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寒香奇道:“当真吗?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那中年大汉道:“此物一直相伴姑娘身侧。”
谷寒香道:“只要我有,我决不吝惜,你说出来吧!”
那中年大汉微笑说道:“姑娘不妨再用心想想,也许能够想到。”
谷寒香若有所悟的微微一叹,道:“还是你自己说吧!”
那中年大汉笑道:“姑娘心中想必已经有数了,那就是姑娘美丽的容色……”
谷寒香道:“难道容色也可以用作交换之物?”
那中年大汉道:“秀色可餐,美丽的容色足以使人废寝忘食。”
谷寒香道:“那你就坐在这里,看我一天一夜吧!”
那中年大汉突然缓步走了过去,伸手向谷寒香玉腕之上抓去。
谷寒香疾快的退后两步,道:“你要干什么?”
那中年大汉淡淡一笑,道:“姑娘难道不替你自己和属下的性命着想吗?”
谷寒香怔了一怔,道:“你究竟要怎么样?”
那中年大汉沉吟了一阵,道:“姑娘是当真的不懂呢?还是故作不懂呢?”
谷寒香道:“我有一点明白,但却又不太明白,你干脆的说清楚吧!”
那大汉微微一笑,道:“这些话,实是很难出口。”
谷寒香道:“这房中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难道还怕害羞吗?”
那中年大汉道:“姑娘这般苦苦相问,在下只好说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姑娘如能答应和在下相处两日,在下就把这两瓶药物相送。”
谷寒香点点头道:“好吧!你先把药物给我。”
那中年大汉似是想不到她竟这样一口答应下来,呆了一呆道:“姑娘答应了吗?”
谷寒香点点头道:“答应了。”
那中年大汉果然把药物交到谷寒香手中。
谷寒香接过药物,微微一笑,道:“我答应是答应了,不过现在不行。”
那中年大汉脸色一变,道:“为什么?”
谷寒香道:“我们是否中毒,眼下无法预测,你这解毒药物是否有效,我也不很清楚,等我证明了你的话不错时,我再答应你。”
那中年大汉笑道:“话是不错,但你许这心愿,却未免太遥长了,如若你一月无法证明,难道要我等上一月吗?”
谷寒香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决不会欺骗你,回去吧!两天后再来看我。”
这两句话,说的温柔无比,那中年大汉轻轻叹息一声,伸出手来,道:“让我摸摸你的手,好吗?”
谷寒香妩媚一笑,缓缓伸出手,放在他的手中,柔声说道:“耐心的等待吧!明月普向人间照,但每月只有一夜圆。”
那中年大汉眉宇间泛现一种欢愉和黯然混合的神情,显然他已屈服在谷寒香石榴裙下,分不出此刻心情,是苦是乐。
谷寒香轻盈的笑声,重在中年大汉耳边响起:“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吗?”缓缓挣脱被他握在掌中的柔荑。
那中年大汉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的艳色,虽然是初现江湖,但因你们这一行人的奇装异服,早已引起西北绿林道上的注意,只怕你们今后行止之间,将引起无比的麻烦。”
谷寒香笑道:“我们这般装束,就是找麻烦来的,你不用替我们担心,麻烦对我们愈多愈好。”
那中年大汉听得怔了一怔,沉吟不语,良久之后,忽有所悟地打量了谷寒香一眼,道:
“这么说来,姑娘这身引人注目的装束,是别具用心了?”
谷寒香笑道:“我如不是有心如此,岂肯这样的抛头露面。”
那人突然精神一振,道:“不知姑娘能否将用心何在告诉在下,我或能相助一臂之力。”
谷寒香道:“你很聪明,但不知胆气和武功如何?”
那人笑道:“不是在下夸口,姑娘如能使在下甘心效命,比你现在统率之人,强胜何至百倍。”
谷寒香笑道:“你一直很冷静,一点也不像为我容色所动的样子。”
那人沉吟了一阵,道:“姑娘大可不必等待和在下两日之约,要赶路只管动身,我如自断情丝,自会想法子一报今日你骗我之恨,如果情怀难解,自会效命裙下。”
谷寒香笑道:“很好,我心中仇恨的人很多,而且大都是当今江湖上一派宗师之人,比起你,那可是高强甚多,增加你这样一个仇人也不会放在我心上。”
那人突然抱拳笑道:“好,我如能不屈服在你美色之下,十日内叫你们全数死绝……”
谷寒香挥手笑道:“你快些走吧,你这神态对我,如被我属下看到,他们绝对不会放你。”
那人更是气愤,冷笑一声,道:“就凭姑娘几个属下也能伤害到我吗?”缓缓举起右手,正待挥出,突听身后响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住手。”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三旬左右的英俊中年,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并肩而立,两人除了右手横着兵刃之外,左手高高举起,似是手中拿着暗器。
那中年大汉高举的右手,突然轻轻一弹,一片白粉,直向谷寒香飞去。
那白粉极其微小,而且飞出时无声无息,在那微弱的烛光下,极是不易看出。
他右手轻弹出一片白粉之后,缓缓说道:“两位气势汹汹,可是想和在下比划几招吗?”
麦小明担心打起来伤害到谷寒香,接口说道:“你如有意动手,咱们不妨选择一处宽大的地方,这室中太狭窄了。”
那人笑道:“不用担心我以她作为人质要挟,对付两位,大概还用不着施出这等手段。”
钟一豪冷笑一声,道:“听你口气如此之狂,想必就是暗中领袖西北绿林的屠龙寨主。”
那中年大汉微微一怔,纵声大笑,道:“我由来处而来,去处而去,相逢未必要相识,在下是谁,两位似是不用多费疑猜。”
麦小明道:“谁问你的姓名了,既然想打,快些滚出来吧!”
那中年大汉脸色一变,大步直向两人停身之处走去。
将要接近两人之际,突然举起手来,轻轻一弹。
钟一豪阅历丰富,双目一直盯着他的两手,见他举手一弹,立时挥刀直刺过去。
那人想把手中藏的药粉弹向两人,那知钟一豪料敌先机,抢先出手,迫得他无法对准两人,只好向下一挥,把手中暗藏药粉,撒在地下。
麦小明突然挥剑封住钟一豪的刀势说道:“让他出来,咱们再动手不迟……”
钟一豪暗道:“不错啊:我把他逼到这室中,岂不是正如了他的心愿,一露败象,就可把谷寒香抓住作人质了。”
心念一转,疾向旁边退开两步,让开了一条去路。
那中年大汉缓步走近门口之时,突然一挫腰,身子疾如离弦流矢,起落之间,人已到了两丈之外。
钟一豪冷笑一声,左腕一扬,一蓬银芒,疾射而出,麦小明一挫蜂腰,长身直追上去。
那人似是料到钟一豪等定要发出暗器的,脚落实地之后,立时向前一倾,前胸几贴在地面上,让开了钟一豪打来的一蓬银针。
但他这一缓之势,却无法让避开麦小明的追袭,他身子还未站起,麦小明手中的长剑,已挟着大片冷芒飞到。
那人武功不弱,而且临危不乱,一吸气,身子突然向一侧滚了过去。
麦小明下手毒辣,长剑疾转,盘旋不落,剑光始终笼罩着那人身躯。
要知高手相搏,不得有分毫的差别,麦小明手中宝剑,举而不落,使那人一直无法逃出他的剑势笼罩之下,使他无法站起身子。
钟一豪疾追而到,一见两人架式,立时一招“毒蟒出穴”,刀光如雪,混在漫天飞舞的剑影之中,疾沉而下。
只听那中年大汉大喝一声,突然挺身而起,右手一挥,白光闪动,一阵兵刃相击的金铁交鸣之声,钟一豪软刀,麦小明的剑势,全被震荡开去。
凝神望去,只见那中年大汉右手中握着一个形如短剑的兵刃,肃然而立。
麦小明怔了一怔,道:“我还道你身上没带兵刃呢?”横里的一剑斜削过去。
他故意问了那人一句,拖廷时间,顺便提醒了钟一豪的注意,出手剑式一领,钟一豪不自觉的举刀劈去。
原来他出手一剑,正是两人合搏之术的起手一招。
那人手中一柄寒光闪闪似剑非剑之物,看去形状奇古,既非短剑,又非匕首,只见他随手一挥,封开了麦小明的剑势,飞起一脚,踢向钟一豪的右腕。
钟一豪疾快的退后两步,让他踢来一脚,他忽然发觉此人武功,高出了自己意料甚多,低声对麦小明道:“快停下手来!”
麦小明依言向后退了两步,长剑横在胸前。
只听那大汉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一行十人,都已中了剧毒,七日后毒性发作,全身溃烂,现在,你们唯一的生机就是我在七日以内,找上门来救你们了……”
麦小明怒道:“那你送交我师嫂的药物是假的了?”
那中年大汉道:“那解药千真万确。”
钟一豪道:“别说我等从未有过中毒之感,纵然是真中了毒,既有解药,还怕什么?”
那人道:“不错,诸位身受之毒的解药,在下已经交给那位姑娘了,可惜的是,在下还未传授她施用之法。”
钟一豪冷笑一声,道:“既有了解药,难道还怕不会用吗?这个不劳费心了。”
那中年大汉道:“现下各大门派的独门解药,大都暗中和剧毒调合,如果是不知用法之人,拿来使用,不但难以见效,而且那受救之人,也难以保得性命了。”
钟一豪沉思了一下,缅刀一挥,道:“你走吧!”
那人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麦小明奇道:“你放他干什么?”
钟一豪道:“我要先试试自己是否已经真的中了毒。”
麦小明叹道:“待你试出已经中毒,那人早已走的没了影儿!”
钟一豪默然不语,转身直向谷寒香房中走去。
麦小明略一沉吟,也冲进了谷寒香的房中,室中烛光高烧,火焰熊熊,谷寒香对着烛光而坐,柳眉微微耸起,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钟一豪、麦小明走入室中,她仍是浑然不觉。
麦小明故意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师嫂,那人留给你解药了吗?”
谷寒香如梦初醒一般,霍然转过头来,打量了两人一眼,说道:“留下啦!”
她似是正在想着一件重大的难题,简短的答复了一句话后,立时又疑目沉思起来。
钟一豪缓步走了过去,低声问道:“那人可曾告诉夫人,说咱们都已中了毒药吗?”
谷寒香轻轻叹息一声,道:“他说过了,但他既然留下解毒药物,自然是不用再怕了!”
钟一豪道:“夫人怎知他的解毒药物是真的?”
谷寒香微微一怔,道:“我想他不敢欺骗,现在我正在想一件重要的事,你们别打扰我。”
钟一豪、麦小明胸中虽然有甚多话要对她说,但见她那等不耐烦的神情,只好默然退出。
第二天天色还未大亮,谷寒香等一行人,趁晓色离开了长安。
六匹长程健马,和一辆骡车并驰在广阔的原野上。
就在他们离开金龙客栈后两个时辰,又有八匹快马,离开了长安城。
中午时分,谷寒香等一行,已远离长安四五十里以外,几匹长程健马,都跑的满身大汗。
谷寒香探出头来,低声对车前的余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