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问道:“别的门派会跟我们同一行动吗?”
雷公远道:“若是问到他们掌门主事的人,一定是不会同意的,连本门掌门也会有口谕给我们,要我们凡事多与天狐门合作。”
“那我们的行动不是与师门唱反调了?”
雷公远冷笑道:“金顶上的牛鼻子不谙世务,我们却是有切身利害的关系,不能完全听他的,这次是天狐门侵占到我们的利益,我们大可据理力争,为师的可以邀请几位俗家长老,大家共同与天狐门理论。”
这时另一个弟子道:“我们何必要跟天狐门作对呢?缴一成例费,并不比我们暗中支付的多。”
雷公远将眼一瞪道:“你懂个屁!现在我们是居于领导地位,所有镖行同业,谁都得看我们脸色,所有大笔的生意都自动地找上我们,要是由天狐门出头包揽,大家变成一样的了,有这么舒服吗?”
“可是天狐门只给我们两个时辰,现在已经到了。”
雷公远道:“管他呢!为师的跟他来个避不见面,等把人手邀齐了,再去跟他算帐。”
“那要多久呢?”
雷公远道:“快则半个月,最迟一个月。”
“那我们这一个月内不能接生意了?”
雷公远道:“忍耐一下吧!不过才一个月而已。”
可是洪九郎的行动却快得出乎他们想像,大概才过两个时辰时限,他已带了五个女孩子直闯天外天,而且他的行动极其快速,不知何时,已经把那五家镖局的镖旗各取到了一面。
雷公远他们都在楼上,一共设了两桌,桌上的菜都没有动。
洪九郎一上楼就朗笑道:“很好,你们都没走,省得我一个个去通知了,小丹,告诉他们。”
小丹上前一步,将五面镖旗一举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这五家镖局的门面可以收起来了,在未取得本门同意前,不准营业。”
那五家镖局主人都怔住了,差不多齐声问道:“为什么?你们凭什么?”
小丹道:“就凭这是我天狐门的决定与宣布,相信也够了。至于为了什么理由,我们不会告诉你们,却会告诉贵掌门人金池道长,他自会对你们处置。”
雷公远忍不住吼道:“你们比强盗还霸道。”
小丹道:“敝门主对侠义道是十分尊敬谦虚的,可是对一些为老不尊,假冒伪善的老奸巨猾之辈,却十分深恶痛绝,遇上了不但不假辞色,而且一定要揭穿他的假面具,将他打击得万劫不复。”
雷公远气得混身直抖,指着小丹道:“贱婢,你分明是在说老夫,你还我一个公道来!”
小丹道:“不错,老匹夫,我说的就是你。”
雷公远气得混身直颤,因为楼上又涌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其中就有几个江湖人在,假如不争个面子,以后就别想做人了。
因此他大声吼道:“洪九即,你欺人太甚,纵容门下,伤我门人不说,现在又欺到我门上……”
小丹道:“惩你门人是为了他对门主出言不逊,找上门来是两个时辰时限已到,你没去道歉,我们就来惩诫你。
这番话说得太气人,雷公远还没有作指示,他的五个弟子却忍不住了,一哄而上。
这边的小紫、小青、小白、小玉、小雪等五女也拔剑上前,一人一个对上了。
峨嵋武学以剑法见长,这五名弟子倒不是浪得虚名,手底下都还有两下子,飞狐门下五女剑法虽也不凡,竟是战他们不下,步步后退。
雷公远得意地道:“天狐伎俩不过如此而已。”
洪九郎却淡淡地道:“天狐门下对敌,这次规定是二十招,现在已过了十九招,你不妨等二十招过后再评论。”
他说这话仿佛是个暗示,话音才落,那五个女孩子突地各出一式精招,把对方逼得退后一步。
但这一式剑招只是掩饰而已,真正的煞手却在她们另一只手中,五人一齐扬手,各撒出一蓬针雨。
那五个对手一心只防着她们剑上的变化,因为她们的剑招极精,却只拖了半式,以剑势而言,后半式一定是变化莫测,所以五个人的注意力全放在她们的剑上去了。
那知道出手的竟是暗器,又细又小,又劲又强。
这是天狐门的独门暗器天派针,上面还淬了天山最毒的一种蝎子的尾毒,打在身上,立起作用。
那五个人的手上脸上各中了几针,痛叫一声,各自抛掉武器,痛呼不已,而且他们的头手都肿了起来。
五个女孩子的动作也快,各人一个,上前手指连挥,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雷公远见状大惊,拔剑刺向了最近的小紫,却被小丹挥剑架住了道:“老头儿,他们都中了毒针,若不封住穴道,毒气攻心,一个时辰就没救了,这是在救他们,你可别不识好歹。”
雷公远大叫道:“你们倚仗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
小丹微笑道:“我们都是女孩子,不是英雄。”
雷公远气极转向洪九郎道:“洪九郎,你说句话!”
洪九郎淡淡地道:“我是天狐门主,凡是天狐门人所做的一切,我都负责。”
“那么你也以为她们用暗器伤人是对的了?”
洪九郎笑道:“当然对了,这手法是我教的,我给她们二十招的规定,她们在二十招放倒对方,完全合乎我的要求,我十分满意。”
“难道你们天狐门就凭这一套来领袖江湖?”
“你错了,天狐门从无领袖江湖主意,我们只是为维护武林平静而努力,再者也为所有的江湖朋友,争取合理公平的待遇,再者,也压制一些野心者恃强而凌人……”
“你们向所有镖行抽取一成例费,就是强取的行为。”
“这个我不承认,我们不是自己拿,而是跟绿林道协议的费用,互相求取个平安无事,保证镖货不受侵犯,取费十分公平。”
“可是我们有自保的能力,不必接受勒索。”
“现在事实证明,你们的能力不足,如果你不信,不妨再叫你这些弟子发一趟镖试试看。”
雷公远还要开口,洪九郎脸色一沉道:“雷公远,你别急着管别的事了,眼前的问题,你得先解决,你的门人在江边码头上出言辱及本门主,我要你两个时辰后来道歉的,结果你没有来,想是无意道歉了?”
雷公远道:“老夫为什么要道歉,峨嵋又不是天狐门的下属,老夫为什么要去先拜候你?倒是天狐老人与老夫还有一面之识,算起来天狐门中人都是老夫晚辈。”
洪九郎微微一笑道:“家师对中原的几位老朋友推恐失礼,事先都告诉过我了,却没有你的大名在内。”
雷公远又被碰了个钉子,勃然怒道:“天狐老邪算是什么玩意儿,老夫还不屑与之论交呢!”
洪九郎哈哈一笑道:“雷老儿,你交上了魔教中的贵人,自然瞧不起我们了。”
雷公远全身一震道:“你说什么?”
洪九郎淡淡地道:“我说什么你很清楚,雷老儿,我很替你惋惜,你在峨嵋已身居长老,身分相当崇高了,你偏不知自爱,不惜晚年,结交邪魔,你会后悔的。”
雷公远叫道:“小辈,你不要血口喷人!”
洪九郎道:“我从兰州一路过来,专为打击魔教党羽,早已调查清楚了,你该想想我为什么对你这样不客气,雷老儿,这次你可能没料到身分已被揭穿,没有作准备,所以我也不欺负你,赶紧去向你的同伙求援吧!下次相逢,我就要痛下杀手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雷公远大叫道:“洪九郎,你不要诬蔑我,你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与你没完没了。”
洪九郎道:“证据有一大堆,人证物证都有,只是我不必对你交代,对贵掌门金池道长,我自会交代清楚的。”
雷公远吼叫着扑过来,挺剑直搠,竟图拼命。
但是洪九郎只一闪身,斜里切下一掌,砍在他的手背上,把他的剑砍落在地,跟着一脚把他踢出老远。
洪九郎厉声道:“雷老儿,你的舒服日子过久了,武功早已搁下了,现在你的身手连你的弟子都不如,还是省省吧!”
雷公远张开空手还要上前拼命,洪九郎却厉声道:“雷老儿,你真想送死我也不在乎,宰了你,我对峨嵋仍然能交代的,只要把我的那些证据送到峨嵋就行了,你要再死缠不休,我就如你的愿。”
他说话时脸上已充满杀机,雷公远居然被他慑住了,顿了一顿才道:“洪小儿,现在由你信口侮蔑去,过几天老夫邀了武林同道,会向你要份公道的。”
洪九郎一笑道:“你去好了,除了魔教爪牙。我相信你邀不到别的人了。”
雷公远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雷公远的虎头蛇尾,倒是大出人意料之外,尤其是他的手底下稀松平常,被洪九郎空手一招,打得七落八翻,更是出乎人意料,连他的五名弟子都怔住了。
洪九郎也不跟他们多说。只是道:“小丹,喂他们每人两粒解药,解开他们的穴道吧!”
小丹上前去,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小撮药丸,每人嘴里塞了两颗,然后再拍开了他们的穴道。
洪九郎沉声道:“雷公远结交些什么人,他这两年来神气跋扈,目空一切,你们自己该了解,幸好你们还没有做出什么危害门户的事,你们若知悔改,明天自己到我船上来,我负责为你们在金池道长面前说情,否则我把所有的证据送上峨嵋,你们自己应该知道严重后果的。”
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回答,率人回头走了。
消息自然传得很快,附近的人每个人都知道了在天外天发生的事。
最庆幸的是少林、五台和华山的三家镖局主人,他们都在秦风家听候消息,尤其是他们被拦住了没到天外天去,又得知洪九郎率人直闯天外天,自然更关心事情的发展,派了人前去窥探。
听完经过后,一个个咋舌不止。
秦风道:“真想不到雷公远会跟魔教勾结,幸亏我们退出得快,要是再跟他们凑在一起,今后不仅在江湖上难以立足,且将为师门所不容,那就什么都完了。”
五台门下的李长风道:“雷公远德高齿尊,怎么会不顾晚节,跟魔教去串通?”
少林门下之一的张世杰叹道:“我倒知道一二,他壮年就狂傲跋扈,在本门中很不得人缘,但是因为他的门人多,而且颇有几个杰出人材,大家都让着他,前两年,他门下的五家镖局,有三家出了事。”
秦风道:“我知道那事,是他自己带了几个门人去把镖要了回来的,也是那一次使他大露光采。”
“那只是他自己那样说而已,谁知道是靠谁的力量,劫他镖的是绿林道中最有势力的三处大寨,凭他那点人手,是绝对讨不了好的,我想这是魔教的人早就布好的圈套,故意来上那一手,让他出出风头,然后胁迫他加入魔教。”
“那三处绿林山寨已经是魔教的势力了。”
“应该是的,魔教暗中培植势力,就是先从绿林道入手的,所以往后峨嵋的镖不变例费,通行无阻,人家都以为是他们的声势所及,却不知是魔教的暗中成全面已。”
李长风也道:“不错,就是这么回事,难怪以后有许多镖业同行,率辞厚礼,要求搭上他们的关系,他们一概不理,那是他们的能力有限,只能管我们几家而已。至于我们这四家,恐怕也是沾了门户的光,魔教想利用我们打入门户,才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