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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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星红梅-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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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绳子不拉了,他一翻身坐起,正好在火堆前,与老头儿四目相望。
  老儿笑嘻嘻的,手中正缠着一根布带呢,蓝人俊大怒:“老丈,你这是干什么?”
  “叫你回来。”
  “回来作甚?”
  “给你吃馒头吃肉呀。”
  “它的?”
  “哼,我老儿说话向来一句是一句。”
  蓝人使实在饿得慌了,伸手就抓馒头。
  他狼吞虎咽,瞬间就吃完一个。
  老儿递葫芦给他,他抓过来就喝.一口气灌了也不知多少。
  要下是老儿劈手抢过,他恐怕要喝个壶底朝天。
  接着又啃猪腿,三下两下就只剩一根光骨头了。
  他从来没吃过如此好吃的猪腿,也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馒头。
  如风卷残云,剩下的四个馒头没了。
  啊!多舒适多惬意呀!他这十多天来,恐怕还是第一次吃饱。
  老头道:“吃饱了?”
  “嗯。”
  “瞧你这个俄相,就象生下来就未吃饱过。”
  “谁说的?在下要省钱做盘缠呀!”
  “你吃了我老儿的东西,该如何报答?”
  他想都未想过这一点。
  “在下已给了老丈银子。”
  “那不行。”
  “老丈要什么?在下分文都无了。”
  “不要什么,老儿只要跟着你。”
  “跟着在下?”
  “不错,你会抄经,跟着你就不愁吃穿了。”
  “使不得使不得,这抄经挣的钱太少,养活不了老丈的。”
  “无妨无妨,老儿一天至多只喝一葫芦酒,三四个馒头,斤把两肉,也就可以了,花不了几个钱的。”
  “啊哟。抄一天经出不够买呀。”
  “那你晚上别睡觉,再抄些就是了。”
  “使不得使不得。”
  “使得的,老儿跟定了你。”
  “同,这……”
  “睡觉吧,天明还赶路呢。”
  说完,倒下就睡,一睡就打呼噜。
  蓝人俊睡不着。
  他想:糟,这老儿跟着,还练什么功?瞧老儿睡得好香,心想,不如赶紧溜了吧,要不这老人,难缠得紧呢。
  又坐了一会,老儿星得极熟。
  他悄悄站起,轻脚轻手走了几步,回头瞧瞧,老儿依然打着鼾,便赶紧踮着脚尖,一股劲蹿出了林子,朝大道奔一去。
  …
   
 


  
第 六 章 遇险山神庙
 
  接连走了三天,蓝人俊的辟谷功又到了限度,他又受到了饥火的熬煎。
  出了张家屯三十里,天已快黑了。
  只见路边四十来文外的山坡下有座小庙,便想到庙里今身,度过一宵。
  这是座废弃了的庙。也不知多久没了香火,门坊上大书“山神庙”三字。
  两扇厚重的木门虚俺,他用了点力,才把门推开。
  迎面的神像已经倒坍,只剩下半截基座,到处是蛛网尘灰,只有神台上干干净净。他也不及细想,径自坐在神台上,赶紧运功,想赶快进人物我两忘之境。
  无奈他每天赶路,体力消耗甚大,加之粒米未进,以改饥火甚旺,一时难以入定。
  此时天已全黑,破庙显得凄凉恐惧,不远处又传来几声浪嚎,更加让人毛骨惊然。
  他不由竖起了耳朵,心中忐忑,生怕蹿进几只狼来。便起身下台,打算将门关死。
  还未及关门,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有人讲着话从外走来,似乎也想进庙。这门就不便关了,他又返身回到台上坐下。
  脚步声来到门外停下了。
  “咦,门怎么开了?”有人说。
  “里面肯定有人。”另一人道。
  接着一人取出一片“发烛’,这“发烛”削松木为小片,薄如纸,将硫磺涂于顶端。是常用的引火工具,又名淬儿。他在墙上一划,一朵火焰立刻跳出,另一人当即从怀中摸出蜡烛点上。
  蓝人俊见是两个三十许的彪形大汉,凶眉恶眼,腰上挂着兵刃。
  他出声招呼道:“二位仁兄请了I”
  “你是什么人?”稍高的汉子问。
  “在下赶路,误了歇脚,将在此处稍歇,明日赶路。”
  “嘿嘿,说得轻巧。朋友,你未免把人看轻了,还是爽快些,说出来意吧!”稍矮的汉子一阵冷笑后叱道。
  蓝人俊道:“在下的确途经此地,哪有什么来意?”
  高汉子道:“朋友,你既然不识相,大爷们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蓝人俊想道:“你二人真是莫名其妙,这山神庙本无主,爱来就来,想走就走,碍了什么事?”
  高汉子二话不说,立即一跃而前,劈胸一把来揪蓝人俊。
  蓝人俊出手一格,那人手臂直如铁棒,格不动分毫,被当胸揪住。随即身不由己,从台上被揪到地上站着。
  他火冒三丈,使个二龙戏珠,两只手指去戳对方眼珠,想以此胁迫对方松手。
  高汉子可不是一般庸手,未等他两指截到,已将他胸前大穴制住,去戳眼珠的手自然而然软疲下来,再也伸不到位。
  “原来是这么一个松包!”高汉子将他一推,跌倒在布满灰尘的地上。
  矮汉道:“喻大哥,宰了吧!”
  蓝人俊大叫道:“岂有此理,在下并未冒犯二位,怎么就让宰了?又不是宰鸡宰鸭,人和畜牲怎能一样!”
  喻大哥这:“不宰你也行,只要招供就好。说吧,谁派作来此打探消息的?”
  “活见鬼了,在下自管走路何须人派?”
  “你还嘴硬?”喻大哥大怒,“先割下你的鼻子,看你如不招?”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烛光下寒光闪闪,好不怕人。
  接着,他弯腰把蓝人俊抱起来,使其背靠神台,然后把刀伸到眼前,要割鼻子。
  蓝人俊吓得魂飞天外,大叫出声。
  矮汉忽然道:“慢,喻大哥,有人来了!”
  喻大哥直起身,问:“褚贤弟,听清楚了么?”
  话刚落音,外面有人接了腔。
  “两位,碰得巧啊!”
  门外闪进个中年道士,身材瘦长,就象一具无肉的骨架。
  喻、褚两人一惊:“原来是枯骨道长!”
  “两位还认得贫道,难得难得!”
  喻大哥陪笑道:“道长为何夜间到了此地,莫非路过么?”
  枯骨道人一阵子笑:“不错不错,贫道确系路过,进来歇歇脚,二位呢?”
  姓褚的道:“我兄弟二人也是路经此地,歇口气而已。”
  “不对吧,贫道看两位衣冠楚楚,哪象赶路的样儿。”
  喻大哥忙道:“道长说笑了,我二人确是赶路才到的。”
  枯骨道人冷笑道:“喻安邦、褚玉隆,撞到贫道手上。还不说实话吗?”
  喻安邦道:“道长不信,我二人也无法。”
  “不对,有法的,贫道以为,人若把命丢了,留着什么话在肚里,不是完全没用了么?”
  褚玉隆性子急躁,道:“枯骨,你先莫说大话,我兄弟二人未必怕了你!”
  枯骨道人仰天打个哈哈,道:“岂敢、岂敢,江湖上谁不知道‘阴阳二判’的大名?”
  喻安邦道:“‘阴阳二判’行走江湖十数年,还未怕过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我弟兄二人与枯骨道长素来井水不犯河水,道长要歇足,这破庙也还不小,道长要行路,只管请便,又何苦找我兄弟的岔?”
  柏骨道人道:“说得好,贫道只问一句话,说对了,各走各的,说得不对,只怕要冒犯二位了。”
  这话说得如此露骨,谁听了都会跳起脚来的。
  阴判褚玉隆果然受不了,大叫道:“枯骨,阴阳二判从不知道个‘怕’字,有手段使出来瞧瞧!”
  阳判喻安邦却沉得住气:“褚贤弟,先听道长说吧,用不着急躁的。”
  枯骨道人道:“贫道向无耐性,就只问一句:剑谱藏在哪里?”
  喻、褚两人不禁一震,相互对了个眼色,两人几乎同时抽出腰上的兵刃。
  这是两把直背刀,不象别的刀有弧形,打得闪闪发光。
  枯骨道人一阵阴笑,袍抽一挥,点在供台上的蜡烛一晃而灭,顿时黑漆漆一片。
  蓝人俊什么也瞧不见了,只听袍袖飘动声、刀刃劈风声、脚步声乱成一团,紧接着他觉得身上被重重踩了一脚,居然将他的被禁穴位解了。
  他一发觉自己能动,便连忙滚到神台下,蜷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
  忽听一声嗥叫,有人大喝:“上冲!”
  紧接着屋顶”豁啦”一声通了个大洞,碎瓦朽木纷纷落下,把蓝人俊砸得“哎哟”叫出声来,慌不迭往门外冲。
  他一头撞到门上,双手用力一拉,门被拉开了两尺,当即跑出寺外。
  他一口气跑了二十多步,忽然后领一紧,双足悬空,接着身子往后飞去,结结实实落在地上,把他摔得浑身疼痛,叫出了声。
  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觉一只胳膊被人拉紧,顺地拖着走。
  他想挣扎,但使出的力就象没有使出一样,毫无作用,只有任人拖着走。
  他发现又回到了庙里。
  “哧”一声,有人用“发烛”点起了蜡烛,火光中,他瞧见的是一个三十许的妇女。
  他惊诧得睁大了双眼,直愣愣瞧着她。
  这妇女生得十分俊俏,发髻上插着一朵白花,正用一双住眼打量他。
  蓝人俊觉得睡在地上有伤斯文,便一翻身想站起来。结果,他动都没有动。
  他知道又是叫人点了穴了,只好无可奈何地、极不文雅地躺着。
  “你叫什么名字?哪一伙的?”妇女发出娇滴滴的声音。
  蓝人俊心想,怎么这些人一见面不是问你是谁派来的,就是向哪一伙的,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莫非疯了不成?
  便道:“怪哉,在下走在下的路,什么一伙一伙的,听不懂芳驾的话。”
  妇女嘴微微一撇:“把你双耳削掉,眼珠挖出,你就听得懂本夫人的话了!”
  嘿,又是凶霸霸的!
  “在下只身一人走路,哪有一伙?”
  “哼,本夫人数到三,你再不说,先割你的招风耳!”
  这美妇人一身白衣,貌相一点不凶,哪知却这么不讲理。
  蓝人俊火冒三丈,道:“简直是不可理喻,在下不知道的事,难道能逼得出来?”
  “—……二……”白衣妇人不理他,自管数数。
  “三!”
  白衣妇女见他不出声,冷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弯下纤腰,伸出二指,莲足轻移两步,道:“先剪下你一只耳朵吧!
  “慢来、慢来,你要只耳朵何用?”忽然庙外有个苍劲循声音说。
  白衣妇女微微一惊。忙直起腰,扭转粉颈一看,进来个手拄拐杖的病子老翁。
  他虽手拄拐杖,可拐杖落地却没有声音,这实在是稀奇事儿。
  蓝人俊一瞧,原来是向他乞讨银子的老人,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老儿瞧见蓝人俊直挺挺睡在地上,便嘻嘻笑道:“小子,你好会纳福哪,睡得舒服么?”
  蓝人俊脸红了,道:“又不是在下愿意睡着,想起也起不来呀!”
  白衣妇女盯着老儿,道:“你来干什么?”
  “送来歇脚呀。”
  妇女道:“你为何管我的闲事?”
  “你要人家的耳朵何用?”
  “你管得着?”
  “小子,你说管不管得着?”老儿笑嘻嘻问蓝人俊。
  蓝人俊一个劲点头:“管得着管得着,当然管得着。”
  “听见了么?”老儿问妇女。
  白衣女又是一声冷笑:“听是听见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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