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欢本想进洞去会晤各派武林,但奉命后急急转身追去,他离开未几,“翔云散人”恰好自林中左出,他一见海天察就叫道:“海兄,事情不好,赛悟空袁灵、三山猎叟管易被吼地神君和吞海凶煞堵在谷外杀死了!”海天察闻言大惊道:“那两个凶魔现在那里?”“翔云散人”急催道:“快点率众离开,他们去会齐秦威等去了。”正说着,洞内又走出“慈光夫人”和“碧天真君”,四人商议一阵后,决定由海天察独目率众朝南方撤走,而留下三个去向雷欢报信。
雷欢刚刚接近一座岩壁之下,突见“半只手”寇敬猛从一堆岩石后冲出大叫道:“小诸葛当心,别上崖去!”雷欢急问道:“谁在上面?”寇敬奔近道:“那个怪东西是团血雾!”雷欢闻言冷笑道:“怕什么,跟我上去!”半只手寇敬伸手拉住道:“别冒险,我几乎遭了她的毒手!”雷欢道:“齐秦威等那去了?”寇敬指着崖壁北面道:“他们都遭到暗袭,目前朝这方逃走了,我来时恰逢他们被袭下崖。”
雷欢皱眉:“打斗已停止了?”半只手寇敬望望崖上道:”在我来到此地时,崖上已没有响声,万能羽士和仙铃翁可能都被打败啦,但却未见从何方逃走的。”雷欢抬头一看,只见崖高不过二十丈,立即传音道:“你所见的那个少女就是血雾阴魔,小弟已得五龙老人刚才通知了,寇兄别慌,你只要提高内功守住心神不乱,她决难侵犯到身上来。”寇敬摇头道:“我一嗅到那股腥臭之气就难镇定心神,刚才如不逃得快,几乎晕了过去啦,事先我又何尝不是提高内功的!”
雷欢摆手道:“你在下面勿动,我上崖去看。”他不等寇敬开口,拔身忽往崖上飞登,但事出意外,脚落实时,并没遭到任何击袭,举目四望.只见崖上乱石纵横,那里还有半点动静。
忽然,他发现二十丈外另有两具尸体躺在石隙之内,急急纵去一看,不禁悚然一惊,只见竟不止两具而已,点数居然有八具之多,一个个仰面朝天,死相竟与那石刹僧侣无二,暗忖道:“这是齐秦威派出之人,讵料全遭血雾阴魔所害啦!”半只手”寇敬见他上崖后没有一点动静,心中一急,认为是遇害啦!不禁大声叫唤,拼命往崖壁硬冲。雷欢正待回话,一见他道:“快来,齐秦威手下已死了八人。”寇敬见他没事,不觉非常稀奇,走近问道:“那妖物不在啦?”
雷欢点头道:“这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厉害东西。”在他话声刚停这霎,崖下接连纵上三人,那就是“慈光夫人”、“碧天真君’和“翔云散人”,雷欢一见招呼道:“三位前辈还没率众离开?”三人看了一眼地上尸体时都感大骇不已,慈光夫人接口道:“群豪由海老带走了,这些人就是血雾阴魔所害?”半只手寇敬接道:“我也几乎送命,齐秦威同样被吓得匆匆逃遁,今后三位前辈时时当心。”“碧天真君”问道:“那妖物是何形象?”寇敬道:“是个身穿红裙的少女,但在打斗时却就看不出形影,只是一团红云飞滚,不惧掌劲,驱开复回,奇速无伦。”三人闻言更惊,莫不惴惴于怀!雷欢接口道:“她的衣着不可为凭,日后难免有所更换,目前要注意的只有两点要当心,一是她尚不能口吐人言,次则她头上长有三根绿色发丝!”他将那古刹老僧之言述说一遍后又道:“三位前辈仍请与晚辈义父同护群豪前去,开得当心之点向众人宣布为要。”三人同声答应,仍朝崖下急纵而去,寇敬目送三人走后,问道:“我们怎办?”雷欢道:“我们朝齐秦威等去向追追看!”寇敬带路前奔,回头道:“万能羽士天门会何时赴约?”雷欢道:“他目的是将所有特等高手一网打尽,但目前有了血雾阴魔出现,其阴谋可能要延期举行了。”
寇敬道:“那我们不去天梯峰了?”雷欢道:“趁此机会去探探虚实也好,但先要查出齐秦威等动向再行动。”二人走到天明之后,前面现出一大湖泊,寇敬停步道:“这就是星宿海。”
雷欢停观一会后道:“北岸那座峰上似有几条影子晃动,那一定是人影。”寇跃最佩服他的就是目力,闻言急纵而出道:“我们追过去看看。”雷欢道:“隐藏着身形前去,我又看到第二批影子了!”寇敬闻言后立往林木深入急纵,回头只见他寸步不离,于是轻声道:“咱们最好分开来追。”
雷欢应声朝左侧掩进,传音道:“咱们如果没有追着时,约定在峰顶会合。”寇敬得到传音后,立即绕往峰脚右侧,顿饭之久,他发现一个少女的背影正在往一处谷中行去,而且是身穿红装!不由大惊忖道:“这女子恐怕是血雾阴魔!”他既不敢接近,又不舍得放弃,犹豫一下后,仍咬着牙根探索上前。那红衣少女似未发觉后面有人,也不向左右顾盼,但走到一处岩石之后即告停止不动,寇敬不明何故,随即隐身窥伺,但耳中却听出前方似什么人在谈话,灵机一转,暗忖道:“她也在伏伺前面之人啊,我不如绕到右前面去看看。”他绕了一个大圈子,竟转到谈话之人的后面去了,刚才是谷背崖壁之上,自石后伸出脑袋一看,发觉谈话之声竟就在脚下崖底,于是悄悄地蹑足崖边,先看看那红衣少女,发现她已掩到三十丈之外了,估计她无法看出自己身形后,这才俯察谈话之人,触目不由一愕,忖道:“原来是广文华和赫连孤洁!”广文华面上露出烦恼之色,而赫连孤洁则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扭转脖子,面朝崖侧,似有讨厌广文华之情。“孤洁,你不能怪我啊!一切计划,都是出自岳父的主意。”广文华的声音近于哀求。
赫连孤洁突然立起,转面冷笑道:“你噜唆了半天,到底有完没有,不问是谁的主意,你想得到我的心?哼!除非日从西边出。”广文华的面色十分难看,白里透青,接口冷笑道:“我知你对姓雷的仍未死心!”
赫连孤洁两眼注视在他的面上,嘴角挂着讽刺的讪笑,鄙夷地道:“你到现在才知道!”广文华忿然道:“我的面貌不如他?”赫连孤洁更觉他无耻之极,陡然大笑道:“你认为改头换面即可取他而代之?”她问出这句后又大笑两声,接着哼声道:“你不觉得冒充别人无耻吗?”广文华似已感到怒不可耐,大声道:“我要你亲眼看到姓雷的死在我的手下!”赫连孤洁收回注视广文华的目光,缓缓地将身转个方向,再一步步的走出数尺,广文华看到她的这种动作有点莫明其妙,追问一句道:“你担心了?”赫连孤洁突然转过身来冷笑道:“你有点大言不惭!”
广文华见她又是那种鄙视之情,冷声道:“你认为我力量不够?”赫连孤洁故意偏着脑袋,带着讽刺地道:“你的功力还不及齐秦威,而我那雷……公……子嘛,他却没有将齐秦威放在眼里,广帮主,你为何不照照镜子!”广文华听她将“雷公子”三字扯得长长的,不由酷火中烧,探手从衣底取出一把银光四射的短剑一挥,冷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赫连孤洁一见大惊,尖声道:“银汉绿!你曾杀过封百代!”广文华见她面呈紧张之色,不禁得意地大笑道:“你还记得那个黑衣蒙面人?不错,我为了去掉眼中的第二情敌的封百代,因之才蒙面下手。”
赫连孤洁曾深深感到雷欢危机四伏而不安,这时又见广文华亮出“银汉绿”而更加担心,她暗暗忖道:“我本想拖延一段时间再取你狗命,现在你就休想活下去了!”她似曾存必杀广文华之心而未决,这一刻改鄙视之情,故作友善地道:“你得了这把仙剑为何不告诉我?”广文华被她色迷已深,但从未得到她半点好感,此际见她色温声和,不由忖道:“原来你是崇拜英雄的妞儿!”他口虽不言,心中却得意之极,立将“银汉绿”藏入衣底道:“此剑乃武林必争之物,不到迫不得己时岂可轻露!目前除你之外,再无第二人知道我得此剑,凭着这一物,你就可知道我爱你之深!”赫连孤洁不敢轻举妄动,但在她正想施展手段之际,眼角急见红影一闪,不禁大震道:“红影!”广文华虽说着了她姿色之迷,但他是有心计之人,似亦对她存了几分提防之心,闻言起疑,并不转身,问道:“什么红影……”话还未停,他立觉有股腥臭之气入鼻,不禁大惊道:“当心!血雾阴魔到了!”赫连孤洁似已发现红影藏身之地,只见她两眼注定广文华身后数堆岩石之处。广文华看出她目光有异.立即跨开数步转身,他既要提防赫连孤洁有什么举动,而又要察看身后现象,其警觉之高,在行动中概可看出!
赫连孤洁冷笑一声道:“你还不拔出银汉绿,她就在那岩石后藏着!”广文华被她一言提醒,立即亮剑戒备,暗忖道:“上一次我也忘了拔剑,以致跟着齐秦威等瞎逃!”崖下一切举动,在崖上的寇敬观察无余,惟对“血雾阴魔”的一隐一现身使他感到非常恐惧,原因是出现奇速无伦,一隐则毫无所见,如不是事先有觉察,他忖道:“那真是防不胜防!”广文华在紧张过度之下,他似已按捺不住心头的怯懦,在脱逃又惧追踪之下,他显有冒险一试“银汉绿”之威的心意,只见他两只脚掌在地上缓缓前移。赫连孤洁跟着他身后道:“你的银汉绿发生灵效!刚才的臭气没有了!”广文华闻言一怔,他是因紧张之故而未留心及此,微顿之下用鼻一嗅,确感腥臭全无,不禁兴奋地道:“能避臭气,必可克制于她!”
他立将缓移改为挪步,手仗“银汉绿”直往前进,突然,只见那岩石后陡现一个红衣少女,眉目如画,娇艳绝伦,除了目光滞笨,和面色苍白外,其他毫无半点异于常人!广文华猛见她拔立岩石之上,不禁又起寒怵,相距不过两丈,再也不敢前进一步,全身竟起颤抖!赫连孤洁虽惊不怯,娇声叱道:“你就是血雾阴魔?”红衣少女仍是呆板如故,不仅不能说话,甚至连听觉都没有似的。“半只手”寇敬在崖上看得非常惊疑,暗忖道:“不管她如何娇美,总之仍无生气!”
广文华咬牙再进一步,右手“银汉绿”作势挥出!红衣少女确是惧怕剑上射出的芒尾,只见她奇速的向左飘出!广文华一见大喜,精神陡振,大喝一声冲去!突然,那红衣少女全身一旋,霎那化成一团红云血雾,同时发出凄厉无比的声音绕飞,竟在广文华一丈之外滚滚不停,形成一道血环。广文华生怕她接近身来,立即展开剑式进攻,向四方八面挥舞冲击不停。他这时的功力已不下于“武林王”齐秦威,加上“银汉绿”之威,确属武林特等高手一列,然而,不管他如何攻击,那团血雾始终不离不断,大有永无休止之势。赫连孤洁这时不敢出手助阵.但却非常担心,她不是焦急广文华的生命,而是恐怕“银汉绿”落入“血雾阴魔”之手。寇敬在崖上越看越觉心惊,他的功力自认也只为广文华那种程度,何况还没有“银汉绿”在手,他想:“我如遇上这异物相拼时,那只有死路一条啦!”
他忖思中,忽见广文华的剑气越来越盛,芒尾渐渐长到三尺之外,而那团血雾似有不敢接触之势,渐次将圈子扩大到数丈距离。赫连孤洁似已看到一点巧妙,立即大叫道:“你还不朝崖壁直冲,她如旋转不成,必定败走!”
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