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修罗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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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修罗七绝-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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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阳维面孔肌肉微微抽动,他无言的望着各人。

  “黑水一绝”孙寒这番明晰细腻的分析,不禁使他哑口无言。

  “黑水一绝”孙寒又道:“所以,本席之见,不论以任何代价,甚至与少林寺的和尚干戈相对,亦在所不计,而且,好在本帮大敌,如今已一一崩溃被歼,便请帮主尽量调派帮中人马,为白姑娘之事设法……”

  “七煞剑”吴南云等人不由连声赞同,热情洋溢。

  濮阳维实在感动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紊乱焦躁的心神,说道:“孙堂主之言,实令在下心中有愧,在下亦不愿多做虚套,但是帮中大任,仍较在下个人重要,况且各位连日征战,亦过于辛劳,实不宜太过劳师动众,如今在下便做决定,出外寻求药物。由刑堂吴堂主及俞护法二人随行。在下亦可乘机前往嵩山少林寺,以践三年前与‘铁掌’华武之约。”

  他双目疲累的一闭,续道:“帮中要务,便请顾、孙二位堂主暂理,由其他各堂协助……”

  “双连掌”浩飞闻言之下,哇哇大叫道:“帮主,本座为何去他不得?少林寺的和尚既吓不倒吴刑堂,便也吓不倒本座……”

  濮阳维微微一笑,低声道:“浩堂主,你近日来连番奔劳,已够疲累的了,在下甚愿你能借机休憩一时,而且,萍妹伤后之躯,用药方面,更须你多加照顾。”

  浩飞不由一呆,随即像记起一件什么事情似的。

  忙道:“帮主,本座倒险些忘了,将那‘赤爪鳞蟒’的一对爪子斩下,再将其透明骨髓中的精血提炼出来,可以暂保白姑娘病势,两月之内不致恶化……”

  濮阳维急道:“如此甚好,稍停便请俞护法率人办理此事,并清除那鳞蟒尸身,以免遗毒传播害人。”他这时,将目光投到躺在地上的黑面玉虎赵砚池的身上,冷然道:“将他先押着,等在下回山后亲自处置。”

  俞大元答应一声,自去办理。

  此刻,“铁翼金晴”伍百修快步行来,瞪着那对金黄色的眼珠。

  洪声说道:“帮主,秦堂主已由本护法属下弟子护送回坛……”

  他又踏前一步,声音放的很低,说道:“而且,帮主近日过于劳累,也应早些休息……”

  濮阳维含笑答应,一拍“铁翼金晴”伍百修的肩膀,亲自抱着白依萍,与众人向外行去。

  天色更暗了,有若梦幻似的薄雾,飘忽在这幽深的崖底,墨绿色的天幕上,已隐约的闪出了第一颗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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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七绝第四三章 魔鱼金卵 鬼号江头



第四三章 魔鱼金卵 鬼号江头

  落月峰。

  回雁山庄两扇金铜色的巨门大开,四处明如白昼的灯火,映得门前的两尊巨灵石像,更显出无比的威武庄严。

  回雁山庄里里外外,正传出阵阵猜拳行令之声,以及热烘烘的酒菜香气。

  身着青色劲装的帮友,往来不绝,个个红光满面,豪气飞扬。

  原来,今晚正是“冷云帮”庆贺连次大捷的庆功宴。

  这时,回雁山庄的场地上,正开了五十多桌的酒筵,坐满了一群群的帮友。

  广场尽头,则是一些大舵主及大头目之位。

  高大恢宏的冷云厅,亦开了十桌筵席。

  朝外坐的,竟全是袖口缕有银线的各堂属下香主。

  中间一席,则是帮主濮阳维及各堂堂主。

  濮阳维神态落莫,双眉微皱,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伤。

  坐在他身旁的“八臂神煞”顾子君,此刻一举酒杯,起身向濮阳维道:“日来本帮连次大捷,全凭帮主指挥得度,始能有如此辉煌的战果……本席仅代表全帮上下,恭敬帮主水酒一杯……”

  濮阳维连声谦让,与顾子君仰首一干而尽。

  “双连掌”浩飞,又立起身来,酸溜溜的说道:“帮主,本来这个庆功宴是要等褚堂主、秦堂主等人回山后,才一并举行的,但是为了帮主远行在即,故提前于今晚,本座虽然不能亲随帮主,但亦以水酒一杯,恭祝帮主此去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濮阳维心中一哂,仰头喝下。

  浩飞又转向“七煞剑”吴南云道:“当然,吴刑堂也照样……”

  顾子君哈哈一笑,说道:“浩堂主,先请坐下,你假如想下山,至少也要等候帮中诸事安顿以后……此刻本座是歉难照准的……”

  须知“八臂神煞”顾子君,掌理“冷云帮”监堂职务,其地位仅在帮主以下,权利之大,实与副帮主毫无差异。

  “双连掌”浩飞一听顾子君如此说法,已知今番想下山热闹一番的念头,委实是行不通的了。

  他嘿然坐下,也不理“七煞剑”吴南云向他挤眉弄眼,独自与黄汤呕气。

  顾子君低声对濮阳维道:“帮主近日来已精力交瘁,下午又与那‘赤爪鳞蟒’搏斗甚久,本席之意,还是请帮主休息三天再走。”

  濮阳维摇头苦笑道:“在下目前心焚如火,焦虑无比……唉!好在帮中事务,大体妥善,在下决定席终之后,实时动身,也好早去早回……”

  这时,“黑水一绝”孙寒亦凑过身来道:“褚堂主等一行,据报已到达淮阳山前三百里处之马家集,预料可于后日午时到达,本席已派遣帮中弟子多人,前往接应……”

  濮阳维含笑点头,又与“笑面佛”秋月大师,“力拔九岳”俞大元,“铁翼金睛”伍百修等人谈了一阵。

  这时,“八臂神煞”顾子君,悄悄请濮阳维入内休息,以便养足精神,夜间赶路。

  回雁山庄仍是一片喜气洋洋,杯觥交错,人语喧哗。在人们的兴奋中,光阴总是溜走的极快的,明月,已逐渐爬升到中天。

  更鼓三响,大多数的“冷云帮”帮众,已逐渐归寝。

  席散人静,四周岑寂,只有在暗处来回巡行的帮友,仍以戒备的眼神,四处巡查。

  这时,回雁山庄自庄门之内,走出高矮不等的十数人来。

  领先的,正是一袭白衫,意态潇洒的濮阳维。

  他亲率着“七煞剑”吴南云及“力拔九岳”俞大元二人,回身向送行的“八臂神煞”顾子君等人一一话别。

  始转身上马,与吴、俞二人扬鞭而去。

  “八臂神煞”顾子君率领众人,恭身肃立,直待二骑远驰,始回转门内。

  夜风尖锐的呼啸着,吹拂在人的脸上,宛如刀削般的刺痛。

  天空中乌云密布,大地一片黑暗,这原来便是个冷瑟萧然的初冬之夜呀!

  单调而急骤的马蹄声,远远传出,是那么的清晰,就像是一粒粒的冰珠,摔落在青石道上,而又那么快速的消逝,隐没……

  濮阳维挺坐马上,星目半闭,任坐下骏马狂奔。

  他脑海中翻涌着无尽的思潮,临行时,前往探视白依萍的景象,又在他脑海中缓缓地浮起……在浅蓝色纱帐卷遮下的绣床中,躺着那原本艳似天仙的心上人儿。

  但是,她目前却变成一个多么令人惊惧的形象呀!

  重重轻纱之后,她静静的睡在一张柔软的锦垫之上,那副肿胀得发紫的面孔,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

  濮阳维凄迷的想着:“但是,我仍然可以看出,她脸上正对自己由衷的信赖的与爱心,这爱心是那么的深厚……唉!那蓝色的绣房中,氤氲着梦一样飘忽的气息,可是,这情景对萍妹来说,不是太悲哀了么……”濮阳维用手揉了揉眼睛,眼眶中是湿润的……

  他低沉的叹息了一阵,又继续想道:“萍妹若醒转过来,看到自己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伤心欲绝?一个女孩子,容貌对于她是多么重要呀……虽然即使是萍妹变成世界上最丑的女人,我也会永远爱着她的……”

  濮阳维痴迷的沉思着,几乎已遗忘了他身后尚跟随着“七煞剑”吴南云及“力拔九岳”俞大元。

  这时,吴南云与俞大元正双骑并辔,他们关切的注视着濮阳维,心中微微太息,但是,他们此刻又能做些什么呢?一个陷入深沉悲哀的人,无言的慰藉,原是最好的关注啊!

  “力拔九岳”俞大元,他虽然没有介入任何男女间的漩涡中,但是,他多少亦了解一些其中那种刺骨缕心的滋味。

  他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小主人,他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不知怎的,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风声吹拂得更尖锐了,四周的树木被割得飒飒做响。就好像一个痛苦的伤者,在做着无助的呻吟。

  三匹骏马这时已排成一条直线,尽管气候寒冷,马匹鼻孔中,却直喷着热气,浑身大汗如注。吴南云看了俞大元一眼,干咳了两声。

  低沉的道:“帮主,咱们已经奔驰了两个多时辰了,是否该找个地方让坐骑歇歇?顺便也好生个火,袪袪寒气?”

  濮阳维缓缓回过头来,凄然的一笑,说道:“也好,南云,为了我个人的事,却劳累了你与大元……唉!不知此去成功与否……”

  “力拔九岳”俞大元一扯他那破锣也似的嗓子道:“少爷……少帮主。”

  他用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又道:“他妈的,我怎的老改不了称呼……帮主,你快别这样说,莫说只是为了这些小事;便是要我大秃子上刀山、下油锅,只要帮主一句话下来,我大秃子若是皱皱眉,便不算他奶奶的英雄好汉。”

  濮阳维不由被俞大元这几句虽然粗俗,却又真情洋溢的话感动了。

  他破颜一笑,带马向一片荒芜田园旁的茅屋驰去。

  这茅屋原是看田人草草搭就,用来看守庄稼的,这时,因为收获季节已过,里面无人居住,任它孤零零的立于田野之上。

  濮阳维勒住马,翻身落地,与吴南云、俞大元相偕入内。

  这间简陋的茅屋,里面尚算洁净,而且,还铺着一堆厚厚的稻草。

  吴南云将带在身边的火意熠子燃着,找出两截残烛点起。

  昏黄的烛光,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地上微微晃动,在这凄厉的北风呼啸之下,却有着一丝冷清孤单的意味。

  濮阳维亲自找来的一堆木柴,引着了取暖。

  他盘膝坐在地上,眼睛望着哔剥燃烧的柴火,脸上有着一丝奇异的红晕。

  他又彷佛陷入一个深沉的梦幻之中,自然,这梦幻中有甜蜜,也有辛酸……

  俞大元伸手入囊,拿出一个朱红葫芦来,双手奉于濮阳维身前。

  但是,濮阳维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仍凝视着面前的火堆……

  俞大元微一叹息,又将葫芦送到吴南云的身前,但是俞大元却又发现,吴南云也正在痴痴的凝注着濮阳维,面上洋溢着一种湛然的神情。

  “力拔九岳”俞大元不由奇怪的转头望去,这时,他才发现了吴南云注视的原因。

  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出濮阳维孤单的身影,而他面孔上,正闪耀着一片令人震悚的永恒之光,那上挑的眼睛中,却幻出多少人痴迷的情怀。

  挺直的鼻梁下,那张抿成优美弧形的嘴,宛若一张爱神的弓,又似一张诗人的琴弦,是那么的圣洁,而又那么的含蓄。

  这时,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异乎寻常的气息,似圣洁,又似凄迷……

  忽而,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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