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已经见过,若不是白玉马通体温暖,真不敢相信是真的呢!请教慕容庄主,这马真能治好慕容前辈的伤吗?”
中年儒士笑道:“只要白玉马在手,至多不过一年半载,家父就能恢复功力。”
慕容恒道:“爹爹,只要爷爷恢复了功力,何愁不能将天下武林各大派一扫而光?”
光灿听他们如是说,才知中年儒士就是黑煞凶神慕容彪之子慕容忆仇。
而那个中年书生被慕容忆仇称为师叔,莫非就是慕容彪的师弟无敌邪神魏逸飞吗?天哪,魏逸飞看上去不过五十来岁,难道他的内功竟然如此精纯,能葆容颜不老吗?
不过,也许他与师兄慕容彪年龄悬殊很大,彼此差个二十来岁也是可能的。
但纵使如此吧,此人内功当真不能轻视。
你看他神光已敛,像个普通人,这不正是内功到了返朴归真的最高境界了吗?
拿他与慕容忆仇相比,年龄相仿,慕容忆仇双眼灼灼,一望而知是内功具有相当火候之辈,哪像他如此平常,浑如一个不练功的人。
由此看来无敌邪神魏逸飞才是劲敌。
他一面观看着屋里情形,一面转动着心思,越发不敢疏忽大意。
这时,白虎真人已将紫晶白玉马递出,正要递给坐在他旁边的青龙真人。
可是,一件意外的事竟在此时发生。
天狮道君忽然手一伸,接过了紫晶白玉马,接着只见他从座椅上飞起,连人带椅从离他最近的后窗越窗而出。
那一把太师椅在他出窗的瞬间,“呼”一声向慕容忆仇那一桌电掣般击到。
这真是变生肘腋,突生奇变。
紧接着白虎青龙也跟着窜出后窗。
那张带着极大劲力的太师椅,被坐邻桌的巫山姥姥打出一劈空掌,“砰”一声震得四分五裂。
而坐在主位的无敌邪神魏逸飞,慕容忆仇等人,也在这眨眼间穿窗而出。
一时间,满堂大乱。
吼的叫的骂的响成一片,人们有的从后窗,有的从前窗乱纷纷窜出。
光灿看得目瞪口呆,眼见白虎青龙从树底下一掠而过,后面铁腿曹钧等。人喝斥着追出。
那两队巡逻武士见有奇变,也不知发生何事,十二人挤向大厅去请示主人。
这下正好被刚刚要出门来的慕容恒等人阻住。
光灿灵机一动,从树背后下来,他两足蹲立,猛提一口真气,双手在地下,一按,就这么蜷着双腿有如蹲立,箭一般窜到了十二名武士身后。
只听慕容恒叫道:“你们快去,发出警号封山!”
十二个武士齐齐答应了一声:“是!”
可他们却不向后转,奔去执行少庄主的命令。
“还不赶快滚,呆愣着干什么?”慕容恒大吼,“误了事治你们死罪!”
十二个武士仍然不动身,岂但不动身,连答应一声也懒得了。
“该死!你们反了?”他一掌把与他迎面站立的武士打得口喷鲜血,一个身子飞出丈外,摔倒在地上。
突然,起码有六七个武士出了声,他们个个都拉直了嗓门大叫。
有的说:“动不了啦!少爷饶命!”
有的吼:“暗算,你快……”
有的叫:“点穴……”
这都是半句话,无头无脑,这些人莫非都疯傻了不成?
其实,这也难怪他们。他们的穴道莫名其妙突然被制,紧接着在答应了“是”字后又被点了哑穴。
他们心中一个个直如火燎,说又说不出,动又动不得。
眼睁睁瞧见领头的弟兄被少庄主一掌击死,吓得各人都在大叫大喊,向少庄主申明白己不言不动的理由。
当然,他们说是说了,喊也喊了,可就是没有声音,那份焦急可想而知。
可是突然间哑穴禁制解了,声音便冲了出来,是以都是些无头的话。
这些人突然在沉默中吼了出来,冷不防把慕容恒吓了一跳,他还没骂出声来,肋间一麻,被人制了穴道,这一惊非同小可,紧接着哑穴被一股劲风一撞,话也说不成了。
那十一个武士话声才冲口而出,未说完不知怎的,又出不了声了。
他们直愣愣站着,心急如焚,巴巴地看着少庄主,生怕他大怒之下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事出意外,少庄主不言不动,只有两只眼睛回瞪着他们。
他们哪里敢迎着少庄主犀利愤怒的眼光,个个胆战心惊地等着挨少东家的铁掌,不明白少东家何以迟迟不动手。
他们不禁又拿眼去睃少庄主,少庄主的眼神里透着惊恐愤怒和羞愧,并无动手打他们的意思,甚至连话也不说了。
主仆间就这样互相瞧着,默默无语,至于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了。
造成这种状况的,自然是光灿。
他浑水摸鱼,从慕容恒腰间取回了金龙剑,往天狮道君逃窜的方向掠去。
此时,四处人声沸腾,锣声不断。
光灿尽展全身之力,如幻影般在花丛、房屋、树林之间飞窜,不一会已掠过最后一幢屋,但还没有追到天狮道君等人。
他飞身跃到一株大树顶上,运起天耳通神功,默察远处动静。
依稀从前面传出来一两声人声,他立即朝那里奔去。
地势逐渐往下斜,没多时便到了谷底,只见前面有三个黑影晃动,他连忙跃到一棵树后,朝前面窥探。
只听那边的人搭上腔。
“天狮,快把紫晶白玉马交出来,事到如今,还走得了吗?”这是中年书生无敌邪神魏逸飞的声音。
“嘿嘿,道爷既然拿了此物,怎么便便宜宜交给你?”
“天狮,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亏你还是武林中叫字号的人物,居然做得出这种丑事来,也不怕遗臭万年吗?”这是慕容忆仇的声音。
天狮道君冷笑道:
“慕容忆仇,你唆使魔棍房玉龙,欺骗道爷杀了三星剑士丁强竹和邯郸七义,房玉龙从七义身上搜出的假白玉马,原来就是你们制造带在他身上的。我问你,这就是慕容家的道义吗?”
慕容忆仇道:“兵不厌诈,在下此举,不过是为了迷惑少林各派,至于房玉龙不向你说明真相,那是他自己的事,我怎知道?”
魏逸飞道:“天狮,我师兄病身在床,急需紫晶白玉马治疗,你抢去了白玉马,慕容家的人岂能与你善罢甘休?今日你就别想走出养晦山庄,识相些交出白玉马,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就不讲客气了!”
天狮道君哈哈大笑道:
“你的话只能哄三岁娃娃,那黑煞凶神慕容彪,早在十年前见了阎王,这紫晶白玉马要来何用?”
慕容忆仇大惊,喝道:
“天狮!你胡说八道!”
“你住嘴!你那老子明明死在西域鸣沙山,这是本道爷派人去探明了的,你何时又去认了个爹,不妨请出来瞧瞧,让天下武林人都来瞻仰瞻仰!”
光灿听得满头雾水,惊奇已极。
慕容忆仇大怒:“天狮,你妖言惑众,今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光灿紧张地注视着,只见慕容忆仇已经出手,与天狮道君打做了一团。
中年书生道:“天狮,你背友负盟,罪该万死,老朽只好送你上西天去!”
他还未出手,天狮道君已与慕容忆仇硬对了两掌。
只听“轰轰”两声,谷底掀起了一股气浪,周围草屑乱飞,树叶零落。
光灿离他们五六丈远,满头满脸也落了不少灰草,可见两人内力之强。
紧接着慕容忆仇又扑了上去,不知施用了什么手法,天狮道君突然大叫一声,倏地往后退了三步。
慕容忆仇阴侧侧笑道:
“天狮,你已中了我慕容家的独门暗器九毒连环箭,箭上有剧毒,没有我的解药,你活不过两个时辰,快把紫晶白玉马交出,我便给你解药!”
天狮喘着粗气,身子摇摇晃晃,骂道:
“你这个阴狠小人,施用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光灿知他中了慕容家的吹箭,这箭又小又巧,黑暗中用口吹出,无声无息,当真难防。
慕容忆仇喝道:“天狮,念你练功不易,快交出白玉马逃生去吧!”
天狮喘了几口气,说道:
“道爷信不过你们,你们从来都借机诈骗人!”
慕容忆仇道:“你不交出来,我自己不会取吗?你顶多再支持一盏茶时间,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天狮冷笑道:“你敢过来吗?道爷已经将紫晶白玉马拿在手中,只要道爷运起内功将它震碎,你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言一出,慕容忆仇与中年书生果然不敢再动。
魏逸飞道:“天狮,你这又何苦来,莫非紫晶白玉马比你的命还值钱吗?”
天狮道:“送过解药来:不然我就把白玉马震碎,拼了这条性命!”
形势倒转,天狮反而要挟了慕容忆仇。
“快!扔过来!”天狮吼道。同时举起了左手,手上有团淡淡的白光。
中年书生只好道:“贤侄,给他解药。”
慕容忆仇在怀里摸出个小瓶,道:
“好,解药给你,在伤处敷上一些,内服一些,其毒自解。”
中年书生道:“给了你解药,紫晶白玉马你愿交回吗?”
天狮道:“伤好了再说。”
慕容忆仇扔出小瓶:“接着!”
天狮接过小瓶,当即退后五步,整治自己伤处,片刻间,他忽然大叫起来,其声如狼嚎,声声凄厉。
慕容忆仇狞笑道:“天狮,我给你的是毒药,片刻间你就会毒发攻心,再也无力把白玉马摔坏了!”
天狮大骂道:“你这个天杀的!你……”
骂出一句,人已栽倒,在地下滚了几滚,便僵直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光灿看得惊心动魄,对慕容忆仇的为人有了极深的印象。
中年书生道:“贤侄,好计,这孽畜总算遭到了报应!”
慕容忆仇道:“师叔,对付此等见利忘义的小人,不能不施出点手段。”
他说着便往天狮道君躺着的地方走去。
中年书生道:“慢着,会不会有诈?”边说边向慕容忆仇走来。
慕容忆仇站下来等他,道:
“不会,小侄的九毒散毒性最烈,只要沾上,决逃不出活命,不会有误。”
中年书生道:“毒药与解药气味不同,这家伙难道一点不懂?”
“师叔放心,小侄的毒药里掺和了不少花粉,闻其味清香淡雅,与解药一般。”
“好,那就放心了,快把紫晶白玉马取回,庄中人还等着消息呢。”
“是,小侄这就去取。”慕容忆仇转身走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更令人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中年书生突然一掌按到慕容忆仇的背上,只听一声惨叫,慕容忆仇的身子飞出了四丈外,“巴达”一声摔在草丛里,再也没了声音。
这一幕把个光灿看得更是瞠目结舌,心旌乱摇,脑子里纷乱不堪。
只听中年书生哈哈笑道:
“白玉马呀白玉马,这回你该归我所有了。当年师傅杀人越货,把你抢了回来,不料竟被大师兄慕容彪盗走,我们两个做师弟的,就只见过一眼,嘿嘿,现在好了,这叫物归原主!
二师兄也只好望玉兴叹了!”
他狂喜之余,奔到了天狮道君尸旁,弯下腰去寻找紫晶白玉马。
光灿赶紧从树身后出来,准备拦截中年书生,把紫晶白玉马夺回来。
这时,猛听一声大喝,紧接着一声惨嚎,惨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