凌晖此话必有深意,只是一时之间,竟然猜测不出,遂催动坐骑,向前面县城奔去。
  马行甚速,而岳霖的脑中,也同样的飞驰不停。
  年来许多离奇的际遇,实在是出人表,而最使他惊愕,几乎不敢相信的,却是红发仙姬卫嫦娥所说:“你母亲尚在人间,唯须凭借‘红唇图’或可一晤。”
  但是,“红唇图”却几经易手,现在竟落何处,实在无法预料,原想从小淫虫邬善身上追寻,如今已成泡影。
  他一转念到拜叔“铁掌”邬良,就感到痛心疾首,哀伤不已,他想到“金钱帮”的横行无忌,以及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帮主——那个戴着人皮面具的中年文士。
  不知不觉间,已然来至城下,岳霖遂下马牵着髻辔,缓缓进入城,信马由缰,徐徐前行。
  此时虽已戍末亥初,但因地处中心,市商繁荣,商贾当铺,仍然是灯火明亮,生意鼎盛。
  岳霖经过一家甚大客栈,随丝缰轻轻一带。这时。早有一个面带笑容的小二,躬身上前低肩笑道:“公子爷!里边请,小店有干净上房,各色酒菜……”
  岳霖上马入内,只见前面厅堂十分宽畅,三数十张桌子,此刻仍然坐着十余起客人,在饮酒谈笑。
  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居中独坐着一位中年书生,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双湘罗白衫,更显得飘逸出尘。
  岳霖望着他,不觉暗暗一惊,忖道:“看这人目光炯炯,灼灼逼人,必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莫非他就是那‘金钱帮’帮主?”
  他想到此处,不觉身向那是中年书生多看了两眼。
  忽然,那中年书生向他微微一笑,颔首说道:“岳霖,一别几年,想不到相遇,来来来,我们好好谈谈。”
  岳霖一怔,暗道:“果然所料不差,我素昧平生,而他却认识自己,他若不是‘金钱帮’帮主,又怎会知道自己的姓名?”
  中年书生见他不言不语,似有所悟,立又说道:“那个女娃儿没有和你一起来么?”
  岳霖料定他在此大庭广众之前,当不致于施辣手,遂缓步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微微笑道:“请恕在下眼拙,不识前辈何人,所说女娃娃,到底所指为谁,因何要与在下同行,尚乞明示。”
  中年书生且不答话,挥手招呼小二取酒添菜,满满斟了一杯,道:“且行五杯,然后慢慢地谈吧。”
  岳霖向他微一犹疑,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中年书生颔首笑道:“娃娃勇气可嘉,你可知道这杯酒中,已被我放了‘七步断魂散’了!”
  岳霖闻言一惊,便瞬即又复原先的镇定,笑道:“真若如此,那就只好感叹命该如此了。”
  中年书生决甚嘉许地道:“不错!不错!幽冥道上,又多了一个生力军了。”
  岳霖脸上神色微微一动,道:“前辈方才所说……。”
  中年书生连忙摆手,打断他话头道:“我问你,你的未婚妻呢?”
  岳霖瞠目相向,一瞬不瞬的呐呐道:“未婚妻?在下并无未婚妻呀!”
  中年书生在微笑,沉声又道:“那么,杜若君和你是何关系?”
  岳霖脸色倏变,一面蓄势戒备一面暗暗忖道:“人道‘金钱帮’眼线众多,势力遍布各地,如今看来果然是不假的了,连君妹和自己的私约,都无法瞒过他们……。”
  中年书生见他沉思不语,双目之中,精光陡怔怔地凝注在岳霖面上,似要从他的脸上,穿过他的心底。
  岳霖暗暗将功力凝零双臂,昂道答道:“杜姑娘和在下果然有约,只不过尚未禀明父母,不知道前辈提起此事,竟是何用意?”
  中年书生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可记得在长江之中,回头峡前,你身中剧毒,若非杜姑娘再三相求,恐怕你这条命……。
  岳霖随即想起,在回间峡前的茅屋之中,君妹曾告诉自己,若非巧遇一位武功高不可测的中年书生的,自己身中剧毒,恐怕是当真无救了,但是,谁又会想到。救自己的是金钱帮帮主!
  他突然一声长叹,紧紧闭起二目,他有愁眉深锁,满面都是愁苦之色,靠在椅背上,暗然。
  他在心底感叹造化弄人,为什么有恩于自己的人,却竟是满手血腥,武林千色变化的煞星“金钱帮”帮主?
  恩怨牵缠,他不知何处适从,心中感到痛苦万分,紧闭着双眼,而映现在脑中的,是法空大师和忘我真人两颗鲜血淋淋的首级……
  中年书生见他闭目不语,会错意道:“杜姑娘温文娴静,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你千万别辜负……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岳霖心中忽然一动,猜不透例子何以对君妹如此关心?便一时没有适当言语,不便追问究竟。
  正在此时一阵零乱而快逐的蹄声,陡然止于门外,不到片刻工夫,蜂拥进来十数余大汉。
  他们进店之后,本是向岳霖走去,但当发现了中年书生和岳霖共坐时,略一迟疑,改向其他空桌坐下。
  这些人叫过酒菜之后,齐都将目光投注在岳霖身上,尤其是凌晖孙无忌二人,目光更充满了疑问和茫然之色。
  岳霖此时也不禁暗嘱一惊,心知今日之事必然要糟,自己曾冒他人之名,而今三人对七面,事实俱在的呢……。
  这些人当中,几乎没有一个不是“金钱帮”中人,自己武功虽然精进不少,但终究人单势孤。
  凌晖纵然可在暗中给自己一臂之助,但那究竟有限,同时,他必须做是十分巧妙,不着半丝痕迹,否则……。
  他不敢再往下想,脸上阵青阵白,显得极不自然。
  中年书生神态自惹,仍然边吃边饮,对于凌晖等人的到来,渐如不觉,但对岳霖的神情却微感奇怪了,随口问道:“这些人你会认识?”
  岳霖又是一惊,知道再也无法隐瞒,遂道:“在下只认识其中两人……。”
  那书生不待他说完,接口道:“前辈语含玄机,在下不懂。”
  中年书生喟然叹道:“所谓树大招风,名大遭嫉。提起了我的名来,武林之中,可说是无人不知,便是到头来,怎么样呢?仍然是许多无奈……。”
  岳霖虽知这中年书生,武功高出自己甚多,尽管他是武,武功高绝,并不能使他畏缩后退,当下就微微笑道:“如此说来,恐怕前辈所作所为,必多欠妥之处。”
  中年书生毫无慢意,望着他颔首笑道:“相识满天下,知我无一人,哈哈,也许这只能解释为自以为是吧!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岳霖望着他连连点点头,含笑不语。
  中年书生接着又道:“听你的语气,看你的神情,似乎对我也非常不满?”
  岳霖笑容陡敛,肃穆地道:“纵然你有恩于我,但也不足以补偿你的罪惩。佛家有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尚望前辈三思。”
  中年书生听罢,哈哈大笑道:“看不出你年岁轻轻。跟老夫打起禅机来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岳霖的神情,这时显得庄重无比,双目之中,现出一种异样的光彩,怔怔地凝注着中年书生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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