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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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蝙蝠-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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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来见你。”严律人也不在意,顺口道:“可是金……”
  他才讲了三个字,黄森赶紧大声打断了他的话题,道:“是曾堡主和祁连双龙!”
  严律人本来想说“可是金营来的么”,若不是黄森见机,他话已说出口来了,及至听得黄森说了三人的名头,他心中陡地一怔,暗叫了一声好险!
  而他只说了三个字,祁连双龙和曾青云,就算机伶些,也无法在这三个字中,知道严律人早已和金营高手,有了勾搭。
  严律人这时,也还不知三人的来意如何,三人全是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与他绝不往来,这时却找上门来,严律人多少有点心寒!
  但严律人究竟是老奸巨猾了,他满面堆笑,道:“原来是三位大侠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三位请到屋中坐!”
  曾青云也和他客气了几句,无非是什么“冒昧来访”等等,不一会,五人已到了一个小小的客厅之中坐下,自有小童端上茶来。
  那小客厅陈设得极其雅致,坐定之后,严律人顺手自檀木架上,取了一个古铜香炉摩挲着,只是望住了曾青云等三人,显然他是在等三人先开口。
  曾青云咳嗽了两声,道:“严兄,我大宋康王殿下,在金营受质,严兄是知道的了!”
  严律人心头怦地一跳,但是他却立时双眉一紧,道:“是啊,听说康王殿下英明神武,官家和百姓,都望他能出来,重振士气,收复何山!”
  曾青云点头道:“是的,为了救康王殿下,不知有多少江湖豪杰,已然丧生了!”
  严律人敷衍着,道:“是啊,真是可惜!”
  他一面心中在暗暗好笑,心忖,这三人不见得是要我来救康王的吧,如果是,那就好笑了。前两天,金营中还有好手来,要自己去投效金营,许以厚利,自己早已答应了,他们三人却还撞了下来!
  曾青云等三人,自然不知严律人在想些什么,他们听得严律人的口气似乎活动,不像是没有希望,心中还在暗自高兴!
  龙博忙道:“严兄,现在看来,能将康王救出,只有你一个人!”
  严律人一扬眉,道:“龙朋友此言何意?”
  曾青云又乾咳了几声,道:“金营广派高手,在各处堵截前去救人的英雄豪杰,但是我们却发现了一条捷径,但若不是身怀绝顶轻功,万难渡过,是以想请严兄,念在国家命脉,仗义出手!”
  在那刹间,严律人的心中,已不知打了多少主意,他的神情看来很严肃,道:“若真只有我一人能成事,我虽然不像三位那样是行侠仗义的仁人君子,但是倒也义不容辞!”
  曾青云等三人,忍着心头对严律人的厌恶,来求严律人出手,心中正有说不出的不自在,他们只当严律人一定推托不允,那时更是不知如何才好了,却不料严律人竟然一口答应!
  曾青云等三人,一听得严律人如此说法,心中不禁肃然起敬,齐声道:“江湖上是非,本难有定论,严朋友若能凭轻功绝技,救出康王来,一定天下知名。”
  严律人笑着,道:“在下自知,声名不好,倒也不再求什么天下知名,只求心中安心,自己对得起自己,也就算了。”
  要知道曾青云,龙氏兄弟,全是君子仁人,常言道:“君子可以欺其方”,他们又怎么想得到严律人口中说得如此堂皇,实际上,却正在转着航脏念头。
  是以他三人听得严律人那样说法,心中大是佩服,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曾青云忙道:“既是如此,那么请严兄立时启行!”
  严律人道:“三位乃是武林中知名的大侠,惠然肯来,实是严某人之幸,怎可如此匆匆,我藏有一坛好酒,当共谋一醉!”
  龙博性急,道:“严朋友,谋救康王,急如星火,不能耽搁。”
  严律人笑道:“我命人去找几匹快马来,一路上省下时间,也足够我们一聚了,黄兄弟,你快去阁中准备,我要欢宴三位大侠!”
  干手如来黄森在一旁,一直未曾出过声,严律人的话,骗得过曾青云等三人,却是骗不过黄森,这严律人扬声一说,黄森心中,立时明白,答应了一声,便向外退了出去,曾青云等三人见严律人兴致甚好,也不忍拂他的意思,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后院的阁中。
  不一会,黄森便带着人,摆上了酒来,曾青云已摊开地图,和严律人详细解释当地的地形,和淮西大侠,金龙庄主不幸堕崖的经过。
  严律人用心听着,灯光摇曳,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很沈重,桌上的酒菜,也渐渐冷了。接连两天,小蝠子的头,沈得像是铅侥成的一样,他两处刀,也痛得火灼一样,直到了第三天,他才能勉力撑起身子。他在一间陈设得十分朴实的房间,躺了两天。在这两天中,他只见过两个人,那两个人,也就是那天晚上,他中了飞刀之后逃出来,在街角上见到的那两个人,是那两个人将他扶进屋子来,用伤药替他调冶伤口,又服侍着他吃食的。那两天中,小蝠子紧紧咬着牙关,忍着痛,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但是他却已知道,那年轻的一个,性子十分暴烈,在这两天中,小蝠子也不知捱了多少骂。可是小蝠子的心中,却一点也不想他。
  因为那年轻人虽然在骂他,然而小蝠子却从对方那双坦诚的双眼中,感到对方对他的关切。他非但不怨那年轻人,反倒对他十分感激。
  另一个年纪较长的人,看来十分郑重,也不怎么出声,小蝠子对他倒反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时,小蝠子坐了起来,他的头仍然有点沈甸甸地,但是伤口处却已不再那么疼痛了,他挥手,手臂也已经可以转动自如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得那阵脚步声,小蝠子的口角,就不禁泛起了微笑来,他知道,这是那脾气暴躁的年轻人来了!
  果然,脚步迅速地列了门前,“砰”地一声向,门被踢了开来,那年轻人大踏步垮了进来。他才跨出了一步,便站走了身子,瞪着眼,扬着眉,大声喝道:“你怎么坐起来了?”
  小幅于微微一笑,这还是位两天来,第一次开口,他道:“我已觉得好多了!”
  那年轻人立时喝道:“放屁,你知道什么,伤成这样,两三天就好得了?哼,武功不如人家,就别和人家动手,受了伤,要耽搁人家工夫!”
  小蝠子微笑着,道:“我是中了暗算!”
  那年轻人“呸”地一声,道:“中了暗算,也是输了,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讲到这里,居然笑了一笑,向前走了过来,在小蝠子肩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又道:“不过你中了于彩的两柄飞刀,还能逃得出来,真不容易!而且于彩的飞刀,专取人咽喉,你是如何避得过去的?”
  小蝠子道:“当时我身在半空之中,强扭了扭身,但还是被他射中了!”
  年轻人双眉一扬,“哼”地一声,道:“吹什么大气,你能在半空中强扭身子?”
  小蝠子瞪大了眼,道:“那有什么不能?”
  年轻人冷冷地望着小蝠子,道:“好,你扭一个给我看看!”
  小蝠子为人很朴实固执,决不是处处和人争胜的人,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任谁都不免为人所激,一时之间,他忘了自己身带重伤,立时道:“好!”
  他一声“好”字才出口,双手在床上一按,身子已“呼”地一声,到了半空之中,一到半空中,他猛一提气,身子连翻两翻,才落下地来。
  可是他究竟伤得重,一落下地来,身子一晃,伤口之中,便已经汨汨地渗出血来,他脸色变得苍白,但他还是昂着头道:“怎么样?”
  那年轻人脸上的神色,极其激动,一步跨了过来,抱住小蝠子,将小蝠子扶到了床上,一面大声响道:“师哥!师哥!”
  他一叫,那中年人便应声而至,那中年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进来的时候,神情极其紧张,及至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才吁了一口气,直来到了小幅子的身前,道:“咦,他伤口怎么又出血了?”
  那年轻人忙道:“师哥,是我不好,刚才我不信他能在空中扭身,师哥,你猜他怎么样?他跃在半空,连翻了两下,师哥,你可曾见过轻功如此之好的人?”
  那中年人本来一脸怒容,看来像是要大大责备那年轻人一番的,但是听得那年轻人这样说,他也不禁呆了,恒怔地望住了小蝠子道:“阁下尊姓大名!”
  小蝠子倒要想上一想,才明白那中年人那么问是什么意思,他道:“我姓铁,叫蝙蝠,人家都叫我小蝠子!”
  中年人和年轻人互望了一眼,轻功好的人,普天下自然不少,真正造谐高的人,倒也屈指可数,像小蝠子那样,身负重伤,还能在半空之中,连翻两翻,那简直是惊世骇俗的轻功身法了,可是无论是铁蝙蝠也好,是“小蝠子”也好,这名字可实在陌生得很。
  那中年人“嗯”地一声,道:“铁朋友,我向你提一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小蝠子摇着头,道:“除了我师兄之外,我只怕没什么人认识的。”
  那中年人“哦”地一声道:“令师兄是谁?”
  小蝠子道:“他姓严,叫严律人。”
  这“严律人”三字一出口,那中年人和年轻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向后连退了三步,互相望着,神情看来,实是古怪之极!
  小蝠子初步江湖,根本不知道他师兄独行无影,千里追魂严律人的声名有多么坏,是以看了这等情形,还感到莫名其妙,道:“你们怎么啦?”
  他一问,那年轻人虎吼一声,扬起手来,一掌就向小蝠子拍了下去,可是他那一掌,才拍到一半,那中年人一扬手,已将年轻人的一掌拦住,那年轻人急叫道:“师兄,我们救错这小王八了!”
  那中年人怒瞪年轻人一眼,同小蝠子道:“就是在镇上开古董店的那个?”
  小蝠子再不通世务,这时也看出形势不对来了,他一欠身,已经坐了起来,但他还是回答道:“正是!”
  那中年人“哼”地一声,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看到飞刀于彩,进进出出好几次,和严律人正在勾搭,你是严律人的师弟,怎么会和于彩动起手来,伤在他的有毒飞刀之下?”
  小蝠子徐徐地道:“我奉师父之命,不准我师兄再做坏事,那使飞刀的正在,我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喝令他不可再来,他们两人一起出手,我就受了伤!”
  那年轻人真爽直得可以,一听小蝠子那样说,忙道:“呀,这样说来,我刚才几乎打错你了!”
  小蝠子勉强笑了一下,下了床道:“多谢两位,救了我一命,我现在已可以行动,要告辞了!”
  他摇摇晃晃,向前走两步,那中年人欲语又止,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又像是不想说出口来,但是那年轻人已道:“别走,你伤还未好!”
  小蝠子道:“你们已疑心我不是好人,我还留在你们这里作甚?”
  他一面说,一面已经走出了屋子,那年轻人忙跟在后面,中年人也随后跟着,转眼之间,三个人已一起出了大门,那屋子正在一条巷子的尽头,小蝠子出了屋门,那中年人才道:“铁朋友,我们……”他才讲了两个字,小蝠子突然站定了身子,道:“有人来了,那人好像受了伤,脚步不稳!”
  这时,正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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