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啊?”
第七章 沉着入虎穴
海珊珊正当危急致极之时,耳听尹忠的声音传来,心情一振,功力徒增,闪避之势领觉加强,尖声急唤道:“尹大哥,我被黑天掌余魔……”她话音未住,突听惨叫一声,海珊珊陡然一愕,火速止步回头,被惊得连连倒退,张口结舌。
尹忠来势如风,身还未落,猛的惊叫道:“余魔被你杀了?”海珊珊被他一语惊呆,喃喃道:“谁?谁杀的?”余魔尸横一抹大树下,首级已不知去向,脖子上的血如泉涌,尹忠仔细一察看地面,摇头道:“地面上除了你和余魔的足迹外,还没第三人到来!”
海珊珊喘息刚止,突又惊叫道:“尹大哥快看!”尹忠闻声一震,顺其手指看去,只见一株大树上刻有:“火速离开!白衣。”六个大字,不禁大惊道:“海姑娘快走!”海珊珊边纵边疑问道:“他如何能办得到呢,足不落地?杀人,取头、留字,简直是在电光石火之间的事呀!”尹忠道:“这有何疑?武林中能有几个白衣怪人!”
半晌之后,二人已奔到崖上,忽然,只见一股烟火从崖下升起,海珊珊悄声问道:“尹大哥,下面有人?”尹忠摇头道:“火是我烧的……”突然停住未尽之意又诧然道:“那点杂草也能烧得这样久?“
忽听崖下有人叫通:“大哥和珊妹吗?你们到哪去了?”海珊珊惊喜道:“是阿哥早到啦。”飞身朝崖下纵落,接口到:“阿哥,你一人怎在这地,我去找你,几乎送掉了小命!”太叔夜正在烧野味,闻言跳起道:“什么?”尹忠纵落接口解释经过后道:“黑天掌余魔的人头不见了,后来才知道是白衣怪人取去的。兄弟,这个地方是否能住?我看移个安全地方吧!”太叔夜指着烧肉道:“快好了,吃过再走吧。”尹忠接过烧肉,海珊珊精神不佳,躺到草地上闭目养神。
太叔夜独自清理行李,他行李真多,大包小包一件件包好再用一个青色包袱裹起来,还怕失掉似的放置身旁。梅珊珊无意中睁眼一看,只见他已换成蓝色衣服,叫道:“阿哥,趁现在还未走,我替你洗洗换下的脏衣吧。”说着就待起身,太叔夜急急插手道:“你苦斗了这么久,也疲乏了,快休息!这时还洗什么衣服。”尹忠说:“烧肉可以吃了,大家自己动手,这山羊肉看来还不错。”三人都已饿了,不一刻,两条羊脚竟吃去了大半,饱餐一顿之后,立即骑马赶路,翻山越岭,一口气奔驰到天近四更。
正当冷月西沉,繁星渐稀之际,太叔夜忽然道:“又有发现了,是两个最厉害人物。”海珊珊道:“我也听到了,他们在说话。“尹忠道:“我们能听出他们,而他们必定就知道我们,何况马蹄声甚响。”太叔夜点点头,没任何打算,仍然向前走去。谁科对方根本没将三人放在心上,只听左侧发出朗朗之音道:“咱们在第五日后再往外找。”
另一人宏声道:“齐兄既要回家看看,在下只好等第五日后在往贵堡相邀了。”尹忠听出声音大惊,悄悄道:“这是齐秦威和赫连洪。”太叔夜连连点头,忽听齐秦威的口音道:“我我判断此人在敝堡附近,否则区区也不急于回家了,余烟云被杀,已替武林带来恐怖,现余摩无故死亡,盖世剑余龙祖可能连你我都怀疑。”
赫连洪纵声大笑道:“齐兄莫非有点糊涂,余龙祖自言于白衣人会过面,难道还有疑问?”齐秦威郑重道:“赫连兄,余魔呢?”赫连洪大笑道:“树上写的是什么,他明明指示海妞儿等三人火速离开此林。”
只听齐秦威叹声道:“武功到了你我这一步,就是余龙祖所遇的白衣人也可伪装,何况凭树上刻的那几个字,好在小弟手下也有十几个人死亡,凭此尚可向余龙祖解释。”耳听二人的声音渐说渐远,尹忠道:“他们的功夫真正厉害无比,余魔的死尸居然也被他们发现了。”太叔夜道:“那种血腥气味,就是普通高手在三里之内也会闻到,何况是他们。我们幸好没有谈别的,可能吃野味时就被他们看到了。”
海珊珊道:“齐世勋兄弟大概不知到其父尚未回家哩。”二人点头不语,奔驰前进,在晨晖初露时已到六盘山下。海珊珊道:“尹大哥,齐家堡在那里?”尹忠道:“在前面山峰南面,我们快要进入暗卡了。”太叔夜道:“齐家堡还要放卡哨?”
尹忠郑重道:“齐家堡的守卫不下皇宫内禁,森严无比。六盘山周围四十里不许外人踏进一步,明卡暗哨放有三百余高手,可说连飞鸟都无法偷过。我们再走半里就有人盯住了,不过他们都认得我们,可能不会出面阻拦。”三人将马放馒,绕出半里后,当前一条大青石横呈在面前,尹忠道:“这条路是齐家堡自己修成的,左通齐家堡,右接化平城和隆德城官道之中段。“
三人驰上青石大道后,只见两旁古木参天,枝杆密结,浓阴蔽道,显出一派森严气象,奔至日上三杆时,前途现出一座庄院,太叔夜问道:“齐家到了?”尹忠摇头道:“不是,这是迎宾院,凡有客人到达,无论车马行李都在此庄院暂停,等通知堡内之后,识别来客身份地位,由堡中派人招迎入堡,随从车马都留在此地不得再进。”他说完后招呼下马,同时牵马进庄,忽见庄门口出现三条大汉,其一高声笑道:“尹兄何以到迟,公子们早有交待,三位除了携带行车外,快将马匹交在下等牵去上料。”
尹忠朗声大笑道:“有劳有劳,打扰三位休息了。”太叔夜道:“清晨凉爽,我们还是早点入堡吧!”最左一位大汉道:“阁下就是病王孙太叔夜兄?”太叔夜拱手道:“正是在下,请教三位如何称呼?“
尹忠介绍道:“兄弟,这甘凉三义张氏兄弟,大名是孟、仲、季,你们多多亲近。”张氏兄弟同声大笑道:“太叔兄请多多指教!”太叔夜拱手道:“不敢不敢,贤昆仲太客气了!”海珊珊见别人不问她,嘴唇一噘,娇声道:“走吧,怎的说个没完啦!”
尹忠和太叔夜向张氏三兄弟一拱手,道声:“再会。”立即朝堡中走去。前面地势逐渐高拔,陡然如上天梯,但每升半里路必设有一座明卡,虽不盘查,但也是开栅方可通行,每个关卡之内都有数条大汉把守,好在都认识尹忠,招呼一声后便可通过前进。
道路不是直升,七弯八转的都从悬崖峭壁之旁绕行,太叔夜叹声道:“齐家堡真是天险之地。”尹忠道:“这还不算什么,进堡后你才觉得惊奇,一切设施都是奥妙无比,全部都是齐……舅老爷亲自布置。”
太叔夜暗忖:“他忽然改了语气,显然在暗示我多加谨慎。”随着接口道:“堡中地方很宽吗?”尹点头道:“是在四面峭壁之下,方圆约有半里,部分地方不准通行,管理森严。除三大谋士外,有些地方公子小姐都不许前去。”正谈中,忽听齐世功的声音起自上面道:“你们才来呀?”尹忠朗声接道:“途中出了一点事给耽误了。”
齐世功哈哈笑道:“是海姑娘遇上余魔吧!”海珊珊讶然道:“齐伯伯告诉三哥的吗?我们听到他老人家的话声呢,因有赫连洪在场,所以我们没有招呼。”太叔夜听她干脆说明,心中暗道:“珊妹这着棋很高明,免得他们怀疑。”转过一道峭壁后,上面又是一座关卡,齐世功静立栅前笑迎道:“我爹爹回来不久,他老人家要阿夜去见见,看情形,对阿夜非常赞许。”
太叔夜恭声道:“我怎么能去见舅老爷?”齐世功哈哈笑道:“别怕,我爹人很和气,他老人家要当面感谢你救大哥和三妹呢!”尹忠领先走进栅门道:“兄弟,舅老爷招见你那是你无尚光荣,这样吧,你先随二公子去。“太叔夜故作怯畏似的点头道:“你们住那里?我如何知道呢?”
齐世功大笑道:“珊妹住后花园,她的同伴多着哩!尹大哥路路通,我能去的地方他都能去,堡内任何人他都很熟,至于你吗?哈哈,由我带你去各处玩够了再见我尹大哥就得了!”太叔夜见他对自己的态度大变,心中暗暗高兴,立即应声随行,一进堡门,举目只见屋宇连云,经过无数庭堂、过庭、走廓,院落之后,绕来转去,来到一处非常精雅的书房。忽听里面问道:“功儿,太叔侠士到了吗?”
太叔夜闻声暗道:“齐秦威的功夫确实莫测高深!”齐世功摆手太叔夜止步,高声接道:“太叔侠士到了。”边说边推门,回头道:“阿夜,请进,我在外面等你。”
太叔夜放下行李,注视一眼,立即整衣而进。一步进书房,举目看到正面座着一个七十余岁的威严老者和三个老者并座着正在谈话,而那三老者就是伪儒萧,伏豸牛独,暗三计胡明心。不知是何时赶回堡来的,心想那正面老者定为武林王齐秦威了,外表确实是个慈眉善目的年高德厚之辈,除隐藏一种慑人心弦的煞气之外,普通人是看不出其阴险迹象。
上前长揖及地道:“武林后学太叔夜参见齐公,福体金安。”伪孺萧萧叱道:“你是什么东西,敢不大礼参拜?”齐秦威摆手哈哈笑道:“这才显出其志高心雄!萧兄何出此言。”说着起身,伸手作势道:“侠士何必多礼,哈哈!确是秀外慧中的非常之姿,小女犬子多蒙经手,老夫当面申谢!快请坐,咱们初见,得好好谈谈,侠士贵庚多少?”太叔夜毫不将三谋士放在心上,连眼角都未瞧他们一眼,恭声接道:“齐公过奖,公子小姐之危,后学份当拼死援救。承蒙下问,后学今年虚度十八寒暑,齐公有教,后学洗耳恭听,尊长之侧,那有孺子座位?”齐秦威哈哈笑道:“江湖无辈份,侠士休得客气,不坐下哪能长谈!”太叔夜谦至再三,退到一把太师椅上侧身靠坐后道:“齐公有何赐教?”
伏豸牛独阴声接道:“久闻太叔夜侠士近年名躁江湖,不知师出何派?”太叔夜傲然道:“后学无师无派,浅薄所学,纯属套学观摹而得。”暗三计胡明心皮笑肉不笑的道:“凭你姿质,此语似非夸言,但不知所长何技?”太叔夜深知己受了三人圈套,沉着应对道:“因是摹仿而成,计吾所有,无非是一些散手残式,甚至连出之何功何技都不知道,只有内功一门是得一部道家口诀而成,如三位前辈要后学诵出口诀的话,后学决不自忌,只恐记忆不全,难获三老满意。”
他这手相当厉害,武林人最忌迫人武功口诀,否则即示敌视。三个老儿遭其慨许背诵,只逼得满面通红。齐秦威打圆场似的哈哈笑道:“侠士神技,自有观赏之日,相信软、硬、轻功门门深奥,拳、掌、剑学无不玄奇,武学之道,最忌成规,侠士能择精去粗,正合此中道理。”太叔夜恭声道:“齐公过奖,后学所有,无非是江湖陈招烂式,实难过高明之目。”
齐秦威恐防三谋再加非难,朗声道:“侠士风尘辛苦,老夫改日再请长谈。”太叔夜告辞之际,齐世功推门接道:“阿夜,咱们吃饭去!”太叔夜留心门外包袱一眼,心中暗暗冷笑,显然已遭人查过,接道:“二公子尚未离去?”
齐世功轻笑道:“我走了谁给你带路?快,大家等急了!”太叔夜拿起包袱道:“谁?”齐世功笑笑道:“还不是同行的,一个不少。”太叔夜跟在他的身后,只见所走路线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