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追到午后,前面仍未发现人影,他心中焦急莫名,好在他确定没有追错路线,边追边想:“这三人我末看清是谁,好象是两个合追一个,岂知轻功都有这样精探。”照看黄昏将临,心中忧急如焚,举目四野忖道:“快追百几十里了,四周全为荒芜一片,唉!假如没有这些起伏的山谷林木,我就不必担心追错了。”
再造一顿饭时之久,前途地势急变,举目一看,前面尽是复杂无比的乱石山岗,正当犹豫之际,耳际不远突起一声阴阴冷笑。声音入耳,心情大松,如风循声而去。突然.他听出竟有牛独的声音道:“牛大虎,老夫在此监视,你往洞内逼他出来。”又听一人接口道:“叔叔.雷不同的功力较小侄深厚,只怕办不到啊!”大叔夜突听雷不同三字入耳,不自禁地惊出一身冷汗,侧身一听,知四野没有他人,随即现身出去。
牛独似己察觉,厉声喝道:“什么人?”太叔夜拔身一跃,恰恰落到二人面前,冷声道:“前辈还认识我吗?”牛独一见是他,哈哈笑道:“小哥,你的消息真灵!快助老夫一手,这洞内有个可疑人物。”太叔夜点头道:“前辈只发现一个?”牛大虎眼看其叔对太叔夜这种态度.心中有点不舒适。接口道:“你小子认为有几个?”牛独大声叱道:“大虎住口,太叔侠士是堡主最亲信之人!你怎这般无礼?”太叔夜根本不理,朗声朝着洞口叫道:“叔叔请出来!”雷不同早已听到他的声音似的,便在洞内发声道:“欢儿,不可放走一人!”
人随音落,立见其人大摇大摆的步出石洞。牛独顿感莫名其妙,发出疑问道:“哥儿,他是你叔叔?”太叔夜哈哈笑道:“非亲叔,但却胜过父子。”牛独冷笑道:“姓太叔的几时改姓雷了?”太叔夜哈哈笑道:“三大势力充满江湖,哪个角落里没有人在搜查雷欢,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注意我病王孙太叔夜,齐秦威那老贼还将我这真雷欢看成心腹呢!”
牛独闻言之余,心中竟还不信,哈哈笑道:“小哥,老夫知你的用心,当初之恨,你竟还无法释怀?”太叔夜纵声笑道:“牛独,你以为是齐家那点过节吗?哈哈,那倒是不能怪你,因为怀疑之心本来就没有错呀,可惜的是,没有继续追究罢了。”
牛独见他既骂齐堡主为老贼,这时又直呼他的名字,已渐起恐惧之心,但似有点疑问,皱眉道:“小哥恨老夫逼迫雷不同吗?”太叔夜淡淡的摇头道:“这又是没有说对,在下恨的是很久以往之事,不过,你也该恨恨自己!”
牛独沉声道:“以往老夫与你无仇,何恨之有?”太叔夜道:“牛独,你想想看,十六年前你随齐秦威杀了一家什么人?你要恨自己帮凶之错才是!今晚,你应当恨自己不该追我叔叔,否则的话,我雷欢又焉得马上要你老命!”牛独闻言,面如死灰,厉声道:“你真是白衣人雷欢?”太叔夜还未开口,牛大虎竟想起机开溜,但他纵身不到两个起落,太叔夜喝声劈出一掌,紫气到处,只打得他惨叫一声,全身竟肢离肉飞。
牛独一见,胆落魂飞,双掌一搓,大喝攻出。太叔夜轻轻挥掌一扫,将他挥到两丈以外,冷笑道:“你与牛大虎不同,想死没有那样痛快!”牛独生平自认功力超群.不料遭一挥之下,竟展得骨痛如削,刹时全身立起颤抖,连再扑之勇都给吓退了。
太叔夜冷笑道:“你想到世上的人,哪一种最痛苦?”牛独阴险了一辈子,岂知一旦遇到生命自知无望时.以往的心计和勇气竟连一点都施不出来。他一见太叔夜那愤怒之色,竟吓得步步后退,两只手掌毫无拼斗之势,朝着背后乱摸,似想找点什么依靠似的。雷不同真想不到自己这年纪青青的小侄儿竟有这般无上威风,忖道:“牛独的功力何等高强,江湖武林谁不闻名丧胆,此时当着欢儿之面,竟吓成这种样子.可见欢儿在邪派眼中是何等恐怖。”
太叔夜缓缓移动脚步,又发一声冷笑道:“我家三十六口.被你们杀得仅ꏊ一个孤儿,你们可曾想到这种痛苦,是能使人受得了的吗?我要你死得凄惨,但也叫你死得明白。”
牛独仍旧抖个不停,牙齿上下打颠,格格地不断发出响声,似想开口,但却说不出话来。太叔夜见他一步步退到一块石崖下面,背靠石壁,两手紧贴石壁之上,似要向石中挤进去似的。
太叔夜迫近冷笑道:“杀死齐秦威手下百余爪牙的,是我雷欢亲自动的手。”牛独闻言更加恐慌,两眼已无精打彩。太叔夜道:“杀死余龙祖两个弟妹,也是我亲手所为。”牛独几乎站立不住了,太叔夜道:“凡三大势力所死之人,都是我一手包办的!”扑通一声,牛独颓然坐倒地上,他面前刹时幻出一幕幕恐怖的血影,魂灵飘飘似欲离体而去。
第十三章 恨深手段毒
太叔夜以无上神威逼得“伏豸”牛独魂飞魄散。渐渐走近他的面前,竟使牛独全无丝毫抵抗意识,不知他用了一手什么武功,在牛独的头顶上抚弄半晌,既不杀他又不凌辱,过了一会与雷不同相伴离去。
第二日,昆明城一清早就传出两大轰动武林的消息,简直是无人不知,传播之速无与伦比。第一是(武林重整纪律);这一点竟得到武林同声欢呼,三大势力竞也默认不违。第二是名震武林的伏豸牛独,竟于一夜之间变成疯狂!逢人就大喊大叫,自诉十六年前与人同谋诛灭镇邪大侠雷声厉一家大小的经过!这又使武林叹为奇闻!
消息传出的第四日,居然有人发现一场难以使人相信的武林人物拼斗,引动了数百高手赶去参观!人物是疯人牛独和暗三计胡明心.这两人凡属武林人物都很清楚,谁不知他们是属武林王齐秦威的三大谋士之一,甚至知道三大谋土又是金兰兄弟呢!奇闻不止于此,在数百观众的心里,胡明心的功力通常认为与牛独不相上下,然而在那场碰斗之下,人人都看出胡明心竟较牛独差得太远!双方接触还不到一百招,胡明心竟被牛独打得走头无路。
当激烈火拼之时,去参观的渐渐越到越多,地点竟就在滇池之畔,这时在群豪络绎中有两老者边行边谈,及到打斗之地.又有一个老者从人群中挤到招呼道:“南宫兄和诸葛兄这时才来?”这两老者就是破斧苍樵南宫甫,三斧大将诸葛尚,二人闻声,同时点头招呼道:“拓拔兄早到了!”此老就是关东大侠拓拔仇,闻言叹道:“险些不能看到二兄了!”二人闻言惊道:“两日末见,为何出此不吉之言!”
关东大侠拓拔仇叹声道:“前天在下与雷不同赴海老处欲将几张未曾送出的武林贴退回,岂知海老处竟已人去楼空,留条上说明大会不必召开,只要接到的人不回书反对就行了。其实我也知道这点,讵料就在退出三山猎叟管公茅屋之际,突然发觉有人跟踪。在下和雷大侠一见情势不对,立即分开隐避,之后,雷大侠不知有何遭遇?而在下却被西天大师那妖僧紧紧强追迫。论功力,在下那能是他对手,全仗轻功不弱于那妖僧竟存脱身为上,岂知祸不单行,在下一时不察,竟被逼到一座绝谷之内!”
二老见他目注四周,同时摇头道:“他们都在全神观斗,没有谁来听我们的。”关东大侠点点头,接道:“那时在下自料难免一拼,且知生死就在顷刻之间,于是决定舍死一斗!”
他还是怕人听去,又朝外界扫视一眼,破斧苍樵南宫甫性急,插嘴道:“结果怎样?”关东大侠拓拔仇竖起拇指道:“一等一的后起之秀!”二人闻言一愕,拓拔仇接道:“就是九大异派中顶尖高手,姓太叔名叶。二兄,他还叫我前辈哩。后来知是病王孙太叔夜的拜兄。”
南官甫道:“结果呢?妖僧与他打成平手?”拓报仇高兴地哈哈大笑道:“可惜妖僧逃走了。”诸葛尚诧然道:“没有交手就逃?”拓拔仇耸耸肩,神秘的轻声道:“那妖憎临逃还射出一口红箭!”
二老会意,惊愕的骇声道:“被打得吐血而逃!”拓拔仇点点头道:“那还是在下阻住太叔叶去追哩,否则哪能逃得脱!”南宫甫叹声道:“如不为了正义,我们这批老而无用的真该退隐林泉了!”突然一声狂吼起自斗场,立将三人目光引去,诸葛尚惊然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听一人如飞走近道:“胡明心也疯了!”三人见他走近,认出是磊落先生韦凰鸣,拓拔仇踏出迎上道:“韦兄,到底是什么道理?”韦凰鸣闻言一怔,问道:“三兄投留心?”
南宫甫接道:“我们在谈话未注意。”
韦凰鸣叹道:“胡明心不知被谁在暗中弄了手脚,刚才遭到牛独一掌推进观众当中,其实并末受伤,但再冲出便成疯态!”诸葛尚突叫道:“分开了,啊!是武林王齐秦成亲自到了!”斗场上确实已多出一个外表慈祥的老者,只要是江湖上有点名声的人,谁都认得他是三大势力之首的齐秦威,他一出手就将两个疯人隔开,奇在不知他如何到场和如何出手的。
数百高手目睹,人人惊骇莫明,部分人却大声欢呼,显然是三大势力的同路人。牛独、胡明心虽已停手,但仍磨拳擦掌,似有再斗之势,奇在对齐秦威视同从不相识之人!这时齐秦威恰好立在两个疯人之间,神情严肃而尴尬,他有莫明其妙之感,但却看出倚为肱股之重的多年助手已失去理智,旁观的见他一到,刹时纷纷离去大半。南宫甫一见情势不妙,立即道:“二兄快走,在场的仅存三大势力一批爪牙。”
四人不敢奔荒郊,立即朗昆明城方面紧赶,及至十余里时,忽见林旁走出雷不同来,后面还鱼贯走出三好友东门游、南门归、西门隐及三大镖局总局主叶冬绿、朱成功、江浩,最后还有袁灵、尹忠、长孙文、尉迟武等。众人会面后打过招呼,无暇闲谈,齐往城内奔去。关东大侠拓拔仇抢到雷不同身旁问道:“老弟,那夜你没遇上敌人?”雷不同不便说实话,点点道:“幸能避脱!”
拓拔仇立将己身遭遇说出道:“老哥哥我几乎完啦!”雷不同问道:“我们这批还少了几个人呢?”赛悟空袁灵就近接口道:“我忘了告诉你,海老与三山猎叟管老有事去了!”
大家进城后,即由袁灵带路,转到翠湖旁边落店。饭后,袁灵和雷不同向众人说明要外出有事,随即走出店门,转过几条街道来到北门口一条小巷之内,二人似在找什么门户,袁灵道:“就是这条巷子吧?”雷不同道:“你听清楚没有?海老和管老怎会在此呢?”袁灵点头道:“地点不会错,不知是哪一家?”雷不同道:“没说留记号?”袁灵道:“海老一生神秘无比.与你各有千秋,他怎会展出蛛丝马迹呢!”
雷不同想想也有道理,一指西面巷口道:“我们往前面找找看。”二人刚走不远,忽听背后有人喊道:“二位当心!”听音甚熟,同时回头,却未见到熟人。袁灵突然道:“雷兄留心,盖世剑余龙祖来了!”雷不同眼见一个高大人物从另一条巷口转出,方向却正朝背后面来,悄声道:“他已看到我们了,避必遭其怀疑,袁兄,我们照常前行,刚才告警的是三山猎叟管老的声音。”
二人不再回头,立朝由面前行.沉着的态度,没显出半分紧张之情,唯四只耳朵却全神留心背后。余龙祖出现在僻巷之内,明显的并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