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胡慧玲问他,以后往哪里去,他直言要到安徽潜山,找天狮道君算账。
胡慧玲听了经过,叹口气道:“我不懂江湖事,也不想过问,成天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啊?不过,我和表弟要到黄山游玩,说不定还要见面呢。”
而因为有这样的话,他对她和她表弟来到潜山便不感到惊奇。
而张婉玉却无机会与喻公子见面,她不过是自己猜想罢了。
走在后面的张大成夫妇,见了喻家姊弟,也赶忙上前招呼。
喻戎墨道:“我和表姐今早方到,你们呢?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张大成道:“舞队吗,到处漂荡,不能老呆一个地方演。敢问公子小姐上何处去?”
喻戎墨道:“我和表姐游黄山路过这里,我们吃了早饭就要走。”
林麟忙道:“走得这么急呀!”
喻戎墨道:“表姐说,这种小地方,无味得很,想早一日赶到黄山。”
胡慧玲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猴急,要赶夜赶路,怎会倒把我做挡箭牌?”
姑娘们笑了,七嘴八舌挽留他们多住一天,第二天再走。
胡慧玲、喻戎墨本不愿意的,挡不住姑娘们的盛情挽留,只好勉强答应。
喻戎墨当即请大家到本地最大酒楼吃饭,把一个店都包下了。
大家欢天喜地,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饭后,各自回店歇息。
林麟趁别人不注意溜了出来,到喻家姊弟住的旅店去找他们。
正好喻戎墨出来,说是上街逛逛便走了。
林麟巴不得他不在以免碍眼,当即找到了胡慧玲的住处。
胡慧玲斜倚在床上,两眼半闭,见了他来,似很高兴,忙坐起来与他招呼。
两人这就扯开话匣子,你一句我一句,谈得十分投契。
慧玲问:“你们要在这里住几天啊?”
林麟道:“明日初九,等少林、武当、崂山,还有山西广胜寺的人来齐,后天上山,等此间事了,在下也到黄山一游。”
慧玲叹口气道:“我真为你担心呢。”
“怎么?”
“弄刀弄枪,岂有不危险的。万一有个闪失,这叫我可怎么……”
她说着,一下住了口,脸涨得通红,赶紧把头转过一边去。
“胡小姐……”
“我让你叫我什么?”
“啊,知错知错,令妹对愚兄的关心,愚兄是没齿难忘的……”
“不对吧,只怕一转身见了‘鸿雁班’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把我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对吗?”
“哪里的话,我……”
“好啦好啦,人家说着玩的,别当真。我问你,你怎么要跟着‘鸿雁班’?你师傅让你跟着人家的吗?”
林麟一愣,可不是,谁让自己跟着人家?
他答不上了,忙支吾道:“奉师命只此一遭,此间事了,愚兄就离开他们。”
慧玲一笑,意味深长地说:“只怕难舍难分啊!”
林麟刚要答话,忽听隔壁有人说话。是喻戎墨和张婉玉的声音。
胡慧玲掩起小口笑了,指指隔壁,又摇摇手,意思要他别声张,听听他们说什么。
他也高兴地点点头。婉玉要是找上这么个主,真是前生积德修来的福。
直到吃晚饭,林麟和张婉玉才先后回到宿地来。
第三天,是各路人马汇合的时间。
整整一天,望眼欲穿,就是见不到少林、武当的人,而喻家表姊弟都动身走了。
第四天,正是初十。“鸿雁班”等不及少林、武当的人,便径直到了县城十八里外的天柱山麓。
他们全都劲装打扮,带着兵刃,直向天狮峰走去。
这天柱山奇峰异石最多,景色壮观,嶙刚绝壁比比皆是,众人施展轻功,一个赛一个,争相往上闯。光灿和飞燕则走在最后。
光灿忽然道:“燕妹,你先停下。”
飞燕停下身,柔声问:“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哦,说说看。”
“只怕我们行藏已露,人家早有了准备呢!”
“为何作此想?”
“我也说不清,让班主叫大家停下,得有个计谋才成,这样一窝蜂地拥上去,只怕不妙。”
“好,我去找班主。”
飞燕十分信任他,当即飞身而上,几下就追到了班主夫妇。
班主听了她的话,便命众人停止。
大家站在一片光崖上说话。
张大成问光灿:“有什么不妥吗?”
光灿道:“少林武当各路人未到,其中必有原因。要是四路人马中只一路不到,还可能是误了行期,这四路都赶不到,只怕有变。因此,我们上山须得小心。”
东野骧道:“该怎么小心法?”
光灿道:“不如把人分成几拨,一拨一个方向,哪一拨被阻被困,其他人也好解救。”
东方木道:“我们地形不熟,人分开了只怕难找。”
光灿道:“那就分前后三拨吧。”
林麟道:“人分开了更易受袭,彼此不能照应,只怕更糟。”
一时决定不下,议论纷纷。
忽然间,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两个小道士,年方十六七岁,生得眉目清秀,只是眼神带着一些邪气。
两人正从峰上往下走,见到他们便停住了,直向姑娘们打量。
林麟问道:“敢问二位,夭狮峰在何处?”
两个道童互相瞧瞧,道:“列位上天狮峰吗?这座山便是。”
“两位是在这天狮峰清修吗?”
“正是。不知各位到天狮峰何事?”
“这峰上道观观主是谁?”
“天狮道君。”
众人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
东野骧道:“小道童,告诉你们观主,有客来访。”
两个道童连声答应,道:“各位请随我二人来。”
说完转身带路直插一条小道。
众人尾随于后,十分小心。
在峰上绕来绕去,越走越高,走着走着便不见了两个小道童。
走在头里的是张克虎、林麟、骆玉祥,三人不禁停下,左右打量。
这里地势成斜坡形,但周围尽是悬崖壁立,人走在其中,就像走在石洞中,唯顶上没有覆盖而已。
正观望间,后面的人陆续来到。
东方木问道:“怎么不走了?”
骆玉祥道:“领路的道童不见了。”
忽然,道童从前面弯道上走回来,道:“咦,你们怎么不走呀?”
众人无话可说,又跟着继续前走。
这一段走上去,两边悬崖越来越高,仰头看上去,最矮的也是五丈多高。
又绕了一个圈,道童停下了,一指左边山崖道:“你们看!”
林麟、张克虎、骆玉祥抬头看去,里侧壁上离地两丈高处,上有题词。三人同时“啊”
了一声,再转头看道童,早已没了影踪,题词只有三个字,像是用刀镌刻出来的,曰:黄泉路。
后面的人拥上来也争相去看,看后莫不感到惊讶。
东方木道:“不对,快顺路往上冲!”
众人于是忙不迭顺道上行,走不到六七丈,便见路当中坐着一个道士。
这道士大头浓髯,相貌凶恶,双目炯炯地望着来人,一眨不眨。
张克虎走前几步,道:“敢问道长,顺山而上,有道观吗?”
“有。”
“请问是何道观?观主法名是否天狮?”
“我就是天狮道君!”
咦,找了半天,他倒早就等着了。
东野骧上前道:“天狮,我问你,三星剑士丁强竹是你杀害的吗?”
“不错,还有邯郸七义、山西广胜寺广宁、崂山玉阳道土。你是谁?来为死鬼出头的吗?”
东野骧气往上冲,就想上前动手。
东方木道:“慢。老道,我问你,丁强竹等人同你何冤何仇,你要伤他们性命?”
“无冤无仇,只是他们不该管闲事。天狮道君的事,不容任何人置喙!连你也在内。”
话说得干脆,口气也极硬。
“他们管了你什么闲事?”
“紫晶白玉马既然已到真人手上,与他何干?胆敢跟踪真人,这样的人岂能不死?”
“沧州谢士海全家,是你杀的吗?”
“不错,你知道的真不少。”
谢飞燕哪里还按捺得住,一声悲呼,长剑出鞘,一式“蛟龙噬妖”,一连挽两个剑花,直冲天狮老道咽喉及胸前要害。
这一下她使出了八成功力,剑气森寒,耀眼生辉,“嗤”,一声,一团白光已裹住了老道,眼看老道就要身首异处。
但就在这一瞬间,老道坐势不变,身子已腾起一丈高,人往后落去,依然坐在地上。
谢飞燕娇叱一声,娇躯一扭,人已到了老道跟前,依然一式“蚊龙噬妖”,剑挽两个小圈,朝老道刺去。
老道依然不还手,身子又腾起丈高往后落去。
就在这一瞬间,飞燕手中剑脱手飞去,快如闪电,直追老道。
老道可没料到这一手,再也不能从容不迫,显示武功。
他当即大袖一圈,缩在袖中的大手一挥,打出一股罡风,将长剑震住,直向石壁飞去,“哧”一声,竟插进了石壁。
但谢飞燕何止于此,长剑脱手后,她迅速解下腰上的绳镖,左手握住一头,右手一抖,镖头直点老道咽喉。
她使的是乍看是绳镖,其实拴在绳上的不是镖头,而是一把锋利无比、特别打造的短剑。
她出手之快,众人看也未看清,剑尖已到了老道咽喉。
老道显然也大出意外,不敢再托大,忙将身向后一仰,避开剑尖,就势一个“懒牛打滚”
一下从地上跳起来。
他满脸通红,眼冒凶光,恨不能一口将飞燕吃了下去。
东方木笑道:“这杂毛老道怎么不顾身份,居然学起懒牛打滚来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东野骧道:“他自己端个臭架子,摆样子给人看呢,现在他总算变聪明些了,学个懒牛有什么要紧,老命才是要紧的呀!”
天狮老道恼羞成怒,双掌一晃,使个“夜叉探海”,向谢飞燕攻来。
谢飞燕娇叱一声,绳剑绕了个圈,直奔老道肋下,她自己早巳移身换步。
不过两三招,谢飞燕的功夫根底已显露出来,看得林麟等人目瞪口呆,雪山圣母的高足,毕竟是不同凡响。
老道与飞燕这一交上手,竟打了个难分难解,不禁心里也有几分吃惊。
飞燕手中的绳剑灵活多变,忽长忽短,加之她内功精湛,绳索有时竟是笔直地扫将过来,有如一截铁棍。
老道边战边退,“鸿雁班”的人也跟着往上移,一心要看出个胜负来。
老道退了四五丈后,就不再退了。
这里地势已变,两边的山崖形状变了。
靠外的一侧,山崖突然没有了,仿佛被人齐齐切掉一段似的,只有些大石岩,高不过人头,靠里一侧依然石崖壁立,像道屏障。
在这里动手就危险了,或被对方逼到靠外一侧,一不小心便会掉了下去。
因此动手双方都往里靠,想把对方往外边逼。
飞燕的软兵器占了便宜,她可以将绳索放长运功,短剑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围着天狮老道转。老道气得怒吼连声,但也休想靠近飞燕一步。
忽然,前面弯道上有人传声道:“福录速退!”
老道当即猛攻两掌,朝后一个倒翻,跃出五丈外,刚好到拐弯处,身躯一晃便消失了。
谢飞燕立即一跃而前,慢了一步,哪里还有人影,拐过弯一瞧,只见前面有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