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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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天下-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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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科斯说:“看样子,他们已经进入城堡了。”
  基德说:“太冒失了,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那个家伙。”
  “希望他们能够振作起来吧,月亮已经快要落下去了。”一如马科斯所指,新月的颜色已经开始发白,犹如风中残烛的病人,“就算是狼人,失去了月亮的祝福,也无法发挥百分之百的力量。”
  “不过既然是吸血鬼的仆从,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完蛋。”
  半吸血鬼拂起披风,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裹起来,对两位猎人道:“去支援你们的兄弟,那只吸血鬼就先交给我吧。”话音遥遥落下,他踏过教堂顶端的昏暗十字架,已不见踪影。
  “该死的怪物。”菲利特咒骂着,“马科斯,那两个家伙在哪?”
  马科斯闭起眼睛,让思维伴随感觉朝四周蔓延开去,就如同蜘蛛网一般将这片地域笼罩在一只无形的眼睛里:“血的味道——尤菲斯在教堂里,看样子已经快不行了。”
  两人立刻朝教堂奔去。
  “戈雷斯呢?”
  “完全感觉不到。”
  教堂的钟声再度敲响,风声凛然,仿佛是风带动了钟,然而这么沉重的铁钟,能够被这风吹起吗?亦或是,丧钟呼唤来了凄风呢?
  菲利特和马科斯飞身跃起,一脚踢开了教堂大门。一只行动迅疾如雷的强壮怪物瞬息冲了上来,锋利银亮的爪子直逼而来。
  哗啦啦——长椅被砸坏一片,而菲利特和马科斯则以猎豹一般充满爆炸力的伏姿立于碎木片上,巍然不惧盯着眼前的凶残大敌。
  狼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嘶嘶地低声咆哮,发出野性的警告。从猩红的牙龈处滴下浓稠的唾液,在这等风声凄厉的夜里,竟然如此清晰。
  “尤菲斯!戈雷斯!”依稀闻到熟悉的味道,菲利特高声唤道。
  回应他的是狼人的动作——它走入门边的昏暗处,拖出两具啃食得只剩半截的躯体,内脏和血液已经掏空了,分外可怖。
  两人这才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
  狼人裂开嘴角,森森地笑。
  尸体上赫然是熟悉的服饰,然而注视着凄惨死去的兄弟,剩下的两人失去了一切表情。一种几乎能够凝聚成物的安静沉淀在眸子里,冰一样的冷,几乎所有的情绪都被冻结了。
  忽然如同暴风雨一般激烈地迸发出来!诅咒,如雨弩箭尖锐呼啸,划破空间来到狼人面前。几乎是即将碰到了那对绿意森然的眸子,狼人才化作一具残影,嵌入教堂的顶壁。
  它凭持自身强有力的躯体,以杂乱无章的动作在墙壁上地板上以及天花板上跃动,每一下都沉重地剥离其上的砖石。
  然而并不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追上它——一把弯刀如同洞中蝙蝠,无声无息贴上了它的影子。
  厉啸一声,它登着顶壁,沉沉落在地面上。回眸一瞥,马科斯柔弱的身体映入眼帘——他正将余势未了的弯刀收还手中,并且掷出早已蓄势待发的另一把。
  就在这不过一息的空当,狼人踩碎脆弱的红绒地板,几乎是贴着地面欺身而去。利爪伸出,眼看就要将这个男人撕碎,突然从眼界中钻入一颗拳头!
  惊愕中,这颗拳头仿佛是缓缓放大,然后准确又毫无回避余地砸在自己脸上,那阵痛觉清晰地烙印在狼人的脑海中。
  这是它自获得力量以来,第一次被打中,而且是如此沉重。
  完成这次完美配合的长兄并不是仅仅以寻常的直拳击出,而是早就积蓄了旋转的力道,如同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拳头上,狠狠地打中狼人的脸颊。
  于是,被这道重击打中的家伙,两米多高的壮硕身躯都在半空回旋了三周半,这才滑落在十米远的教坛前。
  新月终于落进了低垂的彩绘窗,它的余光在教堂后矗立的巨大黑色十字架上流淌。依稀可辨的光柱不紧不慢地推移至狼人的身体上。
  力量游走的舒畅让它的毛孔舒张开来,冗密的毛发愈发光泽。毛色在呼吸间就褪成了圣洁的银白色。狼人倏地直挺挺拔起身子,接受了月之力而变得如钢似铁的双臂一挥,立刻磕飞了原本致命的弯刀。
  对月一声长啸,尽显王者本色。
  如同火焰在瞬间熄灭,狼人的身形消失,仿佛脱去了空间的枷锁,再度现身的时候已经闯入为弟弟充当肉盾的男人怀中。
  菲利特朝旁边的飞扑躲闪还仅仅做出了个姿势。砰!就像过度撑胀的气球,他的身体经受不住这剧烈的撞击以及瞬息间不下十次的撕咬,眨眼就破碎开来。
  血、不成形的内脏,以及残碎的肢体尚未在空气中散落。
  破开这具人形的雾障,狼人雄壮的躯体跃然马科斯眼前,它的影子几乎将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人笼罩起来。
  手爪闪烁着森森寒光,那一对散发残忍之光的绿色眼睛直勾勾盯视着人类。它的喉头滚动着那些令人恐惧的声音。
  无形的强大压力让四兄弟最后的幸存者瘫倒地上——失去了武器,也没有能够抗衡的肉体,只能等死了……会否有天堂和地狱呢?他闭起眼睛。
  一阵剧痛传来,双脚已经被撕离了躯干。马科斯睁开眼睛,茫然失神地看着狼人将原属于他的肢体咀嚼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原来传说中自尊心强烈的狼人,也有玩弄猎物的习惯。
  伴随着大量血液的流失,全身的各种感觉逐渐麻痹。男人感到末路的寒冷侵袭而来,虚弱得只想闭起眼睛,迎接最后的时刻。有一句成语叫做乐极生悲,不知道忘乎所以的狼人是否还记得曾经被教导过的这个警语。总之,在它有所反应前,左侧的彩绘窗突然破碎,人影挟持突袭的气势,一脚踹过来。


封洛:狩猎吸血鬼(12)


  在肉体达到巅峰状态的狼人来说,这等威势自然不看在眼里,可是身体却习惯性谨慎地朝后闪去。
  这么短促的一眼,它已经辨识出来人的身份——简朴的旅人装束,廉价的风镜,以及那杆造型独特的金属双筒。
  不正是应该早就死在墓园前的那个男人吗?
  西尤司露出亲切的笑容,站稳脚跟,端起火枪一阵扫射。子弹的速度要比强弩快上许多,而且与菲利特麦力克德最大的区别在于,这个男人完全看穿了狼人的行动模式。
  不是说看见,而是一种准确的预测。得到魔女的祝福,这个男人不仅在防御力和行动力上得以强化,更凭借肉眼完全捕捉了狼人下一步的动作,瞬间确定了射击提前量。
  就如同遭遇到天敌一般。
  速度失去作用的狼人企图接近西尤司,施以致命的一击。只需要一击,就能让他的下场如同菲利特一样。
  然而,这几步的距离,却变得远长似渊。在它有所动作之前,子弹已经毫不理睬狼人那钢铁一般的肉体,从它的眼眶中穿过,捣毁了并没有如身体般变得坚固的脑子。
  一击得手,西尤司立即全身而退。强悍的狼人躯体凭借余势砸在了他原先落脚的地方,不再动弹。
  “这里的事情解决了。”男人自言自语。
  “西……西尤司……”
  从另一边传来虚弱的声音,西尤司朝声音的主人看去,他的眼神已经毫无神采。
  对之报以歉意一笑,西尤司精神抖擞地来到马科斯身边。
  “很遗憾。”他说。黝黑的枪口对准了马科斯。
  砰!窗台上,栖息的白鸽再度飞起,亡者的灵魂将在这神圣的音色中烟消云散。
  伍谋夺
  D伯爵悠闲地坐在高高的主椅里,它跷起二郎腿,右手抵住下颚,以欣赏的目光在赤裸的少女身上巡视。
  也好像是在享受胜利之前的期待与不安。
  这是城堡的内厅,与外厅一样铺着又厚又软的红地毯,嵌在两边墙壁上的黄金烛架上燃着粗大的红烛。
  在它的前方,有一座既像石棺又像缺少隔栏的石床的座台。它的基部看起来与地面浑然一体,从被地毯遮掩住,又或许是更深层的石板内,镂出蛇行的符号,密密麻麻爬满了座台,最后大约是会聚在头部,形成一道拳头大的螺旋。
  举行仪式用的座台能够躺下一个健壮的男人,而此时端正地躺在上面的,正是维多利亚。
  她被剥去了衣物,裸露出线条柔美,宛如宝玉一般的胴体。少女安静地端正地仰躺着,即便她想动弹,有如蛛丝一般粘着她四肢的力量也不会让这个念头得逞。
  然而她并不打算有所抗拒,不知道是因为谋算着什么,亦或是完全放弃了呢?总之,她也不在意非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体上游走。
  “不抓紧时间的话,可会错失良机。”她尚能开口说话。
  从维多利亚的角度,已经可以看到月亮开始淡去,然而自它而来的纯粹魔力却没来由地达到了巅峰。月正当中的魔力强盛说理所当然是欺骗那些懵懂无知的人类以及初生的魔物们,只有夜与昼交替的那瞬,才是真正的力量源泉。
  黄昏与黎明,才是鬼魅横行的最佳时机。
  “说的也是,差不多该开始了。”D伯爵附议道,“不过真可惜,你就不能露出惊恐绝望的表情吗?”
  “有什么关系。”维多利亚面无表情地说。
  “不会感到痛苦的,也不会醒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魔女血脉的传承者,与我合为一体吧。”D伯爵口中念念有词,倏一扬手,从正对着祭台的顶壁落下精致的匕首,插进少女的胸口。
  她的血沿着匕首的血槽注入身下镂空的字符中。这些咒文开始蔓延血色的光辉,从胸口处开始,陆续抵达整个座基,接着汇聚在螺旋中,射起纤细的光柱。
  D伯爵漂浮在半空,光柱进入它的额头,隐约中似乎开启了一只眼睛。
  披风无风自舞,蚕茧一般将两人密密实实地裹了起来,接受祭台魔法阵的孵化。
  基德在夜魔的城堡中飞舞,穿越一座又一座的厅堂。然而虽然能感受到血的共鸣,却总是无法抵达那力量所在的地方。
  半吸血鬼被困在空间的迷宫中,进退两难。察觉到这一点,他停下无谓的脚步,以全身的知觉笼罩了这座城堡,企图找寻突破的弱点。
  就在城堡的中心,有两种庞大的魔力正在合而为一,如同丑陋的青虫,一经破茧而出,便化为美艳的彩蝶。
  “这个时间……太大意了吗?”窗外看似要破碎的黯淡月色,竟然迟迟不肯落下。黎明前的黑暗给人一种要永久持续下去的感觉。
  这并不是错觉,现在,那股几乎不容于世间的力量正不由自主地拉扯光明的脚步。基德压了压旅人帽,轻轻咬破右手的食指,在墙壁上画写蚯蚓般的咒文。


封洛:狩猎吸血鬼(13)


  “魔之血,暗之力,黄昏与黎明的交替;以吾传承自远古之血脉的名义,打碎无形的壁障,赐予通行的证明。”
  其实这等晦涩的文字,已经失传已久,就是半吸血鬼本人也不甚清楚。然而来自他的母亲,也就是非吸血鬼的血脉,却也同样拥有强大的赋予力。
  仿佛被打碎的镜片,伪造的空间分崩离析,露出真实的面貌。
  内厅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种沉重的压力,就像连空气都灼热得难以呼吸。
  一道影子从门缝钻进来,静静地贴在地上,完全不受烛光摆布。
  呀的一声,朴素稳重的大门被推开,有着令人不敢直视的中性美的少年以跳舞般轻快的脚步踱进来。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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