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天香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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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天香飙-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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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数年,佟公常因做案被人围歼,负伤遁走,从此便毫无音讯,江湖道上只当他定是亡命在外,或是伤重毙命在什么隐僻之处。
  不料过了数年,江湖上又传出他的讯息,并对昔日围攻他的仇家,大肆杀戮,当时,江湖道上被他扰得腥风血雨,造成了一场浩劫。
  所幸,这佟公常在江湖上只如昙花一现,不久之后,便又销声敛迹,不知所踪。
  包九峰此时已摆脱江湖纷争,息隐家园,但却在一个风雨之夜,这位敛迹多年的师弟佟公常,竟突然来到,师兄弟见面之后,略略寒喧几句,佟公常便道明来意,要请包九峰随他同去,代他主持某一处地方。
  也未容包九峰表示意见,佟公常已点了他的穴道,劫了就走。
  原来佟公常此时,已占据了天台万花宫,他将包九峰劫到“万花宫”之后,一面对包九峰表现同门之谊,一方又用毒药控制了他的行动,将“万花宫”许多事,皆交由包九峰,自己则潜习武功。
  佟公常练功走火之后,性情变本加厉,较以前更是险毒,为了想疗治他自己病态,竟将许多活人当作移肢换脏的试验。
  这乃是惨绝人寰,罕见罕闻之事,包九峰自是看不过去,不免出言劝阻,但佟公常此时已是大反常态,对他百般责辱,最后又将他舌头割去。
  最后佟公常又迫他服下另一种毒药,使他不敢稍生逃走之念。
  同时,佟公常并以他全家性命作为要挟,如若包九峰意图逃走,或是自寻短见,他就下山尽杀他全家的性命。
  在佟公常的淫威之下,包九峰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过了这数十年的岁月。
  他虽然有着一身武功,时时都想与佟公常拼个同归于尽,无奈对方武功太过高强,自己一不小心,便有性命之忧,到时不但自己白白送了性命,还得连累不知多少人。
  在这种原因之下,包九峰只有空满怀壮志而已。
  后来见谷寒香被劫入“万花宫”,而甚得佟公常欢心,又见谷寒香竟然嫁与佟公常,心中只道他们乃是一丘之貉。
  再见到佟公常竟又将武功相传于她,心中更是愤恨,怕她一旦武功学成,与佟公常二人狼狈为奸,为害江湖,那实是贻患无穷。
  为了挽救江湖上一次大劫,所以他决心趁佟公常体力未复,后山静休之际,除去谷寒香……
  包九峰摘要从简的将自己的身世,与佟公常的关系连比带写的道了出来。
  谷寒香点头叹息了一阵,将自己被劫之事,又略略相告,但对胡柏龄之事,只字未提。
  包九峰这时对谷寒香的情形,也知道了个大概,便写着问道:“姑娘既然不甘常留此地,奉侍佟贼,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打算?”
  谷寒香眨了眨秀目,心中暗暗沉思,不作正面答复,却反问道:“依你说我该怎么办?”
  包九峰未料到她会反问自己,不禁怔了一怔,想了想,写道:“佟贼对你虽是极好,但此人性情古怪,反复无常,日久相处,总是难有善果,姑娘既有离此之心,除……”
  他写到此处,倏然住手不写,却将眼睛凝注在谷寒香脸上。
  谷寒香道:“除,除什么?”
  包九峰脸上泛现出一片毅然神色,将手比了个杀人的手势。
  谷寒香冷冷一笑,道:“你是说,除了杀死他之外,就无别法了吗?”
  包九峰微笑着点了点头。
  谷寒香道:“要杀他谈何容易……”
  包九峰随手将匕首捡起,递给谷寒香,又握香写道:“此刃淬有剧毒,见血封喉,佟贼与姑娘有同床之亲,如俟机相谋,定然有成……”
  他又沉思了片刻,接着写道:“佟贼十日期满,定然要与姑娘同床,此时,他精力还未能复元,不如就乘时动手。”
  谷寒香秀目凝神,静静的在思索。
  包九峰又写道:“在下可在外接应姑娘。”
  谷寒香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再相瞒于你,我来此‘万花宫’之后,我的一些旧日之人,也相随来‘万花宫’,举事之夜,必要他们也来接应……”
  她因耗去甚多元气,虽经过一阵休息,精力依然未能全复,此时说了很多话,脸上不觉现出困倦之色。
  包九峰看了她一眼,写道:“姑娘体力未复,在下也不打扰。”
  写罢对谷寒香欣然笑了一笑。
  谷寒香道:“咱们所说之事,就按计行事了。”
  说着,缓缓将匕首收藏怀中。
  包九蜂点头示意,一面又蒙上面纱,对谷寒香作了个手势,退出门去。
  隔了数日,谷寒香起身来到前楼,要万映霞将苗素兰找来。
  苗素兰进入房中之后,对谷寒香看了又看。
  谷寒香笑道:“姐姐是怎么啦?”
  苗素兰讶然道:“我看妹妹气色似与以往大不相同……”
  谷寒香笑了一笑,乘机便将老怪物如何被激传授武功,包九峰如何行刺之事,说了出来。
  当谷寒香说那独眼怪人名叫佟公常之时,苗素兰不禁大为骇然。
  谷寒香道:“难道姐姐知道此人吗?”
  苗素兰摇摇头道:“我哪里会知道,不过却听人说过,数十年前,此人便已名满武林了……”
  十日光阴,转眼过去。
  谷寒香心中充满了不可名状的紧张。
  午时未过,她就在楼前守候。
  等侯了约有顿饭工夫,才听车声轧轧,黄幡飘飞,独眼怪人佟公常,已乘车电奔而来。
  佟公常见谷寒香在外迎候自己,虽然似是甚为高兴,但神情之间,却仿佛冷漠了许多,冷冷地问道:“你精神可觉……”
  谷寒香道:“我很好,你……”
  佟公常点头“嗯”了一声。
  二人进入室内,坐了片刻之后,佟公常又忽很似关心地问道:“这几天,你可觉着比以前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谷寒香摇摇头道:“没有觉得有何不同。”
  佟公常睁着那只突出的大眼,瞧了她一阵,道:“老夫所传你的武功,你可记得吗?”
  谷寒香是聪明绝顶之人,见他返回之后,有点喜怒不定的神情,怕他对传授自己之事,忽生悔意,那也是大有可能之事,是以对他的问话,与自己应答之言,特别小心。
  此时见他相问,淡淡笑了一下,很随意地答道:“这几日我只知道睡觉,你教我的武功,只觉得恍恍惚惚,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真不知道学会没有!”
  佟公常瞪着一只大眼睛注视着她说话的神态,见她说得这等平淡,脸上也并无特别欢欣之色,心中沉吟了一阵,点头笑了一笑,默然不语。
  谷寒香见他默然不语,心中一时料不透他存的什么心意,也静坐沉思起来。
  二人默然相对,良久之后,佟公常忽然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谷寒香此时正在默思着晚上如何下手之事,心中又希望天光早点黑下来,早办完此事,离开“万花宫”,但又怕自己万一下手不成,情形又不知是如何演变下去了,同时,又想着下手成功,该如何处理“万花宫”的善后诸事……
  她心中盘绕着这些问题,但听佟公常一问,却嫣然笑道:“我在试着想你教给我的武功……”
  说到此处,又幽幽笑道:“我真不相信,那短短时间,能学得什么天大的本领……”
  佟公常见谷寒香如此一说,心中已深信眼下谷寒香尚不知她自己的武功,已足能与目前江湖上一流高手分庭抗礼,更深信她并无什么雄心异志。
  心念一转,神态之间,也随着转变了过来,又恢复了过去的情意。
  到了晚间,佟公常载着谷寒香,走到暗室。
  包九峰依然面蒙纱巾,垂手侍候。
  谷寒香对他看了一眼,不由得心头卜卜的跳了起来。
  室门纱灯红烛,花香氲氤,遍室通明。
  佟公常已有十日未见谷寒香,此时一入暗室,房中又充满着诱人的灯光,香气,容颜绝代的谷寒香在这种灯光香气之中,更显得冶艳骀荡,他贪婪的凝视着谷寒香,心中油生出许多绮念,意态飘飘,竟有些不克自持之势。
  谷寒香又比平日温柔三分,她一面曲意奉承,以讨他欢心,一面却暗自思虑如何下手之事。
  此时,天过二鼓。
  包九峰已受谷寒香的旨意,一看二人入房,便悄然而出,将一道道的栅门,尽皆打开。
  他疾快的奔出甬道,来到凉亭边,照着谷寒香的吩咐,轻轻举掌互击了三响。
  隐藏亭后花草丛中的苗素兰、钟一豪、余亦乐、文天生、万映霞以及江北三龙,立时应声跃出。
  众人知包九峰乃是哑口之人,也不与他说话,只打个手势。
  包九峰也不延搁,返身领路,带着群豪进入甬道。
  群豪来到暗室之前,一个个屏息静气,静待室内的变化……
  佟公常拥着谷寒香,恣意调笑了半晌,已是心猿意马,就要鱼水之欢。
  谷寒香许多时日以来,就盼望着这一天到来,但当时机未到之时,却又无比的紧张,脸上泛露出一片红晕,心跳气喘。
  佟公常此时神志已被欲火所蔽,只道她是被自己挑逗得神情跃荡,根本未想到其他之处。
  谷寒香身着一袭粉红卧纱,仰卧床榻,素手已暗暗由褥底取出淬毒匕首。
  她虽然追随冷面阎罗胡柏龄多年,又在“迷踪谷”那种复杂的环境之中处了甚久,见了甚多的惊人之事,而此次谋刺佟公常,乃是自己朝思夕想,必行之事,然而一旦面临现实,手握利刃之时,心意竟然极是纷乱,浑身沁出了一阵阵的汗水。
  她怕自己没有下手的勇气,因为她原是心地善良之人,此时要她亲手来刺杀一个人实在是非常为难之事。
  她强自镇慑心神,把纷乱的思潮,尽量集中,回想着胡柏龄对自己的深情,想着自己与胡柏龄的恩爱,想着为胡柏龄报仇的决心……
  她企望借此,能使自己的心意集中,她想借这报仇雪耻的意志,来增强自己的勇气。
  佟公常抬手弹指,弹灭了两盏纱灯中的熊熊烛光,室内只留下两盏灯光,立时暗了下来。
  谷寒香知道即将来临的事,心脏跳动得更是剧烈。她在无比紧张之中,闭上秀目,暗中叫了一声:“大哥!”心里仿佛向胡柏龄在祷告道:“大哥,我为了你,什么事都不惜去做,今天我要刺杀此人,但求大哥在天之灵保佑,使我能一击成功……”
  她脑际现出胡柏龄的英姿,心内宛然似有了依托,立时产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就在此时,一个丑陋的魔影,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向她身上扑下来。
  血流似是要崩溃一般,时间使她无暇思考,就在那魔影压下之际,说时迟,那时快,谷寒香藏在身下的右手,倏的抬起,正巧在佟公常的左肋之下,但见蓝光一闪,霍的一声,一把匕首已插进佟公常的肋下,鲜血如注,直喷而出,染红了谷寒香一只右腕,锦被绣单之上,也洒满了血水。
  大雪纷飞,朔风狂啸,北岳恒山的千谷万壑,俱已覆盖在皑皑积雪之下,西面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一株露出雪地四尺许的矮松之前,仆伏着一位浑身重孝的女子。
  风不停地呼啸,雪不住地降落,逐渐地,她的双臂双腿,俱为厚厚的积雪所掩,但她丝毫未见移动,依然双手捧面,埋首跪在矮松之前。
  她似在垂泣,似在倾诉,似在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但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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