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留下来吧!”
城门之外,高喊留住人的正是伍穷父亲伍担汤,小白因他离去,“杀人皇”也就尽最后力量希望留住部分精兵。
小白的四万“铁甲兵”中,大约有一万多原是“天法国”人,要是能留住他们,也许还有丁点可能力拒强敌。
城下一片死寂,那一万多的精兵竟没有一个动容,身为“天法国”中人,当然爱国,惟是大家更爱小白,早已把生命交给小白,其它的都搁在一旁。
小白回首望望孤清清的“天都城”,感慨万千的叹了一声,不停摇头,直至最后一个要离开的人走出城门,她,原来就是小白十步以后的婢仆,作了一大场梦,梦醒了,又走回往昔的路。
小白十步之后,还是她——十两。
“不能带我妻子离去!”赶在十两之后追来的,是已登基为帝,“天法国”的英雄君主——伍穷。
伍穷一手握着十两的手,脸上一片坚决,绝对不妥协的硬要把十两拉回身边。
小白淡然道:“要留住别人,便要先留住她的心,既不同心,岂能同行?”
伍穷冷冷道:“在‘杏花楼’的婚宴,你已说得清楚明白,把十两交托给我,十两已是我伍家人,你不能带她离去!”
小白与伍穷决裂,惟是十两仍是伍穷唯一所爱。
伍穷的手又再握住十两的手,那道熟悉的暖流又再透传过来,曾经多少次患难与共,甘愿为对方牺牲,抹不掉的种种情义,洗不去的前麈往事,又再涌上心头。
伍穷是辜负了小白的友情,但却从未辜负过与十两的爱。当十两惶惶然在皇位时夜夜难眠,伍穷总守在身旁安慰。
伍穷的温柔、体贴,从未少过半分,这世上最爱十两的始终是伍穷,她又怎能甩掉他的手。
“留下来吧!我,好需要你!”
十两一直的低下头,不敢面对,她有点讨厌伍穷,很想离去,但却似是还没有足以拋弃二人情爱的决心。
更何况,此次一别,“天都城”被破,伍穷便必然被杀,一别成了永诀,再也无缘相见。
泪珠不停从眼眶中掉下来,十两无法作出抉择,她原来想要跟小白离去,把这里感受到的痛苦、悲哀,都一一忘掉,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对伍穷依依不舍。
伍穷,始终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在拜堂成亲之时,她曾向天誓盟,把自己永远交托给他,伍穷也一直没有欠过自己什么。
但……十两却很清楚,是伍穷出卖了小白!
小白挨近十两处,从身上摸出了一锭十两金,放在十两手里,说道:“这是那朱大头交回给我十两金,也就是当天在“收买人命’买下你的金子,就让你留下它吧,从此,十两自己拥有自己,一切决定,由你来主张,再见了!”
十两伏在小白肩膀上,痛哭流涕,她实在不忍心离开小白,但这一剎那,她实在舍不得甩开伍穷那暖暖的手。
风雪早已过去,烈日再来,举目远望,视线清晰,一个人影疾射而来,谁也看得清楚。
他,枯瘦身影,衣衫褴褛,满脸憔悴。
他,手执利刀,杀意若狂,冲来狂斩。
他,失踪已久,应该已死,早已死去。
他,带着胸口上的一道恐怖疤痕,斩杀过来,他的名字是——生力,未死的生力要杀人。
“为什么要杀我们五百兄弟?”刀,直劈向伍担汤,带着悲郁恨意,无尽辛酸,极愤极怒的一刀斩下。
好可惜,伍担汤没有被斩伤或斩死,他的护身罡气震碎了刀,生力只能怒目凝视,恨不得要一口吞下眼前大贱人。
小白怒道:“是你杀了往‘壶口’取粮回来的五百‘铁甲兵’?”
身边的朱不三、将军、血霸王,无不咬牙切齿,悲愤莫名,只要小白不加阻止,他们便要向这杀人者讨回公道。
伍担汤没有否认,这个当然,他杀人从不手软,多杀五百人又算得了什么,只惊讶眼前小子,被一刀剖腹,在雪地上竟能奇迹似地生存下来,生命力如此强,委实惊人。
伍担汤的反应没令小白吃惊,致使小白全身颤抖的是他身旁的伍穷,伍穷稍稍低下了头,他,竟然知悉杀人事件。
小白对伍穷冷冷道:“为了让城内战兵有粮,独享其成,不被‘铁甲兵’拿走粮草,你答应了截杀生力的建议?”
伍穷依然没有回话,慢慢的抬起头来,冷冷神色已答复疑问。
心酸痛苦突袭心头,小白终于彻底明白他与伍穷决裂的感受,伍穷身为“天法国”
一国帝皇,必须为国家而竭尽所能,纵使牺牲已决定离去的五百个曾出生入死的兄弟又如何?
不能再纠缠不清了,代价好大,小白的心好痛,他忍着伤痛冷冷道:“谁杀了我的兄弟,小白也决计会跟他算帐。”
伍穷冷冷道:“‘天法国’没有被灭,我会等着你再来!”
小白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伍穷道:“既不同心,岂能同行!”
没有再多余的话,小白领着“铁甲兵”离去。
突然一剑,出鞘——刺——血——受伤……泪在涌,血在淌,湿衣衫!
百感交集,悲痛莫名,一刀两断。
呜呜咽咽的哭得十分伤心,心中一番火并,从前种种,在脑海中此去彼来,一剑便都解决了。
“你,决定了!”
“是你的决定,让我死心!”
“你,恨我么?”
“不,没有爱,也没有恨,我也曾当过皇帝,我明白个中感受!”
“多谢!”
“但我却愿意舍弃皇位,你却选择了留恋!”
“留恋皇位,便失去了你。”
“我忍受不了你杀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忍受不了你用创伤我!”
“这便是代价。”
“代价也许太大!”
“既不同心,岂能同行!”
“哈……既不同心,岂能同行!”
“我先前早该醒悟,早该懂得决定。”
“保重!我最爱的十两。”
“保重!”
“你……会怀念我么?”
“我……会怀念不是皇帝的伍穷。”
“保重,十两!”
“保重!”
爱了不该爱的人,心中满是伤痕。
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
爱总是难舍难分,直至梦醒时分。
心倦了,泪干了,忘不了,难舍难了。
明白了,醒悟了,再见了,断肠断了。
风吹凛凛,愁思纷纷,不再亲近。
莫问原因,莫叹缘份,莫再伤感!
仍望你转身,仍盼再与你亲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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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神一百万
号角声此起彼落,旌旗招展,剑戟如林,战马奔驰来回,芳心率领的十八万大军,声势浩大,已枕戈待发。
余家战兵、药口福战兵、“武国”神武大军、天武正将军,联合上阵,鼓角雷鸣,只见漫山遍野军兵不见尽头,军容之盛,兵力之强,蓄势已久,势必踏破“天都城”。
失去了四万“铁甲兵”的“天都城”,城内非但没有气馁丧志,反而更同心协力,壮丁、人牛执戈持盾守城,杀志坚决,妇孺老弱不断来往担石运土,共抗强敌。
城内没有杀声震天,百万城兵只默默苦干,决心与大敌一战定生死,每人均备有或箭或刀,决不退缩。
最后一战,城破被杀,一百万城民看来都会尽被歼灭,没有一人愿意苟且偷生。
伍穷手执败刀,在城头督师。他的身旁,就只有伍担汤与侯杀神,眼见半月天布满红霞,景色瑰丽无伦,城下远处敌军飞骑奔驰,狰狞面目在告诉他,今日非要斩尽杀绝不可。
芳心骑着战马,英姿飒飒临阵督师,骑兵左右分开,百余云梯纷纷竖立在后,正准备随时冲前。
经补充粮草后,十八万大军人人精神饱满,芳心笑容满脸,自信十足,“天都城”
只余下伍穷带领的五万老弱残兵,只要强行攻打,只消一天,肯定轻易攻破。
更甚者,城内缺粮饿慌多时,此消彼长下,十八万大军已是必胜之师,芳心在神驹之上不停冷笑,完全瞧不起伍穷。
芳心喝道:“传令下去,待破城后,城内谁手执兵刃,不论男女老幼,统统就地正法,斩首示众!”
当上了皇后的芳心,已变得比从前更冷酷无情,在严冬苦苦度过了一年多时间,教她天天着急,等待冰封雪溶的一天,终于难题解决了,连小白、梦香公主都带着四万“铁甲兵”而去,她心中只想是天亡“天法国”,放手屠杀,以泄十八万大军心中愤恨。
大军未动,一人排众而出,越过最前排的骑兵,先来到城门之下,一人一刀,刀锋冷与他的“泣血”,是来向杀绝他全家的大仇人“杀人皇”伍担汤挑战。
城门打开,伍担汤手执“败刀”,还拖着一个瞎了双目,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步出城来。
刀锋冷道:“他便是我那抱婴孩儿?”
瞎了眼目的孩童,没有回话,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不停的转动头颅,活像感到些什么,却又有点迷茫。
伍担汤道:“要是你希望你的孩子回答,便及早放弃好了,他非但是盲,而且又聋又哑,绝对是个可怜虫!”
愈觉四周气氛恐怖的残废小孩,像是怕得要命,竟蹲在地上,尽量曲身屈体,好想把自己收藏起来似的。
刀锋冷目光如电,瞧见小孩右耳之下,有一块黑痣,正好就跟失去的抱婴孩子一模一样。
刀锋冷道:“你杀掉我一家上下,更抱走我儿子,挑斯脚筋,弄盲双眼,又令他失聪,如此手段来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觉得是太过分、太灭绝人性吗?”
伍担汤道:“杀手本就应该灭绝人性,有啥稀奇!”
刀锋冷道:“你把孩子交还给我,是因为孩儿的再现,会令我有了顾虑,刀法不能十足狠绝,便有破绽。”
伍担汤冷冷道:“只要是人,便有血性,有血性的人会因情爱而露出破绽,自是必然。”
此时,突然战鼓声雷动,十八万大军中的十多万战兵,如怒涛狂涌,大旗迎风招展,分别冲来攻城。
杀声霞天,盖过一切说话,一切变得多余,杀!
“杀人三式”第一式“杀千秋”。
目光如炬,心念急转,伍担汤在一瞥眼间,内心不断盘算,“杀千秋”包含敌人的身形长短、神兵轻重、所处方位、扑杀速度,一念之间,如能掌握算准,便能挺刀斩向破绽。
极繁复的计算,如何博大精深、世无其匹的任何杀招,也逃不出掌握,霎时之间,额上已大片汗珠。
持刀的右臂不停晃动,径自随心念暗自划招。
“杀千秋”刀网铺天盖地而来,“败刀”竟不退反进,人刀疾射入密麻麻刀网中。
“杀人三式”以全封杀刀式置人死地,刀势密不透风而且杀力惊人,又如何会有破绽空隙。
精妙繁复的“杀千秋”,使动时圆转如意,接连运畅毫无斧凿之痕,一气呵成的刀法大招,怎可能有如此大破绽。
刀光把伍担汤包住,血来了,刀光尽敛。
刀锋冷持刀的右臂上方,竟被刺破了一个大血洞,伍担汤一击成功,竟真的能破了不可能有破绽的“杀人三式”。
刀锋冷苦笑道:“‘杀人三式’不可能会有破绽!破绽只出于用刀者,出招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