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要生擒活捉。”广文华似被雷欢吓糊涂了,处于那样有利的形势尚还无觉,这时被赫连洪喊声惊醒,真是乐不可言,转面朝外,双足紧钉,背靠石壁大喝道:“雷欢,这下你的死期来临了。”
雷欢仰首上望,只见他左手抓住石壁,右掌高高举起,似在运劲调息,冷笑道:“姓广的,凭你的功力想将少爷击下去,嘿嘿,那就别做白日梦了。”他口虽是这样说,内心却已紧张万分,暗地里将内功运到头顶上,道;“我只有硬生生的接受他的拳打,但仍得往上登。也好在齐秦威等高手尚未想到趁此机会从左右两面先登上去,否则今晚死多于生啦。”
人的智慧之差,也仅只那么一点点而已,他的智慧高、灵感来得快,人家智慧差,脑筋动得慢,这中间只有时间上的问题,在他运功暗思中,峰脚下已有数人想到他所料的事实啦,于人群嗡嗡中,霎时就有几条人影采取行动,他一见大惊之下,蹬足就往上纵。广文华见他竟敢冒死往上爬,立即一拳击落。
雷欢突觉头顶如遭千斤铁锤一击,顿感到心血沸腾不已。广文华触目大骇,见他竟连头摇都不摇一下,这怎不叫心惊肉跳,距离只有三尺,近得又往上攀,攀一步,打一拳,连峰下仰望的人都紧张之至。齐秦威独自一人自左侧攀登,余龙祖和赫连洪由右上纵,这时快要与雷欢平行啦,相继而上的有天竺大师,吞海凶煞,葫芦双豹等人,峰脚下留守的是毒姥姥,野花女,吼地神君,蒙边神拳,火祖以及各派大批高手,而封百代却从齐秦威脚下抢先。
雷欢自知到生死关头,唯一生路就只有接受广文华的如雷掌劲,继续往上攀登。雷欢已遭他连击二十余掌,全身骨节大有拆散之苦,头昏眼花,几乎无力攀登,人到这种生命将尽时,他仍有不可想象的潜力发出,只见他紧咬牙关,寸寸死撑。
广文华突觉背后一空,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叹。这一声叫出不打紧,顿将雷欢那晕眩的头脑惊醒不少,他知道,广文华定已到达峰顶了,如果让他立定之后,必然会出双手发掌。
时只一瞬,他在广文华那一愕之余,陡发一声大吼,双足一蹬,直往上升,同时不顾有否立足之地,左拳右拳,盲目乱挥。
峰顶只有三尺之宽,其形尤如笔架,三个石笋排立,高与人齐,仅仅在两个叉形凹部可以停足。广文华足还未落定,背上顿遭雷欢一掌击上,霎时惨叫一声,竟被打得如弹丸般落下峰去。雷欢无暇看他死活,眼角瞬处,朝定一个石尖落去。他足刚踏实,突见齐秦威已到五尺之下,呼的就是一掌,口中冷笑道:“堡主迟了一步!”
齐秦威真想不到他有这样迅速,点足一蹬,横跃半丈,一条身形悬空斜绕,霎时又回到另一落足之处,恰恰避过雷欢那猛烈一击,其功力之深,真有莫测之奥,只听他朗声道:“雷欢,老夫上当的时间太长了,你现在再也休想生存下去。”
雷欢这时已恢复平静,朗声道:“从今晚开始,堡主的血债也得慢慢还我了。”他说着突然反劈一拳,转面叱道:“赫连老贼下去!”原来他又察觉赫连洪也到五尺之下了。赫连洪偷袭未成,险遭他一掌劲风劈下峰脚,吓得连滑八尺,再也不敢冒险上爬,其余更不敢尝试,都停在五丈外的下面。
武林王齐秦威似知无法抢登峰顶,立即发出一声轻啸,似在召唤上峰之人退下去,他仰首沉声道:“雷欢,你能在上面呆得几日?”他的意思是与群雄死守的峰脚之下,显有非将雷欢饿死在上不可。
雷欢闻言知意,冷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咱们等着瞧罢。”
这时天已放晓,四野清晰可辨,赫连洪同众人退下之后,立即向守在峰下的人问道:“哪位查过广文华帮主的生死吗?”阴谷派的毒姥姥接口道:“我老婆子去到那面沉谷查过,峰脚除此面是旱地,沉谷深处,绕峰脚成半圆形,都是深不见底的潭水,他可能落到水中去了。”
武林王齐秦威接道:“广文华的生死暂且放下,咱们商量如何将雷欢生擒?”吞海凶煞嘿嘿笑道:“那只有请火山派掌门用火爆雷将这石峰炸垮了。”火山派掌门冷笑道:“在下所炼火珠只有三十颗,费时将近十年。在前次对付半只手时,在那洞道中已理下二十颗白白浪费了,现在所存的只有十颗,不要说炸这石山不塌,就算炸得毁,老夫也不肯用了,阁下还是免开尊口。”
众人似也知炸这石峰不易,于是沉思不语,各在心中别想他法。齐秦威过了良久才开口道:“那就只有困守在此一途了,等他饿晕了再擒。”封百代显得非常轻松,他心中因广文华生死不明而乐不可言,今后再无人和他争夺赫连孤洁啦,只见他紧紧靠近赫连洪,朗朗发言道:“依区区之见,守在石峰下也不是办法,银汉绿的取得,看来较雷欢更重要,咱们如果在此死守不去寻找,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其结果我们都得遭殃。”
此言一出,真正使众人犹豫难决,余龙祖道:“银汉绿岂是数日之内可以得手的?何况先要按出活尸卜昌才行,雷欢是我们的公敌,此时如不将他消灭,以后不仅对我们的生命有危险,而且对夺取银汉绿来说,是一最大障碍。”天竺大师是被雷欢打怕的人,闻言急急附和道:“余施主卓见极是,贫僧大有同感!”
武林王齐秦威看出众人没有反对,立即道:“各位如果同意余帮主之言,那就现予分派一下,沉谷底下也得有人去守住。”他话声未停,即有赫连洪、封百代,蒙边神拳,天竺大师等自动的奔下沉谷而去。
峰下的一举一动,雷欢在上面仍能看到清楚,忖道:“如果不是白天,嘿嘿!哪还等你到现在分派人去看守,我早就往这边溜下了。”他似也看出那面是深潭,水深虽对他无碍,但却耽误时间,一旦逃脱不及,其危险不问可知,因之他敢冒险往下降落。
对方将所有能逃出之地守住后,僵局就此持续下去,雷欢不敢下,对方也不敢上,大有耗时到底之势。雷欢在上面最担心的日子,一二天虽不怕,但时间久了可就挨不住了。他尽量用自己的头脑,想到绝望中找希望。
就这样,双方僵持到第五日的中午,雷欢实在饿得无法忍耐了,他这时希望半只手出现,喃喃自言道:“有他在下面捣乱一下,我也有机会脱困,这家伙怎么不来呢?”忽然,他觉出事情有异,忖道:“他莫非是为了银汉绿之故?难道活尸卜昌被发现了?”
边想边朝峰下俯察,只见下面依然如故,处处守得紧紧的,一缕缕的轻烟,环峰脚升起数处,忖道:“他们在烧野味充饥哩。”不知尤可,一想到那香喷喷的、鲜嫩嫩的野味烧烤时,他的饥肠顿起雷鸣一般,好在他内功深厚,饥渴尚能克制,不致颓唐。
突然,他耳听头顶发出一声鹰鸣,拾头一望,只见一群秃鹰低飞俯视,距离竟只十余丈高,忽然灵机一动,忖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下可有救了。”他眼睛望着空中,伸手往石上一抓,硬生生的白铁一般的峰尖上抓下两块掌大石头,顺势—挥,疾朝秃鹰击去,空中顿起几声尖叫,两石无一落空。
猎物飘飘而下,他左掌一伸,两只秃鹰应手而到,急不可待,拔毛剥皮,顾不得血糊肉生,张口一阵乱咬,似是吃得津津有味。峰脚下突然响起一声诧叫道:“那小子找到食物了?”这是余龙祖的声音,只听齐秦威叹声道:“那两只秃鹰,又够他挨上三天了。”
雷欢耳朵何等灵敏,他啃完大半只后,小心的将那一只半放妥,低头朝峰下大声哈哈道:“各位,这生吃的味道不坏,血可止渴,肉可充饥。你们看,又有一批送粮的到了,高原上的秃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每天何止十批飞过蜂顶,咱们可以耗他数十年,哈哈!少爷今年还只十八岁,但你们呢?嘿嘿,都是些老而不死是为贼的朽材料。时光不饶人,你们能耗得过少爷吗?”
事实使然,众人闻言气馁,仅封百代大声冷笑道:“本谷主大你不过几岁,咱们可以耗到底!”雷欢大笑道:“老的一死,你只怕是早夹着尾巴滚蛋了!”封百代被他骂得哑口无言,峰下立成死寂。
在第六天的黄昏将临之际,雷欢忽见森林边缘出现一条人影,以他的日光,仍旧分不出那人年龄相貌,行动奇速竟显示其人有非常深厚的功力。从他不敢与峰下的人群接近看来,显然与这批人是对立的,暗暗忖道:“那可能是半只手到了。”
黑影立了半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齐秦威等的背影,无疑是被其看清了,但他没有出声惊叫,此际却朝西南面悄悄绕行,雷欢判断不错,那确是半只手寇敬。未几,他的身影消失在沉谷与森林连接的崖边。半个时辰之后,于沉谷远处突然升起一股大大的火光,映得远近皆可照现。雷欢一见暗道:“是半只手无疑了,他在举火引敌啦!”
火光一起,峰脚的人手顿起哄动,耳听齐秦威大喝道:“各位勿动,雷欢来了救援,咱们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雷欢一听暗骂道:“这真是个老奸巨滑的东西,半只手这一着失败了……”他想还未了,突听四周传来数不清的阴阴鬼叫,厉啸宣天,闻音使人毛发倒立。
雷欢对这种声音非常熟悉,不禁大喜过望,喃喃道:“赤骨教的人大批围来了。”他料得一点不错,忽听齐秦威连发数声长啸,似在通知众人御敌。啸声未停,四周突起大变,黑影闪动,尤如潮水般朝各处涌来,雷欢居高临下,环视一眼,不禁哑然大惊,暗喊道:“我的天!赤骨教竟有这样多的教徒,这可能是全部到达了。”
他详细估计之下,能看到的已不下四百人。峰脚下刹时大起挤斗,进行得如火如荼,雷欢沉吟忖道:“此时要走,可真易如反掌。但这样的热闹难得一睹,既不费力,又不关己,何乐不为,我非坐视一会不可……”自语未完,忽见一个人影自混斗中直冲而来,势如破竹,瞬息到达峰脚之下,石峰脚下是他视力不到之处。他怀疑那条人来得蹊跷,立即提功戒备,忖道:“莫非是齐秦威趁混乱偷袭而来?”
半晌未到,他确见下面爬上个人来,距离三十丈处,不禁大喝道:“谁敢上来?”他仍旧只能看到那爬山人的身影,因来人前半面是伏在如削的石壁之上,而无法看出,声音虽大,但却被峰下的杀声盖住,唯独那人倒是听清楚了,只看他仰起头来哈哈大笑,怪声道:“你还不逃走干嘛?硬要我残废来拖你下去吗?”
雷欢一见大笑道:“原来是寇兄,快上来,咱们在此坐山观虎斗!”来人竟是半只手,耳听他铁臂敲得石壁叮叮发响,瞬息之间爬了上来,坐下道:“我的老天,这个天然宝塔真如上青天一般难,无怪你能独挡群凶。”
雷欢大笑道:“六天了,你在什么地方,小弟几乎饿晕了。”
半只手叹声道:“你没有看到我,但我天天看到你在这上面,比你强的只是有吃有喝而已。”雷欢诧异道:“一开始你就在场?”
半只手道:“那还假得了,我本想在下面展开捣乱,好让你趁机逃走,但想到齐秦威等都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一下子搞不好,你不但不能逃脱,只怕连我也休想冲出去。因此之故,我残废灵机一动,立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