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宣大笑道:“看见了吗?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说话全然不算数。光灿,你要是缩回去了,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令狐慧不知从何地钻出来,娇滴滴地道:
“哟,光大侠,年轻轻的,犯不着丢命哪!”
慕容毅站在她旁边,道:
“快躲回去吧,命比名值钱哪!”
谢飞燕骂道:“不要脸的喻戎墨,张婉玉到哪里去了?”
慕容毅笑道:“与你何干?她死皮赖脸缠着我,我打发她在养晦山庄当一名小丫环,怎么样,你不也是‘鸿雁班’的贱女子吗?要不要来当个使唤丫头啊?”
敌方人众一阵大笑,得意已极。
光灿向雪山圣母施礼道:
“前辈,请让晚辈向这位无敌邪神讨教两招,以免他们说我方不守信诺。”
雪山圣母不好再说,心中却暗自叹息,默默地退了下来。
光灿道:“请!”这是向魏逸飞挑战。
魏逸飞有几分惊奇地仔细端详着光灿,这小子胆子大得有点出奇。
他沉声问道:“小子,你知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吗?”
“知道!”
“老夫已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你竟敢与老夫交手,你是何人门下?”
“交了手你就明白了。”
怒气渐渐涌上了魏逸飞心头,沉下了脸:
“小子,老夫外号无敌邪神,你知道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吗?”
“管他怎么来的,你要是爱惜自己的羽毛,就该离开此地!”
“啊,好大的口气!只要紫晶白玉马回到老夫手上,那么还好商量。如果你们不交出来,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今日来到养晦山庄的人,只能抬着尸体下山!”
光灿道:“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就请动手吧!”
魏逸飞冷笑一声:“好,让你瞧瞧黑煞指是什么东西!”
他说着缓缓抬起手,丹田之气上升,力贯手臂。
东方木、雪山圣母立即功贯双臂,要在危急时全力击出,救助光灿。
飞燕等人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魏逸飞道:“今日让你们都见识见识,瞧那边那棵树。”
他用左手指着三丈外一株水桶般粗的大树,道:“瞧清楚了!”
只见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向大树一点,一股黑烟般的真气,箭一般窜向大树。
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大树拦腰而断,轰然倒地,震得众人脚下颤了几颤。
东方木、东野骧、雪山圣母、匡信德等老前辈不禁大吃一惊。
东方木小声道:“不好,这魔头的黑煞指,竟比当年他师兄慕容彪的功力还要深,快把光灿叫回来!”
这时,只听喝彩声轰雷般响起,养晦山庄的数百人,兴奋地大喊大叫。
魏逸飞道:“你们瞧见了吗?有谁当得起老夫的黑煞指?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快把紫晶白玉马交出来吧!”
光灿道:“你的黑煞指的确功力不凡,在下自不量力,仍要讨教讨教!”
谢飞燕已听到东方木的话,正想把光灿叫回,一听这话,急得叫了起来:“灿哥……”
光灿抬手一摇,道:“不必担心!”
他神态严峻,两眼炯炯闪光,以致飞燕把话咽了回去。
她从来没见过光灿像现在这副样子。
他整个的神情向大家表明,今日与魏逸飞的一战势在必行,不论有多大的风险,他都要拼力一斗!
飞燕见他如此严厉,不敢再出声。
只听魏逸飞阴沉沉地说道:
“快把紫晶白玉马交出来,再迟你就没有命了!”
光灿一拍怀中,道:“紫晶白玉马就在这里,有本事的只管来拿!”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啊,老夫就成全了你吧!”
魏逸飞吐完一个“吧”字,右手向前一指,只见一股墨线,恍如烟雾,直射光灿。
光灿右手一抬,从中指射出一股雪白的气雾。
只听“啪”地一声,两股有形的气雾交接,头对头结合在一起,黑白分明。
“一指神锤!”东方木首先叫了起来。
“咦,他是印真大师的徒弟!”雪山圣母也惊讶得出了声。
东野骧则大嚷道:“好啊!数十年风水流转,再演一次一指神锤斗黑煞指,妙,妙,妙啊!”
令狐宣、慕容玉贞等人俱都面现惊容,想不到这小子竟是印真神僧的弟子,而且把一指神锤已练到了有形的火候,实是令人难以相信。
己方本是仰仗着魏逸飞的大力,现在看来,胜负之局,殊难预料。
令狐宣用手轻轻一碰慕容玉贞,慕容玉贞点点头表示明白。
此时,一白一黑两股有形气流正拼力互相推拒。
黑气流似乎势头正旺,已将白气流逼退一尺多。白气流伸缩着,似乎正全力抵御。
飞燕一手紧紧捏着金龙剑,心里紧张得无以复加。她听不见旁人的议论,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在她眼中只有那两股黑白气流,眼下黑气占了上风,她咬紧牙关,拼命抑制自己,不要喊出声来。
这一仗,决定今日胜负之局。
这一仗,决定个郎性命安危。
这一仗,决定她一生的归宿。
她在心里尖叫:灿哥灿哥,让菩萨保佑你,宰了这老魔,宰了他!打胜他!我和你终生相伴,仗剑行侠走天涯!用力啊,灿哥,你不会输,告诉我,你不会输给他!……
她心里乱糟糟的,思绪飞转,焦急万分。
此时黑气流越来越粗,越来越浓,又把白气流逼退了一尺。
他两人相距三丈,射出的气流各占一丈五,黑气长了两尺多,旁观人众看得分明。
但双方都不敢叫出声来,只听见紧张而压抑的喘气声。
黑气又推进了一尺。
东方木等人焦急了,全都把眼睛盯着光灿,只见他神色自若,稳如泰山,这才又稍稍放下了心。
但是,意外的事又突然发生了!
只见光灿的白气流倏地一下缩了回去,他的左掌却向前一伸。
那黑气突然失去了阻碍,箭一般疾射过来,惊得东方木等人救援不及,吓得叫出了声,飞燕更是魂魄出窍,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心一下子紧缩起来。
然而,那疾射向光灿的黑气,离他手掌一尺光景却停了下来,把个旁观人众惊得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发出轰雷般的惊叫。
更叫人奇怪的是,那浓浓的黑气突然变淡变细变疏了。
众人不知,这是“上清灵宝心法”化解了黑煞指。
再看光灿,头上腾起一团白雾,那伸出的左掌就像一个吸水筒,把黑气给吸附去了似的,再隔一阵,黑气岂不化为乌有?
魏逸飞脸色灰白,他急忙收功欲罢。
正在这时,光灿右手一抬,中指一伸,一股白色劲射而来。
魏逸飞赶紧又将食指一伸,一股比先前淡了不知多少的黑气又飞了出去,两股气流一接头,胜负之势便见分晓。
白气越来越盛,如一股匹练,越伸越长,而黑气却越来越淡越缩越短。
眼看魏逸飞就要折在光灿手上。
蓦地,令狐宣和慕容玉贞闪电般跃向场中,令狐宣接连以弹指神通攻向光灿身上穴位,慕容玉贞从口中连吹出六支小箭,直射光灿双目和身上大穴。
这也是所有的人都未料到的事,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以致东方木、谢飞燕等老少英雄,说什么也不及救援。
就在这眨眼之间,只听两声巨响,夹着一声闷哼一声尖叫,场中形势又有了变化。
令狐宣噔噔噔退后了三步,跟耳鼻中流出了鲜血,身子晃了几晃,仰面倒下。
慕容玉贞则手按心口,扑地而倒。
魏逸飞则站在原地,双手下垂,神情萎顿,像生了场大病,骤然间老了十岁似的。
与此同时,光灿从怀中掏出了紫晶白玉马,喝道:
“看见了吗?这是紫晶白玉马!”
令狐慧、慕容恒、慕容毅正要冲出去援救倒地的亲人,听光灿一吼,不由又把眼睛看去,被紫晶白玉马吸引住了。
光灿瞧见了他们三人,便道:
“慕容兄弟、令狐慧,你们过来瞧瞧,这是不是真品!”
慕容兄弟不明他要干什么,先到令狐宣、慕容玉贞身边一探,两人已经毙命。
慕容兄弟站起来,咬牙切齿然而又胆战心惊地瞧着光灿。
光灿道:“你们兄弟过来看看,这是不是真的紫晶白玉马。”
慕容恒走了上去。
光灿道:“你来看看,但休起歹心,若起歹心,自取灭亡!”
慕容恒脸色灰白,他咬着牙上前,伸手一摸,果真是暖玉,便道:
“不错,这是真宝。”
光灿倏地退后一丈,将紫晶白玉马抛在地上,右手中指一伸,一股白线击出,轰然一声,把一架紫晶白玉马击个粉碎。
这又是出人意外的一幕。
敌我双方,轩然大哗!
光灿朗声道:“各位,紫晶白玉马本是奇珍,但为了它,引出多少杀戮!今后不论谁得到它,都会引来杀身之祸,今日当众将它毁了,免得再有人遭殃!”
众人目瞪口呆,全场鸦雀无声。
少林掌门觉慧大师合掌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白玉马留存世间,实为祸害,光施主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各位明鉴!”
武当掌门元洪道长道:
“白玉马毁去,愿世间少了几分贪欲,今日在场者均可作证!”
慕容恒恨声道:“白玉马乃世间奇现珍,为我慕容家之物,光灿你竟敢毁我传家之宝,此仇此恨永无了结之时!”
东野骧喝道:“住口!你祖父杀人劫货,丧尽天良,将白玉马攫为已有,怎会是你慕容家之物?兹念你年龄尚幼,为恶不多,放你一条生路,若再执迷不悟,那是自取灭亡!”
慕容恒两眼喷火,大吼道:
“老贼,你休要张狂!你们不过是依多为胜罢了,少爷五年后再找你们报仇!”
令狐慧流着泪,咬牙切齿道:
“光灿,你杀我父母,此乃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你们人多,我兄妹自不是你的对手,有种的一年后……不,十年后我兄妹定再找你复仇,你敢不敢应诺下来,若是不敢,今日就与你拼个生死!”
她这一招比慕容恒高明,要光灿承诺十年后交手,这就可以逃过今日之厄。
谢飞燕叱道:“你父母害死我全家,今日又暗算于人,不料却遭了报应,你还有脸面在此大喊大叫,你说我们依仗人多,那就和我一对一决一生死,用不着等十年以后……”
觉慧大师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三位年岁尚轻,不应再蹈先辈覆辙,从此洗心革面做人去吧!”
东野骧喝道:“狼崽子虽小,终究是狼,留下是祸害,今日若不废去武功,他日必祸乱江湖,大师虽有渡人之心,只怕……”
言未了,追命三郎申世诚突然从慕容毅身侧蹿出,大袖翻飞,接边撒出了两把醉香雾,只见一大片粉尘,犹如一道巨大的网子,向众人当头盖了下来。
这一下,骤不及防,一阵香味,随风飘散,双方人众惊得连忙后退。
东方木、东野骧、匡老、慧觉大师、元洪道长、雪山圣母在急退中打出劈空掌,将醉香雾粉尘以罡风击散。
与此同时,光灿运起护身罡气,眨眼间便蹿到申世诚跟前。
申世诚欲再撒出醉香雾,突觉眼前一花,面前来了个人,正是光灿,惊得他慌不迭一个后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