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之入门by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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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之入门by冷音-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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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隐居之地。当年的魏云生已过百岁,他的草庐便结在冯二的坟旁。」
白毅杰口中的「蘅妹」指的乃是紫衣神剑东方蘅,亦是四大势力之西,碧风楼的现任楼主。正因为一个「情」字,东方蘅从此与他断了联系,西楼东庄,互不往来。
「冯二其实还有最后的两把剑。这两把剑没有流入江湖,而在他明白自己的死期将近之后亲自将之交给了魏云生。这两把剑一名日魂,一名月魄,乃是冯二的颠峰之作,虽未成对,但型式极似却又难分高下,故以日月依其寒热分名之。
「魏云生瞧此二剑,顿觉心灰意冷,认为此生只怕是无望铸出如此神器了。直至得到冯二的死讯,了解冯二将剑交给他的用意之后才猛然醒悟。
「冯二死后,魏云生替他收了尸,葬了他,立誓从此退隐不再动武,而用尽毕生心力铸了『靖寒』──一把足以与日魂、月魄媲美的好剑。他将靖寒献给冯二,并将日魂与月魄交给了我和蘅妹。他说相信以我二人的性子,定能代替他好好善用此剑。
「之后我们离开了小谷,日魂给了蘅妹,而月魄则由我收藏。我少用兵器,又不愿轻易让此剑染血,故直至今日剑仍收藏于此。不过如此名器自不该弃置不用,更何况此剑本是冯二打给魏云生用的。以你的资质,绝对足以配上此剑。」
最后的话语,便已是答应了让次子拥有此剑。
白冽予垂下眼帘,将剑还入鞘中,双掌握着的力道收紧。
这一段故事紧紧缠绕着心头。想来总觉得有些郁闷,却因年纪太小而无法完全了解体会,无法明白那种淡淡的愁绪究竟来自何处。不过父亲的这一番说明倒是令他喜爱此剑的程度加深了许多。
瞧次子如此喜爱此剑,白毅杰心思一缓,柔声道:「好了,出去吧!这下你娘也不会骂我食言哩!」
「嗯……」
听到母亲时心头还是痛了。白冽予一声轻应主动上前牵住父亲宽厚的掌,心思瞬间已是五味杂陈。白毅杰亦何尝不是如此?二人之后也因而再未多言其它,只是静静地一道离开兵器室。
* * *
别离的日子转瞬即至。
在白毅杰一手安排下,启程之事已在极为隐密的情况下打点好了──原因无他:白冽予出外学艺之事,将成为擎云山庄最大的秘密。
而这一切,全都是出自白冽予自个儿的决定。
几番思量过后,他终于有了计划。
不论武功能否恢复,他都要让「白冽予」成为江湖上的一个弱者,一个能令青龙松下戒心的弱者,一个能令所有擎云山庄的敌人都将之视为弱点的弱者。
如此一来,一旦功成,他就成了奇兵,一支让人意想不到的奇兵。之后,再辅以适当的情报掌控与计划,大仇得报之日便得以来到。
父亲已答应了让他亲自报仇。当然,擎云山庄不会真的让青龙一路逍遥,擎云山庄会欲擒故纵,让青龙心生侥幸,让他得意忘形失去警戒,直到白冽予得以亲手完成报仇大业。
为了母亲,为了父亲,为了兄弟,也为了自己。他,一定要亲手报这个仇。
这是一个九岁孩童的心思。一个打从母亲遇害那一晚开始,便已选择为报仇而活的孩子。
启程前,白毅杰召来了其它几个孩子与八大护卫正式宣布此事。每一个来到堂中的人都在见到那睽违已久的纤小身影之时,为那一身冷冽寒彻的气息感到无比震惊。
昔日可人的孩子,怎会有这样冰冷骇人的气息?
面对众多的诧异,站在师父身旁的白冽予静静将之承下,不置一词。刻意呈现如此气息对他而言是个尝试。他想看看,这已开始演的戏究竟能欺己欺敌到什么样的地步。
所以他表现出了冷,一种距人于千里之外,乍作坚强实则脆弱的冷──即使面对的人尚有兄长与幼弟这样的至亲也不例外。
这样的他,令一旁神色木然沉郁的白毅杰一声低叹。
一个孩子不该有这样的心思,但他已无力改变这个事实。
此时,众人已差不多到齐了。白毅杰当下按了心思凝向次子,道:「冽儿,你自己说吧。」
「是。」
白冽予淡淡一应,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而以没有起伏的音调开口:
「母之仇,不能不报。而今冽予经脉尽断,武功尽失,为了能恢复功力亲手报仇,蒙师父抬爱,已然拜入医仙聂昙聂师父门下。希望各位于冽予出外习艺的期间,能保守秘密──不论是冽予的伤势,或是所拜之师。江湖上若有什么难听的传言,就让他们去传。此外,若遇着与严百寿有关之事,请尽量搜集消息而不要过于插手。冽予只望各位能帮忙,助冽予早日完成报仇大计。」
语音之间染着沉沉恨意,是假,也是真。
这样的言语,这样的心思,这样的神态,都让厅中众人惊骇痛心不已。骇的是他的变化,痛心的则是使他有如此改变的理由。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白冽予的心思其实比此又更深上一层……
见众人因次子的变化而纷纷陷入沉思,一旁的白毅杰遂以一声轻咳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事情便是如此。一切悉如冽儿所言照办。冽儿学艺之事除山庄重要而且可以信任的干部之外,都不能泄漏。希望各位能够尽量配合。」
总结一般的下达了命令。而后,目光移向正负手而立的「医仙」聂昙。
「聂前辈……冽儿,就交给您了。」
「庄主请放心。老夫定会尽己所能把冽予培养成一位不逊于父亲的高手。」
聂昙回应的话与似是客套,但语调却证明了他是字字出于肺腑。
这徒儿的模样他又何尝不心疼?九岁,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年纪,但白冽予却在这种情况下被迫提早成长,提早面对纷乱的尘世。一思及此,便忍不住有些心疼的拍了拍身旁那幼小的双肩。
而厅中的众人除了沉默之外一时也无从反应起。这一个月之中的变化太大,打击一个接着一个,简直叫人无所适从──尤其刻下。
瞧着气氛如此,先前事情又已宣布完毕,白毅杰当下只得暂时打破沉默让众人移往饭厅用膳。
可厅中的寂静却一直持续到了这最后的一餐。席上仍然是安静地。连仍然幼小、给白飒予抱在怀中的么弟白堑予都不哭不闹,神情却似乎也透着一抹悲伤。
用过饭后,众人送他们到了门口。这时白炽予和白堑予终于是忍耐不住,两个小小的身子冲了过去紧紧抱住白冽予。四只小手紧紧抓着他那身孝衣,泪水没流出来,可不舍的情绪却十分清晰。见着两个弟弟如此,又瞧了瞧父亲、瞧了瞧大哥、瞧了瞧山庄的众人……离愁别绪蔓生心头,让他终于是缓和表情流泄出了些许感伤。
只是,这趟,他是决意要走的了。
「告辞了。」
最后一个拱手过,他自父亲手中接过月魄,终是头也不回的跟着聂昙转身离去。
* * *
离开了父亲,离开了兄弟,离开了生于斯长于斯的山庄,离开了温煦柔媚的苏州,离开了水渠纵横,山水交映,烟波浩渺的江南。
最后一趟船是在淮阴。出了淮阴,便算是出了擎云山庄的势力范围。白冽予站在渡头看着来时的船逐渐朝南驶去,心头不禁生起了些许的感伤。
擎云山庄掌控了大半条长江及其支流的水运,直至淮阴才算是与流影谷的范围做了个分界。擎云山庄旗下的船只开到淮阴,而他也将在此转为陆路,算是正式朝昔日的生活做了个完全的道别。
眼前,河水滚滚,夕阳下的水波一如江南潋滟红媚。不同的是江畔的垂柳与家家杖篙而行的景色已不复存在。
「想家吗?」
温厚慈和的语音落在身畔,继之而来的是老者轻落上他肩头的宽厚手掌。
白冽予无意逞强,故轻轻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徒儿还是第一次离家如此之遥。」
「你若想家,偶尔回去也是没关系的。」
聂昙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江湖上传说的阴冷眸子正以无比疼惜的眸光凝视着那纤小的身子。与孩童坚毅的个性迥异,在脑后简单扎起的发丝是十分柔顺纤柔的……
而白冽予只是摇了摇头。
「徒儿决心已立,未到学成,决不回乡。」
「唉……」这样的决心固然不错,可由这孩子口中说出,却不知怎么地格外令人心酸。聂昙一声叹息,转而道:「东北与江南天候迥异,长白山上更是极为冷湿。待会入城,便让师父帮你添件袍子。你若有其它需要,也尽管告诉师父,好不?」
「徒儿不敢劳烦师尊。但若师父有事,请尽管吩咐弟子。」
嫩软童音道着极为恭敬而谨守尊卑仪礼的字句,太过得体,而令聂昙不禁又是一阵叹息。
带着感慨,也带着些许的……无奈。
举止过于得体,带来的也是拉不近的隔阂……他总是太过独立,连一丝依赖都不愿留存。
同样的叹息白冽予已听过太多。母亲已逝的容颜浮现于心,令他领悟了什么似的垂下了眼帘。
师父无疑是将他当成了亲人才会对他如此温柔疼爱。若他仍执意区分阶级尊卑加重隔阂,只怕会令师父难受吧……于是,小手主动牵上老者的,灵动的眸子扬起,带着歉意也带着感动的:「师父……」
聂昙见状一震,眸中闪过一抹惊喜,忘情地便是三个「好」字连连脱出,似是十分感动。足足过了好一阵,才稍微平复情绪的回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柔声道:「好了,进城去吧。」
「是。」
嫩软童音乖巧一应,当下便让老者牵着他入城去了。
淮阴不愧是南北水路交会的大城,各式物品一应俱全。走了小半条街,聂昙手中已添了两件袄子──自然是给白冽予的。只是这街上行人不少,白冽予自伤愈以来还是第一次到人这么多的地方,好几次差点没给撞倒。此时前方又已是一个大汉迎面而来。白冽予眸光瞧着前方朝己冲来的大汉,心里头虽明白该怎么闪,步子却慢了一步。此时聂昙又进了药铺子,让他一时间竟是孤独无依地埋没于人海中了。那大汉本就横冲直撞的,又哪里会去注意前头还有个孩子?当下便将他一把撞倒在地。
人群瞬间散了开来。聂昙也在此时闪身而近抱起白冽予。只瞧着他小袖沾上烟尘,紧握着剑的右手因擦伤而渗出几许血丝。胸口不禁一疼,眸光添上森冷望向那名一派有恃无恐的大汉:「道歉。」
「道、道什么歉?是这臭小鬼走路不长眼!」
那大汉给老者一双锐眸瞪得有些慌张,却仍是壮足了胆子如此吼道,「他才该向我道歉,是不是啊,小杂──啊!」
污秽的语音未完已然转为惨叫。只见老者双眉一蹙已然单掌锁住大汉咽喉。好好的一趟没想到竟遇上这等人渣?一个吐劲正欲取了大汉性命,两只抓上他腕部的手却阻止了他的行动。
一只是白冽予柔软的小手,另一只却是中年男子修长的掌。
「不是打算退隐了吗,师兄?」中年男子朝老者咧嘴一笑:「真要动手,就让我替你来吧!我的碧落也许久未见血哩!」
聂昙闻言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松开了手。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白冽予带着些不解的清亮眸子,而至一声叹息。
「我在对街的客栈等你。」
语声初落,已然运起轻功抱着白冽予飞驰而去。
男子瞧着先是一呆,随即抓起正打算逃跑的大汉将手中的剑连鞘往他腹部一击。大汉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下一刻便已倒地,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见事情已了,男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酒楼奔去了。
* * *
聂昙方使钱要了间房,便听得一阵脚步声自门外传来。当下先示意白冽予入坐,随即才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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