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穷仍是一脸漠然,别人的反应如何,也绝对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他要余弄仁死,这家伙便不能再活下去。
用“败刀”来杀如此窝囊的小人物,实在有辱神兵,一脸尽是懊丧的余弄仁,在淡淡如银波荡样的刀光下,脸孔已成了沉灰色,双目紧闭合起,眼泪滴滴而下。
他不停的在内心嘶叫、惊喊,天啊,没有超凡能耐,偏要争战当枭雄,该死!
该死的王八羔子!
就在此时,有一个声音像春雷炸响般迸出三个字来:“杀.不.得!”话声充满命令傲意。
伍穷的刀,绝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命令而停下来,虽然,他认得发出声音的人是谁,也明白最好不要惹此人。
但杀不得的人,伍穷更加要杀!
通常来说,杀不得的人,才是最该杀的人。他不欲自己杀余弄仁,很明显,一定是余弄仁的确对他极为重要。
就在这电闪星飞的刹那间,阵阵哀愁从后头涌来,“败刀”已劈下,绝对可以斩杀余弄仁,只是,要杀此无聊小人,便要同时付出好大代价,背后必然被厉烈的哀愁贯穿心胸。
要挡住此杀力,唯一办法便是以“败刀”拒挡,别无其他选择,伍穷也只好挥刀截斩哀愁杀气。
“砰”的一声挡住了锐强之剑,原来是“梦香”,“梦香神剑”。
他的主人,从后带着落拓神情逼来,一手便执回“梦香神剑”,站在余弄仁身白衣披身,英气飒爽,教人望而生畏的神兵急急--余律令,竟然来救一直痛恨他的余弄仁。
伍穷要杀余弄仁,看来便要先杀余律令。
伍穷皱着眉,低声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愿意付出甚么代价来换取余弄仁一命?”
余律令一手扶起余弄仁,把他护在身后,才射出锐利目光道:“你杀得了我,两条命一并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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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走火入魔剑
烈日在照,没有教人瑟缩的寒风,但却是特别冷。
因为剑已出鞘,执在余律令手中的剑是“梦香神剑”,当然冷冷孤清、阴寒刺人。
一个人,一把剑,余律令便闯入“真龙殿”要人,他凭的就是这么多?伍穷又岂会怕他?
要在伍穷手上夺回想要的东西,有啥好办法?
余律令绝对不会拿出甚么作交换,只慢步走到“盘龙金柱”之前,冷而静、锐而厉的神情,呆呆对着金柱,突然祭起一股淬烈的光华,命大殿之内所有人目为之眩。
剑光透散着惨呼、哀号、悲叫、吼声的凄厉,剑光跃飞,陡然亮得刺目,一亮再亮,飕飕连响,狂风扫落叶般像追杀金柱上的神龙。霍然落定,剑已回鞘。
跟着,余律令便拖着虚弱又心神恍惚的余弄仁踏步离去,脚步不徐不疾,要追上前截杀,绝对不难。
但当伍穷望向“盘龙金柱”,看了一阵,心绪竟极为不宁,血气随剑痕不自主地舞动,另一道血气则力压拒阻。
实在太妙的剑招,如何能破?
左一剑全无徵兆,右一剑贯连得毫无警示,不合常理的猝然狙击,剑招乱中见层次,古古怪怪中,竟又含有伤感意态。
“你老母子的臭化烂大鸡剑招,天下间岂有如此恐怖一式?奶奶的如何能破,妈的,破啊!破!”体内两道血气斗争,依照刻在“盘龙金柱”上的剑痕,运气成招,在体内相互激荡,欲破招压倒。
惟在金柱上的剑招实在奥妙无穷,一时间又如何能破?不断以盛怒再冲激斗志,意图突破,可惜总是受阻滞住。
连刻在柱上的剑招也破不了,如何能挡截余律令?
羞忿交集,索性挥刀舞动,以虚招试破剑招,杀!杀!杀!
只感剑意原来温柔,缠绵不绝,突然又来跌荡,跟着呆呆滞滞,再来便是杂乱中见头绪,又来又回,杀意凌厉……伍穷愈舞愈急,愈急愈投入,愈投入愈疯狂,愈疯狂愈痴,愈痴愈迷惑……这种感觉,在习武者中有个统称,是为“走火入魔”。
再没有功力更高者来替伍穷宣泄已膨脤之杀性,必然会挫伤己体,小则乱散经脉,大则武功全废。
双目血红,早已忘我入魔,一步一步的逼向灭亡,如此魔招剑法,竟把伍穷害死!
芳心不懂武功,如何能救?
春冰薄道行低微,根本救不了!
杀力不断再提升,直杀出“真龙殿”外,再跃上“真龙殿”顶,杀啊,哈……杀死你啊余律令!
再不拯救,也就必然惨死!
“皇国”之内,根本无人武功比伍穷更强,无从可救啊!
芳心睁大双目在祈求,全身颤抖欲哭,伍穷一死,待“江川藩国”攻来,一切也就完了。
伍穷不能死,大树一倒,她又岂能还有明天?
“轰隆”一声,一个闪雷电殛击向“真龙殿”顶,电殛强猛,正好把伍穷已膨胀的杀力击散。
终于,伍穷停了下来!
“哈……好邪门的剑招,余律令,你的邪功果真不凡啊,哈……”幸运地摆脱了杀祸危机,余律令刻下的剑招陷阱竟杀不了伍穷,看来他真的是福大命大,难道真是雄霸天下君主天命?
余律令要救余弄仁,不得不刻下魔道剑招,引伍穷破招投入,从而走火入魔。
既能阻截追杀,又可置伍穷于死地,只可惜始终功亏一篑,被一个电殛解了伍穷死劫。
破了死劫,又岂止重得生命?
伍穷步回“真龙殿”内,再望向“盘龙金柱”上的剑招,快乐得狂笑起来,心头畅乐之极。
能入魔,才能摆脱“人”的框框思想,升华至“无限”境界,便能从而深入突破精髓招式。
刻在金柱上的剑招,伍穷已有了突破体会,心中把剑招化成刀招,更胜原来剑招,在武功上再上一层楼。
刀招,伍穷称它为“穷途末路”,失去了余弄仁,却得了一式杀力千钧的刀招,好值得啊!
不禁仰天长笑,神色大悦。
伍穷笑,芳心也笑,春冰薄、“穷凶极恶十兄弟”当然同样笑不拢嘴,笑得不可开交。
伍穷愈强,江山愈稳,大家的地位就愈来愈高,值得高兴、值得大笑,哈……伍穷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经此一役,“天法国”把整个“皇国”的三十座城池同时吞并下来,伍穷把“皇国”的资源分配到“天法国”,自然能挽回国家贫困,令百姓更加拥护、支持。
原来“皇国”兵力,再加上“天法国”合共八十万大军,近二百万的最强大的战队,伍穷已成为天下最强大势力。
四国四族,从此也要改写为三国四族,伍穷,一雷天下响,已成为民间最传奇、最受崇敬的大枭雄。
反过来玩弄余弄仁、杀绝“江川藩国”忍士、灭“皇国”、败皇玉郎,一切都只在一天内完成。
大地在我脚下,国计掌于手中,哪个再敢多说话?夷平“皇国”是谁,哪个统一称霸,谁人战绩高过孤家?
高高在上,诸君喝骂,朕知江山美好如画。登山踏步,指天笑骂,舍我谁堪?
在伍穷面前,还有“神国”、“武国”、小丙、“狂意族”、“异族”、“海霸族”及“农族”。
但伍穷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很快便会入侵中土的“天皇帝国”,便不得不认真对付。
当然,伍穷最担忧的,还是小白笑苍天。
他总是觉得,天下之大,就只有小白一定胜过自己,彷佛就是他的克星,永远无法扭转命运。
天气从严冬转为初春,高山的感觉仍是冰冷。
留在山腰上的山洞内,甚是阴凉,舒服得难以想像,当然,对刚从牢狱逃出来的小黑,这种舒服感觉尤其值得珍惜。
躺在山洞内养伤,伤势得到哑妹子的悉心照顾,迅速康复,小黑好想尽快练剑。
只有练成更厉害的突破武功,才有机会杀小丙,才可能夺回孩子血海,故此小黑只好努力的再起来练功。
只可惜,他的右腿伤得实在太重,大髀与小腿骨位置都骨折或碎裂,运站起来也要强忍住痛,又如何能练功再战?
每一天,小黑都尽量支撑起来,纵使跌了又跌,他仍死命坚持,只是一腿已断,只剩下左腿,双臂又废掉断了,莫说是战斗,就是被欺侮,也难以击杀敌人,试问又如何提升武功?
小黑好苦恼。
哑妹子好忙,好繁忙。
她每天独个儿出外狩猎,捕捉到的飞鸟、走兽便烹煮烧食,剩下的时间,哑妹子在“打铁”。
她制造了两个好怪异的小铁球,圆圆的有两层,能左转、右转、向上转及向下转,十二分的好玩灵巧。
只像拳头一般大小的小铁球,小黑偷偷的看了又看,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究竟有啥用处?
用以捕捉鸟兽?毫无利齿之类,又小得难以容入狗头,何以捕兽?简直笑话!
只可惜哑妹子不会说话,表达不出她心中所想,令小黑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改了又改,哑妹子在最近的十天里,每一天都花费更多时闲来打造这对铁球,真的教人莫名其妙!
小黑虽然毅力惊人,但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复仇的斗志竟渐渐被消磨,愈见沮丧。
直至一天,哑妹子拿着她的一双铁球,快乐得不得了,因为她已大功告成,铁球完成了。
铁球的表面好薄,绝不重手,但却极为灵活,可以不停转动,随心所欲,好有这双铁球的真正用途大公开。
哑妹子开开心心的双手托着递给小黑,微微轻笑,红觚微微张开,那甜丝丝雪白无瑕的花容,真的融入心肺。
原来花了整个月的时间打造,这对圆铁球就是要送给小黑,教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如何有用呢?
不明所以,只好捧在手里接过便算。
夜里,哑妹子又再为小黑煮上药汤,也不知她从何处学得治疗药方,不断饮下药汤,小黑的身体果然日渐康复。
但今夜的药汤真的好苦,苦得舌头也僵死似的,好难忍受。哑妹子看到小黑五官挤在一团的反应,不禁偷偷笑了出来,跟着,她便从那壁上取下那八尺宝刀来。
啊!用刀了,这杀气弥漫的宝刀,今天要出鞘了,小黑一直好想看看宝刀的神采,它实在太诱人。
哑妹子手执宝刀,那原来悠闲而无意的神态,顷刻间完全消散,眼眸里升起一层水雾,脸容掠过无奈掺和了哀伤塑成的一种迷惘神情,很肯定的,她手中宝刀,一定为哑妹子带来过很伤心的住事。
手心微微沁汗,掠了掠秀发,脖子在黑发拂沾下更白皙抢眼,白腻匀美的双臂一抬,刀光急掠。
目标,竟然是小黑的右腿。
自然反应,小黑欲退,但双腿却全不听命令,下身动弹不得,就算上身也忽然软了起来。
药汤,他妈的药汤有毒!
一阵茫然间,还来不及想太多,宝刀已回鞘,只见小黑右腿的两个原已碎折骨骼的部位,分别都被剖开。
哑妹子从腰间取出一大堆长短不一的针,小黑认得,这些都是大夫用来针灸的药针,只是哑妹子手上的与一般“九针”稍稍有别,她那包共有二十针,或尖或圆,分得更为仔细。
利针刺穴,封住截血,继而把一些碎掉无用的骨块拿走,再敲碎一点,跟着,竟把那两个小铁球镶入右腿。
小黑吓得目瞪口呆之际,哑妹子已火速完成手术,用针线把伤口再联起来,手法乾净俐