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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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星红梅-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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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公子对你说的话,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么?”
  “这……”
  “你好大的胆啊!今日又来小镜铺滋事,你姓黄的是不把你公子爷放在眼里了!”
  “不敢、不敢,小的何尝敢小觑了左公子,只是小的吃人家的粮,当人家的差,身不由己呀!”
  “哦,你倒推得干干净净了?”
  “实情如此呀,左公子,小的奉张公子之命,来请镜铺里的小妞.哪知……”
  “住口!你竟敢三番五次上这里寻衅,今日本公子决不轻饶!”
  黄鼎见事不好,转身就溜。
  没料到刚一转身,就给人挡住了去路。
  定眼一瞧,是个三十来岁的丑汉子。
  不认识,没朝过相。
  他怕被左文星逮住,还忙劈面一拳打去,嘴里喝道:“闪开!”
  那人的丑脸上绽开一丝比哭还难瞧的笑容,随随便便左手一抓,正好把他的胳臂抓住。
  黄鼎大急,左手“二龙抢贫”去戳丑汉眼睛。
  丑汉右手一抓,又把他左臂抓住。
  黄鼎用力往前伸,伸不动。
  他再用力往后缩,缩不掉。
  丑汉那厚厚的嘴唇里,发出一阵嘻嘻声,两只三角眼直溜溜朝他瞧着,好似在欣赏什么东西似的。
  他想也不想,右脚猛增对方胫骨。
  丑汉身子无法动,挨了一脚。
  “哎哟!”
  这声痛呼出人意料不是丑汉嘴里喊出来的,呼痛的恰恰是黄鼎自己。
  他这一脚踢出去,就象踢到了一根石柱上,脚趾痛得钻心。
  这一下,他才知道碰上硬主儿了,哪里还敢动一动。
  他正欲不顾脸面呼救,脑子里突然想出一个人来。
  他曾听人说过东都三公子的情形。
  左文星家中高手甚多。
  最有名的有两个,一个叫黑魁星吴修德,一个叫丑面鬼朱彪。
  两人曾是黑道上的煞星,也不知什么原因归顺了左府,成为左府最得力的看家护院。
  现在,抓住自己的莫非是叫人闻名丧胆的丑面鬼朱彪么?
  这么一想,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连饶命的话也忘了喊出来。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哪里还来得及呢?
  “喀喳、喀喳!”
  黄鼎清清楚楚听到自己臂骨折断破碎的声音,他发出一声惨嚎,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把同来的一伙给吓了一跳。
  两条汉子冲上来了。
  其实,黄鼎出手失利时,他们就冲上来了,只不过慢了一步,黄鼎就遭了殃。
  他二哥赤脸雕胡飞、大哥黑太岁张大龙可不象他一样熊包。他那玉面狼的称号也多亏这两位义兄撑着,要不早就砸了招牌了。
  胡飞有如绰号,生得面赤嘴尖,手底功夫相当不弱。他陡地跃起两大,凭空向丑面鬼扑来,两手成爪,刺丑面鬼天灵盖南下。
  这一式使得极猛极速,爪带劲风,刺人肌肤。
  丑面鬼又是咧嘴一笑,站在原地推出双掌,迎向胡飞的双爪。
  四股劲风激烈和撞,只听“砰砰“两声大响,气浪卷得满街尘灰飞扬。
  四周看热闹人众,慌不迭退了开去。
  胡飞被反震得倒飞三丈,在半空连翻两个跟斗才卸去震力,安然落到地上。
  朱彪给震得退了一步站稳。
  左文星不禁面现讶色,张经仁手下,居然也有这样的扎手货色。
  胡飞刚一站稳,朱彪已激起了凶性,狂吼一声,一个箭步跃到胡飞跟前,左爪右拳,又抓又打,出手狠辣凌厉。
  胡飞被他一逼,接连退了两步方才稳住阵脚,也立即凶狠地出招还击。
  两人都是凶徒,都有凶残的本性。
  这一狠拼,结果只能有一个活着。
  周围人众几曾见过这般凶狠的排斗,一个个膛目结舌、胆战心惊。
  二十招过后,胡飞吃不住了。
  但他仍然狠命还击,拼着来个两败俱伤。
  黑太岁张大龙又高又黑,一副狰狞相,只听他怒吼一声扑过来,如半截铁塔倾斜倒下。
  两只大黑手十指箕张,使的是五毒手,朝丑面鬼“呼呼”就是两下,一手击其天灵盖,一手抓其心脏。
  丑面鬼面对两大高手,居然毫不气馁,照样凶狠还击。
  左文星的脸沉下来了:“怎么,以二对一么?”
  张大龙吼道:“二弟闪开,待为兄活扒了这个丑鬼的皮!”
  胡飞果然跳出圈外,替张大龙押阵。
  丑面鬼朱彪最恨人家骂他丑,一声狞笑,忽然倒退一丈,稳稳站着。
  黑太岁张大龙不明所以,骂道:“丑鬼,胆怯了么,有种的上来!”
  朱彪并不答话,双肩一晃,矮身挫步,浑身骨节喀喇喇响,双掌平伸,忽作钩形,身形一动,如蚱蜢般蹿起五尺高,平飞过来。
  张大龙是见过世面的,马上知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猛提一口真气,浑身骨节爆响,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五毒阴阳手,准备迎击对方威镇江湖的螳螂毒爪功。
  胡飞也是识货的,见状大惊,连忙功贯双臂,准备与张大龙共同御敌一拼。
  左文星眉头一皱,喝道:“不要伤人命!”
  跃在五尺高正凌空猛扑的朱彪闻言,忽地使个千斤坠,直楞楞坠落下地.双足深陷。
  这街道是由大条石铺砌的,他居然印下了两个足印。
  围观人众齐声惊呼,议论纷纷。
  朱彪使出螳螂毒爪功,本欲将黑太岁张大龙毙之于爪下,猛听少主不要伤人的话,只好临时收功,但因收功太急,收之不及,只好将部分功力贯到脚上,将石条路面踩陷进去。
  张大龙、胡飞这才知道螳螂毒爪功的厉害,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正在这时,有人发话道:“好功夫、好功夫,怪不得如此盛气凌人呢!”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位翩翩佳公子,身着湖蓝绸衫,手摇折扇,从人丛中走出来。
  这位公子身后,跟着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和一个少年书童。
  左文星一看,麻烦来了。
  这位丰神玉朗的佳公子,正是与自己齐名的三公子之一,追风剑张经仁。
  听他口出讥讽,自己也不能示弱。
  数百洛阳百姓眼睁睁瞧着呢!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不值一晒,张仁兄不免夸大了。”
  张经仁佯作惊讶:“咦,原来是左兄,幸会幸会!”
  胡飞、张大龙连忙向张大少请安。
  胡飞低声说了两句,被张经仁止住了。
  “张兄好兴致。今日也来逛北市呀!”左文星笑眯眯说。
  “左兄也有雅兴,到北市观光?”张经仁也笑容满面。
  周围的人都替他们捏着把汗,这两位要是冲突起来,事情可就闹大了。
  左文星道:“张兄有事来此么?”
  张经仁道:“左兄呢?”
  “我到此买物。”
  “我也和左兄一样。”
  “张兄此话言不由衷吧?”
  “我看左兄也是言过其实。”
  “张兄醉翁之意不在酒!”
  “彼此彼此!”
  “张兄,在下可是捷足先登啊!”
  “左兄,在下是后来者居上啊!”
  “张兄,此话不嫌过分了么,古话说,君子不夺人之爱,在下以为,张兄可以回府了。”
  “左兄,俗话说,打狗须看主人面,这黄鼎一向替在下跑腿,左兄将他伤成这样,不是给在下难看么?”
  左文星一声冷笑:“张兄,黄鼎光天化日之下强逼民女,这也太过分了,洛阳城怎容得这种下三流的地痞横行.在下已警告数次,姓黄的不思悔过,一再欺人,今日不过略施薄惩而已,想不到张兄手下会有这种贱坯,倒教在下吃惊了!”
  这一番话尖锐犀利而又堂堂正正,张经仁当着这许多人,面子上挂不住了。
  “左兄,这话说得也太离奇。在下命黄鼎来买镜子,何事又招惹了尊驾?这镜铺听说有个女掌柜,长得花朵也似,左兄你就为了这个女掌柜,天天巴巴地跑到镜铺来,不觉得有损尊驾的身份么?为这种下贱女人争风吃醋,与下人一般见识,左兄你未免太不自爱了吧!”
  左文星听得面红耳赤,勃然大怒:“张公子休要胡言乱语,你唆使黄鼎强迫人家姑娘上门,这是在下亲眼目睹的事,抵赖得了么?”
  张经仁脸一沉:“左公子,你冤诬好人,与在下的跑腿争风吃醋,还有脸在此耀武扬威么?”
  左文星火冲顶门,再也不顾后果,大声道:“张经仁,你豢养鹰犬,鱼肉乡邻,欺负弱女,今日就向你讨个公道!”
  张经文折扇一合,道:“左文星,你自以为了不起,难道张大爷还怕了你么?”
  左文星当即跨步上前:“左少爷今日正好向你张公子讨讨教!”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跟随张经仁来的老者附耳对他说了几句。
  张经仁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时,从人丛中又走出一人来,此人年过五旬,生得仪表堂堂,浓眉狮鼻,凤眼阔口,一身褐色绸裳,气宇轩昂不凡。
  周围的人有识得的,便出声道:“麒麟镖局的镖主铁麟徐海峰大爷来了!”
  徐海峰朝张、左二人一抱拳:“二位,有话慢说,在下有要事相告。”
  徐海峰在东都名头极响,为人正直慷慨,喜交友,有他出面,什么纠纷都不难调解。
  左张二人同时抱拳回礼。
  徐海峰道:“二位可否看在在下薄面,借个地方说话。”
  两人见他郑重其事,料知必有要事,同声答应。
  徐海峰又向周围抱拳:“各位,请各自散去吧,此间之事已了,得罪、得罪!”
  众人见状,纷纷散去。
  张经仁一挥手,随从们把黄鼎拖走,只剩老者和侍童站着不动。
  左文星出门向不喜多带人,顶多只有一人和随,而且不近身,只是远远跟着。所以,只有丑面用朱彪跟随。
  徐海峰道:“上‘嘉宾楼’小坐吧!”
  嘉宾楼离此不远,是麒麟镖局附带开设的酒家之一。
  徐海峰带一行人上了楼,进了雅座,吩咐楼上暂不营业。
  众人见他如此郑重,愈发好奇,不知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徐海峰坐定后,又向老者、朱彪请教姓名,礼数十分周到。
  老者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他姓梁,单名个石字,外号铁指翁。
  徐海峰心头一惊,心想,这位张公子怎么尽搜罗些凶名极恶之徒,这铁指翁说不上是正是邪,是江湖上极难惹的人,他口头上说的是久仰之类的话。
  寒喧毕,他转入正题。
  “各位听说白马寺失经的事了么?”
  众人大都点头,听是听说,不知其详。
  “玄衣修罗武功卓绝,倘使真的留下了武功秘籍,谁要是得到它,那是天大的福气。江湖练武之人,又有几人不动心,据在下走访白马寺住持法缘大师,大师云,血经是抄了一份,但并未附武功,也不知谣言从何而起,大师深感忧虑,白马寺将不堪因扰,特向在下说明,以求帮助。”
  铁指翁梁石道:“法缘老和尚说的谁知是不是假话?血经被窃之说更不可信,这是老和尚故意放的风,此地无银三百两也。”
  徐海峰一愣,天,这位仁兄都不信,天下武林人士更不信,这风波就闹大了。
  他连忙道:“梁兄,法缘大师说的是真话,血经被窃是真,但玄衣修罗并未留下秘籍,否则,他和守僧们尽可习练,也不必避讳了。”
  左文星道:“此话可信,但谣言风起,说也无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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