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十年来,对唯一的亲妹妹也没有泄漏过的,唯一能让史贵获得安心的场所。
那是十月下旬的某个秋天的下午。
窗外的枫树已经染上了红色,外面已经冷到了不穿外套就走不出去的程度。不过房间由于供暖充足的关系,温度还是相当舒适。
“罗嗦!”
连起居室都能听到的怒吼声让史贵和麻里绘面面相觑。
连最近几乎每天都在终日沉睡的老狗拉鲁夫也动了动耳朵,睁开了眼睛。
“不要对我管手管脚!”
从食堂的入口传来了重重关门的声音。粗鲁的脚步声也顺着铺着厚厚地毯、平时应该听不见声音的楼梯传来。
是叶因。微微皱起形状优美的眉毛,麻里绘握紧了手中的拼图碎片。她的指尖在细细地颤抖。
“麻里绘。”
用父母曾经叫过、但是现在只有史贵一个人还能正确发音的日语叫法,史贵招呼着妹妹。
麻里绘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叶因会让麻里绘害怕并不奇怪。他那粗鲁的举动,激烈的个性,都不由自主会让妹妹联想起那些袭击她的男人的暴行。
“没事的,拉鲁夫。只是平时的发作而已。”
虽然不在身边好象也能感觉到主人心情不好的拉鲁夫不安地看着史贵兄妹,轻抚着黑狗的脊背,史贵如此安慰着老狗。
而穿着长长连衣裙的麻里绘就好像要逃避那可怕的记忆一样摇摇头,弄乱了将要完成的拼图。
“真是头疼啊。”
叶因上楼之后,过了一会儿阿莱克斯叹着气出现在了起居室。
“怎么了?”
听到史贵的询问后,阿莱克斯耸耸肩膀,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楼上。
“我对叶因说要求他出去时带上保镖。最近他夜生活很多。毕竟是哈勃的儿子,其他组织早就盯上他这号人物了。”
阿莱克斯弯腰看着史贵和麻里绘铺在地板上的拼图,露出苦笑。
“结果就变成刚才那个样子,说什么叫我不要管他。我都和他说了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总之那小子好象就是不想和我打交道。”
保护身为继承人的叶因也是阿莱克斯的重要工作之一。但是,对于弟弟毫无理由的反抗,他似乎相当头疼的样子。
一向对于叶因粗鲁的举动颇为抵触的麻里绘,抚摸着身边的老狗皱起了眉头。
这几年来,叶因的不良行为可以说是变本加厉。在小学时就经常和粗俗的朋友混在一起,一到晚上就溜出家门鬼混。
而每到这时他就会触动到院子里的红外线监视装置,让晚上守卫的警犬狂叫不已,还弄响了房间中的警铃,害得已经入睡的家人们都被吵醒。
对于儿子的这种样子,哈勃也相当头疼。哈勃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是儿子就是一点反省的样子也没有,反而桀骜不驯地反驳父亲,让父亲的怒火更加火上浇油。
叶因态度的恶化,明显是以麻里绘遭受暴行的事件为分界线的。
犯罪事件往往不只会伤害到被害人,同时也会对他的家人造成巨大的影响,麻里绘和叶因就是明显的例子。因为麻里绘的伤痕迟迟无法痊愈,所以对她情有独钟的叶因无法发泄的郁闷自然也逐渐积累了起来。
最初叶因还尽量寻找机会去和妹妹接触,但是在发现在三兄弟中,麻里绘只对自己一个人顽固地不肯敞开心灵,也不想敞开心灵的时候,他似乎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看到面对自己伸出的双手,安慰的声音,甚至连存在的气息都感到恐怖的少女,叶因所受到的伤害也许要超出众人的想象也不一定。
从以前起,在四兄妹中叶因就常常感到排外感。那不是因为是否是哈勃亲生的关系,而是在于他认为其他三人对于彼此的信赖感,只有他没有享受到而已。
而这种感情上的扭曲,最终造成了现在叶因对于一切都采取反抗的态度吧?
在魔女和妖怪横行骚动的万圣节的夜晚,在家人都已经入睡的时候,史贵因为走廊上传来的某个声音而猛地睁开了眼睛。
史贵披上罩袍打开房门后,借着走廊上的水晶壁灯的光线,发现叶因在老狗的陪伴下坐在了麻里绘房间的门口。
“叶因?”
因为晚上关掉了供暖的关系,走廊上已经开始寒冷了起来。史贵招呼了一声呆坐在那里的哥哥。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就在史贵想要这么说的时候,他发现了扔在叶因脚下几乎空空如也的酒瓶。
“在这种地方喝酒的话会感冒的。”
一身睡衣的史贵接近了叶因,趴在他脚下的老狗摇了摇长长的黑尾巴。
即使知道麻里绘害怕自己,也还是对于妹妹爱到了半夜也要坐到她门口喝酒的程度吗?从以前就深知他对妹妹心意的史贵坐到了他的旁边。
“拉鲁夫年纪也不小了。老带它呆在这么冷的地方,它也会感冒的。”
“啊。”
叶因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来的哈勃珍藏的白兰地冲史贵点点头。尽管喝了不少,他看起来还是没有醉的样子。
“好可怜啊。玛利埃。”
在史贵的催促下站起来的叶因,回头看着麻里绘的房间如此嘀咕。
在事件发生之后,花了好几个月进行治疗和心理辅导的麻里绘,最终还是留级了一年。
因为担心知道事件的同级生的目光,所以哈勃曾经劝说女儿转校,但是麻里绘认为这是对于事件的逃避行为,所以还是继续回到了和另一被害人玛奈特一起上的女子高中。
对于因为那个事件而至今都要接受精神治疗的妹妹而言,这需要多么大的决心和勇气,史贵并不清楚。但是,妹妹在疏远她的同学前挺胸抬头的那份坚强意志,却让史贵佩服不已。
虽然麻里绘拥有少女特有的纤细和似乎随时会被风吹倒的苗条身体,但是同时也拥有不会屈服于周围的白眼,不随波逐流的坚强意志。
“出了什么事吗?”
史贵带着叶因和老狗打开叶因的房门时询问了一句。
“没什么。”
比史贵的个头要大得多的叶因在黑暗中随手脱下了身上的毛衣,换上了睡衣。
“这个酒瓶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还是赶紧放回去好。被爸爸发现的话又要惹他生气了。”
“史贵。”
打开书桌上的灯,将酒瓶和酒杯放上去的叶因冲史贵说道。
“玛利埃为什么总是逃避我?”
“什么为什么?”
史贵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我也不是很清楚。”
年老的杂种狗找到了自己平时睡觉的固定位置后,已经在床边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我自认为对她尽量体贴温柔了,也照你们所说的那样尽可能表现得象个绅士,可是,玛利埃就只害怕我一个。”
叶因只穿着睡裤,上半身赤裸地环抱着双手说道。
“今天也只是……想要让她吃惊一下而已。因为好久没有见过玛利埃的笑容了。因为……我想看到玛利埃的笑容。”
虽然没有喝醉,但是叶因似乎在因为什么而生气。
“我敲开玛利埃的门,戴着万圣节用的吸血鬼面具,象以前一样递给她糖果做的花束。和她说了声万圣节快乐。”
好象心烦意乱一样揉着金发,叶因在史贵的面前走来走去。
“玛利埃很吃惊。那双漂亮的黑眼睛瞪得圆圆的,整个人撞到了后面的门上,因为门是半敞开的,所以她就向后面倒下。”
她就倒下了……叶因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激动了起来,手势也激烈了起来。
“如果有女孩子在眼前倒下的话,是男人都会去救她吧?所以我就摘下面具,抓住了玛利埃的手。我是为了让她不会摔倒。”
叶因一字一句说着来到了史贵的身边。
“结果玛利埃立刻惨叫起来,看着我的脸孔,全身痉挛。”
啊,史贵点点头。那之后妹妹就声称头疼,一直在房间睡觉。
当史贵因为麻里绘的惨叫而赶到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都没有,妹妹只是哭诉着头疼。所以他只是以为又是叶因干了什么好事,倒是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不过,麻里绘就是得了这种病啊。害怕异性,被碰到就会头疼痉挛,自己也控制不了……”
叶因摇摇头。
“不是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玛利埃怎么样。我只是想要安慰她,想要让她笑出来。尽管如此……”
突然被人猛地抓住手腕拉过去,史贵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可恶!玛利埃!”
“叶因?”
史贵看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哥哥蓝色的眼睛,即使在嘴唇重叠到一起之后,好一阵子也都是茫然注视着哥哥端正的面孔。
火热的舌头挤进了没有防备的嘴唇中。
史贵好不容易才扭开身体逃开了在自己口中为所欲为的舌头,呼呼喘着粗气。
“叶因?”
叶因紧皱着眉头,用好象痛苦,又好象是悲伤,非常难以形容的表情俯视着史贵的面孔。接吻中虽然带着酒精味,但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足以发现他并没喝醉。
冰蓝色的眼睛中,反射着和妹妹有同一张面孔的自己。
“我要回房间了,晚安……”
如果再呆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这份不安驱使着史贵想要甩开抓住自己双肩的手臂。
强大的力量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身体,还没来得及抵抗,罩袍的带子已经被解开,人也被扔到了床上。
“我……”
一边换气着试图逃开覆盖在自己身体上的巨大身体,史贵一边大叫。
“我不是麻里绘!!”
不是玛利埃也没关系,因为这种事情我也无法对玛利埃做……一边压住没有多少厚度的史贵的身体,男人一边说道。
“住手!怎么能这样!你疯了吗?”
史贵拼命掸开抚摸着自己肌肤的手,合拢被敞开的罩袍,试图从叶因身体下逃开。
“只是一下子,很快就会完事的。”
反复压住了想要逃跑的身体,男人不慌不忙地嘀咕道。
“我不是麻里绘……”
一边尽可能地尝试着推开男人沉重的身体,史贵一边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不甘心的泪水。明明一直觉得被复数男人强暴的妹妹好可怜,可一旦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只会大叫我不是妹妹,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
受惊的老狗原本也跑了过来,但是在叶因烦躁的喝令之后,又忠实地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蜷缩起了身体。
史贵的上衣也被剥了下来,两个人的上半身赤裸裸地逃避,捕捉,扭打,来回重复着这些动作。在不知道是第几次史贵叫嚷着自己不是麻里绘的时候,叶因干脆用他的上衣勒住了史贵的嘴巴。
毫不留情的力道让厚厚的布料深深陷进了嘴中,史贵的惨叫和呻吟,全都和唾液一起被吸收了进去。
那之后还来不及进行别的抵抗,他的双手也被叶因的衬衫之类的东西绑在了身后。
他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玛利埃……”
在昏暗之中,男人注视着自己泪眼朦胧的脸孔,如此嘀咕道。
不是的……史贵拼命摇头,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从以前就是,在和叶因玩摔跤之类的游戏的时候,史贵就一次也没有赢过。当下半身的衣服被剥掉的时候,史贵也只能持续流着泪水。
当双腿被大大敞开之后,史贵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这就是强暴吗?此刻他深刻体验到了任凭对方摆布自己身体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玛利埃……”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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