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红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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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红花谷-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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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然是你,我,和赫连少帮主,不过她是我自动告诉她的,并不是她打赢了我问到的。”
  钟宗道:“我爹和你是结义兄弟,料必也知道你的名字了?”
  宗如仪点头道:“除了你爹,另一人就是我的师父。”
  干父子两人,又水陆兼程,直奔黔西。
  一路之上,偶然也碰到两三起宗如仪当日的仇家,因见他双目已瞎,想报前仇,结果反丧命在他掌下,他也不以为意。
  只是钟宗的热症,时发时好,发得快也好得快,并无定准,倒使他非常忧急,表面上却又不便流露出来。
  行了半月,这天午后业已到达黔西野马山。
  野马山虽名为山,实际只是一片地势较高的平原,因为颇像一匹野马而得名。那儿有个小小集镇,宗如仪的落脚处,就在镇南十多里地的一座华厦里面,它叫“翠槐别院”。
  这时的钟宗已经穿了一件新买的单薄绸衫,在宗如仪的口授下,引着宗如仪朝“翠槐别院”走去。
  他俩刚到别院门口,立刻有人探头出来,一见是宗如仪,忙不迭侍立道左,口里恭说:“公子爷回来了。”另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早飞步人内通报去了。
  宗如仪扶着钟宗,穿厅越屋,又经过两座花园,才到达一座小小精舍门前。钟宗一路瞧来,只觉亭台水榭,无不备极自然,巍峨巨厦,尽都美仑美奂,他虽然说不出是如何的妙法,但觉看人眼里,舒在心头。
  又见一些家丁们,一见他两人走来,远远就垂手躬身,肃立路旁,不敢仰视。宗如仪固然瞧不见这些,但从他昂首阔步的神情看来,料定平常他必是这般。钟宗从未见过这等威仪,心想道:“干爹好大的威风啊!”
  两人正要进入精舍,只听宗如仪回头说道:“是张兄么?”
  钟宗一惊,急回头看时,身后已有人在说:“公子回来了?小的听说之后,便跑去外面迎接,因不见公子,特又赶来伺候了。”
  宗如仪不悦道:“张兄怎么还是这般称呼?”
  那人恭恭敬敬回道:“小的有言在先,岂可半途而废?公子以后千万别这般称呼小的,使小的内惭不安。”
  说时,三人已相继入室。
  钟宗不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偷眼打量来人。只见他满头如霜的白发,一根不杂,苍松古月,风标盎然,飘飘有神仙之态,却是罗帽短衫,一副家人打扮,不觉十分诧异,由偷看变成怔怔凝注了。
  宗如仪坐定之后,自有其他家丁献茶,宗如仪喝了一口,笑道:“这是小弟新收的一个干儿子,他叫钟宗。宗儿,快见过张伯伯。”
  钟宗一听,忙上前拜倒行礼,只觉身前有股极大柔劲托起,拜不下去。正不知所措,瞥眼忽见那白发老人已右膝跪倒,打了一扦,道:“小的张秉钧参见少主人。”忙得钟宗也登时咕咚跪倒叩头不休。
  那白发老人张秉钧膝行半步,扶住钟宗,说道:“少主人这般做法,岂不折杀小的了!”
  宗如仪单手往中间虚空一托,笑道:“好了,大家都起来吧!”
  钟宗只感身子一轻,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知道是干爹使的手法,不觉羡慕得直咂嘴。
  宗如仪让张秉钧坐下再谈,张秉钧执意不肯,宗如仪无可如何,便道:“张兄久历江湖,见多识广,可知道饮过三目螭蛙的血以后,应该如何散热?”
  张秉钧大吃一惊,忙问是谁?
  宗如仪道:“我干儿子,你可知道如何散热法?”张秉钧回道:“何不去找陈一超试试?”宗如仪骂道:“这狗才就是不应,所以我……我就回来找你张兄讨教来了。”
  张秉钧想了想,说道:“小的倒有两个办法,不过其中一个办法希望极微,严格说来,只有一个办法。”
  “张兄不妨把两个办法都说说看,也许小弟能勉为其难。”
  张秉钧道:“第一个办法是去蒙古的科布多大山中寻找一种叫做‘千阴冻果’,只须一颗……”
  宗如仪忙道:“算了算了,那东西比‘三目螭蛙’更难觅到,还是说第二条吧!”。
  张秉钧忽然欲言又止,终于坦然说道:“这第二个办法,论理,小的自当效劳,可是小的……”
  宗如仪似有所觉,立即哈哈大笑道:“张兄但请放心,小弟绝不……”
  话未说完,钟宗突然说声“好热”,人便歪歪斜斜,坐不稳了。
  张秉钧及时伸手去扶,宗如仪也已发觉,忙叫来两名家丁,吩咐抬往书房安歇之后,再请张秉钧说第二个办法。
  张秉钧道:“只须公子助他行功,每天一遍,大概三年也就行了,不过公子经过这三年的长期耗损,恐怕就再也不能以天下第一人自居了。”
  宗如仪听得心头一震,忽又哈哈大笑道:“眼下我双目全废,早已不是天下第一人了,就这么做法。”
  张秉钧道:“此事还望公子三思。”
  宗如仪豪笑道:“我主意已定,绝不改变!今夜便开始。”
  张秉钧不再进言,告辞退去。
  光阴易逝,转眼过了两年。
  两年来,由于宗如仪不惜以全身功力帮助钟宗散热驱毒,已大见功效,最后一次发热晕倒,已是三个月前的事,而且晕的时间极短,不过顿把饭的工夫了。
  就武功成就方面来说,只因钟宗天分不高,饶是宗如仪殚竭心志,距他预期的成效,只不过一半而已。
  要知宗如仪乃是当今武林绝才,既然有心要把钟宗培养成为第二个纵横天下的人,钟宗即使愚笨如猪,他也不会灰心沮丧,半途而废的。
  在他严格的督促下,几次钟宗都因吃不消而请求中止,他都不予考虑,只略略放松一点,给钟宗一点喘气的机会。
  两年来,钟宗所学的,只是一种“天罡指”和“霹雳八掌”两种。光是天罡指的功夫,便足足练了六个月整,这还只是说这一指该如何取势,如何出手,并说不上功力深浅。霹雳八掌共是八掌,他每一掌都学了三至四个月,到目前一共才学会五掌半,至于轻功以及其它兵刃方面,根本还没着手学习。不过他肯下苦功,终日孜孜不倦,也是难能的事。

  这天饭后无事,张秉钧为了请示宗如仪—桩事情,闲谈之下,张秉钧衷诚劝道:“公子纵然不计自身的安危,难道也不看看少主人能否成为一朵奇葩?公子这般不顾性命助他行功散热,只怕等不到三年,公子自己便也难以保全了!这事小的本不该劝止,只是小的当一天奴才,就必须尽一天奴才的心!公子,你这两年,比过了二十年还……”

  宗如仪迅即挥手制止道:“张兄的美意小弟心领。小弟是心疲力瘁,死而后已!张兄请便,小弟歇息一会,还得继续替他行功哩!”
  张秉钧深知他个性倔强,只好退出。
  更鼓四响,月正中天,是每夜宗如仪例行为钟宗散热驱毒的时候了。
  宗如仪按照往常的惯例去到钟宗房里,唤声:“宗儿,昨天的那招‘山崩海啸’练得怎么样?”他极其关心钟宗练这霹雳八掌,是以一开口就问进展情形如何。
  不料钟宗并没回他的话,于是他再问了一声,钟宗依然没有回话。
  他侧耳一听,房中毫无动静,一经瞑思,猛地省悟,不禁怒火如焚,运用内力,大叫道:“张兄,张兄。”
  少顷,张秉钧已循声赶来,行礼毕,恭问道:“不知公子有何见谕?”
  宗如仪大声道:“你看看他房中可有异处?”
  张秉钧点灯一看,见桌上端端正正放了一封没封口的倍,外写:“留呈干爹大人安启”几字,于是垂手说了。
  宗如仪沉声道:“念给我听!”
  张秉钧展开信纸,念道:“干爹:我事先不知你助我行功会耗损这么多的内功,也不知道需要三年时间。我太笨,辜负了你的期望,我绝不能成为第二个纵横天下的人!今天张伯伯劝你的话,我都听到了。所以我决心出走,免得害了你的性命。我这次出去只想办两件事,一件是运我爹的尸体回家安葬;另一件我要挖掉赫连蓉姑的右眼替你出气。我对不起你,请你不要找我,找我也找不到,宗儿谨禀。月日。”

  宗如仪听罢,立即大声道:“张秉钧,你立刻替我把他找回来!”
  张秉钧躬身回道:“公子息怒,小的此去找寻小主人,假若不肯回家,势必动手强迫,小的曾有誓言,公子在世一日,小的就一日绝不谈武事,此事公子早知,尚望公子明鉴。”
  宗如仪顿了一下,忽然大声怒笑道:“普天下唯一能接我七招的,就只你张介寰一人,那时我还只目未失,现下我双眼全废,内力又耗去十之七八,凭你的能耐,足可敌我有余,纵然我没死去,你不也成为当今第一高手了么?何必一定要等我自己死去呢!”

  他说的句句是真,张秉钧也的确清楚,但张秉钧却并不乘人之危,依然礼躬毕敬地道:“小的唯其敬服公子的武功,才不惜委身相待,十二年来,小的没存丝毫非分之想。不过小的眼下虽是为奴为仆,原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的仍是刚才一句老话,公子一日不死,小的便一日绝口不谈武事,公子纵然奄奄一息,小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尚望公子明鉴。”

  宗如仪道:“假如我真奄奄一息,遇有强敌来犯的时候,你怎么办?”
  张秉钧毫不考虑,立刻答道:“小的召集本院的高手,让他们对敌。”
  张秉钧又道:“小的命该如此。”
  宗如仪沉声道乙“你是要整个江湖之中,没有一个曾经胜过你的人存留世上,你才再度出山,是也不是?”
  张秉钧躬身回道:“公子明鉴万里。”
  宗如仪冷笑道:“你哪里是要等我自先死去才谈武事,你是怕我把钟宗培植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才托词不肯找他回来!”
  张秉钧道:“小的并无这等心思。”
  宗如仪冷笑道:“算你知趣,老实告诉你,目下钟宗的成就,和你已经不相上下,你若失去这次机会,今生今世,再也休想纵论武事了!”
  张秉钧须眉掀动,显已极为恼怒,但倏忽之间,便又归复正常,徐徐说道:“可惜小的眼下不能跟人动手,否则倒愿冒险一试。”
  宗如仪道:“既然你不在乎钟宗的成就,便可令你儿子设法找他回来。”
  张秉钧道:“只要公子有这意思,小的便走一趟。不过小的有三点要求:第一,小的此番纵然追上少主人,恕不动武强他回来;第二,小的要借张人皮面罩,以备不时之需;第三,小的保证传达犬子,但不保证必能办到。”

  宗如仪挥手道:“一切依你的,马上启程。”
  张秉钧闻言,立即打点行装,并要了一张面罩,连夜离开野马山。
  且说钟宗出走之后,他怕他干爹沿着太白的路线去追,便折向东北方而行。
  这时正当冬末腊初,贵州的气候依然很冷,人们大多棉衣棉裤,若像他身穿一单薄绸衫,自然极是惹人注目。
  行了几天,这天黄昏时分,已经来到湖南西部的一个小镇——洪江。
  洪江虽是属于会同县的一个集镇,因是木材的集散地,所以显得十分繁华,不知超了会同县城若干倍。
  钟宗入镇看时,只见茶楼酒馆,到处都是,而且气派不凡,便大些的县城,也未必有此风光!他肚子正有些饥饿,便进入一家叫做“醉宾楼”的酒馆,登楼人座。
  他十五六岁的人,身材却已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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