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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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快手-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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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乞丐道:“你看不出我是个要饭的?”
  田宏武一咬牙,道:“刚才被害的是谁?”
  “嘿嘿嘿……”又是一连串栗人的冷笑。
  中年乞丐道:“被害,没有呀!是要饭的略施小计,引你现身的,复仇者,你的末日到了。
  田宏武惊雳莫明地道:“谁是‘复仇者’?”
  话声出口,眼前一阵发黑,砰然栽了下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漆黑的房间,从昏朦的窗纸,可以看出天还没亮。
  田宏武双手被反剪在椅背上,穴道已经被制,浑身觉得没几两重。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记得遭了一名乞丐的暗算方称自己作“复仇者”,其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对方将如何对付自己?这是他唯一所想的。
  门外传来了话声,很低,但由于夜静,字字清晰入耳。
  “赏他一剑,永绝后患!”
  “但不能证实他是‘复仇者’,他身上什么证据也没有“还要什么证据,他到古人坟便是证据。”
  “如果杀错了人呢?”
  “宁可错杀,不能误纵!”
  “现在就动手?”
  “还有什么好等的,早杀早了事。”
  田宏武额头上冒了汗,这样不明不白的杀,实在死不瞑目。
  但浑身无力,根本无从反抗。
  一个颇有成就的武士,如果被人像猪羊般的宰剥了,实在是莫大的悲剧。
  委诸命运么?命运只是失败者自嘲的藉口,一个成功的人,不但能掌握命运,也能扭转命运,不会把两个字挂在嘴上,也不放在心头。
  田宏武并非甘于认命的人,他苦思极虑,谋求脱身之道,至于对方的来路与目的,他暂时不去想。
  房门外话声又起。
  “我看,还是问个清楚,也许他不是正点子?”
  “那你去问吧,我在外面把风,如果问不出所以然,就把他解决了,错不了的。”
  “上令怎么说?”
  “不是告诉你上令交代就地解诀,以免节外生枝,如果被他走脱,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好吧,我去!”
  房门开启,进来一条人影,很暗,看不大真切,隐约可以分辨出是个中年人。
  田宏武开口道:“朋友,咱们素昧平生,这是从何说起?”
  中年人嘿嘿一声冷笑道:“一句话,你是不是‘复仇者’?”
  田宏武以断然的口气道:“不是!”
  中年人道:“那你到古人坟做什么?”
  田宏武道:“去找‘复仇者’!”
  中年人道:“可是事实上并没有另一个‘复仇者’,你只是要除去冒充你的人,对么?”
  田宏武为之愕然,对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凭什么硬指自己是“复仇者”,而且没有另外的“复仇者”?
  “复仇者”柬邀朱堡主到古人坟了断恩怨,这件事设旁的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念之中,道:“在下一点也不懂朋友在说些什么?”
  中年人道:“狡辩对你无益,还是干脆些的好!”
  田宏武道:“朋友能交代来路么?”
  中年人道:“不能!”
  田宏武倒抽了一口凉气,道:“那就说目的吧?”
  中年人毫不思索地道:“目的就是要除掉你!”
  田宏武咬牙道:“因为这样,所以才硬指在下是‘复仇者’,是么?其实要杀人很简单,不必任何藉口,只不过杀人得把人叫醒,说出为什么要除掉在下,在下决不会皱眉头的。”
  中年人阴阴一笑道:“除掉你的目的,是让你不再杀人。”
  田宏武道:“杀人……在下没随便杀人,也没杀过人。”
  中年人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听吧,既然你没有承认就算了,明年今日,是你的忌辰,十八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你杀人是戮喉咙,现在区区如法泡制……”
  说着,一翻腕,手里多了一柄亮闪闪的匕首。
  田宏武五内皆裂,大叫一声:“罢了,下手吧!”
  事到如今,他不甘心被杀也不成,甚至他心里连恨的意念都没有了,生有地,死有方,他不相信命运,。但却非对命运低头不可。
  中年人扬起了匕首。
  田宏武双目睁得滚圆,在想着利匕刺人喉头的滋味。
  基地此刻,外面传来一声闷号,很短暂,像一个刚刚开口发声,便被人捂住了嘴。虽然是很短暂的一声,但听来使人毛骨决然。
  中年人收回了匕首,高声喝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传来一个冷森的声音道:“复仇者!”
  中年人亡魂大冒,栗呼道:“复仇者?”
  田宏武也是心神皆颤,想不到“复仇者”真的现身了。
  那一声应答之后,一切顿告寂然。
  中年人呆了片刻,突地弹起身来,破窗而出,随后是一声惊呼。
  田宏武十分激动,但却无法动弹。
  一条人影,从房门进入,只一闪,便到了田宏武身后,太快,连身形都看不清楚。
  田宏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栗声道:“什么人?”
  没有反应,他忍不住又道:“复仇者么?”
  对方设开口,但田宏武感觉缚住双手的绳子突然松了,接着,全身一震,穴道顿解,真气又开始流转。
  他没起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反而使他呆了,是谁来救自己?
  眼前一花,一条人影自房门消失,去又像一阵风,什么印象都没留下。
  田宏武定了定神,起身出房,房外是堂屋,门大开着,他一个箭步,穿出堂屋门,门外是个小院落,有围墙围着,看那荒凉的景况,是间破败的废屋。
  目光流转之下,发现靠窗子的一边,躺着条人影,一颗心登时狂跳起来,迫近一看,不由惊呼出了声。
  躺在窗边地下的,赫然是在古人坟暗算他的那中年乞丐,喉头还在冒着血水。
  一点不错,这手法证明杀人的真是“复仇者”。
  他本能地抬起了头,果然发现墙上写了血淋淋的三个大字“复仇者”,字的旁边,赫然插了支竹签。
  那中年人已走得没了影子,不知是追踪凶手,还是溜了。
  他想,方才替自己解穴的是“复仇者”么?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取下竹签,就着天光仔细辨认,上面写的是“第十七号方有为,风堡密探首领”。
  风堡密探首领,死者又是风堡的人!
  田宏武完全迷糊了,死者是密探首领,那中年人当然也是一道的,自己进堡不久,不能尽识堡里的人,但他们为什么指自己是“复仇者”?还要杀害自己?对方不会不知道自己是旋风武士统领,这是从何说起!
  聪明的人,头脑总是比一般人灵活的,他深深一想,陡然省悟了。
  毫无疑问,这场戏是堡主朱延年一手导演的,他怀疑自己是“复仇者”,所以想出这办法来试探自己。
  本来他早就怀疑,为什么“复仇者”约会的事,他不告诉心腹手下,偏偏只对自己一个新进的人交代。
  而且那中年人刚才透露了一句话:“事实上根本没有另一个复仇者。”这句话就足以说明了。
  但真正的“复仇者”,已经现身杀了人,这点当是朱延年想象不到的。
  真正的“复仇者”是谁。
  他想不透,根本也无从想起,恐怕连朱延年也想不到,如果他知道是谁,便不会来试探自己了。
  但依情理而论,朱延年应该想得到是谁的,哪有仇家找上门,一而再的杀人而无法判断的道理?
  除非他本身便是“复仇者”,故布疑阵,以清除对他不忠的手下,但这几乎完全不可能,一点也不近情理。
  围墙外传来了马嘶声。
  田宏武心中一动,奔了出去,一看,又是一阵怔愕,那匹马是自己的,鞍旁挂着自己的兵刃,难道这又是“复仇者”的杰作,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像是一场离奇而恐怖的梦境,不像是真实的。
  他站在坐骑旁发呆,手里紧捏着那支代表死亡的竹签。
  他想:“自己有没有再回风堡的必要?对方演这一招,实在不够意思,再呆下去,有什么味,自己根本设热中于什么武士统领,本身的沉冤未雪,小秀子一家的血案没有眉眉,何苦再淌浑水?”
  但转念一想,又抛不下那颗好奇的心,“复仇者”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丈夫明来明往,要离开也得有个交代。
  于是,他上马奔向风堡。
  晨星寥落,距天明已不远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刚刚回到堡里,还没喘过气,朱堡主已着人传见。
  田宏武进入内厅,发觉来堡主的神色不太正常,这是意料中事,他恭敬施一礼后在侧方垂手肃立。
  这内厅是通常商谈机密大事的地方,不奉令谁也不许擅入。
  朱延年沉静地开口道:“田统领,你先请坐!”
  田宏武躬身谢了座,在侧方的椅上坐下。
  朱延年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接着道:“田统领,由于‘复仇者’接二连三地杀人,而你是本堡新进的人,被疑虑是当然的事,所以老夫才出此下策相试,谅来你也想到了,难得你还坦然回堡,老夫在此向你致歉,希望你不要介怀。”
  田宏武欠了欠身,道:“卑属不敢!”
  说着,把竹签呈上,然后又回原位。
  朱延年把竹签反覆审视了一遍,语音沉重地道:“田统领可曾见到‘复仇者’的身形长相?”
  田宏武道:“没有!”
  朱延年道:“据下人回报,田统领当时是被制住穴道的……”
  田宏武坦然道:“是有人暗中解了捭属的穴道,但不知是谁。
  朱延年点了点头,沉吟不语。
  田宏武本想问问,“复仇者”与风堡之间,到底是何仇何怨?
  但转念一想,刺探别人隐私,是江湖中最忌讳的事,而且自己也没必要知道,照竹签的编号判断,还有不少人名登黑榜,“复仇者”还会继续光临,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于是,他把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半晌,朱延年才又开口道:“田统领,事不止此,对方还会不断下手,希望你辛苦点,注意警戒。”
  田宏武道:“这是卑属份内之事,不劳堡主吩咐!”
  朱延年垂了垂首,离座道:“设事了,田统领下去歇息吧!”
  田宏武也跟着起身道:“卑属还有事情请示!”
  朱延年道:“什么事?”
  田宏武道:“卑属小师……小师弟已经来到开封,卑属想去见他一面!”
  朱延年道:“这是你个人的私事,老夫无权过问,你可以自由行动,不过……你师门公案未了,师兄弟见了面,再发生像上次的事恐怕不太好,你自己酌量把!”
  田宏武恭应了一声,正待施礼退出。
  忽见总管余鼎新匆匆奔来。
  朱延年因了“复仇者”的关系,有些风声鹤唳,忙开口问道:“余总管,有事么?”
  余鼎新先扫一了田宏武一眼,才道:“有位贵客见堡主!”
  朱延年道:“什么贵客?”
  余鼎新道:“田统领的师父‘屠龙手’上官宇!”
  说着,上前两步,双手呈上一个大红拜帖。
  田宏武像当头挂了一记闷棍,顿时傻住了,他做梦也沾不到师父真的不辞迢迢路遥,来到北方。
  他的手脚开始发麻,俊面呈一苍白。
  余鼎新又道:“上官大侠现在大厅相候!”
  朱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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