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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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力-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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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人猿已通言语,惊问:“那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黄猿答:“此是深山中难得见到的一种猛兽,名叫猩人,猛恶无比,只有我能制它。”老人也是关心土人安危太甚,又觉出猩人是因受了土人暗算,前往报仇,想起前事,这样生裂虎豹的恶物,无人能敌,被它扑到村中,岂不全被杀光?一时情急,刚脱口说道:“其实他们都是好人,以前虽想害你,也是你去扰闹,于心不甘,难怪他们,好歹请你帮上一帮。”
  话未说完,黄猿已将婴儿递过,令其不可跟去,飞身而起,月光之下,直似一溜金星,箭一般往那黑影去路横断过去。隔不多时,就听远远吼啸哭喊之声嘲成一片,老人听出怪兽猩人猛恶已极,不知黄猿吉凶,心甚惊疑,那哭喊吼啸之声直到午后方始停止,黄猿也未归来,越想心越不安。有心赶往探看,又因初来那两年,黄猿探出上人对他夫妻恶念未消,不敢冒失。婴儿恋母,又在啼哭。正是惶急忧虑,忽见两土人飞驰而来,内中一人恰是昔年交好,迎上一间,才知猩人中毒之后野性大发,不知怎会识破阴谋,赶往村中,不论人畜,抓起一把,便自腹破肠流,连被它伤了十好几个,眼看难于幸免,黄猿忽然赶到,飞身扑上,两下扭结一起,满地打滚,拼命恶斗,看神气黄猿猛恶不在猩人以下,无奈对方情急拼命,状类疯狂,性子又长,接连恶斗了两三个时辰,大片田地均被踏平,黄猿几次连声急叫,意似求助,人都不解,后来好容易由猩人肩上翻向背后,用那一双铁腕箍紧猩人咽喉,再将长爪绕到肋下,猛力一抓。猩人起初似知遇见克星,只管拼命恶斗,两膀夹紧肋下要害,无法进攻,直到力将用尽,方被抓中要害,一声狂笑,倒地死去。黄猿力也用尽,又被猩人奋身纵起,背朝下猛力一掼,这样又沉又重的身子,黄猿强弩之末,自禁不住,被猩人压倒地上,急切间挣扎不起,下部血流不止。
  土人先不敢近,后来看准双方一死一伤,又知黄猿代人除害而来,方始赶过,将猩人尸首翻转。黄猿刚一纵起,便跃坐在地,指着这面,将手连招,悲号不已。本年轮值山主人较聪明,料有原因,命来探看,不料你会和它同在一处,还生了这样一个婴儿。
  老人闻言大惊,忙同赶去,见黄猿已是力尽筋疲,不能转动,幸而山中备有急救的药,老人又是内行,忙即取来,与它服下,上了伤药,婴儿早已扑上前去,由黄猿一手抱住吃奶。老人料知命已危殆,自是伤心,黄猿却不在意,自说无妨,寻到灵药,仍可痊愈,但要送它回去。当由土人用山兜抬送同回,行至途中,黄猿忽说,左近还有仇敌气息,恐有猩人同类藏伏,命众留意。更命代问土人,可曾见过两个?土人忽然想起猩人怀孕之事,也许是个小的。黄猿命快抬走。到了山中,命丈夫送走土人,速往崖顶寻药,总算机缘凑巧,居然寻到所说药茎,只比以前所服小了好些,当时生吃下去,静养了好些天,虽然痊愈,已不似前轻健。
  隔了一年,忽然远出不归,父女二人,正在忧念,这日忽由大雪中回转,手中抱有一个长约三尺的小猩猩。老人间知猩人所生,便欲杀以报仇,黄猿力阻,说它自知命不能久,你父女同居荒山,难免不受蛇兽侵害,这类猩人,最是勇猛,如能从小训练,大有用处。一面指点它的要害,告以制它之法。小猩人初来,本极猛恶,及照黄猿所指要害试了两次,稍微触痒,便周身无力,狂笑不止,由此畏服,指挥如意。成长又快,不消两年,便和人差不多大小,力大无穷,纵跃如飞。这时黄猿腹又有孕,见猩人长得大快,女儿林娃虽比常婴易长,看去也只六七岁高,又是人形,强弱相差大甚。正和丈夫密谈,想令林娃试它一试,如敢反抗,还是生前杀死,免留后害;不料当夜发动,又生一女。老人一看,这次所生,竟是一个小猿,和乃母形貌一样,也是火眼金睛,一双长臂,刚生便能纵跃,力大身轻,想起三年前黄猿外出不归之事,好生不快,无意中说了几句气话。后来想起黄猿对他恩情,十多年来,只此一次远出,从未离开,看它相待情形,又不似有什外心,说过也就拉倒。哪知黄猿由此便不起床,每日喂奶,和老人、林娃、小猿人猿四个,互相亲热。似这样,过了三月,眼看小猿筋骨健强,在老猿指教之下,猩人畏之如虎,忽对老人谈称,说:“小猿乃是同类所生,为想保全丈夫女儿,才想出这样方法。”并说:“它爱极林娃,务要格外怜爱。”老人虽然气愤,一个异类,也无法和它讲理,生了一阵闷气。刚刚睡熟,忽听女儿小猿哭喊之声,起身一看,天已大明,近年所搭树巢已空,纵下一看,黄猿死在山下,悲伤了一阵,将黄猿尸首埋葬。
  两人两兽,同住一起。一晃十多年,林娃长成,生得十分美秀,山村土人,已把这一家四口奉如神明,几次请他回去,老人不肯。林娃天性爱花,常往大壑广溪一带游玩,因那崖上盛产菊花,异种甚多,土质甚奇,一经移植,便没有那样鲜艳,好在山中无人,那一带土人不去,便就当地栽种。等到花时,前往赏玩,偶然也采些回来。早戒猩人不许伤折。这日又往看花,猩人先往,上了小猿的当,因夺粮袋,无意之中将林娃最心爱的一丛菊花折断,林娃怒火头上便命小猿金儿打它,猩人害怕,被金儿一追,无意之中滑落壑底。先向上面吼叫求饶,金儿吓他,主人大怒,令在壑底饿上三天,此时上来,便要它命,一面将行囊拿走。林娃发现花丛中到处都有人的脚印,花又折去几朵,越发有气,本意是寻李诚晦气,不料双方动手,打成相识,并还发生情爱,归告老父,想嫁李诚。
  老人本想在土人中择婿,连看数人,林娃俱都不愿,忽然钟情李诚,又见对方少年英俊,强健多力,也极喜欢。说完前事,便问愿否。李诚原无室家之念,闻言方自寻思。
  老人微笑道:“你不愿意么,只恐来得去不得呢。”李诚随手指处一看,谷外草树丛中已有不少人影刀光闪动,再看林娃,目注自己,面容悲愤,想起方才恶斗扭结之事,忙笑答道:“姑娘这样美貌,有本事,哪有不愿之理?我是在想新村初立,仇敌恶霸就在对面,我如不归,无人作主;又因仇敌对我最是忌恨,如能在此隐居,以为后图,也许有用,因此在想心事,迟疑不决。”老人笑说:“这个容易。”随把手一挥,说了两句,林娃立带一猩一猿赶往谷外,和众土人说了几句,便各回转。
  李诚问知自己踪迹,由今早起便被土人发现,跟踪在后,准备来人中途折转便罢,只一过溪,深入腹地,便是不杀即留,休想生还。来时,林娃林中惊呼,便是土人暗地跟来,如非林娃在旁,早被擒去。林娃因李诚是山外人,不知乃父愿否,先拿不准;又知山中禁例,为防被人看见,特由暗林中绕来。后遇金儿,说老父令带来人往见,并无不快之容,忙命金儿援上猩人,并向上人恐吓,不许与李诚为难。及见李诚答话迟疑,心正悲愤,没想到不是为她,好生欢喜,打发土人之后,老少三人重又商计。老人便命李诚早日人山成婚,李诚告以许多难处,新村还有许多事要布置,请缓一两年再行婚礼,并与林娃约定日后相见之地。次日由林娃亲送回村。
  李诚便和倪仲猷等为首诸人几次密计,一面布置未来之事,一面装起病来。老人已通知山村土人分了耕地。李诚也几次抽空,前往相会。夫妻二人先将房舍建好,由林娃先往耕种,到了时机,假装人川求医,便自起身。因兄弟李强钟情玲姑,陈四人又机智,双方交情甚厚,约定将来内应,便先赶往约会,想为兄弟定亲;不料玲姑中变,兄弟娶了龙姑,更是佳偶,心中甚喜。近年一切准备停当,常时蒙面骑马,假名七星子,去往村中救人,暗中查看兄弟心意,才知他对玲姑虽无婚姻之想,又得了龙姑这样一个同心合力的知己佳偶,不能再娶他人。对于玲姑,旧情仍在,而龙姑既爱丈夫,对于玲姑也颇投缘,又想借此考验丈夫心意。
  当日李诚乘着大水发难,本定两路夹攻,先由陈四作中间人,假为双方说和,由一土人首领出头,与恶霸父子交涉,只要对方不再压榨剥削,分些粮食土地,便可两罢干戈。李诚兄弟各当一面,隐在一旁,相机指挥。明知恶霸父子平日骄横,无恶不作,此时虽知群情愤激,起了反抗之心,外面还有一个大对头七星子和新村许多强敌,不是好兆,仍想仗着财势,官私两面均有强力,表面敷衍,实则拖延时候,缓兵之计,想等官军到来一网打尽,尽管土人愿望极低,好些都是空话,敌人也必认为失了体面,非但不肯答应,反更恨毒,官兵一到,立下毒手。自己乐得乘机准备,一面命人埋伏中途,断他援兵,一面暗令新旧两村听令行事。
  正和陈四密谈,忽然闻报,出了乱子。原来玲姑背盟改嫁,原是一时虚荣,迫于财势。嫁后光阴,本不如意,只为享受奢华,狗子新婚头上,先意承志,事事百依百随;玲姑聪明,又善权术,所以开头还能相安。日子一多,那些豪华享受已是习惯无奇,心灵上始终得不到一点安慰,而狗子又是那么淫凶强暴,一味自私,专以本身享受、纵欲为主,渐渐露出本相,横恶异常。不是玲姑天生尤物,机警灵慧,善于应付,又不屑吃醋,照狗子那样得新忘旧、恣情纵欲。有己无人的性情,早已翻脸成仇。关防又紧,尊卑之分更严,休说亲友不能见面,偶然归宁,也要请命而行。玲姑只管厌恶狗子,心中悲愤,为了本身和母家安危,一面虽还端着一点身份,不肯十分自屈;一面却是服侍周到,人又那样温柔美艳,所以狗子只管荒淫极欲,对于玲姑,依旧少她不得。稍微离开,便觉好些不惯。
  玲姑有时能够挟制狗子,暗中操纵,以柔克刚,实由于此。可是大好园林和那许多楼台亭阁,只能一人赏玩,遇到春秋佳时、良辰令节,狗子张灯夜宴,火树银花终宵不断,繁华富丽之景,一时也说不完。可是狗子照例同了一批狐群狗党在前面楼厅内纵酒淫乐,玲姑仍是一个人徘徊灯山花海之中,明明繁华热闹的场面,偏是孤孤单单,反更勾起凄凉况味。狗子法规严酷,玲姑所到之处,照例肃静回避,不许有人窥探。随行虽有不少使女丫头,在狗子淫威鞭打之下,一个个战战兢兢,休说不敢和女主人随便说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任玲姑好言开导,除却诺诺连声,休想她们吐出一字,细想起来,还是一个光人。
  碰到狗子高兴头上,偶然同在一起,事情更糟,狗子自私心重,玲姑又大聪明细心,每一见面,旁边白侍立了许多人,偏要玲姑亲手服侍,所说不是淫秽不堪的怪话,当着众人动手动脚,随意调弄,再不便是挖空心思,想出许多饮食之奉,还要玲姑亲手去作。
  玲姑起初原因木已成舟,打算固宠,日子一久,成了习惯,心虽烦厌,仍须忍受,这类痛苦,还是其次;最可恨是,狗子没有人性,御下惨酷,旁立美婢甚多,不是忽然发动兽性,当着玲姑公然蹂躏,便是稍不如意,一声怒吼,便拖将下去,毒打一顿。当此花月良宵,赏心乐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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