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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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琼楼-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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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住走廊,前殿给公子们。”
  诸事妥当后,大家将马牵到山门内,各自吃了一顿干粮,休息的休息,散步的散步,只有太叔夜一人信步到河边,在这没有他人的时候,他的面上立即显得严肃而寂莫,象又换了一人似的,在暗淡的星月之下,他缓缓步往上游,于半里外的临水之处,就着一株大柳树下,背靠着树干席地而坐,两眼望着星星,孤独的默默出神,其内心不知想着什么凄凉的往事,不时还发出轻微的叹息。
  初更后,四野万物无声,缓缓的流水,悠悠的奔向东方流去,不时飘浮着落叶残花,逐浪起伏,悄悄的流过他无视的面前,一批消失,一批又来,暗示着人生无常,年华无再,匆匆如花落水流……正当他悠思愁然之际,沿河走来一个少女,立即惊醒他的知觉,恐怕被人发现他的寂寞孤独似的,故意信口念道:山前山后几村庄,溪南溪北两鞋霜,树头树底河边上,冷风带来何处香,忽相逢,缁袂稍裳,酒醒寒惊梦,笛鸣春断肠,淡月昏黄……”
  “格格!”少女娇声笑出,叫道:“太叔相公,你怎把‘树头树底孤山上’竟改成了‘河边上’呢?”太叔夜回头故作愕然一怔,继而吁口气道:“原来是白梅姑娘,哈哈,巧极了,刚才我想起元朝乔吉所作寻梅词,谁料姑娘恰名叫白梅,因为我现在河边上,所以将孤山改成了河边,真是人、事、物、时,恰到好处,岂不太巧了。”
  白梅轻声笑道:“太叔相公只怕不是寻白梅吧””太叔夜起身笑道:“我口中明明念的是寻梅,而当时也只有白梅呀,我决不是吟春、吟荷啊。”白梅伸手按他坐下道:“你心中既没有春与荷,但今夜你却在赏月啊,可惜头上的月不能解语,解语的还没有来呢!”太叔夜知道她指的月香,摇头道:“月太清淡,不如梅香。”忽然两声娇笑起自下游,立将白梅惊得不敢接口,轻声道:“春枝与雅荷找你来了。”她说完飞身离开,隐蔽于柳林之内。
  太叔夜暗暗好笑,注目下游,只见春枝与雅荷闪闪而来,立即朗声招呼道:“春姑娘、雅姑娘,你们玩得什么这么开心啊?”春枝的娇声首先笑道:“哎呀,原来你躲在这里呀。”雅荷接口娇声道:“大概是独自踏月寻梅吧,我说呢,连影子都没有见到啊。”太叔夜朗声笑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春枝惊声道:“啊呀,原来是个花花公公子!”
  雅荷道:“不是花花公子,哪能变成飘流浪子,表面看来忠厚老诚,岂知竟是个坏蛋。“太叔夜跳起笑道:“有花当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技。我是从不放过机会的老内行!”说着一步步向二女走去,只吓得二女拒又不舍,迎却心虚。
  忽然太叔夜故作谅诧的道:“二位妹妹,下游有戎加和井贵来了!我们藏起来如何?”二女虽说是成熟思春,但却并不淫荡,闻言如惊弓之鸟,拔腿逃走如飞,似怕戎加与井贵发现,又似有逃脱太叔夜之势。太叔夜一见忍悛不禁,几乎笑出声来。然而,他这撒谎不要紧,甚至还多惊走两个人,这两人一个白梅,另一个却是暗盯春枝和雅荷的月香丫头。
  其实,下游确是有两个人,而且离得很近,但却早就到了,太叔夜和白梅说话之始藏在暗中伤听,那是尹玉姬和海珊珊,她们来是追着白梅来的,她们这时笑得直流泪。还不止此,柳林深处还有个神秘人物在窥伺,甚至也是少女,而她却听得笑出声来,好在还没被人察觉,显然是遭太叔夜的声音盖住了。海珊珊一拉尹玉姬离开后道:“玉姐,他真是又顽皮又聪明!”
  尹玉姬笑道:“这三个死丫头也真是,非好好的教训一顿不可。”海珊珊摇手道:“玉姐,不要教训她们,只要不越出礼教,象这种情形无关府上名声的。”尹玉姬道:“阿夜绝对是不会的,怕就怕戎加和井贵二人,他们是大老粗,肚子里毫无半油墨水,说不定会作出丑事来。”海珊珊道:“那就叫普哥以片面方式警告两个男的罢,最好勿使四个丫头知道,否则不羞死才怪,我到喜欢这几个无拘无束的丫头。”
  尹玉姬笑道:“得啦,姐姐依你办法还不行吗?”正说着,迎面看到齐家姐妹有说有笑的走来,齐云彩一见轻笑道:“好啊,你两个出去赏月,竟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呀!”尹玉姬笑骂道:“谁叫你们象懒猫似的躺下就不动了。”五女在这边笑骂不住口,另一面却响起数声男子的哄笑,齐白玉道:“哥哥们和普哥练剑,我们去看看。”
  五女走过不久,原地现出太叔夜的身影,他默默无言的立了一会,举步朝西行去,及至一座石山上,突觉有点异样,他深沉的故作不察,顺势朝一块岩石上坐下。时间快到二更,月色较前明亮,凉风一阵阵的轻欢,野花的芬芳更浓,这静寂的深夜里,使人有出尘脱俗之感。忽然白影一闪,太叔夜的身前霍的降落一个全身像雪的人来。他仍旧装作出于意外,哎声惊起,连连倒退,楞楞的立于四丈之外。
  “你的名字可是雷欢?”白衣人问出这话后,面上白纱里忽现两道炯炯神光,太叔夜眼睛睁的大大的,好象有听不懂的意思,呆呆的道:“白衣大侠,你问谁?”忽然一声轻笑银铃似的出之于白衣人之口中,暴露出她的男女之分:“你听不懂?”接着她指出太叔夜的伪装。
  太叔夜沉着的叹口气道:“久闻白衣大侠神秘至极,连男女之别都无人弄清,今夜可被我太叔夜首先知道大侠是姑娘啦。”白衣人的眼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他的面上,点头道:“我是女的,但没有用两个姓名!”太叔夜拱手道:“白衣女侠,你是有何指教?”
  白衣女侠冷笑道:“你里面少了一套白衣!”太叔夜哈哈笑道:“在下未曾穿过白衣,当然里面没有白衣啦!”白衣女侠轻笑一声道:“现在没有抓住你的把柄,自然说你不过,可能你知道我不愿和人打架,否则我今夜非迫你动手不可,十招之下,哪怕你不露出原形,不过,你别装得太久了,总有一天,在无可奈何之下,我会找你印证两手武功的!”
  太叔夜道:“女侠全给误会了,在下与姓雷的根本毫无关系,凭在下这点武功,哪还容女侠印证动手之余地,在下只怕连一招都接不住呢。”白衣女侠转身走了丈余,忽又回头道:“那时再说罢,不过,我得警告雷欢一件事,他想打入武林王齐秦威的家里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姓齐的武功并非传言那样简单,一般说他仅较伪懦,伏豸等三大谋士为强,那只是传言而已,实际上他的武功深不可测。雷欢要想报仇.除非将天涯客的遗学全部得手,否则就别想找齐秦威动手。”她说完一闪而去,留下太叔夜一人站在那里发呆。
  良久,他似又听到了什么,叹口气道:“可惜我和姓雷的不认识,否则通个消息给他岂不是好?”他一面说,一面往古庙方向行去.及而庙前,忽听尹忠叫道:“兄弟,你到那去了,快要到四更啦。”
  太叔夜道:“大哥只管休息,我在外巡查四周的动静?尹忠伸手拉住他道:“我们有这么多高手一道,那还要有什么巡查,快睡罢,养养精神,明天还要赶路呢。”太叔夜见他关怀忽而激动的道:“大哥,你也得早点休息!”二人进入庙门,只听得廊下鼾声大作,戎加和井贵竟睡得象死猪一般。
  第二天尹普仍叫太叔夜在前先行,尹玉姬见他牵出黑麒麟时立即叫道:“阿夜,我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太叔夜闻言大惊,暗忖道:“昨夜之事业已被她看到,听口气她是要将那个丫头许配我,这怎么办,拒绝难出口,答应更不行。”
  尹玉姬见他面色不对猜想他心中一定有了误会,忍不住格格笑道:“阿夜,这是喜事,为何还发呆啊?”太叔夜越听越觉得紧张,半响说不出话来,竟如面临强敌,结结巴巴的道:“小,小姐……我……小的有……什么喜事啊?”
  尹普道:“你今天怎么了?海小姐请我们作证人,人家要认你作义兄呀,难道你还不愿意?”太叔夜暗暗松了口气,立即笑喜喜的道:“那怎么当得起,小的太高攀啦。”众人见他面色立变,齐声哈哈笑道:“小的,小的,谁将你看成小的。”
  海珊珊再不让他开口,加飞走近,甜甜的向太叔夜叫声哥哥。太叔夜确实非常喜欢她,伸手拉住她道:“珊妹,我这穷哥哥没有一件象样的东西赠给你作纪念怎么办?”
  众人见他尴尬至极,引得又是同声大笑.尹普道:“我爹赠你这匹黑麒麟正好派用场,你就转赠给珊妹吧。”太叔夜豁然想通似的应声道:“谢谢公子提醒,我义妹生得有这样漂亮,真好,美人、名驹相得益彰,好极了,我将来还要替地物色一把宝剑,那就更完美啦。”海珊珊噘嘴道:“我不要.免得你美人、美人的乱叫,这哪还象个作哥哥的样子?”大家哄然哗笑道:“妙!好!”
  太叔夜乐得笑嘻嘻的,送过缰绳道:“妹妹,下次不说,下次不说,你还是收下吧!”海珊珊格格笑着接过道:“恕你这一次吧,下次可得小心了。”尹忠牵过珊珊那匹马道:“兄弟,这年头哥哥最难作,你知道吗,哈哈……”太叔夜飞身上马,环视众公子一眼笑道:“作哥哥的多着呢,我这个新进人员并不孤单,今后好好学习就行啦。”海珊珊见他扬鞭驰出,立即上马前追道:“哥哥等我。”
  尹玉姬似卸除了一件重大心事,遥声娇笑道:“珊妹,昨夜的事情还记得吗?好好看住阿夜呀。”昨夜的事情众人不知道,只有几个丫头听在心中,咚咚直跳,齐家姊妹拥来问道:“什么事?”尹玉姬娇笑一声,飞身上马道:“这事极为机密,不可向外人道。”说完催马如飞而去,引得齐家姊妹纷纷上马追问。男子们心粗,虽有点什么名堂,但却听完就算了、尹晋道:“动身吧.大家别相离太远了。”
  海珊珊的黑麒麟是马中之王.这几天在太叔夜训练之下,灵巧更加进步,海珊珊的急催之余她不怕赶上太叔夜的坐骑,竟在瞬息之间还超过两箭之地,太叔夜怕她出事,奋力催马紧赶,大叫道:“珊妹妹,千万别单人独走,黑麒麟是宝驹,恐防邪魔动手抢夺。”海珊珊一时高兴,更加催鞭不停,太叔夜的叫声竟充耳不闻,暗想道:“你的武功不见得比我强。”
  太叔夜一见不妙,不知她搞什么心机,那匹普通良马竟被他催得蹄不着地,其速之疾,大有赶上黑麒麟之势。一个时辰之后,居然被他追上了。海珊珊回头一看愣愣懂懂的道:“哎,哥哥,你那匹马也不错呀。”太叔夜见她放慢了坐骑,出口气道:“你还说哩,几乎赶脱我的气啦!”海珊珊笑道:“急什么?我不会驰得太远啊。”太叔夜策马走个并排道:“今后要听我的话,你也不小啦,江湖险恶日趋紧张,一不小心就有生命之危,尤其是你们女孩子,清白名声,比之生命更为重要。”海珊珊见他面色严肃,硬是兄长之态,目光陡见威芒,心中突感悚然,点头道:“哥哥,我一切都听你的。”
  太叔夜叹口气道:“初结兄妹,我不应该对你严厉管教,但名份既定,你我祸福就有关连,我是孤人一个,本来将生命视如草芥,今后有贤妹在我身边,那就又当别论了。”海珊珊见他言出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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